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下) - 致九零后青春唯你不可 - 真心回回
他也笑了笑,然后顿了下,说:“过来站吧,路上人太多。”
她站了过去,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内心一直虚浮着没着落,索性走到前面一点又拿起一张卡片,上面道:日出美丽立取上,残月屋下友情长,无奈您却无心往,白水一勺表衷肠,春雨绵绵别三笑,但已人去走下场,嫦娥无女不寻常。
依旧是猜字连句。
过了一会,他后面靠近她,看着卡片上的字,一字一字地推敲着:“最,爱,你,的,人,是我。?”
“真的?你确定?”
她很认真地看着字面问着他,然后突然意识到对话里错综的暧昧,低头叹出一丝尴尬的无奈。
他在一旁甚是认真地回答:“这字谜记得以前看过。来,看这个吧。”
说罢他把她引到另一张卡片上,上曰:天鹅飞去鸟未归,两木相连心相随,日去东海月归西,春夏秋冬是四季,良字无头死紧迫,您若无缘各自飞,丝线一家十一口,女氏出门何日归。
灯光月光被树枝遮着,光线暗沉,他只能靠近了仔细看,微一思索,猛地起身。
她感到异常的变化,忙回过头来,他隐在暗处,唯有一双眼睛乌黑明亮,却在别处一直犹疑着。
“这又是什么意思啊,你猜到了吗?”
他先是咬了下嘴唇,然后忽然神情变得很轻松地说:“这个,我想明年和你结婚。”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啊,她感到双手有些无力,就从卡面上滑下然后顺势垂到身侧。
他在一旁问:“要去兑奖吗?”
哪里有心思兑奖,她忙找借口给尴尬解围,说:“我想去里面玩游戏。”
“我陪你去。”
她还愣在那里,他忙拉着她小心缓慢地向对面移动,道路拥挤不堪,他很仔细小心地用手给两人隔出一个空间,或者说给她隔出一个空间来行走。好不容易到了体育场,虽然依旧人海滔天,但视野比之前开阔了很多,空间变大了,也没有那么拥挤了。
两个人都不是喜欢玩闹的性格,说是要过来玩游戏,但过来了,却丝毫没有玩的兴致。在密集的人群的推推搡搡中只能小步往前挪动。她突然生出周围的一切都是别人的世界,而她只是偶然路经的过客。
也许身边多了一个人,倒不觉得这样很孤独。
也许身边多了一个人,心倒像被暖过一般。
有一种友谊一直都隔着距离,有一天突然靠近了,那感觉也只是比天涯海角近了一些,可是又觉得总归是近了,不然心里为什么会这么雀跃地跳动。
从这里看上去,今晚的月亮大而圆,像一个光辉饱满的银盘,浮动在一层层清淡的乌云之间,似乎也在赶这人间的热闹,,却因为太过遥远清冷,一直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他侧脸的额头和鼻尖都是月华的辉映,清凉润泽,一如此刻很安静的他,一如今晚的夜色。
他突然问道:“你最近怎么样?”
她大脑一片茫然,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说:“证券从业资格证过了。”
好没有条理的回答,她给自己深深地跪了。理智告诉自己这不过是随便的一问一答,无伤大雅,彼此不过是普通朋友,可是感性又跳出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又被你这么少根筋地断送了。
他又问:“其他的呢?”
“没了。”
路过国学社的游戏展位,主题是关于三国杀的益智游戏,里面满满的都是人头,外面摆的长桌上则放着一桌子的可乐和饮料。他大概是担心产生不便,只跟桌子旁看管饮料的师弟打了个招呼,拿了一杯可乐一杯橙汁,就带着她走开了。
他把橙汁递给她,她回头看了眼展位旁摆着的诸葛亮的展报,说:“对了,你今年有报三国杀比赛吗?”
“没有,很久没玩了。”
“哦。”
“小心!发什么呆呢你。”
路过一个游戏展板,她没防着差点撞上去,他将她往回一拉,那力道很强劲,她一直错觉他是不是去练武术了,一个如此清秀瘦弱的人手臂力量这么大,就好像刚刚那一下都是梦。
他觉着大概吓到她了,忙想说对不起,她却先问道:“你和欧阳靖上大学之前就认识吗?”
他望了她一眼,整个人安静下来,抿了抿嘴,说:“没有,他是我大学遇到的第二个人,第一个是你。我们关系很好,非常好。他人挺直率真诚的,是个可以完全信赖的朋友。也许他给你的第一印象随便浮躁,但其实他的内心并不是这样,他的内心很宏大。只有你和他相处久了,才会感觉到。放荡不羁,不拘小节,但其实侠骨仁心,放在古代,他就是一个心系天下的大侠。”
她真是没想到,她只是想知道他和欧阳靖以及莫小平之间的关系,奢望也好,死心也罢,听他亲口告诉自己就算死也死得塌心。没想到他竟然会给她说这些话。她过去也只觉得欧阳靖就是个典型的富家公子哥,十足的花花公子,可是这个假期的相处让她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他,他说的那些话竟然高深到让那一刻的她特别无知。事后她曾嘲讽地想过,这就是装逼吧。
可是谁想到,今天的戴暮熙竟然会给他一个这样高的评价。是她不了解欧阳靖,还是不了解戴暮熙?
原来她都不了解。
她忽然觉得更累了,说:“我想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他说,两人走到了主干道上,又迎来滔滔人海,他忽然问:“不抽个奖吗?你等我一下。”
她还没说话,他就走到中间那一排灯笼下,左看右看,然后摘下一张卡片,又往那边揭秘简走去。
她一步不敢乱动,到现在都没遇到榆林,也不知道她在人海的那个落脚点游荡,可孤寂否?她还在想万一和他也失散了呢?就当没缘分吧,本来就没缘分,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所有的相遇都只会是擦肩而过。
他还是来了,从人群的那头缓慢地移动过来,脸上是丰收的喜悦。
手里摇着一个折扇,递到她手里,脸上都是汗潮,“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她捏在手里,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但有种温暖在抚慰,笑着说:“谢谢。”
这是把质地和色泽均一般的竹制折扇,扇头处结有朱红色麦状穗子。扇面打开,略有几处凹凸不平,不细看倒是非常赏心悦目,优雅别致。这么富有中国古典特色的物品,上面竟然画着一个十七十八世纪英国贵妇临窗而望的场景,更奇特的是,旁边竟然题着一段英文字:ifyouwereateardropinmyeye,forfearoflosingyou,iwouldnevercry。andifthegoldensunshouldceasetoshineitslight,justonesmilefromyouwouldmakemywholeworldbright。
看样子是首英文诗,那么这是东西文化的结合么?虽然有点滑稽,却有种误打误撞出的和谐。她想他大概是没有打开看随便拿了这么一个奖品,而他也没有做任何解释。
这扇子在随后被寝室人和袁鑫她们传看着议论了好多天,被称为史上最雷人扇子,按理说应该给扇子穿几根羽毛才与西方贵族文化相契合。她在想如果当时戴暮熙打开看的话会不会尴尬到无言,然后去给她另外换一个奖品?或者直接收回去?
算了,她还是接受了吧。
对了,游园会上榆林共猜对了两个谜题,拿回来一个毛绒玩具钥匙链,一个普通的发卡。她把那发卡顺手扔到了垃圾桶里,连说没意思,这么劣质的奖品让她费了一晚上的精力去争取太不值得了。魏雨叚坐在一旁,连连觉得愧疚。
王太亮又在楼下等着请她吃饭,然后拿出本子来煞有介事地记录着:第18次,还差82次。她实在承受不了这种厚待,就认真地告诉他她现在做兼职赚钱,足够养活自己,这也得多多感谢他,所以她要回请他一顿。
没想到他急了,忙说如果她请他吃一顿,他就得要回请她两顿。
她纳闷了,问为什么。
结果他说,我是戴罪之身。
这是什么鬼话?这是什么神逻辑?难不成他真的打算以这种略显愚钝却非常真诚的方式追求她?可是他懂爱情吗?她真的要被他搅晕了。
就这样,他又请了她两顿饭。万般无奈之下,她说,我给你织条围巾吧,或者你喜欢什么?
他有十秒的心动,但接着就忙摆手,不要不要,我会折寿的。
她白了他一眼,索性真的不理他了。
她发现这段时间反倒是她和王太亮闲话的时间最长,寝室人各有各的规划,已经基本上没有能够同步的事情。另外一点,她想或许正是因为她忙碌,带动起其他人忙碌的步伐,逐渐又形成了竞争的势头。
去年的那场大雨还记忆犹新,今年的雨季也如期来临了。这么瓢泼不安的天气也带来了一个让她们难以置信的噩耗,徐爽的妈妈因病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