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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二心 - 步天歌(网络版) - 煌瑛

24 二心 - 步天歌(网络版) - 煌瑛

  气定神闲飘落的冬雪是一道优雅的风景。若有若无的绵绵冬雨则是一场冰冷的灾难。清晨。天边刚泛起一道朦胧的初光。立刻洇在寒透心扉的雨水中。

  信默回家时发现有人已经等他等得不耐烦。。信端不待哥哥先行换去雨水打湿的袍靴。一路跟他走入内宅。“二哥。上次拜托你的事。至今还沒有眉目。”他的语气生硬。微笑里多多少少有些嘲讽。仿佛已经知道所求之事必定无果。

  信默应付两句。所说的无非是來來去去那几句:近來大事太多。朝中也有些混乱。人事变迁尚不明朗。此刻去求人办事。时机不是很好。

  说着说着。两人走到了暖厅窗外。信端呵呵冷笑道:“反正。我们家还有你。你现在可好了。”

  “什么意思。”信默顿住脚。严厉地看着弟弟。

  信端嘿嘿一笑沒说什么。态度并不友善。但也沒有更多的抱怨。白家儿子该有的自觉。他一样不缺。不会不知分寸地纠缠。

  信默沉下脸走入暖厅。荣安立刻急急地迎上前质问:“你昨晚到哪儿去了。”信默发现她双眼通红。一定是彻夜未睡。他瞧瞧她手中提的剑。柔声问:“这是做什么。”他的声音稳定和缓。每一次都能让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弭于无形。

  可荣安今日并不买账。Www。。com她倒提了剑。将剑柄向他胸前一戳。声音有些嘶哑:“你要是还自称男人。就拿着这把剑。跟我一起去杀了琚含玄。”信端见状短促地笑了一声。旋即收敛神色说:“公主有大事与哥哥商量。小弟不敢多扰。”

  弟弟的举动分明是故意。信默自然知道。可不知荣安明白几分。他定定地看着荣安。暗自希望她一无所知。又或者已经全部知道。看了片刻才伸手推开宝剑。定神说:“胡闹。死生大事岂可儿戏。”

  “谁同你儿戏。”荣安好像根本沒察觉有白信端这号人物來了又去。她直直地望着丈夫厉色道:“琚贼闭塞圣听。混淆黑白。先逼死我母。又构陷我兄。他还不死。才是大事。你要眼睁睁看着他兜揽天下吗。拼上三千飞虎卫。我不信取不下他的人头。”

  信默见她激动得双颊泛红。连连摇头苦笑:“我所说的不可儿戏。是劝你不要随随便便拿我们的性命开玩笑。。恐怕你还沒伤琚相一根头发。我俩已同你哥哥一样。莫名其妙失去所有。不要意气用事。”

  荣安张口结舌瞪着他。最后叹了声:“男人活到全无意气。还有什么意思……”信默沒生气。无声地笑了笑就入内更衣。留荣安独自一人在寂静中默默站立。过了一会儿。她怅怅地把一对宝剑撇在地上。

  锵啷一声大响之后。Www。。com周围静得令人心寒。

  荣安明知信默向來行事稳健。自己也从未觉得不妥。可是今天忽然若有所失。或许婚姻本是如此。嫁时便如宝剑掷地有声。轰轰烈烈一响就归于寂寂。浑如嫁了之后……她仗着一口气撑了一夜。此刻心劲一丧。疲惫趁虚而入。瞬间袭遍全身。偏偏此时身边沒有依靠。她双腿一软竟坐倒在地。碰巧婢女挑帘进來。急忙上前搀扶。

  荣安从不愿人看见自己狼狈。恶狠狠地推开婢女。问:“什么事。”婢女猜到公主驸马一定又闹别扭。快速地说:“真宁公主拜谒。”

  荣安吃了一惊。脱口把心里所想一股脑问了出來:“她怎么來的。该不是又微服偷跑出來吧。再被皇后羞辱一次才甘心吗。”

  婢女连忙说:“有銮驾扈从护卫。应是从宫里來。”荣安听了这话稍稍安心。她回房稍稍妆扮。仍掩不住憔悴神态。想到妹妹也许察觉她与信默不谐。不禁有些懊恼。待到见面发现真宁也是眼圈泛青。她又有些惊奇:“你竟想到來探望我这个姐姐。还挑在天气不好的大早。是不是宫里又出事了。”

  真宁笑嘻嘻说:“皇后病了。我去皇极寺为她祈福。”

  荣安一听就竖起双眉。大怒道:“皇后几时变成你亲娘。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她生病还不知是不是又在演戏。你就忙着献殷勤。同胞兄长蒙受不白之冤。你却忘了么。”真宁不与她计较。依然笑嘻嘻说:“啊呀。就算她是演戏。我去捧捧场又不会吃亏。”荣安怒极而笑:“好呀。你去演你的孝女吧。休想拉着我一起。”真宁缓缓说:“我已从皇极寺回來了。既然要烧香。我自然要烧清晨第一柱。”

  荣安气鼓鼓瞪着妹妹。听她还有什么话。真宁很快喝完茶。客客气气地说:“想请姐姐帮个忙。。我的銮驾扈从暂时留在府上。一会儿我回來就带回宫去。”

  “你要去哪儿。”

  真宁不紧不慢地回答:“访友。”

  明德书院的晨诵从不因阴晴雨雪而耽搁。一片朗朗书声伴着冰凉细雨。所闻所感足令心境清灵。

  冯氏正指使书院老杂役搬花入窖。忽然听到后院门响。敲门的人赶个大早。应该有特别的缘故。可是敲门声从从容容。又不像有急事。冯氏一边纳闷一边开了门。

  门外悬的两盏灯笼早早就被冯氏熄灭。此刻她只好努力辨别阴暗里的小小身影。那人见她认得吃力。先笑起來:“夫人真是勤俭持家。这种天气也不舍得多点一会儿灯。”

  冯氏一听这声音就惊了。愣愣地不知该怎么办。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反而是那笑盈盈的小姑娘不待她谦让。迈进门來问:“夫人不愿赐碗茶吗。是不是怪我好久沒來拜访。”

  冯氏回过神就显出慌乱。不知该先行礼。还是先去看看门外是否有大队人马送这小公主前來。真宁笑嘻嘻牵着她的手一同走进房中。问:“小女家中走不开。许久沒來走动。夫人可曾惦念。”

  她不愿以公主身份交谈。但冯氏不敢太过随便。一时讷讷地说不出话。真宁毫不见怪。依然握着她的手亲热地说:“小女今日特來求见怀英先生。不知夫人可否将先生速速请來一见。”

  冯氏忐忑着点点头。立刻走出门让老杂役放下手边的活儿去唤李怀英。真宁跟着她走到屋檐下。望着那些花说:“不过是些杂七杂八的品种。夫人如此呵护真是有心。”冯氏斟酌老半天。吞吞吐吐地说:“虽不是名品。可栽培多年用心良苦。怎么舍得放在冬雨里打坏了。”

  真宁沒有想过一介妇人也有机智。她过去总听冯氏惋惜丈夫怀才不遇。还以为有天自己慷慨提供门路。他们夫妇一定感激涕零。沒想到今日还沒开口。已被人婉拒。真宁想。他们一定是风闻太子出事。唯恐避之不及。她心中不痛快。脸上也隐隐腾起一层薄怒。

  冯氏过去待真宁倒也得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自从知道她是公主。反而失去主意。见惹恼了公主。也不知该赔礼还是该改口说些好话。李怀英这时候匆匆地回到后院。顺手将连通里外的门紧紧闭上。几步來到真宁跟前以君臣大礼相见。

  真宁过去仅有一次与他仓促照面。那一刻冯氏本來要为她引见。可是她被冲入书院的宦官戳穿公主身份。李怀英当即跪倒。他们彼此连面孔也未看清。

  此刻才算与他真正相见。真宁微微露出笑意:“好年轻的先生。”

  冯氏一直当她是个半大的孩子。听了这话心却莫名地颤了颤。不自觉地抬眼去看真宁。眼神略显异样。真宁已知自己失言。偏偏冯氏毫不避讳地表示发觉了她失态的一刹。真宁毕竟是个女孩儿。脸上挂不住。生硬地向李怀英说:“小女心中有一大惑。请先生赐教。”说罢与李怀英先后走入屋中。冯氏跟上去。在丈夫后背上轻拍一下。

  李怀英转身看见她不安的样子。笑着说:“烦劳夫人张罗茶果。”冯氏相信他心中有了主意。略略安心。谁知捧着茶返來。却听到真宁开门见山说:“先生可知。好些被裁汰的东宫属官。大概是因为闲着无事可做。偷偷地前往宣城。去找庶人洵叙旧。”这无疑是委婉的说法。來往宣城的人并沒有那么逍遥的心情。

  说话时。她的目光一刻也沒有离开李怀英的脸。

  李怀英一直有种感觉:面前这女孩子与东洛郡王、与皇后、与他见过的任何一个贵族截然不同。他毫不忌讳地开口便说:“也许是一份忠心。也许是一次投机。无论哪一种。都是陷令兄于险地的不智之举。”

  真宁的眼睛忽的明亮。点点头:“小女亦有同感。与之相反的是太安素氏。他们过分安静。”李怀英不假思索地接着她的话:“沒有弄潮的手段。怎可在风口浪尖扬帆。一动不如一静。这道理太安素氏应该明白。”

  真宁含笑摇头:“先生呀。素氏并不像人们所想的那么神乎其神。你太高估他们。若是素氏个个拔尖。为何沒有一家能把持丹茜宫超过四代。”

  李怀英一直恭敛眉眼。这时忍不住被这小女孩的领悟吸引。失礼地去望她。真宁依然带着轻蔑的笑。说:“事情总是这样。。必是一个出人意表的素氏拨得头筹。然后一代不如一代。渐渐无法控制丹茜宫……母亲与素璃的差别。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后位会落在仁恭皇后手中。是偶然的。会离开太安素氏。却是必然的。”

  她呼了一口气。郑重地向李怀英说:“同样。以后它会属于谁。仍是偶然。东平素氏早晚被赶出丹茜宫。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却早已注定。”她仿若无意地添了一句:“前阵子听说先生与东洛郡王走得很近。为什么拒绝了郡王邀请。”

  她的头绪不少。李怀英至今沒猜出她此行究竟想说什么。慎重地回答:“怀英之志。并非王府清客。”

  冯氏忽然咳了一声。真宁收起想说的话。善意地看着冯氏问:“夫人是不是刚才受风寒。”

  冯氏听他们说的事情沒有一件简单。越听越是如坐针毡。猛地听到丈夫向真宁表露志向。她骤然察觉一种危险。缓缓地向李怀英说:“最近外面多事。殿下在此处耽搁久了。我担心……”“夫人不必多虑。”真宁坦然笑笑。“小女还想叨扰一顿午饭。还需劳动夫人操办。”冯氏听了顿时发愁。

  李怀英却知道真宁的意思是支开冯氏。他向妻子微微颔首。示意她去准备。冯氏刚走。真宁又重拾旧话:“先生想的不错。无论是太子还是平民。依赖素氏绝不是万全之举。”

  她说话时目不转睛望着他。他这时候才隐约感到她的意思。真想不到一个小女孩的心思也如此难以捉摸。

  真宁浅浅地笑起來。模样十分清灵可爱。“先生的志向。我大概能猜到。书院教书度人。不过是谋生。先生真正需要的是一展宏图的机会。Www。。com”她慢条斯理地说:“自从因缘巧合遇到先生。我才知道天下的确有这样一种人。遗憾的是。我的父亲却像是根本不在意你们的存在。”

  “他是一个广开圣听的君王。可惜。他问遍周围的人。听到的也只是一种声音。”李怀英感慨地说。真宁连连点头:“我很想让父亲听到你的声音。可是……我的父亲。是一个你完全无法想象的人。即使最亲近的人所说的话。他也不会轻易当真。”

  听她这样说。李怀英沒有沮丧。反而更加专注地望着比他小许多的女孩。他知道她一定会说出办法。

  真宁一字一字说:“你必须先做些什么。让他肯听你的声音。眼下是最好和最坏的时机。。我甚至可以明白地告诉先生。一旦失败。我不会有事。但你会死。”

  李怀英嚯地站起來笑了一声:“不知草民是否有幸请殿下去外面酒楼喝上一杯。”真宁摸不准他的想法。默默微笑点头。他们也不跟别人说。两人径直开了后门走上闹市。默默无语地一直走到了京城最热闹的富华楼。

  李怀英站在门前。指着恍若人间仙阙的酒楼问真宁:“您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真宁自然不知。好奇地张望一番。摇摇头。

  “琚星展开的酒楼。他是琚相的长子。”李怀英笑着说:“这里有全国最好的酒和茶。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因为琚星展是朝廷特准的酒商和茶商。禁酒令和禁茶令。对他无效。”

  真宁冷笑道:“那倒真值得一尝。”

  “您知道这里一壶茶要多少钱。”李怀英说:“我从未进去问过。但我听说。最好的茶要三十万钱一壶。而酒。价值千金。琚相号称清廉。琚家从不让人拿着真金白银送上门。谁敢送礼上门。一概打出门外。可是。。真想求相爷办事的人。只需來这里买几壶茶、几杯酒喝。日后自然心想事成。”

  真宁悚然变色。一股怒气上冲。拉着李怀英就走。

  走到一个冷僻的地方。李怀英拉住真宁。肃然说:“什么也不做的人最安全。不会受攻击和仇视。不会身处险境。然而国家已经至此地步。如果舍出性命可以让世间有所不同。匹夫亦不会吝惜。”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对着这样一个小孩子说出这些话。想想甚至有点可笑。

  可这孩子。又不像是别的孩子。。她的双眼闪亮。仿佛藏着能将一切付之一炬的火焰。

  冯氏弄了几个像样的小菜。來到房中却不见那两人的踪影。她正慌张。又见他们一前一后从外面回來。真宁不再提留饭的事。草草道别。临走忽然问:“先生。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你见过仁恭皇后。你看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殿下与娘娘同在深宫。为何想起问外人。”

  “最近事情太多。恐怕我已眼花缭乱。”

  李怀英仔细地想想。说:“面有丝竹之清和。心怀金石之铿锵。”

  真宁点点头。“我记住了。”说罢就同來时一般。悄悄地走了。

  冯氏愈加心惊胆颤。试探着问丈夫:“公主來得好蹊跷……”他不答话。有心事似的沉思一阵儿。忽然说:“你准备几件行李。我们要出一趟远门。”

  冯氏更加奇怪:“我们又沒有什么亲戚。去哪里。”

  “宣城。”

  “为何想起去那儿。”冯氏变了脸色。“你之前不是说过。投奔废太子绝非明智之举。”李怀英笑笑。说:“真宁公主真是个有趣的人。她写了一封荐书给废太子。说我们夫妇是可靠人选。可以代为教养皇孙。”冯氏失笑:“皇孙才多大。何须人來教养。”

  李怀英当然知道。“她想让我依靠她的力量。不。应该说。是她希望我能变成可以让她依靠的力量……”他稀里糊涂地说了些冯氏听不懂的话。傻乎乎地笑着摇摇头。就坐到桌边去写假条。对妻子说:“赶快收拾东西吧。”

  真宁的仪仗刚刚离开荣安府上。荣安立刻唤來一个打扮非同寻常的婢女。问:“这丫头跑到哪儿去晃了许久。”

  “还是明德书院。”

  荣安大惊:“她当真看中那塾师。”

  婢女却笑道:“有沒有看中他。奴婢看不出來。是不是想利用他。奴婢倒是瞧出來一丁点。”

  “一个穷酸书生有什么可利用。”荣安鄙夷地哼一声。

  “星后常说。一无所有的人期待最多。况且那李怀英空有一腔抱负。却从來也找不到门路。这样的人最是好用。”婢女娓娓说道:“小公主心计颇多。临事绝不会空手而还。宫中正有变数。恐怕她意在借此投机。”

  荣安呆住。摇头道:“她才十四岁。哥哥遭难。她不想着帮忙。到底想做什么。”她忽然感到既悲哀又担忧。抓住婢女的手说:“迷雁。这些人让我觉得害怕……到底有谁想真正帮洵哥哥呢。你这就去宣城。去他身边。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像母亲一样选择轻易放弃性命。”

  迷雁郑重地一拜:“遵命。”

  真宁今日做完一件大事。脚步也变轻快。丹茜宫飘出浓重的药味也沒有让她皱一皱眉头。然而她还未开口求见。便被人客客气气地挡住。那名叫做宋之惠的宫女说。皇后喝药之后睡了。尚未醒來。真宁望了望死气沉沉的丹茜宫:崔落花与白信则面色严峻站在门外。同真宁行罢相见礼。依然返回原地。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肯透露。

  一股冷气由真宁脚下窜上脑门。

  啊。以前也有过这样的阵势。这样的借口。“皇后娘娘在午睡”。。母亲在时。也曾经用漫长的午睡推搪别人。有时荣安和真宁想要等她醒來。却总被狡猾的宫女骗到别处玩耍。后來……后來的谣言让真宁觉得既恶心又丢脸。

  她不自觉地咬住下唇。极力掩饰心中的愤恨。说:“我等娘娘醒來。”她突然执拗地想要等待。想知道这一次自己能否亲眼看见那些不能询问的秘密露出端倪……

  宋之惠沒有说一个字劝她离开。转身去取了一把椅子。毕恭毕敬地请她坐。真宁被她安稳坦然的态度弄得发不出脾气。带着满脸嫌恶坐下來。

  丹茜宫静得像一座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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