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琴声引琴歌 - 誓不承宠 - 陌君颜
“十一哥哥你会医术?”茗夕睁大了双眸疑惑的询问着即墨。
即墨笑着点了点头,“会一点,只要不是疑难杂症我都能帮他。”说着就往床榻边走去。
小小见茗夕没有拦阻也就让开身子,替即墨掀起床幔。
即墨给了茗夕放心的眼神,继而才转身回去看床上的人。
那是一张怎样的面庞,因为海水的浸泡整个全是苍白的吓人,还有不少地方肿胀着,脖颈下方开始了蜕变。
他的五指比起正常人也鼓胀不少,但不难看出他的五官来。
即墨向后退了一小步,手使劲的抓在床柜上,指甲深深的嵌入其中。
茗夕以为他是被吓坏了,连忙走过去用身子挡住即墨的视线,“还是不要看了。”说着就拉过即墨的手臂往外走去。
“等等,我还没有看清楚。”即墨轻甩开她的手,掠过她的肩头再次将那个人全数揽入双眸之中。
茗夕不解,既然害怕又为何要再看下去呢。
“你知道他是谁吗?”手指颤抖的指向床上的他,即墨纠结的看着茗夕。
茗夕抿了抿双唇,很是自然的回答着,“十一哥哥是在说笑吧,当然是不知道他是谁,不然我又怎会带他来宫中呢。”
“我要带走他,不知道可不可以?”即墨吞吐着请求道。
远在天边已然有多少人为了他而受尽折磨,如今在这里,他不能再让这个他所不了解的妹妹为了她而受尽别人的嘲讽。
即墨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去的,在他的心底一定有个让他坚持下来的信念。
或许那个人就是司颜若。
茗夕虽然不明白即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还是很乐意的将他交给了即墨。
“十一哥哥应该是认识他的,对吧?”临走前,茗夕问道。
“他对我而言是个陌生人,但对别人而言却很重要。茗夕,谢谢你。”即墨扶着君天懿慢慢的走向了自己的寝宫。
一早,他就有想过君天懿掉入海中不一定会死,也有可能会随着海水的漂浮去另一个地方。他没想到,阴差阳错的他会随着自己一块儿来到代国。
“你要怎么办,这么久都还不愿意醒过来,难道你要她一直活在你死亡的阴霾之下吗?”即墨走到他的面前,用手帕擦了擦他浮肿的脸庞。
这么多天的医治下来,已经好了很多,听别的的御医说也许在他的身上会留下不同的病根,具体的还是要等他苏醒过来才能知道。
在代国即墨第一次感受到来这里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的糟糕,起码他找到了君天懿。
司颜若坐在医馆之中,手指拨弄着桌上的药材,整个心都随着那呼啸的寒风飞去了远方。
生意并不是很好,一早上下来也只是寥寥几人来买了点药材。
偌大的医馆里,只有司颜若和血洛两个人的身影。
血洛不停的来回踱步,时而看下有什么是需要补充的,时而再去看看又有什么事没有做好的,片刻都没有停下来过。
相反的司颜若则是很安静的坐在柜台边上,桌面上是无数的碎瓣。
“颜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一个早上都没见你说过一句话,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吗?”司颜若的反常终于引起了血洛的注意。
看着桌上的凌乱不堪,她好奇的探手上去,“是不是病了啊?”
“没有,血洛我很好,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司颜若推开她的手,淡淡的说道。
“颜姐姐马上要过年了呢,你看看大家都这么高兴,你怎么能在这里独自悲伤呢?”血洛凑上脸去,笑着说道。
“没事的,放心吧。”司颜若站起身走向了后院。
她一离开,血洛感到无所适从起来,这么大的一家医馆只有自己一个人,感觉真的好怪好怪啊。
街道两侧无不上演着喜庆的鲜红,红色的灯笼过早的悬挂出来,还有那彩球挂在街道上方,人来人往带动着不少人的喜悦心情。
琴歌带领着水半合水夏到处游走着,没有目的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尽情的走着。
他好久没有来人多的地方了,以前只有和柔雪来过一次,也是在那次他们都变了,变的面目全非。
“主子是要去哪里?”水半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人群,生怕有人会对琴歌不利。
琴歌拉了拉衣袖,同自己身上的颜色和街道上的颜色相互比较着,“你们觉得这两种颜色哪种更妖冶呢?”
水夏低头迎合着琴歌,“自然是主子的颜色更为好看。”
水半则是保持沉默,都是红色又哪里的比较呢。
‘嘶’琴歌纵身一跃便将头顶上方的红绸给撕了下来,把玩在手心中,“什么东西要是赶上了我,那么我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它。”说着抬头环顾下了剩余的红绸,愤然的将手中的丢在了地上。
周遭的人群早已因为被撕下的红绸有了骂声,在水半和水夏揭下所有的红绸时,也有几个血气方刚的百姓上前阻止。
“惹得主子不高兴,我们做奴婢的只有回软了它,这些钱就当做赔偿吧,下次不要再用这种颜色。”丢下几张银票就随着琴歌离去的方向尾随上去。
“都办妥了?”琴歌慵懒的问道,鼻子泛起了红意。
“是。”水半和水夏异口同声的说道。
“奴婢不懂,主子为何要同区区小物计较呢?以往主子可从未如此过。”水半疑惑的问道。
琴歌侧过头,唇角边自然的上扬,勾勒起一股完美的弧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笑着离开。
“主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问题呢。”琴歌离开后,水夏拉了拉水半的衣袖,小声的说道。
水半看着琴歌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医馆的后院,司颜若独自坐在花园中央,手指不时的抚摸着琴泪的琴弦,指甲在上面引发不少的音乐。
每当她想念的紧时,都会让琴泪来陪伴她,好久好久她都不曾弹奏过了,好久好久她都不曾唱响那首歌谣了。
双眸轻轻的闭合,指尖流利的流转在琴弦之上,时而拨弹,时而轻捻。
这首曲子她也不知道叫什么,只是任由自己的心情做主宰,随意的拨动着,不会因为弹错而感到悲伤,更不会因为忘记而感到抱歉。
这是一首无名的曲子,是一首随心所欲的曲调。
悠扬的琴声在这个寂静的中午格外的响亮,悠远的传向了远方,窜入谁人的耳中。
琴歌也正是被这首毫无规律却悲伤的要命的曲子给吸引了过去,水半和水夏捂着耳朵,在心中不停的谩骂着弹奏之人。
“很难听?”琴歌自问道,不,很悲伤,好似她在思念远方的亲人,因为想念却无法相见而发出的悲鸣。
墙头之下,阻了琴歌的去路。
“主子…”水半水夏轻轻的呼唤着。
“我想我能读懂她的悲伤,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琴歌背靠着墙壁,聆听着曲中的意境。
水半和水夏不放心的离开了,却又在不远处的墙边止步了。
一曲完毕,琴歌愣愣的挺直了腰背,想起了在商丘的柔雪。
手掌拍在墙壁之上,轻咬着嘴角,“为什么,为什么我得不到。如果我得不到,那么我情愿毁了它,也好过让别人得到。”
双眸随着话语变得寒厉起来,狠狠的望向墙内。
身子一跃,红色的衣衫消失在墙头之内,琴歌停落在草地之上,远远看去,不难看到那个弹奏之人。
四周充满了淡淡的药草香,还有时而扑鼻而来的煎药味。
他揉了揉鼻尖,这味道好怪,刺激着他的神经。
司颜若看着自己的掌心,空洞的望着远方,原以为离开清风堂自己会快乐点,却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快乐。
没有他,她真的不快乐,连笑容都很是苍白无力。
手指掠过唇瓣,琴歌笑着走了上去,看着她的背影好像在冥思着什么。
悠悠的脱口而出,“相见不如相念,这么悲伤的曲子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步步靠近。
猛然转过身去,怎么会有男子的声音,司颜若恐惧的转身过去,妖冶的红色,充斥着她的双眸,不免让她由心底里排斥着。
“你是谁,怎么会来这里?”
笑容骤然僵硬,琴歌定定的望着她,她不就是那日的女子吗,扰乱了婚礼却还漫不经心的人。
哈哈,天下还真的是好小,尤其是在京城,真是小的让他都感到意外。
“被你的琴声所吸引过来,心里还一个劲的在纳闷,是谁弹奏的曲调,没想到会是你。”笑意加深,琴歌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