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宫泽磊:羁绊之索 十一 - X年四班50人的初中物语 - 魔镜神灯
中午11点30分，灼热的太阳升上了头顶，慵懒地眺望着天边正滚滚涌来的阴云。
今天下午该不会变天吧？拿着成绩等级单的大猩猩看着天空，兀自心想。
他手里的表格显示着，上午所有的田径类项目均已结束，接下来要进行的是三个年级的拔河比赛。
又粗又麻的拔河绳静静地躺在篮球场中央，绳子的中心挂了一条红绳，红绳的两边各有一条用粉笔画的线。
这是午间休息前的最后一项，也是整个运动会的唯一一个团体类项目。每个人派出10男10女，每队共计20人进行淘汰赛。每个年组四个班捉对厮杀，第一轮获胜的两个班进入下一轮的决赛，被淘汰的两个班则进行三四名的较量。
首先上场的是初一年组。
四个班的体委围在大猩猩的身边，从一个小纸箱里每人抽出一个纸条，上面写着第一轮对阵的号码。四个纸条共写着两个1和两个2，抽到相同数字的两个班进行第一轮的比试。
拔河绳的旁边已经围满了人，除了初一年组的啦啦队外，还有初二和初三年组的围观群众。这是唯一一个全校师生不必坐在自己方阵里围观的比赛项目。
高震鹤、熊宇龙、南海和宫泽磊按照班级的顺序从纸箱里抽处一张纸条，然后一边展开自己的数字，一边观察着其他人的反应。
说是“其他人”，更具体点儿说，就是二班体委熊宇龙的反应。
说真的，没有人想在第一轮碰上初一二班。
除去体重是一般同龄人两倍的熊宇龙不谈，二班的其他选手也各个虎背熊腰、人高马大，几个男生看上去颇有相扑运动员的潜质。至于二班的女生，更是无视正常的生长规律，将本该在初中完成的身高任务提前在小学搞定了。
四个体委中，最先摊开号码的是熊宇龙。只见他大大方方地展开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用水性笔写着的“1”。
他用颇为同情的眼神看着另外三个体委，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倒霉蛋同样抽中了1。
“天灵灵地灵灵，拜托千万别抽中1……”徐萌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在嘴里不停地祈祷。根据她之前的敌情分析，如果第一轮碰到二班，几乎就可以投降了，获胜的概率绝对不超过三成。
“2，2，2，2……一定是2……”夏竹溪也跺脚盯着宫泽磊的表情，她看到二班那些个庞然大物心就凉了半截。倒是拥有“石头右手”的于星凯大咧咧地说些无聊的风凉话，说什么无论几班都照赢不误，气得夏竹溪恨不得用手巾堵注他的乌鸦嘴。
事实上，如果第一轮不遇上二班，那么获胜的概率还是存在的。特别如果三班跟二班能先死拼一局，那么决赛的时候迎战元气大伤的二班，并非完全没有取胜的可能。站在一旁的高原，双手抱胸在心中如此估计。
然而，随着南海和高震鹤先后长吁一口气地眉头舒展，这样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了，四班同学满脸斜线地看到了宫泽磊欲哭无泪的表情。
一个冰冷的“1”钢针一般地躺在宫泽磊的手心里。
“Yes！成功避开二班！”徐萌给安雨宁一个大大的拥抱。
本来刚刚男女4*100的两个亚军让徐萌颇为郁闷，但眼下的上上签不禁让她眉开眼笑。毕竟，自己班即将面对的对手乃是综合实力最弱的一班！
“你们真可怜。”熊宇龙一脸傲慢地拍了拍宫泽磊的肩膀，站在一旁的“狂人”曹子豪更是嚣张地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向下的手势。
“喂，你啥意思啊？瞧不起谁呢！”谭勇强看不过眼，想找曹子豪理论，被宫泽磊一把抱住。
“别被对手激怒，憋住这口气，用在比赛上。”宫泽磊小声在谭勇强耳边说道，但谭勇强还是隔着宫泽磊的肩膀对二班的相扑队员们比划了一个中指。
“谭勇强，那个，你……站在我后面好吗？”身后，主动请缨的苗佳楠有点害羞地问。
“哎？你怎么……也报了？”谭勇强看着弱不禁风的苗佳楠，有点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宫泽磊。
“是我非要报名的，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力气可大了。”苗佳楠晚起袖子，露出雪白的胳膊，用力绷起似有似无的肱二头肌。
“……”谭勇强看着苗佳楠认真的面孔，突然坏笑着说，“反正我们就算少一人也能赢他们啦！好吧，我就站你后面！”
“讨厌！”苗佳楠愤愤地踩向谭勇强的脚。
“哎呦！”一声惨叫。
“行了行了，你们别闹了，听教练说话。”高原发话了，指了指正在做技术指导的夏竹溪。
“对哦，夏竹溪还特意去图书城买了拔河方面的书呢，那天还正好碰到了。”田雅琼有印象。
“是吗？就是上次你们三个去图书城那次？”高原想起了五人分开回家的那个黄昏。
“对对对，就是那次！听说，好像是因为小学时候的拔河比赛，宫泽磊的班输了什么的……还真是拼命呢！”苗佳楠接话。
“噢～原来如此。”高原突然想起，在雨中篮球赛的时候，夏竹溪水好像提过这档子事儿。据说是当时拔河的时候，因为对手很强，自己班的同学都放弃了，但宫泽磊还在苦苦支撑。
这就是……青梅竹马的含义吗？
高原羡慕地看着宫泽磊和夏竹溪水，脸颊微红。
“大家听好了，大家一会儿拔河的时候，千万不要一只脚在前一只脚在后那么站，那样很容易失去平衡，”夏竹溪指了指二班那帮相扑选手的错误站法，“而是要两只腿都在前面，双手握着绳子放在腰间，手心向上，整个身体向后倒。”
在夏竹溪说的功夫，宫泽磊一一纠正20个人的姿势。事实上，他也是现学现卖，听夏竹溪说这样的站发最能发力。
“柴俊男，待会儿你喊号子的时候，要有节奏地看12，12，12……喊1的时候，大家一起向后退左脚，喊2的时候一起向后退右脚，大家节奏务必要统一！”夏竹溪尽量将声音压地在二班的对手听不到的程度，她斜眼瞥见，熊宇龙他们果然自恃有体重优势，从站姿到握绳子的方法都千奇百怪的，毫无章法。
“夏竹溪，我有个问题。”站在最后一个“兜底儿”的胖子沙剑威举手。
“说！”
“据我所知，这样按人数比赛很不公平啊，正式比赛都是限制双方的体重，我们这样很吃亏啊！”沙剑威的博学程度确实高处同龄人一大截，可惜他常常搞不清状况，竟然在这种时候说出动摇军心的话，害得宫泽磊和夏竹溪很想死。
“嗯……你说的没说，但是运动会上的拔河比赛一向都是按人数的，不正规也好，不公平也好，都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大家要相信正确的技巧能弥补体重的不足！”夏竹溪满脸冷汗地解释道，她本来还想问“其他人有没有什么问题”，但转念一想还是不问为妙，免得再出乱子。
“喂，你们班还有完没完啊？”熊宇龙抄起拔河绳笑嘻嘻地看着四班这班，笑容中充满了轻蔑。
而从四班望去，二班的队伍好像一座座层峦叠嶂的小山峰矗立在那里，一双双眼神都是从上方斜射下来的，让人感到逼仄而压抑。
“……”宫泽磊站在最前方，仿佛看到了六年级那次与留级生班大战的场景。
说是飞蛾扑火一点也不为过。
纵使自己的双手都磨掉了一大块肉也丝毫改变哪怕一丝一毫的战局。
他还记得，在那次孤军奋战的比赛前，站在自己身后的蝈蝈对自己说的一番话：“宫泽磊，你上周的周记写的我的对吧，那件事只有你和胖子知道，胖子上周被批也是你写的对不对？”
彼时，小学六年级的宫泽磊以为自己耳朵坏掉了，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样刺耳的话会从自己最好的朋友嘴里说出来，那有如万箭穿心的疼痛烧灼着他的心，他无力也无意再解释什么。
但更痛的还在后面。
在拔河的时候，宫泽磊明显感觉到身后的同学接二连三地松开了手，自己的身体竟被生生拉向对方的阵营，而其他人都完好如初地站在原地，任凭绳索从自己的手心一点点地滑出。
“宫保鸡丁，快松手！”六年级的夏竹溪心痛地看着死也不肯放弃的青梅竹马，整个班级只有一个人被对方拉走的情景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也从未如此心碎。
只见对方由留级生组成的重量级队伍如怪兽一班地向后退去，而宫泽磊像一颗断线的珍珠一般被孤独地拉像对方的阵营，已经完全坐在地上的身体如同五马分尸般地被拖曳着，石头剧烈摩擦着裤子，发出吱啦吱啦的痛苦呻吟。
结果当然毫无悬念。
留级生班以砍下对手头颅的方式大获全胜。
留下了孤零零的宫泽磊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班级的同学表情冰冷地散去。
“呸！”蝈蝈向宫泽磊的方向吐了一口吐沫。胖子拉着蝈蝈离开，走的时候也狠狠瞪了宫泽磊一眼。
人生最绝望的时刻莫过于此吧。
宫泽磊孤零零地坐在地上，被磨破的裤子很适合他枯萎的神情，回荡在他耳畔的，只有一声声的“宫包鸡丁，宫包鸡丁……”
“喂，宫包鸡丁！这种时候你竟然给老娘愣神儿！不想混了是不是！”夏竹溪双手掐腰地站在他身后，一副大姐大的样子。
“……”宫泽磊转过头，看着横眉立眼的青梅竹马，又看看她身后的那些伙伴――于星凯，韩雪，尹昊峰，吕文琦，李潇，高原，丁骏锋，苗佳楠，谭勇强，田雅琼，田文君，胡冬梅，梁斯绮，张超群，王可心，路唯一，沙剑威，以及班里最胖的女孩――唐欣瑶。
“喂喂！你傻啦！这个是几？”夏竹溪在宫泽磊痴呆的眼神前伸出一根手指。
宫泽磊刚想呛回去，一个刺耳的嗓音从宫泽磊的后面传了过来。
“喂，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我来。”柴俊男痞里痞气地晃着脑袋，用手指了指身后一个个秀色可餐的初二学姐。
宫泽磊立刻双眼化为心形，口水和鼻涕直流。
真是个白痴！夏竹溪从后面掐了一把宫泽磊的腰部，痛得他彻底回过神来。
“四班的，准备！”宫泽磊终于彻底恢复了正常，英气十足地号令三军，胳膊向身后用力一挥动，“大家向后倒！”
只见四班的全体将士整齐划一地向后倾倒，双腿留在身体前方，整个身体仿佛悬空坐在那里一般。
“……”站在围观群众里的林羽萱手指点着下巴，思忖片刻后，对旁边将校服系在腰间的婷哥说到，“把初一四班的拔河姿势拍下来。”
“啊？”婷爷愣住。
“……相机给我。”林羽萱从婷爷手里夺过相机，快速把四班的“平行四边阵”拍了下来。
“拍他们干嘛？”婷爷不解，柴俊男明明站在镜头之外啊！
“……”林羽萱看着四班的姿势，又看了看晚起由超重量级选手组成、但姿势各异的二班，不禁露出颇感兴趣的笑容。
“这场比赛，看来会很有意思呢。”林雨萱自言自语道。
同样注意到四班整齐姿势的还有徐萌。
她仔细观察着四班同学整齐划一的动作，心中不禁充满了疑虑：难道他们连拔河都统一练过了吗？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正确姿势吗？
“这场比赛应该没什么悬念吧，”杜凡一是绝对的理性派，他看着虎视眈眈的二班说道，“只希望四班能多消耗二班一点。”
“……”徐萌沉默不语。
“……”安雨宁好奇地看着四班阵容里那个很不协调的娇小的身影――苗佳楠。明明四班的啦啦队里就有比她份量更重的女生啊，为什么会选她呢？
“……”苗佳楠看着手里的拔河绳，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动涌上心头。还记得当年小白被退学后的那次运动会，为了证实自己在班里也是有价值的，不惜在拔河比赛时故意松手……
苗佳楠侧头看了看正在做鬼脸的谭勇强，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次，死都不会松手的！
苗佳楠心里这样想着，更加用力地握了握绳索。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柴俊男从20个人的身边一一走过，对每个人都投以信赖的目光顺便还对韩雪和高原挤眉弄眼地放了一次电。
白痴……高原无奈地摇摇头。她看着手中的绳索，又看了看将自己保卫在中央的同学们，一种深深的羁绊之感涌上心头。小学六年孤独的奔跑仿佛已经上个世纪的事情了……她用力拧了拧双手，身体进一步压低。
“宫泽磊，加油加油！”刘梓墨激情满满地站在队伍的前面，颇有亲自指挥的架势。
“……”宫泽磊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握着50个人的羁绊。
“……”夏竹溪看着青梅竹马高大的背影，一想到有一天竟然可以与他并肩作战，内心就不禁雀跃又欢腾。
宫包鸡丁，我会永远站在你背后的。
谁也别想从我这里把你拉走！休想！
她皱了皱鼻子，撅起小嘴，一脸的坚毅。
双方已经摆好了阵势，拔河绳也已经被拉得直直的。
熊宇龙和宫泽磊这两个头兵各自站在白线后面，在伙伴的支持下，各自散发着摄人的斗志与气势。
大猩猩低着头，用手掌量度着中间的红线，确保其处于正中央的位置。
成百上千的观众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这场看上去实力悬殊的比赛――如果单从体型上看，二班的体重说有四班的二倍也不为过。
大猩猩把哨子含在嘴里，眼神注视着红线的位置。
“……”柴俊男一手拿喇叭一手拿小旗，他的身后是一会儿一起含号子的啦啦队。
“……”南海披着校服，一脸轻松地坐山观虎斗。
“……”高震鹤双手抱胸，眉头微皱。
“……”盛彼得警惕地看着四班的阵势，表情有点严肃。
“……”徐萌挤在最前面，心里一会儿觉得二班理所当然会获胜，一会儿觉得四班搞不好也可能创造奇迹。
“……”安雨宁歪着头看着高原和苗佳楠，注视着她们的表现。
“……”卜金玲眯着眼睛，余光轻瞟吕文琦。
“……”国大龙收起自己的单词纸，这种气氛他什么也背不进去。
“……”富男和邓勇瞪大眼睛地准备解说。
“……”柳百惠找了一个绝佳的位置观看着四班的表现。
一阵沉默的呼吸后，大猩猩举起了右手，扭头看了看双方，“注意――”
“嘟――”一声哨响，划破天际。
“吼～～～～～～”二班的相扑团吼声震天，20座山峰轰隆隆地地向后挪动。
“嘶～～～～～～”四班的阵型被连拖带拽地向前拉，20双鞋与地面发出剧烈的摩擦声，让人听了就头皮发麻
“四班稳住！！！”柴俊男挥拳大喊。
“！！！！”宫泽磊龇牙咧嘴地死死地握住麻绳，他的身体几乎坐在了地上，后面的夏竹溪也不让绳子从自己手里滑动半分，20个人咬碎钢牙地皱着脸部肌肉，双腿用力地蹬住地面。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两边的啦啦队一边喊，一边做着向边上推的手势，好像这样能助自己班级一臂之力似的。
“喝！！！！”熊宇龙拧过身去，粗壮的双腿不停地向后踩去；宫泽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整张脸只看得到长大的嘴巴和牙齿，眼睛鼻子都收缩进了进去，吃奶的劲儿正一点点地被耗尽。
“不……能……输……”宫泽磊眼球几乎被眼眶压爆。
“给我……停下……”夏竹溪咬破了嘴唇。
“绝不……松手……”苗佳楠因为疼痛眼角滑出了泪水。
“坚……持……住……”丁俊锋努力与绝望抗争，双手几乎麻木。
……
比赛不出意料地呈现一边倒的局势，围观群众纷纷点头佩服自己之前英明的预测。
红旗已经距离二班的白线很接近很接近了……
可是……
就在这时，一件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
熊宇龙错愕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向后退了。
他瞪圆了眼睛看着一步之遥的胜利，又看了看手中的绳子。
此刻，他感觉自己正在拉着一堵看不到顶的墙。任凭他在怎么用力，对方就是纹丝不动。
“挺住啊！！！孩子们！！！！”刘梓墨歇斯底里地大喊，孩子们痛苦的表情让她心如刀绞。
“还差一点！！！！还没到！还没到！！！”富男和邓勇趴在地上看着红绳的位置，生怕大猩猩一个看不准，提前宣布了结果。
“稳……住！！！稳……住！！！”宫泽磊咬碎钢牙地大喊，后面也此起彼伏地传来嘶吼声。
“怎么……可能……输给……你们……”于星凯粗壮的手臂青筋暴起，小山峰似的肱二头肌如抽搐般震颤。
四班突然到来的气势，也让本以为比赛就此结束的观众精神一振。
“熊宇龙，对方快不行了，快加把劲儿！一鼓作气拿下他们！”盛彼得大声提醒，他察觉四班好像要起势。
“吼！！！！！”被点醒熊宇龙大喝一声，运起全身力道，誓要捍卫“最强”两个字的尊严。
“啊呀呀呀呀！！！！”二班的相扑选手们也发出了阵阵怪叫声，越是接近胜利，他们的内心就越不安定，脸上的表情也越痛苦。
“挺住！！！！”柴俊男做出向下压的姿势，20人几乎完全坐到了地上，男生们龇牙咧嘴自不必说，女生们有的眼角都流出了泪水，她们感觉自己的双手好像随时要掉了一样。
“呀呀呀呀呀！！！！！！”熊宇龙眼睁睁地看着红线滞在那里就是不肯移动半分，加上围观人群开始用一种疑虑地目光打量着二班这群人高马大的选手，作为定海神针的熊宇龙也不禁失去了冷静，他的一只脚开始离开地面，一只脚突前，为了将重心更加向后移动……
“好机会！！！！”柴俊男好像就等待这一刻一样，立刻指挥啦啦队山呼海啸地齐声喊道，“快！四班的！向后拉！！！！！1、2！1、2！1、2！1、2！1、2！……”一边喊一边向连太极一样向后挥动胳膊，挥动的频率与口号完全一致。
在听到约定好的号令后，四班的同学意识到自己已经顶住了对方的疯狂进攻――这是夏竹溪之前交待过的，一定要撑住最开始的15秒钟。
“受……死吧！”谭勇强激动地高喊，随着“1、2”交替的口号声，他也有秩序地移动着左右脚。
瞬间，20个人组成了一只巨大的“万足蜈蚣”，步伐超级一致地向后退去。
1、2！1、2！1、2！1、2！1、2！1、2！1、2！1、2！1、2！……
左右！左右！左右！左右！左右！左右！左右！左右！
“！！！”徐萌虽有心理准备，但也大吃一惊。
“天啊！”安雨宁失声感叹。
“什么！”南海揉揉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正一点点被拉过去的相扑队员们。
“这怎么……可能……”杜凡一跌碎眼镜地嗫嚅。
“牛掰！加油啊！啊啊啊啊！！！！”富男和邓勇激动地蹦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加入到喊号子的阵营。
“了不起。”林羽萱点点头，对着婷哥晃了晃手中的相机。
“……”婷爷呆呆地眨着眼，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孩子们，加油啊！！！再加把劲儿！”刘梓墨兴奋地连蹦带跳，她正亲眼见证着奇迹的发生。
“……！！！”盛彼得瞠目结舌地看着万众一心的初一四班，这次就连“大仙儿”也无力回天了。
红线在周游了二班的粉笔线后，再一次回到了正中央。
二班的群山们企图重新夺回优势，他们每个人都抬起了一条腿，试图将重心向后压――可不抬起还好，一抬起反倒让四班更加从容地向后拉去。
只听一阵吱吱啦啦的摩擦声，二班20哥人虎背熊腰的巨人被生生拖向了四班的阵地。
熊宇龙为了力挽狂澜，整个人都向后扭去，但这样破釜沉舟的动作显然无法与四班20人一体的“平行四边阵”相抗衡，随着最后一番殊死抵抗被瓦解，红线再看玩笑似的又停留了片刻后，终于一头撞进了四班的区域！
在一片错愕的眼神中，哨声响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