我能为你做到的第一件事:叠星星和织围巾(上) - 致九零后青春唯你不可 - 真心回回
魏雨叚的成绩出奇的好,全班第三,惊呆了全宿舍人的眼睛。她假期看到成绩的那一刻,惊了一秒,镇定了三秒,然后就想到他了。
她感到欣慰,却没有怎样高兴的心情。因为助学金的事情,她和爸爸闹得很不愉快,爸爸只一句“你干什么吃的”就把她原来的很多希夷打得落花流水。原本就不怎么和缓的关系更加疏远冷淡,在爸爸看来,成绩和荣誉永远最重要。
而在她看来,成长和进步最重要。
诚然,她看人的眼光不错,他是优秀的,连他的方法都是如此卓越。
她有意无意地在q上跟甄心聊起戴暮熙,果不其然他又考了年级第一,她的心里竟然比知道自己的成绩还要欣慰。
而这一次爸爸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和颜,接下来却还是叮嘱她再接再厉,势必要拿下这一年的奖学金和助学金。
她一记冷漠的回应又冰冻住了两人的关系,所以开学再次离开家她心里倒是一如既往的轻松。
但其实到了寝室里氛围还没好到哪里去,没想到每天勤勤恳恳背书到三四点的榆林和徐爽都意外的挂了一门,两人苦着脸懊丧了好一段时间才又恢复如常的欢笑,却都狠下功夫制定了接下来的学习计划。每个人都在这个时候开始鬼话自己的大学乃至人生,并努力践行着,空气凝重得好像牧师在念悼词一样。
当然也有那些热爱游戏人生的整天嘻嘻哈哈玩笑欢闹之人,却从不属于她们寝室。
根据学校为广大学子制定的学习计划,大家可以在大二的下学期根据自身的情况和兴趣爱好选择一门二学位的课进行辅修。这是一件在个人简历上加分不少的绝对好事,尤其c大的经济和法律专业很强大,这对于想学这两个热门专业又苦于入师无门的其他专业的人来说,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没有谁不会趋之若鹜的。
当然,除了甄心。
她很不以为然地对魏雨叚说:“我挂了四门课,没法修双学位,我也正好乐得自在,学自己想学的东西,追自己想追的人。”
她说的那个人是戴暮熙,也许就像戴暮熙说的那样,她只是一时花痴,但想不到的是,她竟然能花痴这么久。
魏雨叚她们专业本就和经济挂钩,所以大家多数都修了经济类课程,c大最牛的专业当属会计,当所有人都一窝蜂地在争抢会计名额的时候,她在一旁安静冷静淡静地选择了金融。她丝毫不想做会计,弃选的原因就这么简单,除了会计,金融又是第二大热门专业,选它的原因也这么简单。
榆林和徐爽在考试失利后顺利地选上了会计专业,用她们自己的话说,人品终于又回来了。这样一件简单的顺遂的事情,还是让两人心里快慰了好一阵。
艾悦会计没选上,和魏雨叚一样,选择了金融。魏雨叚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她心里是不舒服的,哪怕这件事情本身没什么计较的价值。
选完课后几个人先是慨叹喈嘘周末的大好光阴要被剥夺了,然后又开始八卦那些有学院或者学校有影响力的男生都选择了什么,到底为什么选择这门课。戴暮熙首当其冲被她们梳理了一番,也不过选择了金融,却要被她们绑到同选择了金融的桃蕊身上联想一番。
这么无聊的谈话,魏雨叚自然主动退出,没想到这时候竟然接到了欧阳靖的电话,他的声音透着一股古怪的质询,直截了当地问:“你选修什么?”
这是有多久没和他有联系了,在纳闷的情绪中她的声音闲得很温柔,低声说:“金融”
他突然激动起来:“修什么金融?为什么不修法律?将来你做税务万一被人坑了好得懂点法律知道怎么维权吧。”
熟悉的腔调让她恢复了如常的冷静,颇无奈地解释说:“我不做税务,我要去理财。”
“理财?理财你不怕被那些金融公司骗得赔了金钱又折身?”
她大声打断他:“欧阳靖!”
他“哦”了一声,情绪平静下来,过了一会问:“你不想知道我修什么吗?”
她顿了一下,说:“哦,你修什么?”
“金融。”
“恭喜你。”
她咬着牙说,这样的言不由衷,他不傻的话,应该能听出来她话里那明显嫌厌的情绪。
她在心里千祈祷万祈愿,千万不要和欧阳靖分到一个班,结果天不遂人愿,进班坐下没一会,旁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结果他是和一旁的另一个人打招呼,对她直接目中无视,感情因为那天她说完那句直接挂了电话还记恨呢吧。
不过这厮,记恨就记恨,还坐到她身边干嘛?这要干嘛?直接对峙?
对峙就对峙吧,反正这么久了,对他的无赖行径已经见怪不怪,早就习惯了,可是竟然丝毫不理睬她。他人红,很少有人会不认识他,自然和周围的人亲切地问好寒暄一番,目光旋转了360度结果将她这30度直接切割出圆之外。
想离开这日光直射的火炉,但课太抢手,又是第一堂课,教室自然是坐满了人。好在她自制力和定力比较强,把自己融入到老师讲课的幻灯片上之后,就不容易被外界干扰了。
欧阳靖一整节课出奇的安静,这让下课之后意识到一旁还坐着他的魏雨叚心里有些不安,拿起包就往外跑出去。
看到戴暮熙让她的脚步慢了几拍,他从隔壁班出来,和一个女生边走边聊,两人看起来关系很好,而那女生看着也极为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他分到了另一个班,本来是毫不相干的安排,但她心里就想到了四个字:阴差阳错。还有就着台灯对坐复习的日子,现在看来,就像一场镜花水月。对方看起来毫不在意,而她却总是魂牵梦绕得想起。
她真的很想谈一场温馨而甜蜜的恋爱,那会是留在青春里的一首诗,散发着美好的气息,流动着隽永的情韵;那会是她整个大学最纯粹无暇的精神追求,是人生不可能再复制的风景瑰丽的一段旅途,是她厌倦了生活的刻板无味想要挑战的一曲最无畏最富激情的乐章。
身边也不乏追求的人,当然欧阳靖是个例外,可以除去不算。可是她太执着,或者太偏执于“宁缺毋滥”的信念,除非他是戴暮熙,否则谁都不可以将就。
所以她想恋爱,可是对方只能是戴暮熙。
她的人生到现在有条不紊,却也太刻板无趣,其实她的内心充满着新鲜奇妙的热血,所以趁青春的尾巴自己还不算太老的时候,和喜欢的人谈一场恋爱,如薄暮之烟霞,璀璨而绮丽,当不负青春赠与她的娇颜玉骨与热情。
可是青春的滑轮滚向轨道的最后几站了,她的世界依旧如暮霭沉沉的祁连山,看似苍茫壮阔,一片大好河山,实则苍白肃静,毫无活泼灵动的生气。
而她是没有勇气像甄心那样主动去追求的,只等风吹起了涟漪,她才会在波心撒下花瓣。
从蒙泰楼出来就直接去了西苑的那条逢周末就被她们几个人扫荡几个来回的c大专属堕落街。她和袁鑫她们一起逛的时候,袁鑫主要负责小吃领域的搜罗,吴淼中意于对衣着首饰进行淘宝,而周雅慧则偏爱于那些新奇玩意儿的探寻。似乎只有她,一板一眼,中规中矩,没有鲜明个人标签的活泼因子,比无风无雨无波浪时的南湖还要沉寂。
她的外套是最普通的式样,当初特价买的,很规矩的呢子大衣,街上一大票的同款。当初买它的想法竟也是为了隐于街市之中,不轻易暴露自己。
她真是一个普通到极点,枯燥到极致的女生。
可是打着买衣服的想法,竟然在一家饰品店里一待就是半小时。饰品店中间的物架上摆着一个圆筒状的玻璃瓶,她不自觉地静静地观察着这玩意儿,里面是颜色各异的纸条,标签放到了瓶口外,最醒目的地方写着三个字:叠星星。
初中的时候因为班里女生的一股“叠星星”热,她看着好玩也偷偷买了一些回来学着叠,结果没有藏好被爸爸发现了,盖头就是一顿痛批,小瓶子直接挡着她的面砸碎了,爷爷都被吓了一跳,虽然一心想护着她,但对儿子一时冲上来的脾气还是心有余悸,只能默不作声。
那次事情以后她变得更加沉默冷静,和爸爸的关系也正式进入了寒冰期。
其实那时候的她,是想叠给一个男生的。这个秘密,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如今看到比那大了几倍的瓶子,勾起了她少年时代的记忆,心里还是有痛感的。
她突然想到,戴暮熙是水瓶座的。
于是,越发挪不开脚步了。
饰品店里是比外面还冷的,店员待的小柜台旁有个暖扇,把自己熏得暖意洋洋。而她静静伫立在这里,外面阴雨刚过,脚底早寒湿一片。
“你爱吃铁板烧土豆?”
一个声音如雷般作响,她一回头,没吓一跳。欧阳靖什么时候神出鬼没在她身后了?她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有。
他脸上倒是理直气壮地苛责,说:“你不知道最近的那些地沟油事件吗?怎么还敢吃那些?我看那老贾酸辣粉八成也用的是地沟油,不过味道还不错。”
他说最后那句嘻嘻的笑了,表情一秒变作犯错的八岁淘气小男孩,
回想他话里的话,她不由得心惊:“你一路跟踪我?”
“好,我卑鄙,我承认。”他举手承认,反常的平静,然后脸上实在绷不住了,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就是想陪你逛街,看你一个人挺寂寞的。”
她转身不再看他,“我不寂寞,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他忽然明快地笑起来,说:“自然你这里凉快啊。”
她的性格是十分不适合和小孩子相处的,她也不太喜欢小孩子。欧阳靖这么孩子气,脸皮又比城墙拐弯还厚,今天的行为又着实古怪,拿这样的人,她只能当他空气了。
将那玻璃瓶子拿到收银台处,结果那瓶子的条形码在电脑里一刷,80块钱!
这价钱都可以在附近买衣服了,初中的时候买那一个很小的瓶子和很多条彩条花了不到十块钱,这才七年而已,价格翻了这么多!
她犹豫的神情成功地让那个女店员的脸上现出鄙夷和不爽来,“哐”的一下把手里的扫描器放在桌上,眼睛作势往上一瞟,下了道极其冷漠的“逐客令”。
“哎哎哎,什么态度?本来人就长得不美,还苦着一张脸,你不怕这样没男人要你啊。”
欧阳靖的声音立时响彻整个小店,三岁小孩都能听出话里的意思,更别说那个怒目而视的女店员了。可是她似乎只能干瞪着欧阳靖,却一句话都辩解不出来。
欧阳靖又快速地拿出一张一百来,在空中甩到她面前,声音还是那么大,字字都在强调:“钱,睁亮你的眼睛看钱!”
魏雨叚伸手想将他的胳膊拦下,说:“我不要。”
他的钱却已到了那店员的手中,而他的胳膊实在有力,简直固化在空中了,连星点都掰不动。
她气结,无语,无法应对,只能转身出来。加快脚步地小跑,因为下过雨,地上坑坑洼洼的都是水涡,动作又极为小心。就在这样的着急与小心之间盘桓的时候,终于还是被他追了上来。
他有些喘着气,拦下她,将瓶子递给她,声音里透着些委屈地说:“我钱都给了。”
她没有接,却忽然间对他无可奈何,想拒绝太残忍,接受又绝对不可能。他的手在半空中举着,手冻得发红,指节却是格外白皙透明。那瓶子上有几滴雨滴缓慢地滑下,如音乐在心间浮动过。
他听起来在若无其事地解释说:“关键那婆娘见钱眼开啊,立马就收了,花了钱不能把东西白白扔了吧。”
踌躇了半天,她只能出了一声:“嗯。”
仿佛想要一直向往的那个世界紧闭的大门忽然露出来一个缝隙,他激动得不能自抑,想要积极主动地进一步靠近,将手中的瓶子递给她:“给,你喜欢的瓶子,哦,应该是星星。真没想到你喜欢这个,要知道早给你买了,就不用来这受她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