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拳头和世道 - 善行道途 - 再飞
此地离金莎岭已经不远了，夏昱也不愿让这个矮胖子上小妹的背，小妹也绝对不会惯着他。所以夏昱放了了飞舟，让矮胖子上来说话，小妹和小风也化成人形乘坐。
矮胖子的眼睛都瞅直了，心中暗骂自己不开眼，竟然得罪了两个固体期的兽类。
“说说你的来历吧。简单些，我们还要赶路。”
控制了矮胖子，夏昱可以直接从他的脑海里读取他的记忆，但不到情不得已夏昱不愿那么做。
“在下西大陆旧国姑师人氏，名为万通，人送外号万通怪。”万通十分感激夏昱没对他搜魂，当下便痛快地回道。
说话功夫，夏昱一行便飞出两百多里了，万通赶紧拉住夏昱。
“主人勿急，不可太过靠近金莎岭地带。”
“为何？”夏昱听言把速度降了下来，
“哎，主人有所不知，再往前五百里左右，您就是想快也不行了，那是金莎岭的管辖范围，禁空。所有前来求医的都得步行上去，否则金莎岭便以敌人待之。”万通恭声答道。
“哦？还有这种说法？”夏昱一愣。
此地离金莎岭尚有千里左右，这样算下来，金莎岭的禁空范围可就大了。据夏昱所知，回春门不过是一个二百多人的小门派，这在天华大陆根本就不入流，怎么在西大陆这么大牌？
“不光回春门是这样，夺天斋，圣医会也是这样。其他名气小一些的医道门派也有禁空规定，就是范围小了一些。在禁空区内，所有有恩怨的人都不可以争斗，否则不用当地的门派动手，外来求医的修士就会都出手，联合把他灭了，这是西大陆公约。”
“那这些门派不就成了安全岛了吗？谁要是惹事了往这里一跑不就安全了吗？”夏昱奇怪地问道。
“呵呵，安全？那是要用财富买来的，只要一进入这个范围内，啥都是用灵玉消费的。走路要交过道费，上山要交登山费，求医要先交挂号费，问诊要交门珍费，拿药得交医药费，要在山上常住的得交住院费，那可都是按时辰收的，官价：一时辰五块初品灵玉。”
提起这些万通恨得有点牙根发痒，好象是有过不愉快的回忆。
“这么贵谁能在此地常住啊？最可气的是有的门派还要交垃圾清理费，按人头算，一人十块初品灵玉，回春门就是这样的。”
“呃......”这回轮到夏昱无语了。
“所有的费用不砍价，爱交不交，不交立马清除出去。说我们是打劫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看他们是软刀子宰人不流血才对！”
说话间，飞舟便到了万通说的禁空范围，夏昱灵识一扫，还真有两个修士守在那里。
算了，此次是示医的，一切入乡随俗吧。
夏昱心里嘀咕着，按照那两个十分嚣张的修士指引，控制飞舟从天上落了下来，这往后得靠走了。
虽然是走路，可这路可比其他夏昱见过的门派要好的多。宽畅的石头路，从落下的地方一直通到金莎岭上面。其他地方倒也能上山，不过都没有这大路来的便利。
大路虽好，但是得花钱。一进到大路之上就有两个炼气期的弟子在收费，不多不少一个十块初品灵玉。四人四十块，夏昱无意计较，随手扔过灵玉便领着三人走上了大路。
“主人您看，这就是回春门财大气粗和霸道的表现。”
万通对这些医道门派是有很深的成见，估计也被人宰过。
“嗯，看来是医道大兴所致。”夏昱点头说道。
“医道是不是大兴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看个病没有一万两万的灵玉根本就别想进门。”
“那让他们出诊的话要如何付费？”夏昱又问道。
“两万！留下两万初品灵玉作压金，这是最少的，如果是小病费用就按此结算，如果是大病，那就由人家随便要价了，多少得看人家的心情。”
“我去！”夏昱一拍大腿，“这还有点医德没有了？”
“德？我尊敬的主人啊，西大陆不讲究这个字，讲的 是拳头！谁拳头大谁就是道理，这就是世道。”
万通也激动了，从低层爬起来的人对这点深有体会。
“拳头吗？以拳头为道理的世界安能不乱？万通，我看你并非穷凶极恶之人，为何也做这等卑劣之事？”
“为何？呵呵，谁不想安稳？为了生存，为了不被人强逼，我不得不为之啊。”
提及自己的经历，万通显得非常无奈和愤恨。
“我本是一小国之民，九岁那年，国都被一伙叫‘黑煞’的马贼给攻破了。这帮人烧杀捋掠之后，便裹胁财物和年青女人扬长而去。当时整个国都尸横遍野，我是被父母塞进一口枯井里才幸免于难的。
整个国都上万人，最后侥幸活下来的不过十几人。我被幸存的人救了上来，然后跟着他们一起到处流浪，这其中的艰辛外人是不可能想象得到的。
不到一年，因为饥饿和疾病，我们这十几个人只剩下四个了，要不是他们照顾我我也早就没命了。眼看着这些叔叔、大爷们在我面前一个一个痛苦地死去，我怕极了，也在心里留下了阴影，这也是我惜命的主要原因。”
万通悲惨的遭遇让夏昱和小妹、小风三人不禁有些同情。
“有一回我实在是饿极了，去偷一家饭馆偷剩下的泔水吃，结果被人家放狗撵的满世界乱跑。后来，我被路过的一个炼元期顶峰修士所救，在察看完我的天赋后就收我做了他的徒弟。
他把我带到了一处深山，然后每天逼着我修炼，还让我喝下很多不知名的药水。在我十五岁那年，有天晚上，人师傅把叫到他的房间里，没等我反应过来便把我打晕了。第二早上我才从昏迷中醒来，看见我师傅已经在我面前七窍流血而死。
后来，随着我的修为日高，从他留下的玉简中才知道，他收留我根本就没存什么好心。他是寿元将尽了，不甘心老死，便不知从哪弄了个法子，想找一个天赋上佳的躯体供他夺舍。可惜不知哪里出了差子，夺舍不成反倒早死了多时，一些修炼用的东西也便宜了我。”
听到这儿，夏昱心生怒气，这种修士败类自作孽不可活，死的好！
“经过这件事，我的性情大变，除了旧国救过我的人外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我的天赋尚可，时值二十岁，我便修炼至炼元中阶。
心里放不下灭国毁家的旧恨，我就出山寻仇去了。出去一打听，救我的那些人已经全死光了。可怜姑师一国，只剩下我一个人还苟活在世上。
在寻找当年那伙马贼的路上，我一遍遍地发誓，一定要给所有的人报仇。
苍天有眼，虽然那伙马贼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已经雄踞一方，但他们是凡人，我是修士，两下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一夜之间，整个马贼团伙三千余人被尽屠。只是没有参与过当年之事的老人、女人和孩子我没下手。”
夏昱点点头，万通如此做到还保有一些人性未泯。
“复仇之后，我了无牵挂，本打算寻处深山自己修炼以求长生，但没想到这伙马贼是有后台的。他们身后是一个叫冥王殿的秘密组织。”
夏昱眼中精光一现，还有冥王殿的消息？
“因我未斩草除根，冥王殿的人从幸存的老人和女人那里打听到了我的相貌和来历，然后便对我进行长达十余年的追杀。”
万通说到此处，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
“说来好笑，冥王殿的人似乎把追杀我当成了一种游戏，而我躲避的也很及时，每回都是我走他们才到，然后我便再潜回来，他们再追至，就这样我跟他们在西大陆就兜开圈子了。
不知是不是有外界压力的缘故，我自身的修为也在这紧张的亡命生涯中逐步提升。直到我逃进一个秘境躲避了十年后他们才停止了追杀。
我是在秘境里结的丹，也没人指点，全靠自己摸索，当真是九死一生啊。”
还真是命大呀！夏昱不由得为万通感慨到。都说散修比一般门派修士果敢、顽强，实力也强上一些，比照万通的经历来看，这种说法是相当有道理的。家花和野草相比，在适应环境上的能力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那秘境原本是一条冰蛟的巢穴，这冰蛟也不知死了多少年了，当时我只在巢穴内发现了它的骨架和内丹。骨架这些年来都让我换成灵玉消耗掉了，只剩下这颗内丹还在，主人不妨留用。”
万通说着便把那颗晶球送给了夏昱。
夏昱接过仔细看了看，这颗冰蛟的内丹蕴含的法力还算磅礴，冰蛟生前的修为大概在固体顶峰左右，修士用这颗冰蛟的内丹倒也能发挥出它十分这七八的威力，这对万通来说还算够用。
“自己留着用吧，我不过是好奇一观而已。”
夏昱随手把内丹抛还给了万通，让万通一愣。
“主人，这可是我最好的东西了，不信您看......”
万通说着便把储物袋解了下来，想让夏昱自己看。
“我说了，我不要。另外，主人这个词我听着别扭，我可从来没想过奴役别人，以后咱们就道友相称吧。”
“扑通。”
万通吓得立马就跪下了，让夏昱和小妹、小风一怔。
“主人可是嫌我出身低贱，辱没了您的身份，不想要我了？既如此，万通不如现在就求一死。”
在西大陆，越是对属下或者奴仆客气，那这个属下和奴仆离被处死也就不远了，所以万通才这般害怕。
“快起来吧。”夏昱伸手拉起了万通，“身份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现在我只问你一句，可曾乱杀过好人？”
“哎，实说，我万通自从报完仇后并未杀过人。一直改头换面地混迹在各处，遇有争斗能便躲就躲，躲不过的甚至还搭上些财物，一路磕磕拌拌地才修炼到如今。
当初阴山四怪也是有一怪被人杀了，年前那三怪与我相遇，见我胆小便强行邀请我加入，我的存在与其说是四怪之一，倒不如说是个牌位，是专门用来撑场面的。”万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夏昱听完不禁在心里一笑，这种人在西大陆修士界还真一朵奇葩。
“呵呵，我说么，看你也不象作恶多端之辈，幸好问了清楚，不然好悬没把你灭了。”夏昱笑道，小妹和小风也相视莞尔。
万通说的是真是假，有印记佐证的夏昱自知。
“这样吧，你以后就跟着我们，如果你表现的好，我会把留在你脑海里的烙印去的，还你自由，你看怎么样？”
感受到夏昱说的极真诚，万通感激地冲夏昱点点头，可这道友一称怎么也不敢开口叫出。
“算了，你就跟我们一样叫老大吧。”小风插嘴道，他对苦命的万通还是有些认同感的。
“行吗？”万通狐疑地瞅身夏昱。
“行，没什么不行的，一个称呼而已。”夏昱笑呵呵地回到。
“老、老大。”万通激动地喊了一声，这声老大可比叫那老者要有感情的多了。
“老万，以后咱们好好处啊。慢慢地你就会发现咱这老大是什么品性了。”小风上前搂住万通神秘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