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三) - 一世独宠 - 抢不到果果的果果
郑明远回到府中。一进门。便问管家道:“小姐和小公子可用过膳了。”
“用了。早早就用过了。小公子吃了几口奶已经睡着。想來不到晚膳时候不会醒來。小姐命人从牢中带了一个死囚來。现下还在后院。”
“死囚。什么死囚。”
“这……详细的小人也不清楚。只是知道小姐特意吩咐过。这个死囚上有高堂要奉养、下有妻儿拖累。”
郑明远想了想。径直向着后院走去。
待他走到院口。便见一个身着囚衣的男子跪在地上。
囚衣男子的对面是正端坐在椅子上的萧予绫。因为她身体微侧。郑明远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听她徐徐说道:“你可要想好了。你若答应。很可能等不到行刑时便会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但。我可以给你家中父母和妻儿银钱二百两。足够他们安稳度日。你若不答应。自可……”
那身穿囚衣的男子听到这里。忙打断她的话说道:“小姐请放心。小姐交代的事情小人自会办妥。只是。小人有个请求……”
“你说。”
“还请小姐先给些银钱……听闻家中母亲得病。现下正缺银钱……”
“此事好办。你既然答应。我自会将一百两先交于你的家人。”
郑明远见状。蹙眉。却沒有说什么。一直等到下人将死囚带走。他方才走进院中。问道:“阿绫这是要做什么。”
萧予绫循声望去。见到他轻轻一俯身。答:“郑公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有人要害我和孩子。便借这个死囚一用。试试看是谁下的手。”
“试。如何个试法。”
“前日里。我听郑公说到有人假冒王爷命令飞鸽传书给刑风之事。这便可以一试。”
“哦。”
“想來。会对我下手的。要么是和王爷有关的妇人。要么是远在京城的成帝和太后。但。我以为。太后和陛下比起对付我。大概更想要对付王爷。我细细想了几日。眼下唯有一人嫌疑十分大。”
“谁。”
“于然。”
闻言。郑明远面上露出凝重的神情。萧予绫找到他。言及有人欲加害她和孩子。所以向他寻求庇护。他为了保护周天行的子嗣。为了昔日的故人太傅何明。Www。。com自然是责无旁贷。
她说。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孩子出现。要让曾经和她有过约定的于然及王爷履行诺言。她先诞下子嗣。得正妃之名。
可。若加害她的人真是于然。她也欲对付于然。他却不能再帮。
毕竟。京城的于家在朝中利益盘根错节。于然的父亲还是当朝重臣。他不能因小失大。令周天行失去于家的帮扶。
他沉吟片刻。语重心长的说道:“阿绫。你可知道。何谓大义。何谓小利。”
萧予绫心下了然。不答他的问題。只是说道:“郑公放心。我要做之事。必然不会伤及王爷的利益……”微微一顿。她加重了语气借着说道:“我不但不会坏王爷之事。我还能帮王爷一把。让他得偿所愿。”
郑明远不是不怀疑的。但见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烁烁发亮。里面全是自信和坚定。不由的。他又想起她曾经在周天行面前的屡次献计。甚至于想起太傅何明的话。
当年。何语出生。有人批命说她有朝一日会母仪天下。因着这个批命。也因为何明的贤名及遍布天下的门生。永业帝方才会下旨为她与周天行赐婚。
许多事情。当时并不在意。但如今看來。又好似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一般。郑明远心思一动。已然相信了她大半。道:“你且说來听听。要如何帮助王爷使他得偿所愿。”
“自然是挑拨离间。而后坐山观虎头。”
“何意。”
“若我现下说了。Www。。com郑公可还会帮我。”
“这……”
“郑公。”眼看着郑明远犹豫。萧予绫正色唤了他一声。却不再提刚才之事。话題一转。说道:“郑公可知。我到了此地为何不先去见王爷。反倒來见郑公。”
“老夫确实不知。你这孩子做事古怪。明明是何兄的女儿。却偏生只说自己叫做萧予绫。即便。你的义父对你有恩。你也不敢隐瞒老夫呀。再说。明明怀了王爷的孩子。却还是要逃离……”
萧予绫对他的话沒有全然听懂。什么义父。什么恩情。只是。她现下更在意找出杀害阿金和刘蛮之人。更在意郑明远对她的看法。
她焦急说:“郑公误会了。我那时并非有意逃离。”
闻她之言。郑明远十分诧异。道:“难道那地洞不是你挖。”
萧予绫叹一口气。道:“郑公实不相瞒。那地洞确实是我所挖。但我如此做法实在是因为三年漂泊在外。吃尽了苦头。每到一处。都会给自己留一条逃生之路。即便是住进了小阁楼中。也还是不安心。遂挖了这个地洞。欲做逃生之用。只是……会以这样的方式逃走。我实在是被逼无奈。”
听她说到以前的苦日子。郑明远心生怜悯。面上却丝毫不变。问:“哦。难道还有人敢在王爷的眼皮底下害你不成。”
“郑公若是不信。大可去问王爷。当日尚在京城之中。我感觉身体不适。想告诉王爷。又怕他空欢喜一场。遂悄悄寻了路边医馆的大夫为我诊脉。大夫为我把脉后断定我已有一月身孕。我喜不自胜。但。还來不及将此事告诉王爷。这事便不知为何被于然得知。当着王爷的面。她便为我准备了一些滑胎的食物。暗害于我……”
听她说到这里。郑明远大惊。子嗣乃是关乎祖宗。关乎鬼神和香火的大事情。于然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敢对子嗣下手。
郑明远想到了有一日周天行的喃喃自语。说纵使于家权势滔天。他也绝不会娶一个心肠歹毒加害腹中胎儿的妇人。
当时以为是听错。现下想來必是如萧予绫所说一般了。
萧予绫小心抬眼看郑明远。见他神色愤愤。忙又说道:“经过此事。我更加不敢对任何人说起怀有身孕之事。Www。。com一路担惊受怕。到了咸阳。我本想。那里是王爷的府邸。我和孩子都应该安全了。哪知道。还不等我禀明王爷。便发现有人放火烧我。我前思后想。与其整日在王府中惴惴不安。不如就此离去。虽然远离了王爷。却能保得孩子平安一生。”
她说着。竟然哭了起來。哽咽道:“都道……不养儿不报父母恩。我为人母方才知道父母的心思。方才明白我父的苦心。我父……为了先帝和王爷可以从容赴死。却无论如何要我逃出生天。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我可以离开王府。可以沒有安逸生活。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面对危险。”
她的话。不是沒有漏洞的。可她的表情。尤其是她的那双翦水明眸。里面充满了对孩子的关爱。令郑明远不忍再追究下去。
他颔首。Www。。com道:“为难你了。”
说完。沉吟片刻。他又道:“老夫想知道。你若查出加害你之人是于然。你会如何做。”
萧予绫心下了然。郑明远如此问必是已经偏向于自己了。只是。有些实话。并不适合告诉任何人。
她柔柔一笑。答:“郑公请放心。轻重缓急之事我省得。无论是谁要害我和孩子。我都不会任性胡來。置王爷于不顾。毕竟。破巢之下沒有完卵。若王爷受损。孩子与我也不会好过。”说着。她微微一顿。又道:“我想查清楚是谁下的手。无非就是想提防一二。或者将此事禀明王爷。也好让王爷心中有数。以后。也能更加周到的保护我们母子。”
听她说得平静。郑明远放下心來。只当她说得是实话。忙又问道:“但不知你具体打算如何行事。”
“说來也简单。不过是借着郑公的宴会。让这个死囚能与机会与别人谈天。让于然小姐知道。他所知道的事情。”
“谈什么。”
“便谈他知道信鸽之事。亲眼见到王府的信鸽被人打走。若是于然未做过此事。自然只当他是胡言乱语。不会在意。若是做过……”
听到这里。郑明远颔首。接过话去道:“若是她知道。大概会杀人灭口。”
“是呀。她会杀人灭口。以她身边的那些侍卫本领來看。这个死囚确实是难逃一死。”
……
转眼间。到了郑明远的寿宴。咸阳城中的贵族和重臣。皆收到了请帖。
郑明远的出身。原也是士族。加之现下他又是周天行身边的老臣。下午。无论是高傲的士族还是有名望的贤人。但凡在咸阳城中有些脸面的。都坐上马车往郑府赶來。
明明离宴席尚有半个时辰。郑府却真正算得上是门庭若市。
于然的马车到來时。郑府大门口的管家忙恭敬迎了上去。于然的侍卫。是认得管家的。只是管家身后不远处跟着的男子。看上去十分陌生。
尤其是这个男子的眼神闪躲如鼠。好似在做什么坏事一般。
管家恭敬的将于然迎下马车。于然身边的侍卫不免开口问道:“老管家身后是何人。”
闻言。管家回头一看。不由有些恼怒。问道:“王爷命你好生站在门口看人。你怎的跟着我來了。”
那个被骂的男子不由委屈。抱怨说:“我那日虽然看见有人射了王府的信鸽。可到底离得远。我若是不跟在你老身后看个明白。光是站在大门口。如何能识得出人來。”
本來面无表情的于然身体忽然一僵。眼瞳不为察觉的一缩。而后漫不经心的问道:“老管家。这个人是何來历。刚才我好似听到他说奉了王爷的命令。”
管家好似有些作难。道:“阿然小姐。此事是王爷亲自下令。小人不好乱说。”
“管家多虑了。我乃是王爷的知己。将來。更是王爷的妇人。如何能与他人相提并论。”说着。她声音一沉。又道:“我之所以如此问。不过是关心王爷而已。”
管家沉吟片刻。道:“阿然小姐所言甚是。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阿然小姐不要再对他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