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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越俎代庖 - 浮云纪之丞相别怂 - 大夫有酒

第186章:越俎代庖 - 浮云纪之丞相别怂 - 大夫有酒

像是早就埋伏好了迫不及待收网的猎人一样,不断有刺客掠下来,不一会儿就充满了整个院子。

而目标似乎只有一个,惊蛰身后的余武陵。

惊蛰掩着护着将余武陵带到门边上,迎面而来三个刺客,刀光乍现,铿锵来袭。

惊蛰抵着三人利刃被带离开,不断加大手中力道甩开缠上来的敌人。

对方人太多,眼看着就要招架不住,惊蛰奋力一击,撇开了钳制他的一众黑衣人,冷声长啸:“二十四鬼还不速速现身!”

随着惊蛰话音落下,倏的从四面八方出现几十个玄色劲装的蒙面人,一面解惊蛰的围一面格挡反杀,几个来回就将局势反转。

门轻轻从里面被打开,裂开一条缝隙,片刻后有人从里头将门边上的余武陵拽了进去,来不及惊呼便被捂住了嘴。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君子昀身上穿着棉麻的白色中衣,左手将余武陵牵拉到自己身后,右手持着泛着冷光的长剑,透过门缝窥视外头的状况。

看到一方压制住了另一方,战斗就要告一段落时才回过头来,抬袖摸了摸额头上沁出的薄汗,但却抬头紧盯着余武陵,问道:“你受伤了吗,我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你的声音。”

似痛苦挣扎,又似无处可逃。

总之,君子昀在回想时仍旧拧着眉,扳着叶芾左右看了看,在触及那双清冷的眸子时,勉强勾唇笑了笑,“怎么,还在生我的气?”

余武陵有些不明白眼前的状况,但眼前虚弱的人她还是认识的。

君子昀看她一副呆愣的样子,只觉可爱,没有疑心什么。

等到外头的声响都停了,推门出去,发现倒了一地的死尸。

余武陵也走出来试图找到惊蛰的踪迹,却被人拿手蒙住了眼睛,轻轻的带着呵哄意味。

耳畔是男人温柔的轻轻细语:“别看了,今天先去别的院子住吧。”

说着,捞起人拢在怀中,离开飘散着浓烈血腥味儿的院落。

至于叶芾这边,在脑袋剧痛过后,摸索着实物撑在窗边,看到眼前的刀光剑影,又嗅及空气里的杀气血腥,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惊蛰拉着,在一群人的掩护下离开了院子。

路上的刺客仍旧间续不断。

“公子的行踪已经泄露,此地不宜久留。”

叶芾当然知道,惊蛰是将她认错了。

可是,不是除了君子昀之外,没有人能够看到自己吗?

现在是什么情况,清楚的感受着惊蛰隔着袖子拉着自己,急促凌乱的呼吸,兵荒马乱的生死节奏。

叶芾忽然笑了笑,可能是太了解这样的日子了,忽然重新体会到还有些亲切。

在禹京城做丞相时,三天两头就要绞杀一批刺客,像这样仓皇逃命的也不是第一次了。

想当年和惊蛰夜里遇袭,驾着马车一夜奔到天明,到了宫门口直接形容不整去上早朝的都经历过。

不知道走了多久,后头的刺客都甩掉了,惊蛰将叶芾塞进一座客栈里。

“公子受惊了,先在这儿休息一晚。”

惊蛰在屋子里寻了蜡烛点上,还持了一盏灯笼放置在床边上。

叶芾庆幸,幸好自己穿的黑斗篷,否则惊蛰看到她里头穿的衣服,肯定就识破了她的身份。

到时候自己这张脸要作何解释?

惊蛰在外头吩咐着:“你们守好客栈,晚上不要发出动静。”

说完又走近叶芾,拱手道:“为了公子的安全考虑,我会和你住在一间屋子。”

叶芾闻言没有说什么。

在相府时,惊蛰也是这般,忙碌着自己的本分,可能是时间提前了八年,现在的惊蛰看上去略显青涩,但脸上的冷漠疏离却是没有改变的。

“刚才的那些人,是叫二十四鬼?”叶芾轻声问着。

“嗯。是属下以前训练的一批暗卫。”

“呐,让我猜猜,你叫惊蛰,那他们是不是以春雨惊春惊谷天的节气命名的?”

惊蛰点了点头。

“嗯?”叶芾挑了挑眉,“那是不是有的叫大雪小雪,大寒小寒?”

“公子今晚怎么问起这些来了。”

“就是没见过,觉得奇怪。”

“公子放心,二十四鬼虽然听命于属下,但发誓了从身到心都属于公子,为护公子周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这样严重的措辞,叶芾也被吓到,她真的是出于好奇罢了,因为任叶芾之前遭受过无数次刺杀,也没有听过还有这么一批人物。

惊蛰微讶的抬眼看了看叶芾,直觉眼前人似乎有几分不同。但细看之下,除了脸色苍白几分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是惊蛰第一次让二十四鬼出现在“余武陵”面前,还正在想怎么跟人解释,没想到一向疑心重的公子不但没有追究暗卫的事,反而在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惊蛰想,应该是今晚的刺杀让公子乱了心神罢,现在天色已晚,该让公子好好休息才是。

“我先去准备热水,公子洗浴过后早些休息吧。”

叶芾点了点头,接过惊蛰递过来的换洗衣物。

梳洗过后已是子时。

惊蛰在屋中铺了地铺,熄了蜡烛侧身躺下。

回想着一天来的奇异事情,莫名的头痛还有被惊蛰看到自己,叶芾心神不宁,加之担心府上的君子昀。

那些刺客没有找到余武陵,会不会打开房门搜寻,然后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君子昀,大行杀虐。

思及此叶芾更加不安,猛地从床上起身,愣愣的感受着深沉如墨的夜,还有空气中浮掠的丝丝燥热。

“公子怎么了?”惊蛰冷如清泉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叶芾抿了抿唇,还是开口道:“今天的刺客,惊蛰知道来历吗?”

“应该是吏部那群人搞的鬼。公子在离京前上的折子,可能陛下已经在采取惩治措施了,京城里一定是惊涛骇浪。”

叶芾在囫囵的回忆里依稀记起,余武陵登科取士后在吏部任职,一年后,也就是今年的夏月,会扳倒除尚书以外的半数吏部官员。

所以,从一开始,余武陵就怀揣着皇帝交给她的重任。

那现在出使落山郡的目的呢?

如法炮制,搞一批官员落马?趁机收回八郡管辖权?

“惊蛰,我有些不放心。”

“怎么了?”

“晚间造访的那个府邸里的人安全吗?”

“刚才打探的人回来禀报,并没有发现府上有人伤亡,六皇子也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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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叶芾舒了口气,既然没有人伤亡,那余武陵也是没有事。

“六皇子醒了吗?”

“嗯。”

说话间,惊蛰已经穿戴整齐,静静站在在叶芾床边上。

灯笼的微光辉映着二人衣袍,空气里流转着一种名为熟稔的东西。

惊蛰也有些奇怪,公子与自己说话的态度,突然就像与多年老友一般。

而在此之前,都是带着些许戒备的。

“公子是在担心六皇子的安危?”

惊蛰微讶,毕竟之前从未听余武陵提及过君子昀,就连这次出使落山郡也没有太多话语。

叶芾暗暗磨了磨牙,找了个相当正经的理由:“他是我们这次出使的关键人物,不是吗?”

“嗯。之前的情报里传出六皇子感染了瘟疫,以今日探子回禀的情形来看,消息是真的。还有一个事情,六皇子好像和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在一起,举止亲密。”

叶芾脑袋里轰了一声,手不自觉挥了出去,什么也没做,讷讷收回来。

君子昀是将余武陵当成了自己吗?

见人失神,惊蛰微微提醒着:“公子,虽说此次出使与六皇子关系甚大,但我们最重要的,是得到那份名单。”

“名单。”叶芾压抑住了内心的疑问,默默重复了一遍。

“好,那还是好好休息吧。”

叶芾强忍住内心想要冲回府上的冲动。

一方面是因为无法面对余武陵,害怕自己的出现会引来更大的祸事,破坏掉这次出使。

另一方面,听到出使落山郡的机密之事,叶芾可耻的想要继续以这个身份去掺杂,从而知道余武陵这次出使的真正目的。

如果是伪装成其他人她可能会被识破,但若是伪装成余武陵,她的经验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加之余武陵现在也在君子昀身边,她想要做什么还不清楚,但没有第一时间联系惊蛰,就证明她也意识到了其中的端倪。

既然如此,那就在还没被揭破前尽情试探吧。

“惊蛰,我们认识多久了?”

大清早的,叶芾这样问道。

“公子忘了吗,属下是去年才到公子身边,负责保护你安全的。”

“呵呵。”叶芾笑了笑。

她只是想通过这个问题和答案,好好斟酌与惊蛰间的谈话。

一年,应该是双方了解都还处于一个浅层次的程度。

那她表露出一些不符常理的行为也不会被怀疑咯?

这样想着,叶芾没那么拘谨了。

毕竟,做余武陵那样高洁克制的人实在太难了。

“公子,早晨收到了陆郡守的请帖,要去拜访吗?”

“陆净川?”

“嗯。听说陆府的小孙儿染了病现在还没有好。他找公子估计是为了这个事。”

“嗯,去看看吧。”

陆祎的生死,她还是在意的。如果真能利用余武陵的权力去救他一命,何乐而不为呢。

到了陆府,陆净川恭敬的接待了叶芾。

惊蛰在一

旁静静站着。

“听说余钦使昨日在子昀那里遭遇刺客,收到惊吓,现在感觉怎么样?”

“无碍了。”

“唉,说来也是惭愧,竟然让余钦使在老夫管辖之地遇到这种事情。老夫实在是有罪,希望余钦使能给我个赔罪的机会。”

“喔?陆郡守打算怎么个赔法?”

叶芾是真的纳闷儿,难道秦邵那厮的的墙头草属性是遗传陆净川的不成。

跟谁都像一家亲似的。

陆净川赧颜,承诺道:“只要是余钦使用得着老夫的地方,一定不会推辞。”

叶芾笑了笑。

陆净川又开口,不过是换了支支吾吾的语气:“余钦使能不能答应老夫一个不情之请。”

“什么?”

叶芾好奇。

“老夫的孙儿,想见您一面。”

“何故?”

“老夫也不知晓,只是听他梦里糊里糊涂还在念叨着钦使名字。”

说着,陆净川也有些不好意思,更多的事害怕“余武陵”会因为陆祎感染了瘟疫而不敢接近。

“陆祎好些了吗?”

“唉,还是看样子,靠些药材吊着命。”

“走吧,我随陆老去看看。”

陆净川喜出望外,一路引着叶芾到陆祎所在的门外,掀了帘子进去。

里头日光暗淡,小陆祎微红着脸,身子蜷缩在床上成一小团,看到来人后竟嘤嘤哭了起来。

陆净川的心疼都写在脸上,不顾传染的将孙儿拢在怀中呵哄:“祎儿乖,祎儿乖。”

“我,可以叫你爷爷吗?”

沾着水汽的小人儿奶声奶气的嗫嚅着。

陆净川叹了叹气:“祎儿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叶芾有些不解,走进去。

“祎儿,你看是谁来了?”

陆祎听到声音后迷蒙的睁开眼,忽而欣喜地笑了笑,伸手搭在叶芾手背上,往自己心口扯了扯,黏黏道着什么,屋子里的人都听不清。

叶芾虽然没听懂,但好意的俯下身,给陆祎更换了退热的帕子:“祎儿,好好养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陆祎又咯咯笑了笑,开心的沉沉睡去。

陆净川出了屋子还在抹泪:“这孩子,我从小对他太严厉了。”

叶芾笑了笑。

确实。寻常百姓家的温暖,陆祎可能没有享受过几分。

别人叫爹爹爷爷,而他只能规规矩矩的唤父亲祖父。

小孩子的心,一旦被调教的冷漠,就很难暖和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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