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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特别章 刘梓墨:砚与墨的行囊 下 - X年四班50人的初中物语 - 魔镜神灯

SP特别章 刘梓墨:砚与墨的行囊 下 - X年四班50人的初中物语 - 魔镜神灯

终于,放榜了。

眼泪,也从一向嘻嘻哈哈的刘梓墨的脸颊难以自持地滑落。

同时泪流不止的,还有她的妈妈与崔老师。

名为“得偿所愿”的泪水。

“啊!!!我……考上了?我考上了!我考上了!!!!!我要去S市念大学了!!!!!”歇斯底里的吼叫回荡在学校的走廊,浑身发抖的刘梓墨蜷缩在妈妈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妈妈的热泪也滴到了她的额头上。

一直哭,一直哭,然后一直笑,一直笑,然后又笑又哭,又哭又笑,情绪像鲲鹏一样扶摇直上九万里,又向瀑布一样坠入如释重负的虚空境界。

在刘梓墨18年的人生中,这是一幅绝无仅有的画面。

就在那一刻,泪流满面的她,悄然将那份难以诉说的情愫深深刻入自己孩童与成人交界线的心底,并在未来的岁月中,竭力地追寻着那份感动的重现,尽力让自己的学生也体会到那罕有的情感巅峰。

仿佛那样,她就能回到自己18岁的那一刻,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妈妈年轻时的模样,低头沉吟,就能浮现风华正茂的崔老师至情至性的欣慰表情……还有那个面部神经缺失的姐姐,迷蒙中,她好像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微笑。

所谓的时间静止,所谓的永恒,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阳关桥上,兑现了自己诺言的刘梓墨提着重重的行囊,与相伴了18载的亲人们挥手道别。明媚的阳光下,已经像个大人的她笑容灿烂,努力把嘴咧得大大的,生怕收起笑容后,眼泪会不听话地流了出来。她知道自己走后的这段时间,家人一定会很脆弱,所以她干脆谁也不让陪着自己去S市,并装出一副独立从容的样子。

“再见,爸妈,爷爷,替我向奶奶问好,崔老师再见……”刘梓墨用力挥手,目光在送别的人脸上扫视着,最后与那双冷冰冰的视线相交,“再见,姐。”

“……”刘梓砚点点头,抿了抿嘴。

“你下车之后,你舅舅会在那边接你。”妈妈热切嘱咐道。

“知道啦,知道啦,你们都不用担心!我都长大了!”刘梓墨蹦蹦跳跳的,像个即将破笼而出的小鸟。

就这样,开往未来与梦想的列车缓缓驶出,驶出了群山,驶出了童年,驶出了家人的庇护,驶出了安全的港湾。

“应该有一大票好事等着我吧……”刘梓墨用手拄着下巴,望着窗外缓缓倒退的熟悉风景,飞扬的心情中也沉淀了一丝淡淡的怅惘。

……

终于来到了S市师范大学的刘梓墨也正式向她的教师梦想进发,过程中她结识了另外7个来自天南海北的室友。其中四个跟她一样,也都来自偏僻的乡村,另外两个来自周边的城市,还有一个是S市本地人,叫于娜。

对新环境最初的热情很快褪去,像很多身边的同学一样,刘梓墨也在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中渐渐淡忘了自己心中的必达之地,在大学生自主择业的不可逆转的时代浪潮中,渐渐迷失了方向。

“梓墨,毕业后你准备当老师吗?”大三下学期一开始,已经着手考研复习的于娜在宿舍随口问。

“恩,应该会吧。”正在梳头的刘梓墨的语气微微迟疑,这句话说出之后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

“那是准备回家还是留在这里?”于娜翻着厚厚的参考书,叹了一口气,问道。

“能留下当然最好,不过感觉好像很难啊!我听说咱们寝其他人都说要回去啊!”刘梓墨拿着小镜子,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表情困惑。

“确实不容易,嗯……你在这边不是有个舅舅吗?他能帮上忙吗?”

刘梓墨摇摇头,说,“我也问过他,完全没有相关的门路。倒是娜娜你,家是这里的,肯定能找到不错的工作吧?”

“唉,我不大想当老师,而且我们家也没有这方面的人脉,所以现在也是做两手准备……”于娜指了指手中的复习参考书,叹息道,“主要是现在竞争实在太激烈了,而且这两年大学又扩招,更是雪上加霜,有编制的老师职位狼多肉少……其实吧,我觉得你要是决定当老师,回家反倒挺好,你妈妈和你姐姐不就是老师吗?应该容易很多。”

“……确实,我也是先在这边找找吧,实在不行……那也只好回去了。”刘梓墨耸耸肩,打量着宿舍的四周,有点陌生的感觉。

自打刘梓墨关注找工作这件事开始,她深刻地感觉到,这世界的变化根本不是她这种小人物可以掌握的,大学会扩招,分配会取消,自己当然也很可能会打道回府……

还是面对现实比较聪明。

毕业季到了,刘梓墨的四个同样来自乡村的室友,在找工作多次碰壁后,签了家乡的小学和中学回去教书,另两位室友考研成功,留在本校继续念硕士,于娜则考研失败,也无心再战,在父母的安排下去了工厂。

只有在回家与留下踟蹰徘徊的刘梓墨在一系列挫败的招聘后悬在半空,不上不下,无所适从。

眼前的现实残酷而清晰:就像那四个与自己背景相似的室友一样,留在这座城市找工作注定是一场艰辛又漫长的战斗,而回到家里则是顶着名校的光环轻松入职,而且离家人还很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干嘛非要在外面乱跑呢?

但……相反的理由数量似乎也不遑多让。

终于,在一阵焦灼的思想斗争后,拿着单薄毕业证的刘梓墨提着空空的行囊踏上了回乡的旅途。

本来一切她都想得好好的:回来之后,像姐姐那样去县城里当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不,要比姐姐的学校还好,然后成为远近闻名的教师……

但不知怎的,回家的火车上,看着窗外与四年前毫无二致的故乡原风景,她的心情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四年啊……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了。”她感叹着物是人非。

刘梓墨相信自己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她也相信自己曾在S市努力找过工作,她甚至相信等自己在家乡成为名师后,搞不好于娜或其他朋友会把自己推荐给S市的某所学校,然后实现人生的绝地反击。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离家近,能照顾家人嘛!”她努力说服自己。

一路上,空荡荡的车厢里,无数的回忆随着距离故乡越来越近不断铺展开来:四年前拿到S市师范大学录取通知书的狂喜,亲人们依依不舍的送别,妈妈与崔老师的泪水,姐姐的微笑……这一幕幕四年前让她体会到永恒的画面却在相反方向行驶的火车中带给她无尽的别扭与窘迫,当年“衣锦还乡”的美好想象似乎并没有如期而至。

比如说,当她下车后,迎接她的不是满眼殷切的父老相亲,而是……

那个过去22年来都与她很不对付的烦人姐姐。

刘梓砚。

下了火车,提着行囊的刘梓墨表情狼狈,与带着黑框眼镜、精干成熟了许多的刘梓砚隔桥相对。

隔着那座,曾经被刘梓墨憧憬了无数个日夜的阳关桥。

两个人静静地对立着,半天都没人说话。在那个夕阳低沉的傍晚,天边被染红的云朵像一团漂泊的火焰,飘着飘着,随着余晖的黯然落幕,渐渐散去。

“姐,我回来了。妈妈呢,老师呢,他们没来吗?”还是刘梓墨率先打破尴尬,拉开话匣,试图打破沉默的结界。

“我没告诉他们。”刘梓砚冷冷地回答。

“……”刘梓墨呼吸变得不再均匀,一直卡在她心里血红色堵塞物不断上移,她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猛烈地痉挛着。

“哈,姐,有人跟你说吗,你变漂亮了,是不是恋爱了……”刘梓墨大喇喇地咧着嘴,提着晃悠悠的行李,缓缓向姐姐的方向移动着。她不曾预料到,从外地回来“陪伴”家人的她,下车后竟被逼入如此窘迫的境地。

“这次回来,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刘梓砚拦住了刘梓墨的去路,用凛冽的眼神,透过干练的眼镜,锁住她那任性的妹妹。

“我这次回来……不走了!哈哈哈哈!”刘梓墨深呼吸,决定还是一吐为快,“我决定回来工作啦!也许我们还能在一个学校教书呢,怎么样,高兴吗?哈哈哈!不用担心,我不会抢你饭碗的……哈哈哈……你妹妹我还是很……”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在桥附近的空气荡漾开来,桥下的河水微微一震,晕开了层层波纹。几只乌鸦惨叫着从树林里飞出。

“……!!!”刘梓墨捂着热辣辣的左脸,满眼血丝地瞪着眼前这个以“姐姐”自居的可恶女儿人。她万万没想到,从小就没受过任何委屈的她,竟然会被自己从来都看不起的家伙如此羞辱。

“你……你……我……”刘梓墨又惊又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啪——!”

又是一记回音阵阵的击打声,瞬间,刘梓墨的两面的脸颊各留下五条血印。

“刘梓砚!你……我爸妈都没打过我!!!!!”刘梓墨大哭,怒不可遏地朝着刘梓砚大吼。

“这是我替他们打的。”刘梓砚甩甩手,然后面无表情地向桥边走去,她眺望着远去的河水,冷酷地说,“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刘梓墨抹着哭花了的脸,她很想顺势把眼前这个女人推进水中,但她的双脚像灌了铅一般,移动不得半步。

“你可知道,这些年来,这个家为你付出了多少,爸妈为你牺牲了多少,我为你,失去了多少?!!”刘梓砚的语气越来越激烈,与平日沉默温婉的她判若两人。

“我……我又没求你那么做……”刘梓墨明明面露狰狞,却依然泪流不止。有一种莫名的压力在他的心中不断上涌,猛烈冲击着她的泪腺。

“是啊,你总是能获得爸妈爷爷奶奶的宠爱,而我,只是那个只知道洗衣做饭的白痴,是啊,多么公平啊……”刘梓砚的双手紧紧抓住桥边,多年来积累的怨怼开始在眼睛化作液体不停打转,“你可以在县城里念高中,我却只能留在乡里!你能去大城市念大学,我却只能父母在,不远游!!你能获得你想要的一切东西,我却什么事都要让着你!!!是啊,你没求我!!!!但你知不知道,这个家里每个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凭什么啊!!!!!!!”

神经受到重创的刘梓墨闭上眼睛,大脑一片混乱,不停地甩头,眼泪湿透了胸前的衣襟。她有点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好像坠入深深的梦魇。

“哼!你可能会觉得,我这是道德绑架,我这是激发你的罪恶感,我不体谅你的困难……对!!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就是看不得夺走我一切的人是个十足的蠢货!!!!!!!”

“……”刘梓墨浑身无力地瘫在地上,气若游丝地靠在桥的栏杆边,脑子里无法克制地浮现出过往岁月里,自己恣意任性、姐姐忍气吞声的画面。此时此刻,她恍然惊觉,原来一直优越感爆棚的自己,是个多么残忍、多么可悲的人,她才明白,自己旁边,那个比自己长三岁的灵魂,在过往的20多年里,到底承受了怎样的痛楚。

“过去,让我最难以置信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刘梓砚瞪了一眼堆坐在脚边的刘梓墨,然后迷离地看着远方,继续说,“那就是,你竟然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有理想,有愿望!!!你知道当年你考试上大学的时候,我有多羡慕你吗?如果没有你的话,这个机会就是我的!可你呢……全家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回报了什么……回到原点,跟我同一个学校教书吗……你真是个可悲的人!!”

刘梓砚抬起目光,看了看渺远的天空,自言自语道:“不,也许真正可悲的人……是我吧。”

说着,转过身,缓缓离去。

孤独的背影与萧瑟的背景融为一体。

“对了,跟你说一声……”刘梓砚顿了一下,转过身,语气又恢复了平静,看着瘫在地上、六神无主的刘梓墨说,“崔老师已经不再那所高中教书了,他被家长联名辞退了。他说如果我能见到你,给你带一句话,希望你能带着他教给你的那些知识与信念,成为一名好老师。”

“姐……”刘梓墨泣不成声,用绵软无力的手,扶着桥的栏杆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哦,对了,家里的事,就交给我就行了。爸妈,爷爷奶奶,有我在,你不用担心。虽然文房四宝砚为首,但砚终究是为墨而存在的。”刘梓砚又一次转过身,依稀,嘴角露出了若隐若现的微笑。

泪水,划过微微扬起的嘴角,润湿了释然的嘴唇,留下了一个诉说着无尽祝福的背影。

看着姐姐的轮廓消失在天与路的彼端,如梦初醒的刘梓墨低下头,拾起行李,望了望流动不息的河水,看了看脚下坚实的阳关桥。

又一次,她从这里离开。

又一次,带着比四年前更加坚定的目光,星夜踏上通往远方的旅程。

提着重重的行囊,带着三人份的梦想。

……

后来,屡败屡战的刘梓墨终于用自己的执着、努力与硬可比铁的信念,在试讲环节打动了女魔头柳百惠,成为了S市育英中学02届初一四班的班主任。

再后来,便是与50人最初的邂逅与笑声,艰难的暴雨与火红的呐喊,同事的质疑与终结的噩耗……

真是对不起……

我这是怎么了……

……

“铃铃铃铃铃——”

第一节下课铃声响起,刘梓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办公桌上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侧脸下胳膊微微发麻,胳膊下的教案被不明液体沾湿了一片。

“呼……”刘梓墨揉揉眼睛,恍惚间,她的胸口感受到了久违了的畅然。她看着宽阔整洁的办公室,又看了看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窗外,顿时有种时空穿越,恍如隔世的感觉。

走廊里陆续传来了吵嚷的脚步声与拍球声。

“咚咚咚——吱——”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捧着厚厚两摞演算本的杜凡一和高原走了进来,将数学作业整齐地摞在陈英凤办公桌上,随后陈英凤也夹着教案和三角尺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

“咱班作业都交没?”陈英凤在对刘梓墨点头示意后,问杜凡一。

“都交了,陈老师,点过了。”杜凡一习惯性地伸出右手大拇指,神采飞扬地回答。

陈英风满意地抿出酒窝,对刘梓墨说:“刘老师,你们班今天作业交得也不错,这帮孩子也是慢慢进入状态了,这节数学课表现得也挺好。”

走在门口的高原听了,立刻了然陈英凤的言外之意,知道陈老师也在为他们班“求情”。

杜凡一也向高原故意眨了眨右眼,他对四班这个聪明的女生印象很深。

刘梓墨点点头,畅然地笑着说:“一个个的,就欠收拾。那陈姐,我上课去了。”

“哎。”陈英凤点点头,然后拿出红笔,开始批改起初一四班的作业。

她翻着谭永强的作业本,熟练地勾画着。

……

“把书合上,考第一课背诵!”小憩了一会的刘梓墨精神奕奕地站在初一三班的讲台上,笑里藏刀地面向南海的方向。

南海傻不愣登地眨着眼睛,心想该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

同桌徐萌凭借女人第六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气,也在一旁捂嘴偷笑。

“南海,琢磨啥呢,起来吧,背!”刘梓墨的声音清脆甜美,好像故意挑逗南海一般。

“刘老师,我直接写遍数吧……几遍啊?”

教室一阵哄笑。

“想好啊,背不下来写五遍。”刘梓墨伸出一个巴掌,强忍着没笑出声。

“五遍?……不是说十遍吗?……”其他学生窃窃私语,不知为何刘老师对他们会手下留情。

杜凡一眼神飘荡,似乎明白了什么。

“五遍啊……那我还是试着背一下吧……”南海嬉皮笑脸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磕磕巴巴的、在众人都捏把汗、不停提醒的紧张气氛中,终于吐出了最后一个字。

班级里响起一阵哭笑不得的掌声。

“可以啊,还真背下来了。”徐萌小声在底下讽刺同桌,用笔刺了刺南海的大腿。

“坐下,写一遍熟悉熟悉。”刘梓墨也被南海分娩似的的背诵给逗乐了,然后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指了指一个另一边主动举手的粗壮汉子。

“冯柏雷,告诉告诉南海,诗应该怎么背!”

“YesMadam!”冯柏雷费了好大劲儿、前挤后拱地站起身,似乎想把身旁碍事的人全部震开一样。他头微微扬起,雕塑般地矗立在那里。

“啊~~~~”冯柏雷挥舞着双手,像祈雨一样望着天空。

“原文没有‘啊’呀!”南海在底下恶意嘲讽。

“别捣乱!”冯柏雷白了一眼南海,继续感情充沛地背着:

“小时候,我常伏在窗口痴想——

山那边是什么呢?

妈妈给我说过:海。

哦,山那边是海吗?”

一阵窸窸窣窣的嬉笑声后,教室里静静地回荡着冯柏雷深情款款的嗓音。许多同学都仿佛置身于穷乡僻壤的深山之中,带着期待广阔世界的热切眼神,望着天空,望着远方,望着山的那一边。

刘梓墨莞尔地阖上眼睛,她仿佛看到小时候的自己,看到了给自己讲题的妈妈,看到了带自己游玩的爸爸……

冯柏雷好像被附身了一样,仰天长啸:

“于是,怀着一种隐秘的想望!

有一天我终于爬上了那个山顶!

可是,我却几乎是哭着回来了——

在山的那边,依然是山!

山那边的山啊,铁青着脸

给我的幻想打了一个零分!

妈妈,那个海呢?”

“……”本来很想捣蛋的南海也听得入了神,开始把目光投向已经开始淋漓着细雨的窗外。

“……”徐萌瞟了一眼南海认真的表情,心里觉得好笑,也陶醉地看着窗外舞蹈的雨花。

“……”安雨宁右手轻轻托住下巴,左手卷弄着垂下来的发丝,嘴角上扬地观察着刘梓墨沉醉的表情。

“在山的那边,是海!

是用信念凝成的海!

今天啊!我竟没想到!

一颗从小飘来的种子!

却在我的心中扎下了深根!

是的!我曾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过!

当我爬上那一座座诱惑着我的山顶!

但我又一次次鼓起信心向前走去!

因为!我听到海依然在远方为我喧腾——”

刘梓墨轻轻摇晃着头,沉浸在抑扬顿挫的旋律中。依稀,她看到躺在床上逗自己玩的奶奶,她看到了在家长会义正辞严的崔老师……

冯天雷像个朗诵机器,纹丝不动地吟唱抒怀着,一个音都没有跑:

“那雪白的海潮啊,夜夜奔来!

一次次浸湿了我枯干的心灵……

在山的那边,是海吗?

是的!”

刘梓墨的微闭的眼眸感到丝丝冰凉,眼前浮现的身影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端庄,那样的宽容,那样的无私,在厨房,在猪圈旁,在院子里,在上学的路上……她又看到了阳关桥上的远去的背影,与那世界上最动人的微笑……

“人们啊!请相信!

在不停地翻过无数座山后!

在一次次地战胜失望之后!

你终会攀上这样一座山顶!

而在这座山的那边,就是海呀!

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在一瞬间照亮你的眼睛!

谢!谢!大!家~~~~~~”

冯伯雷夸张地四面鞠躬,把周围的桌椅拱得吱哇乱叫。

雷动的掌声中,刘梓墨轻轻睁开眼睛,也不禁拍起了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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