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特别章 徐萌:琴与鼓!失败者之歌 一 - X年四班50人的初中物语 - 魔镜神灯
“阿姨，两份扬州炒饭，打包拿走。”乔小晴与蒋畅将钱递给饭店女老板，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
“老样子是吧？马上就好～”扎着围裙女老板乐滋滋地接过钱，将单子递给厨房后，便笑吟吟地看着两个熟客说道，“畅畅小晴，你俩今天又是最快的！”
“阿姨家的味道好嘛，来晚了根本抢不上。”乔小晴露出甜甜的微笑，指了指店外从校园里鱼贯而出的学生们。
每天中午，只要她和蒋畅想吃炒饭，就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这家店。这家店不单料足味美，老板娘的年龄也与她们母亲相当，和善又亲切，甚至能记住每一位回头客的名字，令人不产生好感都难。
“人再多也得靠你们这些老顾客捧场啊！以后你们中午想吃可以下课的时候来告诉我，我提前给你们做好，中午你们来了直接拿走就行了。”老板娘说着，一脸羡慕地看着两人身上穿着的杏林校服。
“阿姨，您的孩子现在是上中学了吗？”蒋畅似乎读出了女老板眼神的意味。
“是啊，跟你们一样，也是上初一。”老板娘轻轻摇了摇头，叹气说道，“不过她小考的时候，与重点线差了1分……唉……想来三年后会被你们越落越远吧。”
“……”蒋畅和乔小晴互相看了看彼此，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阿姨。这类话自打上初中后她们没少听，街坊邻里许多朋友都是因为那么1、2分，与重点初中失之交臂，这种残酷的淘汰机制甚至让作为成功者的她们都感到很不好受。
“说起来也气人，枉我在杏林门口开快餐店这么多年，自己的孩子却考不到这里……”女老板泄气地慨叹道。
“阿姨，其实也不一定啊！”蒋畅有点后悔开启这个话题，她决定要弥补自己的过失，态度很坚定地说道，“我最好的朋友小升初的时候也没考好，去了已经不是重点的育英中学。但正因为她没能考上重点，因此会比我们这些人更加努力的。所以我相信，就算是在普通初中也还是有机会考上好高中的！”
女老板愣愣地看着蒋畅，表情有点古怪。
“畅畅说得没错，我小学时候的同桌也是一样，三年后他一定能考上四中！”乔小晴表情认真地指了指身后的高墙大院――与杏林中学一路之隔的S市第四中学――那是大多数杏林中学的学子无比向往的高中归宿。
“等、等会儿……”女老板眨了眨眼，用食指搔了搔脸颊，表情讶异地问道，“畅畅，你刚才说你最好的朋友去哪个初中了？”
“啊？”蒋畅有点被阿姨的反应吓到，她定了定神，想了想回答道，“我好朋友是去了……育英中学……”
“对，我同桌也是！不瞒你说，今天下午我们还打算去看他们的运动会呢！”乔小晴心直口快地附和，一想到就要与丁骏锋见面了，她的心就扑扑直跳。
“天呐！不会这么巧吧！”女老板长大了嘴巴，瞪圆眼镜，“我女儿也在育英啊……你们同学是在几班啊？”
“初一四班！”两人异口同声。
“噢，那和我女儿不是一个班的，我女儿是三班的……那也够巧的了，咱们区这么多初中呢……”女老板说着，从身后的窗口提出两袋打包好的扬州炒饭，递给两个素面朝天但青春逼人的小姑娘。
“原来这么巧！那阿姨，您女儿叫什么名字啊，也许今天下午我们去还能碰到也说不定呢！”蒋畅心血来潮地问，看到阿姨重新绽放惊喜的笑颜，她的心情也阴转晴了。
不过此时，女老板却面露难色，神情稍显落寞：“额……这个嘛……她可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买盒饭的……所以……”
两个女孩皱皱眉，有点困惑，有点理解，有点气恼，也有点无奈，于是很知趣地跟女老板道别，“那……阿姨，我们就先走了……”
待两人走到门口时，却又被犹豫不决的女老板给叫住了。
“徐萌！我女儿叫徐萌！”女老板咬着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你们别告诉她是我告诉你们的就行了……”
“噢、噢，好，您放心吧。”
“那个，你们……如果能碰到她，下次最好能来告诉我……这孩子在学校过得怎么样……这孩子现在特别叛逆……回家也不爱跟我说话……”
蒋畅和乔小晴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然后笃定地点点头，她们突然感觉自己手中的炒饭有点沉……
……
……
……
育英中学的操场上，刚刚决出了初一年组拔河比赛的冠军。
上一场淘汰赛，初一三班在徐萌和南海这对冤家同桌的带领下，兵不血刃地击溃了综合实力最弱的初一一班。纵使高震鹤再怎么十项全能，在这种集体运动中所发挥的作用也极其有限。
最终，决赛在不出意料晋级的三班与创造了空前奇迹的四班之间展开。
或许是在与二班对决的过程中损伤了太多的元气，这场天王山之战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精彩。三班在顶住了四班半残的“平行四边阵”的猛攻后，一举凭借着充沛的体力扭转了乾坤，拿下了最能代表班级团结性的拔河冠军。
但有趣的是，无论是获得冠军的三班还是惜败的四班，脸上都挂着自豪的神采与灿烂的微笑，仿佛这场比赛双方都是赢家。
“开饭喽！”初一年组似乎对学长们的比赛毫不关心，大家摸着咕咕叫的肚子，飞一样地冲进教室，从书包里拿出精心准备的小食品、饮料、火腿肠和面包，一边聊天一边胡吃海喝起来。（当然了，柴俊男一定会留下来看林羽萱的比赛）
四个班级中，最落寞的当属二班，看着十拿九稳的冠军从自己指缝里溜走，那种感觉真的是吃什么都不香。从上午第一个项目“狂人”曹子豪的100米夺冠，到最后一个项目的冠军旁落，这一上午可谓高开低走，颇有英雄末路之感。即将到来的下午，他们班唯一的看点只剩下参加女子800米的王秋月，但从三班卜金玲那里虎口夺金，又谈何容易？
四个班级中，最“没心没肺”的当属一班。明明战绩同样一塌糊涂，谨凭借高震鹤的200米冠军强撑门面，可一班似乎不怎么在意班级的成绩，整个走廊都回荡着他们班嬉笑打闹的声音。当然，这也和体委高震鹤的引领风格有关，他在小学的时候就展现出高出同龄人一截的体育天分，被成为“体育全能人”，但即便如此，他也常常吃到败仗。因此，他知道输输赢赢这档子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了这种事不开心才是白痴呢。下午的比赛，一班的期待算是比较多的，高震鹤的男子1500米，“怪才”马甲的男子800米，还有谜之女孩姬诗谣的女子800米，这三项他们都有实力斩获不俗的成绩。
四个班中，最欢腾当属四班。拔河输了是输了，但输得够豪迈；冠军确实没有三班拿的多，但贵在集体项目表现不俗，每个人都充分实践了女魔头叮咛的“守护彼此”的诺言。因此，整个教室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大家期待着下午男子800米实力超强的傅星辰能带来开门红，也对耐力不俗的丁骏锋1500米抱有很大期望，至于参加女子800米的田雅琼嘛……
“雅琼，感觉怎么样？”高原一边往嘴里塞着卤蛋，一边“骑”着凳子转过头问道。
“唉，得名次什么的我真不敢想，只要能跑下来就行了。”田雅琼说到这，不禁脸红了，“我是不是对自己要求有点太低了……”
“才不呢，雅琼，只要尽你最大努力就可以了啊！”苗佳楠看着自己手上依旧残留的拔河绳印，虽然灼痛感仍未消退，但她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没错！大眼儿！我们都会拼命帮你加油的！”谭勇强把火腿肠当烟抽，一副搞怪模样，逗得女生们哈哈大笑。
“谭勇强啊谭勇强，认识你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听你说句人话！”韩雪笑嘻嘻地磕着瓜子，顺便用她修长的手指把皮弹到谭勇强的身上。
“靠，那必须的！朕能随便说人话吗，朕说得那叫圣旨！”谭勇强也不生气，接住瓜子皮反弹回去。班级里很快就掀起了“瓜子皮之战”，大家上串下跳，瓜子皮漫天飞舞，好不热闹。
“……”田雅琼扭头看着这帮未来三年一起走过初中时光的伙伴，小学时那些绝望的日子，仿佛已经渐行渐远。
这时，她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另外两只手握住。
“……”高原和苗佳楠正微笑着用无比信任的眼神看着她。
“……”田雅琼感觉自己外星人般的大眼睛有点湿润，但旋即坚定地点了点头。
反观上午战绩最好、与四班只有一墙之隔的初一三班，似乎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庆祝的意思。大家好像是苦大仇深的哲学家，思考着比赛的意义，感受着午休的片刻沉寂。
“胜利”对这个体育和成绩都超一流的班级似乎是理所当然的，稍一失手，那种痛楚便能盖过一万次的第一名。大家“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地咀嚼着午餐，只有寥寥几个人在讨论着上午错失的冠军。比起四班，他们真的太沉默也太沉重了。
这时候，徐萌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讲台前，先是拍了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然后在黑板上写下了“战术”两个大字。她要贯彻自己的宗旨，用更多压倒性的胜利，来提振整个班级的士气。
“大家一边吃一边听我说，”徐萌很霸气地站在黑板前，用右手食指的关节“咚咚”敲击着黑板说道，“按照计划，下午的三个项目，男子800，女子800和男子1500，都完全进入了我们战术的覆盖范围。也就是说，整个下午，我们班的啦啦队，将和场上的选手并肩作战！”
“吼～～～～～”教室里传出一阵低吼，所有人都明白，自己满腔的抱怨、怒火、戾气，将在这个下午得到最终极的释放，在徐萌“战术”的引导下，给予对手心理层面的毁灭性打击。
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让这个世界上，那些幸福快乐的人们，感受一下失败者怒火，体验一下梦想破碎的痛苦与绝望！
“喂，我有个问题。”南海将脚翘到桌子上，慵懒地举手，“咱们战术只针对一个人，还是所有参赛者？”
“废话！当然只是针对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徐萌没好气地回应，这个问题她早说了不止一次，“男子800米最大的对手当然是四班的傅星辰”，徐萌边说边将傅星辰的名字写到了黑板上，“女子800米实力应该都不会高于卜金玲，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二班的王秋月暂且算作我们战术针对目标。至于一班的姬诗瑶，我并没有她的数据，如果她真的是一批黑马，我们的战术立刻改为针对她，这个要随机应变。”
徐萌在说的过程中，也把“王秋月”和“姬诗瑶”这两个名字写在了黑板上。
“1500用不着。”一副痞子模样的孙兆衡甩了甩刘海儿，面色阴沉地说道，“那些个废物犯不着大伙那么拼命，干掉他们我一个人就够了。”
“孙兆衡，我劝你也别太大意，”徐萌正色说道，“其实这次运动会所有项目中，1500米是竞争最激烈，也是变数最大的一个。一班有短跑长跑全能的高震鹤，四班有耐力很足的丁骏锋，我们虽然有你和杜凡一双保险，但是想赢也不容易。而且你别忘了，男子1500米是运动会最后一个项目，编筐编篓，全在收口，这个冠军的意义绝对不输给开场的男子100米！”
“切，那你随便吧。”孙兆衡耸耸肩，“只要大家不嫌累，我无所谓。”
“我还没说完呢！别忘了，1500米，其实是我们的战术最有用武之地的项目，所以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徐萌微微仰起头，对孙兆衡说话的散漫态度有点不满，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到头来……某人可别拖整个班级的后腿。”
徐萌的目光冰冷得可怕，孙兆衡不禁打了个寒颤，嚣张的气焰几乎瞬间被熄灭了。他环顾了整个班级，发现那个唯一能制住眼前这个女人的安雨宁并没有在场，好像是被徐萌故意支开了……
孙兆衡瞟了一眼徐萌，有点尴尬地点了点头。虽然仍然一副痞样，但态度端正了不少。
“好，如果没问题，那么下午，大家就让所有人看看，我们班真！正！的力量吧！”徐萌用力挥动右拳，高高举起。
“吼！！！！！！！！！！！！！！！！！！！！”班级齐声响应，纷纷振臂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