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鬼故事 - 潜龙令 - 霜里探花
方仕找了个昆仑门的值勤弟子问清金檀门住处后，便寻着来到昆仑门一处最为宽敞平整，也是相对楼宇最为密集的地方，所有来昆仑门的别派弟子全部都住在这里。方仕现今眼前所见到的，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到处都是人，而恰恰相反，这里几乎没见到什么人！方仕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金檀门在川中，离昆仑山与别的门派相较要近许多，自然来得比较快，加上离“昆仑论道”尚有十日之久，方仕估计再过两三日，其它门派便会陆续赶到。
昆仑门的房子别具一格，与川西、川中以东，中原、魏北以西一带有相当大的差异。这里的房子都是用石料砌成，再以木料封顶，门和窗户当然也是木的。窗户开得很大，有些甚至有两三个门那么大。这里的房子也很高，都是三层以上，甚至还有五层的。不像以木结构为主的房子一般只有两层，高于两层的，一般都是有钱人家，或是官宦世家的阁楼，或是比较大的酒楼，其余的基本上都是塔了！方仕来到这里便下来边走边看，虽然御空而行比较方便，但有时候，方仕还是觉得走路比较惬意一些。不多时，方仕来到一处比较靠北的地方，便见到几位同门，正在一栋房子前的几个石桌旁喝酒、聊天、下棋。
金檀门这几人见到方仕都纷纷站起来打招呼：
“方师弟！”
“方师弟这么快就来了？”
言语间相当客气。方仕一一向他们回了一礼，想起一事，问道：“我师傅在何处？”
其中一人应道：“你师傅他们都还没有过来，你不是和他们一起的吗？”
方仕听完有些诧异，他们聊得也有些过久了吧？！随即又问：“我的住处在何处？”
刚才应话的那人又应道：“哪边那栋，想住那间你看着办吧！”
方仕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后说道：“多谢！”便不再理会他们，自行走了。
金檀门几个弟子待方仕走远，其中一人说道：“哎……人比人气死人啊，你看他才来我们金檀门两个多月，什么好事都让他给占了！”
另外一人坐下去，说道：“废什么话，赶紧来下棋！你没听说人家是破尘师伯的私生子吗？”
几人听到此言，同时大愕！围了过来，问道：“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
那人喝了口酒，细细的品尝起来，等得另外几人心焦不已。拿人吊足了胃口之后，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我听说破尘师伯原本不是咱们金檀门的人，而是昆仑门的上一代掌教的入室弟子，和无尘真人是同一个师傅！”
“不会吧？！你是不是胡……”其中一人有些不相信地说道，话刚到一半，另外一个急忙捅了他一下，道：“别打岔，听牛师兄说完。”
牛师兄知道他想说什么，有些不高兴站起来想要走，被高石拉住。高石陪笑道：“牛师兄，您别生气！阿九新入门，不了解情况，我让他给你赔不是。”说完，对阿九低喝道：“还不赶紧给牛师兄道歉，你知道他外号叫什么吗？叫‘百事通’！‘百事通’你知道什么意思吗？我们金檀门的大事小事，还有修仙界的一些私密事，牛师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话到这里，见阿九还是没反应过来，喝道：“愣着干什么？道歉啊！”
阿九被高石唬得一愣一愣的，赶紧给牛师兄道歉。心里却在想：还私密事！难道人家夫妻晚上有没有干那事你也知道？难不成你钻到人家床底下偷听？
牛师兄见阿九服软，大大地爽了一把虚荣心之后，从新落座才缓缓道来：“我听说……”刚开了个头，高石等人见他又停了，实在郁闷，但又不好催促。牛师兄的脾气就连新来的阿九都见识到了，更别说是他们，只得耐心地等着下文，心里虽急，但丝毫催促之意都不敢表现出来，耐着最大的性子等着。却没想到一句突如其来的话，将他们吓得不轻。
“方仕来到这里没有？”
这一句话，把原本就神秘兮兮的几人吓了一跳，而牛师兄却淡定地站起来，暗觉好笑地看了高石几人一眼，施礼说道：“回门主，方师弟已在屋里休息。”
高石几人这时也已看到门主他们都来了，见他们从这里走过，赶紧一一行礼，心里早已将牛师兄的祖宗十八代轮番问候过一遍。
刑护法这时也过来了，见几个徒弟一个个都紧张兮兮的，问道：“你们刚才在干什么？”等了一会儿，见一个个都低着头不吭声，喝道：“又赌钱了？”
众人急忙摆手：“没有，没有……”
刑护法一个个审视了一遍，有些不大相信。见牛不群最淡定，神情比较自然，这这恰恰和几人有些反常，一指牛不群，道：“你说，刚才干什么了？”
牛不群原本还在暗爽，刚才师傅来的时候自己故意不提醒，想吓吓他们，没想到还真奏效！被刑护法这么一问，喉咙就像吞了只苍蝇。而高石他们都已在心里笑开了花。牛不群此时的额头都已快冒汗了，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回答师傅的话，突然灵光一闪，终于让他想到了个能蒙混过关的办法，弱弱地看了刑护法一眼，说道：“回师傅，我给他们讲鬼故事！”
高石等人都是一愕！随即纷纷开始暗骂牛师兄这想的什么馊主意，这不是把他们往绝路上赶！刑护法听到牛不群的回答也是大愕，问道：“讲鬼故事？”
牛不群这时也暗刮了自己一大嘴巴，刚才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大白天的听鬼故事，还能把人吓着？还是修道之人听成这样？！
正好，刑护法这时候心里面想的也和牛不群的差不多，大概这就是心有灵犀吧！哈！
现在刑护法心情别提有多差了，那脸简直就像布了层阴云，冷冷地扫了牛不群几人一眼，道：“还真有出息！”刚要大声训示几句，见破尘师太从身边走过，硬是将冲到喉咙的话咽回肚子里。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嘛！刑护法待破尘师太走远，压低了声音呵斥道：“你们一个个都多大人了，还听鬼故事？啊！还吓成这样？！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样子？最近又皮痒了是不是？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酒能乱性，适时而渡……执法弟子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光了！”
阿九低着头看了眼刑护法，小声应道：“师傅，我们没喝酒，我们……”
刑护法瞪了阿九一眼，吓得阿九赶紧闭上嘴。刑护法指着牛不群被到身后的手，喝道：“没喝酒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阿九感觉有些委屈，牛师兄是喝酒，但您老人家也不能一棒打死所有人啊！正要辩驳，高石扯了扯阿九，赶紧抢声道：“师傅教训得是，我们一定会在三月后的大比上夺魁的！”
要说这里最会揣摩人心的，就非这个高石莫属了。他猜想师傅之所以对他们百般挑刺，说倒底也确实和他们有些关系。十年一次的门中道法比试，他们执法弟子连年失利，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尝过第一的味道了。明年的比试又临近，师傅现在肯定是为这事烦恼。
果然，刑护法一听高石的话，心情立时缓和了许多，有些意外地看着高石，问道：“你这么有把握？”
高石嘿嘿愚笑了一声，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兴奋地说道：“是的师傅，我已感觉到突破的迹象，这次一定能在三个月内突破到‘天脉真决’的第六层！”
刑护法心情大悦，拍了拍高石的肩膀连说了几个好，道：“这次师傅相信你，你修炼的时日也不短了，资质也不错，是应该突破了，师傅也能省心不少啊！”刑护法说完，又拍了一下高石再道了个“好”，便回去休息了！
阿九看了眼已走远的刑护法，低声说道：“高师兄，你就不怕师傅知道骂你？”
高石一听阿九这话，就有些不高兴的回道：“我真的要突破了！”一旁的牛不群接口道：“才怪！”
高石郁闷的白了牛不群一眼，哼声道：“爱信不信，我修炼去！”说完径直走了。牛不群切了一声，懒得再打击他。他高石说自己要突破已经说了不止六次了，加上这次就是第七次，头三次还能让人满怀期待。但事不过三，这招用多了连师傅都听得腻了。看师傅刚才那无所谓的样子就知道，他老人家也没抱多大希望。还夺魁？别到时候又让魁给夺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知道他高家风水不好，还是上茅厕忘带纸，仰或是命犯煞星，又或者是他们高家上辈子欠了人家的！六次门内大比，六次抽签都抽到那个姓魁的，上场没几下就让人家给撂倒了！而那个魁魍（kuígānwǎng）已经是连续七次夺得大比第一，还真无愧他的这个“魁”姓！
牛不群几人被师傅刑护法这么一搀和，也没什么心情再在这里待下去，都各自回房打坐修炼去了，不然等下师傅见到又要被臭骂一顿！
而此时的方仕，也同样在修炼，他是为十天之后的“期颐指道”在做准备，虽然已经突破‘纵横谱’第五层，但是心里还是没什么底气。破尘师太给他的那本金檀门的修炼心法《天脉真决》，他没有炼，因为《天脉真决》的前四层和《纵横谱》前四层的分阶是大同小异：一二层巩固根基，三层纳虚，第四层为调灵固本。这四层只是起到激发本源之气的作用，让体内的本源得到最大化的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