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 失落城主 - 吻剑
百里笑担心陈剑心的伤势，和聪儿带着陈剑心马不停蹄地返回云雾山。云雾山位于南风帝国西南边境，而金燕郡地处南风帝国东北，和东黎帝国东南大禾郡搭界，南风帝国就像一头睡狮横卧于乾元大陆南部，从金燕郡到云雾山就等于是从狮头至狮尾，途径几十个郡，这之间的跨度无疑是相当大的，说是十万八千里一点都不夸张。百里笑擅长五行遁术，多年的研究让他在木遁术上有所突破，他发现木不但能生火，树木摇动还能产生风，通过无数次的实验竟让他参悟了风行术的奥秘，但他这半吊子的风行术毕竟不能持久，走走停停，在带着两个人的情况下，辰时出发，到第二日申时终于出了金燕郡的境地，到了千岛郡，五千多里的路程也令他人乏力竭，到了巨像山前，准备停下来歇息一晚，因为巨像山的另一边就是象牙涧了，象牙涧地势险要，一道瀑布汹涌而下，山涧之间一道细长的山石连接着，远远看去，就像巨象纤细的象牙，倾斜着插向另一边。
百里笑将陈剑心斜靠在一颗老槐树下，拿出一个古朴的水壶喂了些不知名的药液给他喝下，聪儿四处拾了些柴禾，点起一堆篝火去去寒气，又找了一点野兔野鸡烤了充饥，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暮，二人经不住长途跋涉的疲倦，很快就沉沉睡去。百里笑长途跋涉，一路上带着两个人，早已疲惫不堪，此时一放松，很快就睡着了，嘴里还流着哈喇子，时不时舔舔嘴边吃烤肉时残留的油渍。聪儿倒不觉得累，一路上都是爷爷带着，就像兜风一样，只是挂记着陈剑心的伤势，看上去有些低落。六岁的孩子正值多梦的季节，聪儿躺在枯藤铺就的床上，心一会儿就飞了起来，飞过巨象山，来到另一面的象牙涧前，却看见两个老人在象牙涧两边对峙着。
这是两个奇怪的老人，细长的“象牙”这一端的老人头发、眉毛、胡须都呈深蓝色，飘逸的长发垂垂到脚面，胡须大约是长发的一半长，眉毛倒垂，大约是胡须的一半长，相貌清癯，面目和善；另一端的老人头发、胡须、眉毛都呈赤红色的格外醒目。一头短发很是精神，精神到一根根的都站立起来了，他的胡须像个鱼钩似的翘着，弹簧一般的上下起伏，浓眉大眼的，一眼看去，活脱脱就是个暴躁分子。
“我说火老头，你说我们两个老不死斗了几百年了，总没有分出个输赢，以前嘛，是为了宗门的荣誉而战，自从那件事以后，你我都像地老鼠似的躲了整整两百年，两百年后，你我的宗门都已埋在尘土之中，你还这样死缠烂打的图个什么劲？输赢又如何，这个世上比你我厉害的多了去了，怎么就不见你找别人，你非要跟我卯上，我们难道天生就是对头不成？”蓝发老人有些无奈这位几百年来的冤家对头，可是说什么对面那个火爆性子也听不进去，每一年都有那么几天阴魂不散的日子。
“水千寻，你他妈的少给老子装深沉，找你打架是给你面子，正因为你我没有分出胜负才找上你，比我厉害的我找他不是打架，是找死，你当我傻还是你缺智商啊？”红发老者说话声音像打雷。
“火乘风，这么多年，你几百年如一日地找我打架，你不累呀？”水千寻摸着下巴尖儿，一点也不为火乘风的话而气恼，似乎说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我承认，论装逼我不是你的对手，你就像乌龟一样缩在壳里，整整找了一个月，你也是只见龟壳不见龟，好不容易找着了，你就不能爽快点，咱们手底下见真章？”火乘风话刚落音，手指间已有深红色的火苗在跳着舞，显然已经不耐烦这种言语上的较量。
“等等！”水千寻双掌一竖，摇了摇头道:“就你这火爆脾气，打了几百年也没打够，一年就见这么一回，好歹也叙叙旧啊！”
“谁跟你叙旧，你有那闲情我没有那份闲功夫，打完架我还要回去睡觉呢。来，吃我一招‘火风化雨’来！”说罢双掌一引，身随掌动，就要出招。
“等等！”水千寻再次叫停，“你不就惦记着当年那点破事儿吗？当年小蝶就是受不了你那臭脾气，你又那么霸道，她想要的不想要的你都一股脑儿的塞给她，也不问她想要不想要，你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可怜小蝶连个倒苦水的对象都没有，直到后来遇上了我，被我那温文儒雅的气质深深地吸引了……”
“我呸！你还要脸不要了？还温文儒雅，你就是伪装得好，骨子里明明写着一个'贱'字，硬是被你包装成道貌岸然的君子！”火乘风一脸的鄙视。
“你知道小蝶对我说什么吗？她说她一直拿你当兄长，说你是他最亲的人，最亲的人懂么？就是只能谨守礼仪而不能逾越的很亲很亲却不太密切的人。可她又不敢对你说，因为你自尊心太强，她怕伤了你，万一你失去理智，后果难料。”水千寻正言道。“那时候你我都是宗门的骄子，各自代表宗门，对你的实力我还是认可的，斗了几年，彼此也分不出高下，也打出几分感情了。君子不夺人所爱，为了成全你，我回到宗门闭关了三年……”
“停停停，我倒是承了你天大的人情了？你当我不知道，你离开是因为你那颗脆弱的心受了伤，你对我趁人之危，最后不是也没讨得了好？还不是让宇文世奇那个小白脸白捡了便宜？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把自己说得跟个圣人似的。”火乘风直翻白眼。“你要真的抱得美人归，我倒不愿和你计较，可是最后得利的却是那个混蛋。你费尽心力抢走了我的小蝶，却不能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最后竟然输给一个外人！你……”火乘风指着水千寻说不出话来。
“你的意思是把我当自己人咯？”水千寻有些犯糊涂了，“打了几百年，原来你一直都是对自己人下黑手？”
“谁当你自己人，别一副恬不知耻的样子。最起码我看你还算顺眼，虽然你会装，却至少也比那个混蛋强些。最重要的是小蝶要是嫁给你，我还可以随时去看看她。”火乘风一副相当可惜的表情。
水千寻连连摆手，道:“别，我突然觉得没有娶到小蝶是件幸运的事，要是你时不时跑过来色色的看着我老婆，那可真的要命了。还有，那宇文世奇也不是什么小白脸，他脸黑黑的好不好，你那是嫉妒心在作祟。”
“你不嫉妒你为什么要去挑战他？你闭关了三年，想通了没？那还不是因为打不过人家。你独自去挑战人家了，结果吃了败仗再来找我！想起来我们也不过想要出口气而已，谁知道那混蛋心胸如此狭窄，比武切磋他居然跟我们玩命！”
“废话，你那叫比武切磋？你打人家老婆的主意，人家还不能跟你玩命？”水千寻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谁打他老婆主意？是谁眼珠子在小蝶身上贼溜溜的转？”火乘风像个斗鸡似的反唇相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