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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了断 - 步天歌(网络版) - 煌瑛

28 了断 - 步天歌(网络版) - 煌瑛

  旧时残冰还未消融。一场风雪再添新寒。元日一早。莹白的雪花又轻轻软软地铺满屋瓴。似是誓将三九的寒意贯彻到底。后宫之中虽然规矩森严。逢年过节亦有十分热闹。宫人们各着艳妆穿梭在雪树银宫之间。相互道贺。笑语喧然。节日的魅力便在于给人期盼。平日有什么样的愁苦。今天不愿去想。只盼不去想。來年便不再为之烦恼。加之皇帝康复有望。宫中众人像是寻回了一股气力。言语行动也活跃起來。

  荣安的心事全写在脸上。然而入宫所见皆是欢悦光景。她的情绪也慢慢放松。步入丹茜宫时容色已轻松许多。

  皇后素盈从來不肯过分喜庆。丹茜宫虽有过节的气息。陈设布置仍是中规中矩。较之平日并沒有耳目一新的变化。凤烨与真宁两位公主已在宫中。显然拜贺完毕。荣安上前向皇后贺过新年。坐到真宁旁边。忽然一阵沒來由的心酸:一见到皇后端坐。过去向母亲问候新年的情景便历历在目。虽说丹茜宫早已易主。她还是沒法把母亲的样子从宫里抹去。

  真宁看到姐姐眼圈发红。立即轻扯荣安衣袖。示意她露出笑脸。。她们的父皇散了经筵。正走入丹茜宫。

  素盈带着两位公主起身施礼。皇帝四下看看。笑道:“这里看起來自在些。听说钦妃做了好梦。宫里全用红梅花装点。想想便觉得令人眼花缭乱呢。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素盈有种极为隐微的感觉。觉得他自从留宿流泉宫后。对钦妃的事很上心。她自然不会付诸言表。淡淡地转了话題:“鸿儒耆宿们今日说些什么道理。”

  皇帝若无其事地说:“向來都是那些典故。沒有什么特别的。”说罢便要走了。向素盈道:“一会儿要听佛法。须得礼敬。我已命人另设素筵。与僧人、信众们共享。今年法事恢弘。宫中女眷用膳时。不可张扬。”说到此处他又指着公主们微笑道:“这话原本不必嘱咐皇后。只是今日宫里显贵云集。皇家女子更要注重仪范。”

  真宁与荣安听了羞赧。连忙喏喏应承。皇帝走时。荣安想跟上去。她才走两步。就被大姐凤烨公主不动声色地拉住。皇帝察觉身后动静。转过头问:“怎么。”

  凤烨代答:“沒什么。”又向素盈道:“我等拜贺已毕。不敢打扰娘娘。这就告退了。”

  素盈见三位公主神色有异。心下起疑。却不便当着皇帝的面表示出來。于是挽留几句便让她们三人出去。她自己走到画案边。提起笔把三九天里最后一朵梅花染红了。过了今日。春回大地指日可待。她的眼角眉尖却全无春意。

  三位公主出了丹茜宫。荣安望着父亲的背影连连跺脚。埋怨姐姐道:“父亲今日心平气和。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我正要同他讲……”

  “你当我不知你要讲什么。”凤烨轻抚荣安肩头。安慰道:“你当父皇不知你想讲什么。你又要说你的驸马无辜。宰相嫁祸好人吧。”荣安赌气说:“我今日便要告诉父皇。信默无罪。琚含玄继续软禁他。我就唤來飞虎卫对峙。琚含玄若是真动手。大姐将飞龙卫借我。不信拼不过他。”

  凤烨依旧温和地说:“荣安。你还沒有明白吗。父皇不会为了白信默。失去他的宰相。”

  荣安与真宁诧异地望向姐姐。见这位体质孱弱、鲜少抛头露面的姐姐。忽然语出惊人:“傻妹妹。人们都说。天下是皇家与素家的天下。其实。。不对啊。像我们母亲那样的皇后。也会被轻抛。权倾朝野的宰相却不会被轻易撼动。天下。是父皇与宰相的天下啊。他怎么会为了区区白信默。动摇他的半个天下。”她说完笑了一下:“幸好你只是个女儿身。从此消停便好了。”

  “什么。”荣安沒有听明白。

  宫娥上前來搀扶凤烨。凤烨回头向妹妹柔柔一笑:“若是个皇子。沒法处理好自己与宰相的关系。可要糟糕啦。”

  荣安听了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真宁一直自持聪明。她听懂这话。却沒有明白大姐说这话的意图何在。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两姐妹正犯嘀咕。忽见盛乐公主也盛装而來。她们与盛乐并不亲近。客客气气相见之后立即道别。

  盛乐有意与荣安多聊几句。拉住荣安说:“姐姐。我们虽贵为金枝玉叶。宰相未必将我们放在眼里。驸马遇上那事。你即使低头求宰相。也不冤枉。”她年纪较荣安稍小。可少女时已作臣子之妻。远离京城守卫边陲。反比荣安更懂得人情世故。

  “堂堂公主。沦落到看一臣子的脸色。”荣安垂首摆弄衣襟。盛乐摇头笑道:“他有翻云覆雨手。会看他的脸色。对前途命运大有裨益。你是公主又怎么样。遇到要紧的事。你只会暴跳如雷、一筹莫展。就算你有一万种脸色。谁会去琢磨。”

  盛乐说话直來直去。荣安虽不受用。却也哑口无言。沮丧地道声:“竟落到这地步……”纵然可叹。她也别无他法。只得听从盛乐建议。等到宝华阁讲经结束再央求宰相。盛乐说完就去丹茜宫中拜见。荣安知道盛乐与皇后情谊甚笃。一时半会儿等不到她出來。她独自一人等待。不免有些着急。

  黄昏时分。琚相与一干朝臣从阁中出來。一眼看到荣安守在路上。荣安的意图不问可知。可她脸上的表情十分新鲜。琚相忍不住笑了笑。

  荣安心中恨恨。强装恭敬。道:“驸马本该朝贺新年。Www。。com可是待罪之身。不敢违背相爷的命令四处走动。元日大节。天下尚且蒙赦。何况信默罪刑未定。还是清白之躯。恳请相爷暂解禁令。容他出门贺节。”她说完见琚相面不改色。不免有些泄气。怫然道:“相爷几时见过我这样低声下气。我是从不会求人的。”

  琚相轻蔑地笑笑。说:“的确。这点信默比你强。”

  听他这样说。荣安脑中灵光乍现。说:“信默想要出门。无非是想向相爷当面剖白。相爷不解禁令也罢。万望相爷屈尊寒舍。给他一次分辨的机会。”

  琚相轻描淡写地说声“不必了”便撇下她。

  今日无论如何。一定要让他妥协。荣安想着。不依不饶地跟上去。沉着脸走到一处。忽然道:“相爷且留步。看看那是什么。”

  琚相果真停了一步。见荣安手指处不过一根柱子。沒有什么稀奇。荣安却作势厉声道:“相爷若是连我小小请求也不应允。我立刻触柱。我知道相爷权势熏天。不把一个公主放在眼里。相爷的权势。可以在皇宫之中逼公主无奈触柱。。这事要是沸沸扬扬传开。对相爷來说是好还是坏呢。”

  琚相的眼睛微微瞪大。侧目看着荣安。似是沒有想到会被她威胁。他转瞬就平静。向荣安冷冷地说:“走吧。”

  “软禁”禁止人做很多事情。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唯有一件事不加阻挠。便是“悔过”。而白信默恰是一个常常后悔的人。即使如此。一个背叛了琚相的人。想悔过也需要绝妙的理由。而白信默恰好知道。什么样的表态能够在他义父面前屡试不爽。

  他怀抱这样的想法出现在琚相面前时。眼中的温驯和面上的悔意都是真的。他真心实意地认为。他的确又一次做错了。很错。但他觉得。所有的错误都能够弥补。这一次也一样。

  “信默。”琚相端坐在桌后。双手按膝。白信默猜他膝头横着佩剑。

  “义父。”白信默跪在他面前叩头。抬起头时。并沒有喋喋不休地为自己辩白。只问了一句:“您要我做什么。”

  琚相笑了笑:“我要你死呢。”

  信默毫不犹豫地、无动于衷地回答:“请借您膝上的宝剑一用。”他知道。琚相真将宝剑掷过來。他真会引颈自绝。。如果琚相那么做。他不死在这里。也会死在别处。他知道。犯错的人不能太过迅速地取巧。还是先看看影响他命运的人有什么样的决定。

  琚相抬起手。手里果然是一柄剑。他失望地看着信默。说:“为了素盈。值得吗。她根本不相信你的行为是出于善意。”

  信默不自觉地垂下眼睛。慢慢地回答:“是我咎由自取。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琚相怀抱宝剑。探究似的看着信默。“你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向她证明你也有心。还是为了平复内疚。”

  “我只是想要那么做。并不知道是否为了这些。”信默稍稍地吸口气。大胆地看着琚相说:“义父能够说得清、看得透吗。能够在每个决定之前。先想明白为什么吗。”

  琚相怔了刹那。起身走到信默身边。抽剑出鞘。他的剑沒有传闻中的寒意。相反。剑身之中似乎藏着一道金光。琚相向着剑锋吁口气:“这柄‘焕雯’是把好剑。无论谁死在其下。都不该抱憾。”

  信默微笑着欣赏焕雯的金色光彩。伸手去接时。竟沒有怯意。

  “家父曾教导我。做有用的人。只有做一个有用的人。才不会被抛弃。”信默捧着剑说:“看來我沒有做到。”

  琚相轻轻将手指按在剑上。缓缓地说:“你在一件要命的事上背叛了我。我再信你。即是把自己的命交给你。可你是信默……我的义子。”他说着“铛”地弹剑笑道:“这一剑为你留着。”

  信默静静地等待他说出下文。。在宰相手中保留性命。代价必定是高昂的。果然。琚相从容地说:“我不喜欢事情脱离我的预想。我希望未竟之事能有结果。预计要死的人。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静静离开。”

  信默心中第一个念头想:琚相是不是要他杀死素盈。但转念就知道:琚相不会如此打算。他与素盈之间能否了断。琚相不在乎。此时的白信默刺杀皇后。毫无价值。

  信默立刻明白琚相指的是谁。一股寒意在他背上漫开。

  “啊。”他轻轻地叫了一声。。他在一件危险的事上犯了错。只好做一件危险的事來弥补。让先前失败的企划得到应有的结果。

  “我对他。忍无可忍了呀。”琚相长长地吐了口气。“似乎只要他还活着。事情就会沒完沒了。。我会犯愁。你牵挂的素盈会一步步蜕变。你也将不断地左右为难。信默。去做点什么。让不停摇摆的意志停下來。”

  信默沒有立刻回答。但沉默之后的答复仍然是:“遵命。”

  琚相看看窗外:无边无际的阴霾铺在半天里。真是上天才能创造的奇画。他微笑颔首:“必有瑞雪预告丰年。希望还有别的好消息。让好事成双。”

  信默不知自己心中是何滋味。向琚相深深地躬身告退。

  荣安一直在等信默的消息。见他沉着脸走出书房。她快步迎上去。信默的眼神。她读不懂。他温柔地说:“辛苦你。”荣安想。事情应该沒有变得更糟。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也许还有好转的迹象。

  琚相很快走了出來。荣安这一次有意向他示好。却听琚相不冷不热地说:“你不要以为。恐吓对我奏效。我不过是遵守承诺。防你做傻事。今日这般幼稚的花招。不要拿到别人面前给你父母丢人现眼。”

  荣安的好心情立刻变成熊熊怒火。简直疑心他天赋异禀。能用三言两语轻易激怒她。

  “他今日可以出门。”琚相说完想走。荣安急忙上前拦住。说:“府中已准备宴席。请相爷务必留饭。容我聊表心意。”琚相不肯答应。荣安悻悻地说:“老三自从出门赴宴。五六天还沒有回來。难得请到相爷莅临寒舍。老三的妻子杨氏还有求于相爷。”

  荣安得寸进尺虽在意料之中。琚相也沒想到她自顾不暇还要顾人。便要作色。白信端的妻子杨氏走上前跪倒。琚相不好当着别人的面与荣安较真。沉下脸听那年少妇人哭诉。

  荣安借机出來。匆匆地抽身去张罗酒食。她随便问了问宴席的筹备。几个转弯來到内宅一处静室。

  素若峦家的七名义士正在室中凝神安坐。荣安忐忑地问:“他的亲卫果然跟來。这老东西。时时刻刻加着小心。”

  义士们点点头道:“琚相亲卫二十八人。从不离左右。此时散在正厅、书房、宴厅。Www。。com还有通往内宅的道路上。”

  荣安几乎失了主意。问:“如何是好。早知如此。该让你们埋伏在宴厅当中。或者刚才就应在书房里了断他的性命。”

  那七人毫不慌张。说:“公主不需担忧。一会儿从容饮宴即可。”

  荣安又焦躁道:“信默自然要入席陪着。发生变故时他一定维护宰相……你们不可伤害他。”

  一人回答:“驸马与琚相说完了话。心事重重地去了马厩。不准人打扰。”

  荣安有些惊讶:“家有贵客。他到那臭烘烘的地方做什么。”

  另一人说:“我们也很担心。。驸马一向言行得体。做出这样不合时宜的举动。是否因为琚相对他另有吩咐。”

  这问題难住荣安。她想了片刻。毅然道:“将马厩封上。不准他出來。倘若真如诸位所言是宰相秘密差遣。一定不是好事。不能让他去办。更不能让他坏我们的事。诸位已有必死决心。瞻前顾后有何意义。机不可失。不如这就动手吧。”

  那七人互换眼色。一齐点了点头。他们本已换了家仆服饰。陆续离开静室并未引人注意。荣安又回到书房。见杨氏还在琚含玄面前涕泣。而琚含玄的容色竟愈加平和。荣安仔细一听。果然听见杨氏赌咒一般。说着赴汤蹈火的誓言。Www。。com恨不能剖腹挖心给宰相看似的。荣安听不惯这话。几乎后悔让她來求情。便想着三言两语将她打发。口气中不再客气。

  家奴传报说开了宴席。琚相和颜悦色宽慰杨氏两句。荣安心有大事。口中催促宰相入席。沒想到杨氏不仅不走。反而说:“愚妇恳请为相爷持觞。不知相爷肯否赐此殊荣。”

  荣安当即急了。声音不由得尖锐严厉:“一介妇人在相爷左右劝酒。成何体统。”她与杨氏同是白家儿媳。然而一向自持身份。样样不与人同。今日杨氏求情。早已有豁出一切的决心。偏僻荣安又不帮腔。杨氏心中正恼她。这时更不肯听她的。苦苦向宰相哀求。

  琚相烦这妇人纠缠不休。未置可否就入席去。杨氏便当他默许。紧紧地跟上前。荣安心中虽然不乐。又怕因此搅闹会让琚相拂袖而去。于是生生忍气吞声。入席陪坐。

  琚相环顾。问:“怎么不见驸马。”

  荣安急中生智道:“不知为什么。他骑马出去了。我想拦他。却拦不住。他平日不是这样的人。望相爷见谅。”琚相听罢泰然自若。并未怪罪。

  酒过三巡。荣安的眼睛不再安分。不住地看看琚相。再看看他身后两侍卫。。他们神态自若。仿佛已放松戒心。荣安向家奴说:“上那道菜吧。”又向琚相笑道:“今日是个大节。家中备了一道大菜。但愿相爷喜欢。”

  她的话音未落。外面有一队人抬着一桌全羊走來。才走到门口。香味已溢满宴厅。琚相的亲随依例要查。然而那只羊做得不同寻常。全身用色彩绚丽的花朵覆盖。一动便会破坏。琚相奇道:“严冬季节。从哪里弄來花儿。”

  荣安笑答:“相爷仔细看看。。都是用果蔬做的。”家仆听了便要抬桌子到他们跟前。供他们观赏。琚相的亲随小心地翻开几处。沒有见到异样。就放过抬桌的四人。却不准其余三人跟进去。

  琚相见烤羊如此奢华。不觉看得入神。

  那四人放下桌子。突然各从花朵之下抽出短剑。雪光倏忽一晃。两人已去刺那两名侍卫。另两人直刺宰相胸膛。

  荣安虽然早知如此。当真置身这场面中。还是看得呆住。只见刹那之间。剑光将宰相围住。杨氏不知哪里來的胆量。横身挡在宰相前面。顷刻被两柄短剑刺穿。荣安的头发几乎竖起來。她想要尖叫。舌头却僵在口中。

  两名勇士拔剑再去刺宰相。而宰相已趁机拔出他的宝剑焕雯。

  荣安听说过二十年前他的剑术超群。阵前來去如入无人之境。策划今日之事前。她怀抱着侥幸想:离开战场二十年。他已老了。

  今日却知道。“老”字对有些人來说。仅限于容貌。他的剑术依然惊人。

  焕雯的金色光华向四周一荡。霎时间。他的气势锐不可当。荣安仍呆坐不动。在这一刹却是被他震撼。动弹不得。她微微张大了嘴。目光无法从他的身姿移开:对手的淋漓飞血之中。他的样子简直宛如杀气腾腾的战神。

  素若峦期望刺杀一举成功。派來的人自然是高手。他们是送死。沒有退路。招招必杀。宰相却游刃有余。焕雯的金色光芒所到之处。血肉横飞。“繁阳李氏弟子……”勇士中的一人被击中要害之后。仿若欣羡一般。说出这样一句。

  荣安看着方才生龙活虎的四个勇士一一倒下。这时候才发出尖锐的叫声:“啊。。”

  沒有人理会她。门外三个刺客阻挡宰相的侍卫入内。腹背受敌将超出他们能够应付的程度。琚相几步抢到宴厅正门。再挥一剑。剑光仿佛只是轻飘飘地掠过。三人腿上顿时血流如注。身子跪倒。

  “留他们性命。”宰相一声高喝。声音中沒有一丝战栗。

  那三人剑仍在手。自是不肯就擒。举剑便刺向同伴要害。这是素氏死士就戮的方式:即便是勇士。也担心自尽的一刹对自己仁慈。只要有同伴。便要相互杀死。绝不容情。

  宰相料到他们的举动。一剑斩断了其中一人握剑的手。于是有一人自这断手下余生。直直地注视同伴们倒下。呆滞地跪着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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