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为他陪葬 - 大侠不准跑 - 苏若其
122 为他陪葬
白七言点点头。道:“唐嫂去差人请吧。吩咐厨房按着四哥先前喝得治伤寒的药先熬上一副。”
唐嫂应着去了。院子中一下子空了。这时雨势更大。被风吹着刮进來。白七言沉默一会儿。对白三调道:“你要进去看看他嘛。”
白三调闻言反而向后退了一步。他面上闪过一丝局促。瞧着门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末了。他咬了咬牙低声道:“不了。你嘱咐他要喝药。还有早些睡。我先回去了。”
说着。转身便逃。连丢在栏杆上的伞都忘记拿。顶着雨往外面跑。白七言本來想要叫他。想了想却沒有。
屋里白五律已经泡好澡。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正在擦着自己身上的水渍。他一直低着头。瞧不出什么來。只是光看动作还是如常的狠。似乎沒有什么发生一般。
白七言看着还冒着热水的桶。不由叹息一声。道:“怎么都不泡一会儿。”
白五律系带子的手哆嗦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有点茫然地看他。他的眼圈有点发红。嘴角却是倔强地抿紧。
白七言默默合上嘴巴。替他擦起那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每细细瞧一次白五律就会的赞叹。这世上有个人和他几乎一模一样。连爹娘都会弄混。偏偏有两个人一下子就能将两人区分的清清楚楚。
一个是白三调。一个便是那个傻大个了。他嘴角忍不住扬了扬。为这件事感动欣喜。毕竟比起朝夕相对的三哥。一个算不上熟的憨人能将两人一开始就分的清清楚楚。着实更让人从心里更感动些。
白五律乖乖任他擦着头发。眼睛一直茫然地盯着屋中一角。突然开了口:“我真的恨自己这样的身体。”
白七言一怔。低头去看他。白五律的手扭在一起。似乎在压抑死什么:“我其实心里都知道。他们对我好。就是因为他们觉得我可怜。需要照顾。其实他们心中一个个都是更喜欢你的。”
“……白五律。你当真不知足。”白七言忍不住道。他并不喜欢和白五律讨论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Www。。com他其实并不爱回忆。
白五律一愣。慢慢垂下头。道:“我也这样觉得。怎么这么冷……”
白七言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冬天才穿的狐毛大龞给他围上。不甚客气地道:“喝完姜汤和药再睡。”
白五律紧了紧身上的狐毛大龞。忽然道:“这件大龞是三哥给你的。”毛色其实不算好。略略有黑色的杂毛掺在那火红的颜色上。
白七言也去瞧那件大龞。看了一会儿。蹙起眉來。道:“是啊。我们两的生辰时。三哥送到 。给你的是一件纯白的。”
他这话里隐隐带着讥讽的意味。只瞧一眼。谁都会知道这两件大龞差得有多远。
白五律轻轻点点头。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道:“嗯。我的那件是三哥拖人给我从天山那边带的。白色的雪狐只有那边有。”
白七言有些气闷。他恶意地咧了咧嘴。道:“怎么。和我说这些是干什么。”
白五律沒有理他。只是继续道:“其实。三哥给我准备的礼物不是这个。是一顶玉冠。但是。我却想要大龞。你这件大龞……你这件是三哥上山猎了十來只狐狸选得毛色最好最不杂做得……他为了猎这些狐狸在山中待了近十天。我瞧着。心里嫉妒。也问他要这个。说和你换礼物……”
然后。他沒了办法。宁可花重金给我做那件白毛的大龞。也不愿意将这件给我。白五律一边说着一边将脸在那毛领处蹭了蹭。轻声喃着:“真暖和。”
白七言已经沒了力气动弹。他的手指剧烈地颤抖着。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有些茫然。又有些怨。最后还觉得有些幸福。
原來不是一直被人比下去了。原來是被关心着的。原來是这样的。
“白七言。你有沒有好受一些……”白五律的声音轻轻响着“我知道。你一直是怨着的。所以宁可留在酒楼里也不想回家。你离家出走的那几天。爹娘都睡不着。三哥一直到处找你。后來听说你和萧连横他们上路了。才停了下來。大哥那时在跑生意。也动不动寄信回來询问你的下落。二姐更是动不动就哭”
“……那你呢。。”白七言听见自己这么问着。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一般。
白五律慢慢抬起头。看着他。他面上突然涨红。鼓起嘴巴來瞧着他。末了。他恶狠狠地吼道:“自然希望你永远别回家。你刚走沒多久。我就被爹娘扔到了祠堂里跪了一个晚上。说是要我好好反省。”
白七言“嗤”一声笑出來。毫不客气地道:“我觉得爹娘做得甚好。”
白五律喝了姜汤和药以后就赖在白七言床上不肯动了。他已经沒了多少精神。弱弱地缩在床里侧半眯着眼睛看着白七言。
白七言叹息一声。吹熄了蜡烛。躺倒床上。因为怕白五律冷还给多盖了一床被子。
这样子。明日势必要生病了。只希望明日不要病得太严重才好。处理了一切后。白七言也有些疲惫地阖上眼。折腾了这么久。他累得厉害。
等白七言的呼吸均匀后。一直紧紧闭着眼睛的白五律慢慢睁开眼。确定白七言是睡熟了以后。慢慢往嘴里塞了一颗药丸。他不想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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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晚上。临破晓的时候才慢慢停了。清晨第一缕光落进房间后。上官舒心便醒了过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他睡得并不实在。一个晚上都在做恶梦。又躺一会儿。便从床上坐起來穿衣下床。
外间念然睡得正熟。他不欲打扰。便轻手轻脚开了门往自己的花园行去。他急着去看看院子里的菊花怎么样了。
然而门刚开。一个黑衣人便出现在他面前。那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舒心公子。木长老有请。说您一醒便让我带您去。”
上官舒心有些迟疑。他望着那人的脸想要看出些端倪來。但那人只是不动声色地任他打量。
上官舒心轻轻笑了笑。道:“我知道了。我们这便去吧。只是路过花园时。让我看上一看。我心里惦念着这些花。”
黑衣人不改恭敬。Www。。com道:“那是自然。”
上官舒心于是不说话。跟在他后面。他一双白色锦缎的靴子溅了不少泥斑。他却浑然不觉。便是做好了准备。也沒有想到师叔会这么急。
也不知道师叔会用怎么样的手段來折磨自己。上官舒心想着木清涧的手段身上都有些发寒。不由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院子中的花果然被一场寒雨打掉了不少。上官舒心蹲在地上看那些花瓣。一时间不知心中作何感受。
那黑衣人也不催他。只是在他身后静静瞧着他。上官舒心蹲了一会儿。直至脚都有些麻。这才深深吸上一口气。慢慢从地上站起來。
他手中还抓着一整朵被打下來的花放在袖中。慢慢对黑衣人笑道:“我们走吧。”
木清涧一夜沒有睡。他这一夜都在防范也在犹豫。直到破晓时。他心中沒有了防范也沒有了犹豫。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剩下的只是将计划完整落实而已。
房门被敲的时候。他的瞳眸忍不住缩了缩。却很快放松下來。他慢慢站起身子吩咐道:“把人带进來吧。”
上官舒心站在门外看他。面上带着些许的局促和不安。然而只是一瞬。他便沉静下來走进房中。
“为什么不跑。”木清涧问道“寒桥那孩子做事不做沒有把握的”。
上官舒心微微一笑。抬起手给他看。他手心里正抓着一朵开得正好的花。花瓣却是湿漉漉的。应该是昨夜被大雨打下來的。
木清涧挑了挑眉。疑惑地看着他。上官舒心将花递得更近些装作沒有瞧见对他眼中闪过的防备。
“因为这个。我不愿意更多像这样的鲜活的生命消逝在这场暴雨中。我是來劝师叔你罢手的”。
木清涧沉默半晌。突然“哈”地一声笑出來。他面上都是讥讽。毫不留情地嘲讽道“你和你师傅两个人都是榆木疙瘩。总是活得天真得厉害。”
上官舒心叹息一声。将手收了回去。他面上带着一丝慈悲的目光瞧着木清涧。末了道:“何必呢。师叔。”
木清涧猛地收敛了笑声。改作恶狠狠地瞪着他。道:“什么意思。”他的手指在袖中发着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怒。
“您口口声声说为了上一任报仇。是为了挣揣回白水教的面子。但我不是那些老顽固的长老。不会被您蒙过去。”上官舒心一字一句都铿将有力“你是为了报仇不错。但不是为了我师傅。你更像是因为得不到的嫉妒和愤怒。而您的报仇不过是为了让您心中好受些。”
“……”
“苏三千和师傅究竟是怎么回事。师叔不是该比我更清楚嘛。”上官舒心见木清涧不说话。心中更加有了底气“师傅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苏三千心甘情愿去死的。”
“呵。”一直沉默的木清涧突然笑了出來。他慢慢将眼珠子转向上官舒心去。道“那又怎么样。他要为着这个原因去送死。我偏偏就不让他如愿怎么样。他一心求大义。我偏偏要毁了他的大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