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众人惊愕 - 惑君心,一品王妃 - 木舟里的石子
第九章
殿中灯火通融。温温打在那面如娇花的面上。倒是显得有几分娇柔妩媚來。女人的目光始终落在霍策天身上。眼中或有深情。或有媚惑。奈何高座上之人眼中。她们全不在。
万事备齐。接下來便是真正开始的比试了。最先开始的郑馨华。且看她那一身华贵庄重的行头。便可知为博霍策天欢心。她是花了多少功夫在上头。
一身轻盈薄衫。坐于椅上裙裾稍稍曳地。面上笑如春花。手上抱着琵琶。指尖妙音缓缓而出。时不时抬眼看去高座之上。眼神委婉温柔。无限柔情道不出。
话说这府上的女人个个才艺出众。这话丝毫不假。就如眼下的郑馨华。这一手琵琶弹得确实是极好的。妙音如流 水。不缓不急。恰到好处。若沫暗自叹服。这府上的女人果真是个个本事超群。可暗叹至于。心中便更是徒增了焦虑。等会儿就轮到她了。
一曲罢了。完美善终。郑馨华微微向霍策天欠了欠身子。便当是结束了。霍策天面上挂着一丝笑。不置一词。腾空深处一手。这便是示意他已听完。让郑馨华退下了。
眼眸再稍稍看他。几分宛转可怜。却又不能道出口。王爷面上淡淡。看在郑馨华眼里。那心中难免是带上些许失落的。毕竟是她花费了许多心力在上头。转身间。她随后再想想。这胡妍言弹得还不如她的。她若不能使得王爷欣悦。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那 胡妍言就不可能了。总有人不如她。不必太计较了。光这样一想便心下平衡舒坦了。便不再说话径直坐回自己位置上。
再來是胡妍言。虽然两人选一样的曲目。可终究是手指尖的细活。差之分毫便能让人听了出差距來。胡妍言弹得也不错。指尖动作娴熟。美音连连。也不失为一首好曲。只是这一下是与郑馨华比。这一比。便能比出结果來了。
始终是比不上。
“哼。我瞧着都不怎样。”看着若沫在纸上写着郑馨华的名字。花琪便忍不住在一旁蔑视一番。“凭那三脚猫的功夫。也只能在这显摆显摆。”就是。听过她们王妃的。这两个女人简直算得上是狗挠痒一般。肤浅。
花琪就是这么个直性子的人。为着前不久的事。现在她是非常讨厌郑馨华这个恶毒的女人。自然也不喜欢胡妍言。所以当下连同她们稍出众的才艺都要一块鄙夷去了。
人连心都黑。那才艺能有多惊人夺目。
耳边听着花琪叨叨轻言。若沫仔细将纸折好搁在宴席台边儿上。过后才稍稍转过脸对着花琪轻声了说一句。“那也是本事。”现在在她眼里。能弹出曲子那的确是本事。
明明是一句字面上的话。这会儿搁到花琪那儿。就有了别样的味道。花琪稍稍将眉头扬起。十分得意。对。敢出來丢人那的确实是本事。
局外人任何时候都是轻松自在的。这会儿就是她要出场了。心中如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将自己分出几个來。现在她是一边着急着。一边思忖着对策。
“接下來。那便是臣妾了。”微微向霍策天俯下身子。玲妃浅浅笑着。
对上玲妃迎上的目光。霍策天面上始终是浅淡的。只不过看着玲妃。目光略有几分柔和罢了。
只见玲妃缓缓上前而來。手轻挽曳地罗裙纱。灯光照在那精致的晚妆上。显得那面色如花娇。杏眸微抬。柔柔笑着。恰似一幅美人画。
轻手拨琴弦。指尖缓缓流出之声如水之声。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细腻而婉转。徐徐琴音萦绕偌大的聚华园大厅上空。与空气交融而显得如此真实而自然。妙音连连而出。串成一曲。听來舒适而令人沉醉。
好琴。好曲。
“好。”高座上的霍策天长眉维扬。唇齿间说出一字。能让霍策天开口说句好的。那必然是好的。这刚弹完一曲的玲妃才罢手便听见霍策天一句赞许。心中自然是欣喜万分的。“臣妾不才。谢过王爷赞许。”
此刻面上掩着笑意。庄重而大方地退了下去。
若沫看在眼里。心中却是久久不能平复。似有什么在心底暗潮涌动不肯罢休。痛切自问。这样精妙的琴。从前沈若沫可也是会能够弹出來的。奈何。如今她却是废尽了沈若沫一身举世无双的才情。
“王妃。请。”
思绪骤然而止。恍然醒悟过來。是了。眼下她忧心的还不是这个。看见花琪面上的笃定笑容。若沫终是沒能回应。只能淡淡撇开视线。
稍后。若沫抬眸。望去那静静安置在中央的桐琴。无声而又无奈。呵。多像她。缓缓站起。若沫面上最终浅浅笑着。那一丝浅淡的笑里多少有着不难降至而临危不乱的气魄在。
沈若沫弹的琴。她是弹不來的。
霍策天抬眸看去。面上似乎是带着一丝翘首期待的兴然。唇角不经意弯起。眸底将这抹清丽的倩影丝毫不差地收于其中。
眼看着若沫。郑馨华嘴里轻哼出一声。语气大有不屑在。“量她也弹不出什么精妙的琴声來。”
“就算弹得出來。那结果还不是一样。”胡妍言凑近。狐眼弯起。看着郑馨华。颇有深意道出來。
郑馨华笑出了然一声。眼睛转而再狠狠盯去若沫所在之处。眸光阴翳起來。沈若沫……
玲妃看似面色平和如春风。实际眸底也在十分认真而冷肃地留意着若沫的一举一动。毕竟。沈若沫是在这晋国是唯一一个琴艺在她之上的人。她该好好领会。Www。。com
若沫止步于琴架前。站在一旁。盯着那桐琴许久。最后才缓缓坐下。浅浅吸上一口夜里冰凉的空气。清凉直达心底。倒让人瞬时清醒了不少。
姣妍面容清秀如水。那水芙色素白裙裾随微澜的夜风而飘动。丹唇微抿。美眸盈盈。不言不言。最是动人。霍策天微微侧过脸。细细地打量着她。纤弱好似一朵堪折的花。看那坚韧存着几分倔强的眼眸。可不正是如花儿在雨中摇曳而迎雨而上的傲然。
看着。霍策天便不经意间轻笑。不就是弹一曲琴么。那难看的脸色。倒像着有人要拿刀子架在脖子上要她就范一样。
轻轻闭上眼。伸出如葱白般手指。一句话心中默念千万遍。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今晚。她是凌依。
外头的月光柔成水。夜晚的冰凉的空气在悠扬的琴声中渐渐变得有些温软起來。那一声声清脆如珠落玉盘的琴声划过人心。让人静然。也让人愕然。
沒错。是愕然。
众人不明所以。就连一直面无异色的霍策天都不禁显得诧异起來。这沈若沫弹的是什么玩意。花琪更是将眼睛瞪得老大。震惊啊。
指尖的动作还在继续着。若沫不敢抬头看。也不敢骤然停下。一旦停下。那必定是要出事的。心中已经打死了主意。一定得将全曲弹完。无论如何。
玲妃面上愕然之余。还有些难得一见的艳羡之色。
这曲子。她是从來未曾领听过啊。
琴声悠然切切。连绵而不断。只是临末了。指尖交错之余霍然弹错了一弦。琴声戛然而乱。最后使得若沫不得不自个儿停下來。
果然。只当她再抬头放眼看之时。众人面上一片愕然。若沫威威垂下眼眸。心中明白对她这一莫名之举。众人自是茫然不解。
毕竟。她弹了一曲怪诞的曲子。
“王妃。你……”看着若沫。玲妃眉头稍皱。
若沫缓缓走出琴架前。俯下身子。抬眸看向霍策天。眸光如秋水。
“回禀王爷。此乃臣妾新作之曲。”
。。。。。。
他稍稍沙哑的声音。飘荡在偌大的书房里。听着多少有些飘渺的感觉。
若沫抿抿唇。偷偷看了他的侧脸。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忸怩着身子。有意看了看他的手臂。“王爷。手臂可是好了。”
“你很担心。”霍策天深深看她。只是那眼神里多少有些挑逗她的意味。见她又不说话了。便又补上一句。“你似乎从昨晚便在问了。”
非要得人嘴上便宜。霍策天就是讨人厌。她确实很在意。毕竟他手上的伤多少源起于她。想了想。若沫便咬紧下唇道。“是。臣妾很担心。”
这才舒坦了。霍策天长眉一挑。故意将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你觉得本王的手还有事吗。”
看來是沒事了。若沫心下忽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当时血流成那样。她真担心日后要费上好些时候才能好呢。“王爷那便要好生养着。”
沉沉应了一声。霍策天不说话。若沫自然也不打算开口。一刻。两人之间有些安静得诡异了。
软玉在怀。霍策天不觉然思绪有些飘远了。曾经。依依也依偎在他怀里……
香烟袅娜空中。不声不响。半晌沉默后。霍策天目光渐渐从远处收回。最后才把视线放在若沫身上。方才还十分淡漠的眼。一瞬突然柔了下來。长指挑起一缕长发。声音轻轻。“沈若沫。你听话一些。”
听话。叫她听谁的话。渐渐。若沫目光悠悠飘远了。模糊的往昔似乎又开始清晰。
那日。在湍急的河流边上。她跑去找他。恰逢连天绵雨那河上的板桥腐陈年老终于断了。听得耳边河水哗哗不止。她站在桥上走不是。不走也不是。天还下着雨。打湿了她身上轻盈的薄衫。丝丝发冷。手里就紧紧抱着药包。她在桥上踯躅不前。怯然的脸上是又着急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