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章：苏乃迁 - 浮云纪之丞相别怂 - 大夫有酒
东院里，余武陵蹲着，用鸟食逗弄着锦雀，一人一雀发出院子里唯一的响动。
“少主，我们在驿馆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突然搬回来？”
余武陵住回了君子昀安排的宅院，她的手下和侍卫，包括平日里需要处理的事务都光明正大搬过来了。
陆净川处理好了孙儿的事，还特地跑过来看了看，见到一身朱红官袍的余武陵后愣愣点了点头。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仔细询问着：“余钦使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老夫讲。殿下这里若不能满足，老夫搜罗全郡也给弄来。”
“劳烦陆老挂心了。”
等陆净川离开了，院子又恢复了沉寂，惊蛰还杵在一旁。
余武陵冷声道：“这儿不安全吗？”
想到自己的手下伤的伤，残的残，确实没有能力再保护眼前的人了，惊蛰紧抿了唇。
“二十四鬼的伤，还好吗？”
“不太好。”惊蛰突然肯定的说着，“既然少主不喜欢他们，二十四鬼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喔？”余武陵声音里带了三分笑意，手中挥了挥，将雀儿撵走了。
起身，红衫顺直的垂下，余武陵看着惊蛰，目光锐利：“惊蛰的意思是，我故意让他们去送死的？”
“惊蛰不想少主怀疑我的忠心。”
“忠心？”余武陵看着眼前的侍卫，眉眼中淌着滢滢笑意，“你心里忠的是谁，自己清楚。”
“我……”
“苏乃迁什么时候来？”余武陵冷声问着。
“在路上了。”
“在路上？什么时候起，惊蛰的办事能力只剩下模棱两可了？我要的是确切的时间！”
“他……”
惊蛰有些不可置信，声音带了几分迟疑。
恰好院门口传来声响，二人一前一后走过去看。
来人一袭青黑，宽袍广袖，，手中的持着一柄铜镜，平滑精致，朴素典雅。莫名地，来者身上笼着层阴郁。
苏乃迁伸手在阻拦的仆人身上点了点，似是触到了睡穴，仆人扑通一声就栽倒在地上。
苏乃迁蹲下身，在仆人身上敲了敲，手中的铜镜映照出仆人清瘦普通的面庞。
苏乃迁伸出二指搭在仆人太阳穴旁，感受着突突的跳动，然后以几个特有的频率向下施压，开口问道：“现在，你醒了。”
仆人眼睛似睁未睁，陷入了迷茫一般，开始寻着苏乃迁的气息，好像这是他耐以生存的唯一了。
“你看到了什么？”
“媳妇儿，和儿子，他们在屋里吃饭呢！”
仆人面上流露出幸福的笑。
但这并非是苏乃迁想要的，只见他手指微动，铜镜反转，又问道：“现在呢？”
现在？仆人似乎在听着，微微思考。
接着开始轻轻颤抖，似乎看到了令人惊悚的画面。
“你看到了什么？”苏乃迁温雅沉静的声音循循善诱着。
“红的……”
“是火？还是血？你怕它？”
“火红火红的血，最可怕了！”蜷缩着的仆人原地挣扎着，像紧紧抱着自己哭泣一般，绞尽了全身力气去护着自己。
“为什么怕血？”
“那天，那天晚上，我看到一群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接着院子里就血腥弥漫，浓烈的味道让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我醒来之后，院子里全都是尸体，冰冷，沾满黏稠血液的尸体，有的还会动啊……”
仆人说着，几近哽咽，最后崩溃大哭，仍旧不见醒来。
苏乃迁又玩儿了其他花样，凡有所问，陷入昏睡的仆人皆一一应答。
“闻名不如见面，今日有幸得见了苏先生的高技。”
“雕虫小技，苏某献丑了。”
余武陵淡笑着将人迎进内堂。
惊蛰看着地上还在呜咽的仆人，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惊蛰手中递了信纸：“少主，六殿下那里来了口信，说明日就陪您巡察边防。”
“嗯。”余武陵拈了信纸攥在手心里，走到苏乃迁身旁，温和笑道，“先生刚到，还没能洗去一身劳累，就要跟着我继续奔走了。”
“哪里话，苏某愿受驱驰。”
“那先生先去休息，晚间还有一桩事要麻烦你。”
“好。”
苏乃迁捏着铜镜出了屋子。
“惊蛰不是想知道那人被我送到哪里去了吗？”
“属下……”
“你也很好奇，为何会有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吧？”
“属下之前查过，只知道她在这个府上出现过，其余无迹可寻。”
“无迹可寻？”
“嗯。但有消息说之前六殿下身边就有这么一位隐形军师。这人的现身，也是印证了多起传闻。”
“那，咱们今晚，就去揭开这位传闻人物的真面目。”
在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由人带领着，三人到达了一个地下室样的地方。
烛火燃起，才得见光明。
苏乃迁也被余武陵的这般小心翼翼勾起了好奇心，当见到石床上那个与余武陵一模一样的人儿时，心中的好奇更是被放大数倍。
石床上，叶芾悄无声息的躺在上头，身上是余武陵之前的墨蓝常服，随意的套在身上，褶皱四起。整个人毫无生气，若不是微微起伏着的胸口，规律均匀的呼吸，都会让人以为躺在上头的是具尸体。
“如苏先生所见，此人长相与我一致，连许多习惯也跟我相似，甚至在驿馆用我的身份生活了半月没被人识破。所以，我想知道她的梦里都揣着些什么秘密。”
“愿意效劳。”
苏乃迁拿了油灯过去，火光扑在叶芾苍白的脸上，也照亮了手中的古朴铜镜。
像下午那样，苏乃迁在叶芾太阳穴旁施力，将铜镜覆在叶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