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求婚不遂 - 高嫁 - 花裙子
谢三何欢身边完全放下了戒心,可是当何欢抽回自己手,他还是迷迷糊糊醒了,只不过他没听到她离开脚步声,便懒得睁开眼睛。这会儿感觉到柔软手指划过自己脸颊,他心中满是柔情蜜意,恨不得起身抱住她。
谢三生怕何欢再次害羞得跑开,只能闭着眼睛装睡。或许是因为眼睛看不到,他知觉愈加敏感。渐渐,她若有似无抚摸变成了甜蜜折磨,他不得不呻吟一声,吓退她动作,缓缓睁开眼睛。
“我睡了多久?”他假装迷糊。
“没有……没有多久。”何欢尴尬地别开视线,既担心被他发现自己举动,又不敢试探。她转头朝外看去,对着何靖离开方向喃喃自语:“靖弟怎么还不回来,应该有一个时辰了。”
谢三难得见她扭捏不安模样,心中暗笑,面上一本正经地说:“你过来我左边。”
“怎么,你哪里不舒服吗?”
“过来!”谢三满脸都是:我有重要话对你说,你过来。
何欢将信将疑,依言走到谢三左手边。忽然间,她觉得手掌一热,低头就见右手已经被他拉住。
“你干嘛!”
“啊呀,我伤口好痛。”谢三夸张地大叫,就是不放开何欢右手。
何欢怀疑他欺骗自己,可还是忍不住上前查看他伤口。
谢三放低了声音,半哄骗半哀求般说:“你坐下,我告诉你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和我说说话,我伤口就不那么疼了。”
何欢想要甩开他手,可她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他脸色苍白,却又满眼笑意,她心中又酸又涩。既然她注定只能嫁给沈经纶,老天为什么让她遇上他?她只想要简单生活,她并不需要爱情。
何欢想要挣脱。想要义正言辞地告诉他,她做一切只是为了救他,没有任何意义,可是她心底又有另一个声音说:她可以把今天当做一场梦。暂时忘记沈经纶;她可以单纯做一回自己,没有任何羁绊,不需要考虑责任与家人,只是随心而为。
何欢害怕心中念头,鄙视当下自己。十岁林曦言都懂得什么是对,时时刻刻鞭策自己只做对事,只做有利于将来选择,可此刻她就像失了理智一般,慢慢他身边坐下,任由他抓着自己手。
谢三见状。一阵欣喜,愈加肯定何欢必然是因为他受伤,认清了她喜欢他,而非沈经纶事实。转念想想,无论从哪方便考虑。都是他和何欢般配,何欢压根不可能舍他取其他人。他悄然转动手掌,五指紧紧扣住她,掌心相贴。
何欢吓了一跳,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感觉他用力抓住自己,不让她挣脱。她终究没有甩开他,只是低头屏住呼吸。从前她只牵过母亲和弟弟手,重生之后也只是拉过何靖手,从没有一次让她像现这般,心口犹如藏了一头小鹿,小心肝“嘭嘭”乱跳。
谢三见她恨不得把头埋胸口。脸蛋憋得通红,生怕她恼羞成怒,不敢有放肆动作,只是一本正经地说:“昨晚上陵城码头遇上贼匪,我才受伤。”
何欢讶然转头。低声解释:“我看到你浑身是血,又昏睡不醒,衣服上那么多血,这才急着找伤口,所以……”她说不下去了。她竟然大胆地抱着赤身*他,若是让外人看到,她不嫁他,大概只能常伴青灯古佛了吧?“我只是一时情急,什么都没有想,真只是一时情急!”
“我知道。”谢三轻笑,“我又不是食古不化老夫子,再说上过战场人都知道,没什么比性命重要。”他指腹轻轻摩挲何欢手指。发现她又想挣脱,他紧紧扣住她手指,义正言辞地命令:“别动,你稍稍一动,我伤口就一阵阵地疼。”
“……”何欢明知他说都是鬼话,可她竟然无言反驳,陌生又甜蜜思绪袭上心头,脸颊烧得厉害。
谢三歪着头凝视她侧脸,恍惚中,他竟然觉得她是他见过美女人。“阿欢。”他轻唤她名字。他想对她说,嫁给我吧,我想娶你,我早就想娶你了。可话到嘴边,他竟然说不出口,只觉得全身血液直冲脑门,心脏跳得像战鼓似。
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应该说什么呢?
谢三心急如焚。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失血太多,才会头晕眼花,呼吸困难。他只恨自己没有和女人单独相处经验,才会词穷。若是他没有受伤多好啊,索性直接抱住她,压根不用绞脑汁想说辞。
谢三心思千回百转间,看着何欢眼神不觉有些痴了。她头发乱了,她衣服上满是血迹,可这些全然影响不了她美丽。
“你坐过来些。”谢三脱口而出,他想靠近她。
“你刚才说,陵城码头遇上贼匪,结果怎么样?”何欢试图转移话题。
谢三见她坐着不动,眼神瞬时流露出几分哀怨,可他又不想逼她太紧,不小心吓到她,只能顺着她话说:“没事,我一早就等着他们,就怕他们不出现呢!”
“你既然早有准备,为什么会受伤?虽说刀剑无眼,你就不会小心些吗?”
谢三从她责备之语感受到了浓浓关切,笑容深了几分。他不会告诉她,他原本以为反贼目标是码头上士兵,他们想要控制长江水域,可真正接触过那般黑衣人,他才发现,他们目标不是以“倭贼抢劫”为借口,扫清码头上障碍,他们真正目标是杀了他。
昨晚那一场血战,他耗精力才成功脱逃,后还是中了冷箭。他筋疲力竭,意识模糊时刻,他舍弃了早就准备好藏身之所,迷迷糊糊来了这里。
想到这,谢三暗暗叹一口气。即便他再怎么生她气,可到头来他还是渴望见到她,这不是他理智可以控制。他看着她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这点伤,养几天就没事了。”
听他满不乎口吻,何欢顿时怒从心生,生气地说:“你还说没事!真没事,你身上就不会一条又一条伤疤了。”
谢三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为什么她骂他,他却那么高兴?“好吧,看你救了我份上,让你再骂几句。”
何欢顿时语塞,气恼地别过脸去,恨恨地嘟囔:“你受伤,关我什么事!”
“既然不生气了,咱骂过就算了。”谢三晃了晃何欢手,试图吸引她注意力。见何欢依旧不愿看他,他哀怨地说:“其实我真准备得很妥当呢。这会儿镇江府、南京府人都以为我想报私仇,结果因为打不过贼匪,灰溜溜逃回京城去了。那些贼人想要斩草除根,一路追着陈五等人去京城了。事实上,昨晚混战中,我另外安排了人回京送信。为了以防万一,同时派人去西北找我旧部了。我是不是考虑得很周详?”他表情就像是努力求赞美幼稚孩童。
“你为什么把事情弄得如此复杂?”何欢自动忽略他不正经语气,“据我所知,紧急军情不是可以用八百里加急吗?”
“这么说吧。”谢三语气一下变得严肃了,“百姓们埋怨皇上不作为时候,皇上一直深信,所谓‘倭贼’只不过是一群不入流盗匪。就我送你镯子那天,我本来已经回京路上了,结果却发现,我是绝不可能活着将消息送到皇上手中。”
“那些倭贼是如何知道你?他们真如此猖狂?”何欢觉得不可思议。
谢三不想何欢担心,没有继续解释,只是说道:“总之皇上想要理顺江南军务已经很久了,这次恰是极好机会。”他小心翼翼瞥一眼何欢,试探着说:“等京城派人过来,这边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就回京……”他想说“成亲”,可怎么都说不出口。
何欢想着倭贼种种行径,压根没注意到他说是我“们”,她皱着眉头说:“再过两个月就是秋收了,希望皇上能赶秋收之前,否则又是百姓遭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