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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底线 - 步天歌(网络版) - 煌瑛

23 底线 - 步天歌(网络版) - 煌瑛

  素盈回到丹茜宫。深泓沒有问她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又或者感受到什么。

  他睡着了。

  素盈悄悄地跪在床头。她的腿脚还发麻。反而不觉得跪久了多么辛苦。

  他睡得安心吗。她暗暗地想。也许很安心。他把他唯一的儿子。扔到了是非之外。也许他以为。睿洵能够像他年轻的时候一样。避过风头。早晚回來。

  素盈一直端详他的面容。他在梦里蹙起眉头。越拧越深。仿佛陷入噩梦。突然。他挣脱梦境睁开眼睛。瞪着面前的人。当他发现是她。神色又和缓下來。

  她的眼睛很迷惑。他伸手托住她的脸。声音有些哑:“一定是他说了什么。”

  素盈点点头。说不出话。

  “你是个不会死心的女人。”深泓翻个身。仰面平躺沒有起身的打算。“再大的背叛。你也想找一点蛛丝马迹。证明它不像看起來那么糟糕。即使你差点送命。”

  素盈原本想说的话。这时候也说不出了。她痴痴地问:“陛下。你会多睡一阵儿吗。”深泓合上眼睛。“嗯”一声说:“你也歇一歇。很快。我们都要忙不过來。”

  素盈伏在床沿。慢慢闭上眼。

  二十年前。四个人一同建立这个王朝时。当中有几个想到了今天。他说。洵越出了底线。那些人的离去。是否也因迈出了越界的一步。

  还有一个人。同样越过了自己的底线。素盈好奇。皇帝与他之间会怎么样。

  她想得太多了。二十年后。若是她还活着。是否会哂笑今天的自己。

  深泓沒有猜到她沉默的缘故。轻轻地说:“如果相信洵的话会让你好受……你可以选择让自己心里舒坦一点。沒人会笑你。可你要知道。不会有人坦率地承认‘对。一切正是我做的’。”他说着偏头去看素盈。却发现。她枕着手臂睡着了。

  “皇后。”深泓轻轻叫她。素盈“嗯”一声含糊应答。沒有转醒。她的呼吸伴着他的心跳。他越來越清醒。渐渐听到更远:宫中炉火噼啪。窗外北风扫过树枒……忽然有一段故事涌到他嘴边。

  他用细若蚊吟的声音在她咫尺之处讲述。不在乎她能否听见。“我在宣城时。有个胡人自告奋勇为我相面。母亲用胡语问他。‘我儿生命中最要紧的事是什么。’”他说了两句。停下來。素盈显然沒有醒來。

  深泓继续说:“当然。她想问的是我能不能登上皇位。可胡人显然会错了意。回答说:‘这男儿。会为一朵花。爱上一个女人。’母亲觉得被愚弄。打了他五十板。”

  他笑了笑。那表情像是从内心深处觉得这事情滑稽。

  “洵出生时。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胡人又來找我。我怕他会错了意。用所有我们能沟通的语言问他。洵一生中最重大的事是什么。他看了看襁褓中的婴儿。说:‘我肯定还是要挨打。可是。这男儿。会为一朵花。爱上一个女人。’我哑然失笑。不以为意。同样的预言。在我身上只是无稽之谈。”

  深泓停了很久沒有说话。好像把这个故事的后续遗忘。

  “后來呢。”素盈不知在哪一刻醒來。轻柔地问。深泓于是继续说:“当歆儿出生后。我忽然想起他。派人四处去找。终于把他找來。我好奇他还会说什么。你知道。他怎么说。”

  “这男儿。会为一朵花。爱上一个女人。”素盈开个玩笑。深泓却点点头。“他还沒有开口。先伏在地上。说:‘原來找我來。是想打我。那么请吧。因为这男儿。还是会为一朵花。爱上一个女人。’”

  素盈与深泓一起微笑起來。

  “我沒有打他。因为他是个不值得打的疯子。可我还是训他:‘你这傻瓜。以为君临天下的人。是满口你情我爱的小儿女。’胡人站起來。倔强地回答:‘聪明如陛下。怎么沒有发现呢。爱情并不是宫廷中最耀眼的部分。可是当你疲惫不堪的时候就会发现。它并非危险无用。而是冰冷的宫殿里。唯一能让你感到温暖、让你微笑的东西。这不是最要紧的事吗。’”

  素盈乍受触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心中一软。轻轻地叫声“啊呀。”一刹那。这两天闷在胸中的恐惧和酸楚被解放。一点泪花竟放肆地在眼中绽放。深泓大约沒有在意。仍沉浸在他的故事里。笑道:“我不想再与他计较。他只是个浪漫的胡人。他看到的宫廷。和我们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他不会懂……从我这里得到太多的女人。注定无法善终。就算有那种温暖。我已决意舍弃。”他看着素盈。问:“你懂吗。”

  素盈垂下眼睛。忽然想起:二十年的爱与被爱。不是他交给了神明。而是他自己从不践行。不需她巧妙地掩饰泪光。小小的泪花在这一刹悄悄凋零。素盈淡淡地抿嘴微笑:“我一向明白。”早就知道。他为她和她家所做的一切。一定别有用意。他不会付出感情。

  那朵花开是未开。那女人來是未來。他不在乎。

  深泓欣慰地呼了口气。如释重负。

  素盈很想问他:我是明白的。可是。你从來不会好奇吗。从不想知道。当那朵花开始。你的心会怎样吗。你在怕什么呢。

  他在这个时候说:“安心睡吧。”

  睿洵的离去带來一场地震。东宫官署广受牵连。有人借机提出储位暂虚。可撤裁东宫属官。东宫属官一向自成一群。宛然另一个缩微的朝廷。着实不利皇权永固。这提议一经提出就受到一片支持。东宫三府十率合并撤换之后仅剩一府六率。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所有属官不再向太子称“臣”。改以“下官”自称。

  内宫之中同样改旧换新。守卫御寝的宗子队有千人之多。却无人在逆贼入内时挺身而出。在天颜震怒之下。宫廷禁卫几乎全盘易人。琚相提议清查宗子队与反贼的关系。皇帝却以为重责宗子队必伤勋贵老臣之心。尽管如此。当时轮值的全班侍卫仍被流放极边。

  一切进行至此。沒人想到最为棘手的竟是丹茜宫卫尉的选任。当吏部选定的人选來到丹茜宫拜见皇后。素盈沒有说出那一番客套的话。她定定地望着这位新來的卫尉。脸上寻不着一星半点的亲切。

  “我不认识你。”她庄重地对这人说:“我不讨厌你。也沒有私人的怨恨。所以我说的话。不是针对你。”

  新卫尉茫然不知所措。

  “丹茜宫卫尉是要保我生命的人。但我不信任你。更不能把性命交给你。”素盈坦荡荡地说:“我不能接受你成为丹茜宫卫尉。”

  皇朝历史上有许多比她强势、耀武扬威的皇后。但当众拒绝吏部选定的丹茜宫卫尉。她是第一个。

  并且。一连三次。

  吏部对皇后的无理取闹忍无可忍。一本奏到皇帝面前。称后宫干涉铨叙。深泓合上奏章。淡淡地向素盈说:“你过分了。”

  素盈铁了心。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说:“素江上任时。我沒有过分。结果呢。”

  深泓拍了拍她的手背。一样样历数:“丹茜宫卫尉之选。年高不用。年少不用。无功不用。外戚不用。智通崔氏不用……”一切可能让丹茜宫变成皇后私人堡垒的人。都被祖宗排除在外。这是皇帝们为丹茜宫划下的底线。他沒有说完。素盈已笑道:“这‘八不用’我早知道。有一个人。一定可以用。”

  深泓伸出手指摇了摇。说:“驰阳谢氏。不用。”

  素盈呆了一呆。不知几时变成了“九不用”。既然驰阳谢氏只剩一个人。他的意思自然再明白不过。素盈用心望入他的眼睛里。寻找他真正的心意。口中喃喃:“可我说的这人。叫做白信则。”

  宦官从來被排除在武官之外。连“九不用”也沒想过多此一举。把他们纳入禁区。“他。”深泓还是摇头:“当他还是个毛头小子。就跟在秀王后面摇旗呐喊。”

  “小孩子懂什么呢。不过受人蛊惑罢了。”素盈安然说:“如果拼死保护我的人。不能当丹茜宫卫尉。还有谁有资格。”她第一次如此坚定。不同他妥协。

  “宦官得权。从來不是好事。人尽皆知。”

  素盈牵起他的手。睁大的眼睛里溢出凄凉:“那么。当我在一朝一夕。或者三年五载之后突然死去时。你再把他加入‘十不用’。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信则还不能起床。恭贺的礼物已堆得与床榻齐平。

  他并不张扬自己的欣喜。他早就料定素盈迟早能够做到。可眼下正是皇帝收拢内宫权限的时候。她能把丹茜宫一支卫队从皇帝手里扒出來。连信则也想说声“了得”。

  信则能够勉强离床后。很快收到父亲差人送來的家书。信端的职位在东宫被裁。转为散官。家中要他在皇后面前美言。信则看完信。轻轻投入火中烧了。

  他虽在养伤。也知道东宫事体牵连太大。传闻说。宗子队成员沒有一个开口招供。因为东宫的确在宫变当日约他们按兵不动。他们宁可三缄其口。以失职被流放。也不敢顶上一个图谋废立的罪名。

  这传闻空穴來风。信则并不相信。并且他知道。不相信的大有人在。

  他一能行动。就赶在素盈生日那天到她面前谢恩。装作无意提起了这件事。向素盈说:“臣不知娘娘腊八之前的诸般筹备。是否尽皆完成。目下风动异常。重标方向不失为上策。”

  再过几天就是元日经筵和法会。素盈正在展卷读经。听了他的话沒有说什么。为她捧经卷的正是宋令人。素盈向她笑笑:“之惠。你辛苦了这么久。去歇一会儿。”

  之惠将他们的话合起來一想。明白在这种时候。皇后要留在皇后的底线之内。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一时半会儿她不会有动作。她若是沒有动向。在她身边的新手就失去很多表现的机会。

  之惠有些失望:“娘娘用得着奴婢时。尽请吩咐。奴婢一定精益求精。”

  素盈却笑笑:“再说吧。我近來倒是觉得。凡事做到极致。是另一种无趣。”

  苍白的月仅在天心晃了一下。眨眼就藏得无影无踪。

  失去月的夜。总让人倍觉不安。失去月光的抚照。偌大的书房骤然不见五指。书房里的人点燃盘灯。微光中。围灯而坐的人各自向墙壁上投了一片阴影。盘灯被他们密密匝匝围住。整间书房唯有天顶明亮。余地皆被他们笼入阴暗。

  他们特意围成圆圈、席地而坐。以此泯除宾主座次。可是一说话。又分了你高我低。

  “该如何是好。”最先开口的是素璃的长兄素征。他将父亲不便说出口的话谨慎地表达出來:“原先尽心竭诚的人。不过寄望于太子唾手可得的新朝。眼看革故鼎新之际近在眼前。事情却演变至此……所谓的废贬。几时有过好结果呢。更何况是在琚含玄虎视眈眈之下。”

  沒有人开口接他的话。

  一圈七八个人仿佛商量好了。全部盯着中心的灯芯。仿佛他们不是太安素氏中的长辈。而是一群严肃的巫师。正在通过一摇一晃的灯芯预见未來。

  素若峦的沮丧让素征年轻的眼中充满失望和轻蔑。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每一次都是这样。”他不满地挑了挑眉梢。立刻换來父亲的白眼。

  “呵。。”素若峦叹了一口气。沉重的呼吸几乎让孱弱的灯火湮灭。“果然像家父说的……太安素氏沒有在梁秀之战中挺身支持梁王时。我们家的厄运就开始了。圣上并不是一个善忘的人。更糟的是。他也不是一个把别人功劳铭记一生的人。家姐助他廓清海内。他却沒有与她共主天下的胸怀。偏偏皇子屡屡不得养成。家姐数度蒙受各种诽谤。好容易待到太子长成。又横遭预谋废立的谬论……一切。正如家父所说。皆因圣上早已对太安素氏生出疏远之心吧。”他越说越是丧气。“这一次。还是应该听一听法善大师的见地……”

  素征扬眉。阻断了父亲的话。“法善大师的确颇有预见。可是事到如今。不正是因为他一再说着这样丧气的话、一再退缩吗。若是当初沒有听他阻挠。今日我家不是失去一个太子妃。而是拥有一位权倾天下的皇太后和一位稳坐丹茜宫的皇后。”

  “住口。”呼出这一声的不止素若峦。还有几个长辈。

  只有若峦的弟弟若华嘿嘿而笑:“为什么不试试看呢。法善大师此刻不正好在宫中吗。等到失去所有的机会。我们才开始死心塌地抱怨和后悔。我们家当初将丹茜宫兜入囊中。凭借的可不是‘明哲保身’四个字。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

  “你在说什么。”驳斥的声音并不是很强势。

  素征得到叔父赞同。立刻有了底气。向族亲们大声说:“还在等什么呢。。难道你们想等到庶人洵也死去。然后浑浑噩噩地叹息到死吗。”

  “年轻人何必急于求成。”一个人说。“事情若是败露。太安素氏将步上清河素氏的老路。永失宫缘。”

  素征看着他冷冷笑道:“年轻人怎么了。仁恭皇后比星后和阿璃更年轻。你们如有自信胜过年轻人。为何不与她一较高下。瞪着眼睛看她的诡计一步步实践。便是你们的才能吗。”他目光炯炯望向父亲:“退让到何种地步。是太安素氏的底线呢。难道我们要从皇朝顶尖的贵族。沦落成一群胆怯的废物。才能觉得更安心、更舒适吗。”

  “够了。”素若峦“扑”的吹熄了灯火。在一缕轻烟上伸出手。

  “來盟誓吧。”他说。

  月光好奇这是怎样的仪式。偷偷洒了一片光。

  轻烟荡尽。一只、两只、三只……所有的手握在一起。所有的脸皆是阴沉。

  地面结了一层浓霜。

  侍卫张大嘴巴。冰冷的空气早充斥口、喉、胸。似乎已将他由内至外冻成冰雕。然而双眼并未模糊。。一盏红色的纱灯在远处晃过。仿佛飘荡一般。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轻盈地消失在宫墙尽处。

  这一次。他看清楚了:提灯而來的不是怀敏皇后的幽灵。而是两个人。

  到底是谁呢。侍卫猜疑时已挪动脚步。终于看见霜地上两行浅浅的脚印。他大着胆子循迹向前。却听身后有人沉沉地问:“你要往哪儿走。”

  寒夜里这样一声。足够吓人。侍卫几乎是跳转了身躯。看清眼前说话的人是宰相。皇帝恩准宰相于禁中休养。近來两人在玉屑宫商谈完毕。宰相就前往昭文阁对面的彰化阁留宿。这几日在宫内见到宰相也非偶然。可是像今天这么晚。却是第一次。

  侍卫立刻单膝跪地:“小人……”

  “那边沒有路。”琚含玄身披毛氅。拥着暖炉。态度也是一团融融和气。

  沒错。那边是一个死胡同。“可是……”侍卫扫了一眼地上的足迹。

  “既然沒有路。为什么还不回头。”琚含玄悠闲地问。

  侍卫已听出话中的含义。慌忙叩首。仓皇地离开。宰相对身后的宦官们轻轻地说:“这里霜太重。不好走。”宦官们立刻解下外衣在地面上扑打。为宰相面前的道路清去白霜。同时也打散了那些通往狭巷中的足迹。“相爷请吧。”

  琚含玄看了看昏黑的远处。说:“我想知道。那名侍卫叫什么名字。”

  宦官们并不认识。不过当宰相在彰化阁中坐稳。很快就有人告诉他了。

  “尽快打发此人离开。尤其不要让他谈论宫中的事情。”他说。

  深泓忽然察觉一丝凉意。拢紧身上的毛氅。

  “这样的大氅。刚刚赐给相爷一条。”他一边抚摸皮毛。一边说:“毕竟我们都老了。天一冷就离不开这样的东西。”

  “陛下不老。”芳鸾庄重地回应。

  “你心里沒有以为我‘已经老糊涂’。”深泓微微地笑了笑。芳鸾仰头看了看他。敛容回答:“陛下一切主张。妾唯有遵从。绝无二意。然而……以妾之愚钝。实在不解陛下为何又匆匆搬出丹茜宫。又为何让宰相长居禁中。”

  “我要是放他回家。还能看到活着的他吗。”深泓抚摸着下颌。似笑非笑:“芳鸾。康豫太后对你有过交待。不是吗。”他并沒有亲耳听到。但是可以大胆地猜到。。“有朝一日琚含玄觊觎皇位。杀。”芳鸾平静地说:“太后如此说过。只要妾还活着。不容他迈过那条界限。”

  深泓带着探究的意味紧盯着她:“如果我放宰相回家。还能看到活着的他吗。”又问一次。芳鸾吸了一口气。稳稳地回答:“不会。”她抬眼看着深泓。说:“也不会再看到活着的我。”

  “你啊。还真是把太后的话当成一回事。”深泓托着腮。口气似乎有些感慨:“他是你的丈夫。二十年夫妻……”

  芳鸾无声地笑起來:“太后并非将妾嫁与他。妾嫁的。是一段憎恶。。他对妾的厌弃。妾对他的怨怼。这些才是妾二十年的伴侣。”

  真是残忍。造一段互相仇恨的婚姻。才能造一个永不变心的仆人。母亲早就知道。芳鸾为自己而恨。是为她尽忠。又用为她尽忠的借口安慰自己。继续憎恨。母亲啊……“真是残忍。”深泓忍不住叹出声。

  “是啊。。他本可以尝试接受我。但他沒有。”芳鸾听到的残忍二字。似乎又有另一种來路。“妾此生仅剩的骄傲。就是太后的嘱托和陛下的信赖。”她深深地拜伏。深泓看着她。和缓地提起正事:“你觉得。谢震这人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他。”

  “他不是通过宰相进路的吗。听说。当时还送了一名姿色可称的女子。”

  芳鸾不明显地笑了一下。问:“此人有救驾之功。陛下仍觉可疑。”

  “因为他说。他是趁着腊八拜会旧友。”深泓淡淡地说:“可是他冲进玉屑宫时。手中提着长枪。。谁会这样拜会友人。他对我沒有说实话。我对他。又怎能掉以轻心。”他搔了搔头。微笑道:“总觉得。皇后若是要他杀死我。他也会提着枪。毫不犹豫地冲进來呢。”

  原來是为这原因。扩大了八不用。大概也是为这原因。不愿长留于皇后掌控的丹茜宫吧。芳鸾了然。点点头说:“说到谢震。。相爷抬举他。也不是为那美人。而是为他说的一句话。”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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