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4 - 问南方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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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见到太阳雨了,坐在教室里看外边,一切都萌萌的。
午间,不想回家吃饭。
掏出手机,随便发了个信息出去:欸,我Ele,在哪儿呢?
武当,来吗?
嗯,等我。
收起电话,我走出教室,正准备下楼,却看见丑丑和媚娘在楼梯的拐角处说着话,于是我又重新拿出电话,说:算了,我还是不来了,一会儿你上来的时候给我带个汉堡,一杯可乐。
好的,那我们先吃了,一会儿说。
回到教室,看看倒计时上鲜红的两个数字,我翻开课本。文章几何,历史,中英文,我想,看媚娘跟丑丑说话的样子,准是在讲昨晚的事。哎,这俩姨妈,在诺一中所有女生中,也就数这二位最不好惹,丑丑自不必说,人长得性感,拳头也性感。媚娘,说白了就是被皇子宠坏了,皇子这人吧不像富贵,他平时从不为自己的事招惹人,不过要是谁不小心让媚娘受了丁点委屈,他就会变得很浑,记得有一次丑丑在教室打媚娘的一个同学,媚娘上前劝解,结果被误伤,挨了丑丑一巴掌,这厮知道后全然不顾多年的交情,硬要找丑丑算账,要不是我们几个拼死挡着,哎,为这事我和富贵还各自挨了他一摆拳。
有说皇子刚喜欢上媚娘的时候媚娘其实不好看,不过我从认识媚娘的时候,她就在兵器谱的排名里,所以这些都是内裤和乱他们告诉我的。高一上半学期我在日本,说他们最初看见媚娘的时候,体型如猪,五官模糊,皮肤黑得,内裤说,我都嫌她黑。可是皇子就是喜欢,发了狂的追求,这事在诺一中被大伙儿揣测得,当时说什么的都有,有女生说皇子变态,可是这么帅的人怎么看也不像变态啊,有女生说皇子是不是喜欢媚娘的内在美啊,可是到底什么是内在美,怎么样才能有皇子需要的内在美呢?喝两瓶香奈儿的香水?还是吃掉一整支As的口红?也有女生猜测,皇子一准儿是逗着媚娘玩,喜欢他的美女太多了,审美疲劳了,找个丑的刺激一下……反正皇子不管别人怎么说,就是追着媚娘跑,想着法的去讨她开心。
半个学期完了,寒假过去了,整个寒假狐媚娘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皇子四处打听可终也没什么结果,大家便把这事给忘了,除了皇子还时时说道,他就是喜欢她。直到开学第一天,也没有人见着媚娘,不过令江湖上轰动的却有另外两个事,说诺一中新来了一双男神女神,男的超帅,衣着超时尚,骑着一台超酷的哈雷——不谦虚,这是说我。说女的那身段儿,阿拉多姿,那五官,着落精致,那气质,玄真而热情,还有那古铜色的皮肤,就像吉普赛那谜一般的传说,兵器谱排名肯定又得重排了。正当许多男生争相观赏的时候,正当大伙儿猜测这美女是从什么地方转学来的时候,皇子居然远远的冲着这个姑娘喊出了一个大家耳熟的名字——狐媚娘,知道吗,我找了你一个寒假,你去哪儿了。
可谓世事难料,我当然是天生丽质的,可乌鸦变凤凰,谁信呢?很多人扁着嘴说媚娘肯定整容了,可皇子说,没有,其实她一直都这么美。
ABCDE,走廊上飞过一只谁折的纸飞机。丑丑从门外走进来,走到我跟前,说:“欸,找我了吧,刚刚是不是鬼鬼祟祟的在楼梯口听我们说话来着?”
“没有,”我说:“看见你们在那儿聊得那么开,我就没有打扰,知道你看见我了,估计你会来找我,所以就倒回了教室等你。”
“丫头跟你说了?”
“嗯,到底怎么想的,你?”
“富贵,我们肯定断了,百里乱我又不来电,从小到大我爸什么都顺着我,依着我,这是他第一次求着我按他的意思做,我就觉得,我真没办法再坚持自己了。”
“严叔到底怎么了,真就那么难言之隐吗,连我都不能说?”
丑丑不再说话,看得出她很想说,但真的难言之隐。回诺城这两年,我老和百里乱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乱也说,是,老也见不着严叔了。我说:“要不看看再说吧,等真的要走的时候再煮酒,你爸不也常说希望总会有吗?”
“知道我为什么叫丑丑吗?”丑丑问我,不知道到为什么,突然觉得她的语气变化很大,那种变化,一言难尽,她说:“我也是昨晚妈妈才告诉我的,说名字是她取的,我一出生的时候妈妈就希望我长得平凡一点,哪怕丑点,别像她一样,红颜短暂,美人多伤。我和妈妈都是水瓶座,特洛伊王子那么那么美又能怎么样呢,终身被拘禁在宙斯的情怀里,一瓶子的甘醇美酒,一瓶子的泪。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这么说,我只是有很不好的预感,很不好。”
“欸,说真的,”看着丑丑伤情的表情,我笑说:“我越来越相信严叔的那句话了,爱情比任何革命都摧枯拉朽,连你这么强悍的都扛不住了。要不听我的,大家都是朋友,不管富贵还是乱,真到什么时候了,再说。”
“昨晚我妈也是这么说。”说完,她扬起头望着天花板,似乎有多少多少的感慨,似乎只是自言自语,说:“说是要江湖相忘,说是要老死不相思念,可世界什么时候就变得那么小,想不见,亦不可不见。”
“怎么,”我有点吃惊,问:“阿姨和严叔在这个事上的态度不相同吗?”
“也不是,”丑丑随口答道:“可能就是不想走吧,之前妈妈曾说过,等不到那个结果她永远不会离开诺城。”
“哦。”说完,我突然很好奇,又问:“什么结果?”
她说:“不知道,我之前也问过妈妈,可妈妈没有说,我就没再问了。”
我俩正说着,老妈突然在线呼我,拿起电话我说“什么事吖,妈总?”
“你爸叫你下午到他那儿吃饭!”
“哦。”
“我可告诉你,别又到你爸那儿哭穷,说得我跟后妈似的。”
“可你确实喜欢克扣军饷耶。”
“那我有什么办法,总是输钱,总是不胡牌,还怨我,人家相士都说了,就是你冲的我,你要敢在你爸哪儿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翘课和亲人家艾娅被打的事全告你爸,晓得吧。”
“晓得了,没事我挂了。”
放下电话后,丑丑又跟我闲扯了两句便走开了,因为下午还有几节课,所以我决定先将就趴在书桌上睡会儿。
临近高考,种种的烦恼,种种不切实际和无奈的思考,丑丑是想忘忘不了,我是想爱爱不着,世界这么清新又能怎么样,你是王子女王又怎么样,你真的能甩掉刻在你胸膛的悲伤吗?你就真能自信自己死后可以复活吗?也许就像丑丑说的那样,我们都是天之骄子,也都是那个装满眼泪的瓶子。明亮的教室,我要好好学习——脑海突然间闪过刻在大西站那块戒训石上的话:第三训,不要迷恋荷马史诗,更不要迷恋你的美丽,那都只不过是一种名叫悲伤的诅咒。
百转千回,玻璃窗里,走廊上,会开始出现一、二三个人,若不回家,吃完东西需要眯一会儿,不然就会在课堂上打盹儿,马上高考了,若现在还在课堂上睡觉,估计怕是连自己都会觉得这很不道德。半睡半醒之间,我看见教室门口探出一个脑袋,迷迷糊糊,她已坐到我跟前,把可乐跟汉堡扔桌上后,丫头说:“等急了吧,快吃呀,知道吗,我最喜欢看你吃东西。”
说完,她双手放在我的书桌上,托着下巴,面对面看着我,很难说清楚是天真美丽还是没心没肺。我很诧异,问:“怎么是你?”
“是不是很开心呀?”她说:“欸,刚刚你看了没,太阳雨,太阳哭了,哭得好美好美。”
见我只顾啃汉堡,她又扁着嘴说:“估计你也没有看见,就知道吃睡,少跟内裤一块儿好不好,你都快被他带坏了。”
“你哥呢?”我边吃边说:“一会儿要让他看见你又在我这儿,有你好果子吃的。”
“放心吧,他这会儿没空,正跟女朋友吃饭呢。”
“不是说分了吗,他不是说喜欢丑丑吗?”我很吃惊,由于吃的惊太多,食物噎在喉咙进退两难,特难受。
“放心吧,丑丑姐怎么会喜欢我哥那种人,你可能不知道吧,丑丑姐刚刚打电话给富贵哥了,说要约他谈谈,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说完丫头把吸管插进可乐瓶,然后递给我,说:“文哥,其实我特希望他俩好,我觉得你肯定跟我一样想的。”
“我?”我瞪大眼,恨不能把刚吸进去的可乐喷出来。
“我觉得你心地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丫头冲我一脸微笑,那神态,简直一风情万种的色。令我不慎打了一个寒颤,我说:“千万打住,我跟你讲我跟皇子赌了两千欧,买他们就此散了,所以说谁要再说希望他们好我就跟谁急。”
听我说完,丫头一脸委屈,趁我大意,一手抢过我手中的汉堡,说:“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一回话吗?”
看着她眼泪在眼眶打转,表情好似——百里丫,传说她的双眼可以平分秋伤的煽情,今天我算彻底领略了。心说,这是怎么了,一下子怎么个个都变得这么,这么莫名其妙,为了避免百里乱又找我麻烦,我赶紧陪着笑脸扯道:“咱这不也是为了搞经济嘛,宽宥则个,宽宥则个。”
可令我费解的是,我的话刚说完,她眼中打转的泪水便顺着她的眼角,两颗,像两朵无辜的小花朵。于是我三思一遍后说:“好吧,全依着你,你就说要我怎么做你才不哭吧。”
“真的?”听我这么一说,这丫头片子马上止住满脸的委屈,半信半疑的看着我,片刻,她又伸出一只小拇指,说:“那么,先拉钩钩。”
和她拉完钩钩,突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可好像又为时已晚,为了抢回主动权我赶紧转移话题,说:“你哥怎么会去找落落,他不是总说自己是从不吃回头草吗?你可不许懵我。”
“我说的是真的,”丫头做出指天发誓的样子,说:“为这事我还和我哥翻脸了呢。”
“不可能,乱是个什么样的主儿,我比你清楚,”我夺回粮食:“再说了,就算他真跟落落合好你也犯不着跟你哥翻脸呀,你不一直说你喜欢落落吗,直接,敢爱敢恨,不造作。”
“不是啦,不是啦,我是怨我哥,他……落落姐怀宝宝了晓得吧,肯定是我哥呀,说是刚发现的。不过我哥这会儿正骗她把孩子拿掉,还骗她说大学毕业就跟她结婚,我听了都恶心。你说男人怎么都这样,自己说的话做过的事从来不想责任。”说完,丫头突然瞪大着眼睛盯着我,看得我心里一阵寒颤,N久后,她说:“你不会也想学我哥吧?刚才你说的什么都依我,是不是想抵赖,是不是!”说完,她情绪突然高涨,一巴掌打在桌上的可乐杯上,弄得可乐到处喷,桌上一大滩,地上一大滩,还有溅在我身上的,令我极其愤怒,厉声道:“皮子痒找抽啊你!”
丫头见我这般生气,赶紧赔笑,说:“对不起了,丫头错了还不行吗,可,人家不是怕你说话不算数嘛。”完了她又用她那分割秋色的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对,肯定是含情脉脉,这词儿小学的时候老师教过,咱没忘。她说:“给我吃一下果冻好吧,不过现在不可以,要不一会儿晚点的时候,你知道人家是女生嘛,被人看见的话会很跌价的,被你骗就被你骗吧,你要那个的话也可以给你,不过万一要真有宝宝了,我就把她生下来,让妈妈把他养大,因为,因为那是咱们两个的。”
这话说得,老子……
真妈冤。
看着她那双大大的眼睛,包容着秋天那黄黄的忧郁,此刻正意淫在童话般幸福的斑斓里,我的冷汗从我的背心慢慢流入我的屁股丫,我说,我说什么呢?
百里丫肯定是个好人,可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百里乱久了的缘故吧,不然我还能怎么想呢?
哎,这个乱,怎么说呢,若真如弗洛伊德所说,性是人类进步的关键的话,那他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为人类的进步做他力所能及的贡献。
当然,弗洛伊德的话基本上都是扯谈。所以,如果觉得以上说辞模糊不定,飘逸不清的话,我可以再用比较通俗易懂的话重新复述一遍。
我的意思是:我个人认为百里乱根本就是一个禽兽不如,无耻下流,思想肮脏,行为卑贱的社会败类。
百里丫走开之后,教室开始熙熙攘攘。窗外,太阳雨过后的阳光似乎更纯,一阵风儿吹在窗口的树枝上,树枝左右摇摆,枝头,一双麻雀站在上面,睁着眼睛,不说话,安静得像童话故事书里的插图……
靠走廊也有一道窗,玻璃干净得几乎一尘不染,透过玻璃,艾娅突然匆匆经过,像匆匆经过的童话,无垠无际的美丽,纯情而中国——黑亮的头发被她盘成了一个乌黑的发圈,不过记忆中,她的头发似乎总是很飘逸,丝丝飘逸,特别是微风拂过。发丝般细长的忧伤闯入我的心,有点伤,伤不起。
心中片刻泛那条隔在诺一中两道大门之间的瘦瘦的恋江,瘦瘦的河,宽宽的桥,世界那么小,我的想念却,就这样被阻隔。从香格里拉K歌之后,应该说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她之后,这瘦瘦的、细细、凌乱的、就如同摇曳在小恋江里的波纹,一波接一波开始、消失。那天我吻了艾娅,我的第一次。初吻,总是被诗人说的那么美,天花乱坠的美。想想自己的第一次,她的嘴真甜,甜得那么揪心。很多时候我都想借着酒劲再冲动一次,跑去对她说,非常真心的告诉她:如果恨我就再打我两巴掌,只要让我再吻一次。
初吻啊初吻,你真他娘的装纯。
不过讲到初吻,还真得提到百里乱,权当是替这厮平一回反吧,因为他的初吻真的不是他心甘情愿的,不仅如此,他的这个吻还挺悲催的,反正在我深刻的记忆中,他那多年难治的厌食症也源于他的第一个吻,惨不忍睹。基本上,只要每每有人在他耳边回忆一遍初吻,他就会几昼夜难以进食。因为和他有第一吻之缘的那个女孩丑得可以拿到国家外星生物研究工程院去当标本。众所周知,我并非是一个具有双硕士学位的学者,所以,尽管我对那个女孩,准确的应该说是那个生物的相貌记得清清楚楚,但我却很难描述。我只能这么说,如果说富贵的丑是一种实力的化身,那此女的丑就肯定是一种成功的象征,她丑得简直太成功了。
这一重大事件诞生于我们念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当时,我和乱是同班同学,他好像已经有了他的第一任女朋友,记得在那一个纯真美好的年代,恋爱的最终结果往往会使恋爱双方死得伟大而轰烈。要知道,所有中小学的学校似乎都有一条万年不变的死命令,那就是不准谈恋爱。然而,老师们那种立誓要把早恋之风扼杀在摇篮里的决心却丝毫不能影响恋爱的正常生长,爱情在那会儿,就像是童话中的白雪公主,毒都毒不死。
言归正传,三年级,我们班转来一个女孩,据江湖传言,此女原是某企业家的私生子,颠沛流离N多年,女儿终于得以和父亲相逢。恰巧重逢之日,父亲事业有成却偏偏膝下无子,哎,真苦了这位企业家辛辛苦苦的养了那么多情妇,全白养了。见面之日,父女双方泪流满面,感情,责任和将来的三方冲击,加上冲动和回忆的推波助澜,父亲不得不与自己的亲身女儿相认。尽管此女的长相就跟在万重地狱经过千锤百炼后的惨不仍睹。但她的父亲依然把她视为自己的掌上明珠。当然,以上故事情节完全取于江湖传言,并无任何史料可以考究。想想那真是一个讹传满天飞的年代,不过乱很愿意相信这样的讹传,他认为这个事正好形象且真实的描述了一个不变的真理,那就是大凡企业家都有一个或一堆私生子。
其实如此再三的找话茬主要是因为鄙人实在不愿去回忆百里乱那恐怖的初吻。清楚的记得那天,阳光明媚得很有童年的味道。百里乱无限Happy的走进教室,见着大伙儿他第一句话便是:我操,昨天看我家的厨师杀癞蛤蟆,知道吧,要先用开水烫,超恶,妈的,简直比我们班的私生子还恶心。却不想世间之事,总有那么多巧合,未等乱说完,他口中那个比死蛤蟆还恶心的私生子居然突然竖在大伙的面前,正傻痴痴的看着乱,片刻,哭声震天地,震得乱胆颤心惊丢了魂,连忙跑癞蛤蟆面前,呸,呸,呸,口误,口误,应该说乱急忙跑那女孩面前点头哈腰,又是认错又是装孙子。就在乱很诚恳的为自己的错忏悔的时候,此女居然毫不留情的在乱的嘴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且言语道:若再有下次就告老师。悲惨的一幕就这样在百里乱的历史长廊上深深划下一道痛,永难抹掉。尽管事后乱并未因此留下唇印之类的历史痕迹,但大凡是一个普通人经过如此悲壮的浩劫之后都很难对初吻抱有什么美丽的遐想。
单就一个这么二的事也能扯出这么多旮旮旯旯的破事儿,想来,世界真的小了,小得那么啰嗦那么乏味。有时候真希望有一场割伤宇宙的大战,然后我们这些,所有无聊的人,我们一起,为了伟大的爱情,为了空旷的生命……在阳光照耀的教室里,我的眼中闪烁出那一张张历史、神话、传说中,英雄的脸,真是,真是肥得有血有肉。欸?不对,我狠狠的甩了一下头,用力把两只眼睛闭上,睁开,果真是内裤,满脸被打得,真妈惨,我问:“是谁?”
内裤吐了口痰,痰色带红,说:“算了,文哥,就当我不小心摔的。”
“谁!”我说。我首先想到的是百里乱,因为他总怨我在他和富贵这个事上没有跟他站一边,但不管是谁,打内裤就是让我下不去台,我就得跟他翻脸,可是。
内裤说:“刚刚快到学校的时候,一部车突然停到我面前,冲下几个人,对着我就是狂扁。之后他们就上车走了,不过有两人我认识,昨晚跟Yoyo来过。”说完,他掏出一张纸巾,擦着有点破裂的嘴唇。我说:“把你吐的口痰弄干净。”接着,我走出教室,心说,先找艾娅吧,给她一巴掌。
借着心里压抑了很久的郁闷,我飞快冲进艾娅们班的教室,站在艾娅的书桌旁,看着眼前这个我既想亲吻又想狂扁的姑娘,我才发现我高估了自己的勇气,之前满腹的火焰也被她抬头间,那轻描淡写的一眼击灭。看着这世界上最迷人的脸,我不由自主,说:“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对不起,其实昨晚不是我的意思。”
艾娅没有接我的话,看我一眼后又低下头盯着她的课本,我竖在她的书桌旁,许久。
喧闹的教室,凉爽、似无尘,很伤很干净,我很委屈,我希望,那么的希望,她能再和我说话,哪怕骂我,我又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听,可我还是要说,你真不该跟Yoyo那号人搅在一起,他不是什么善主儿,刚才他还指使他的人打了内裤,我是怕你吃亏。”
听我说完,艾娅仍就假装没有听见一样,头也不抬了,甚至懒得驳斥我的话,我很恼,可却没勇气发火。
“是,”不知就这样过去多久,我终于挤出最后的勇气,说:“我是不该没有得到你的允许就当着那么多人亲你,可我……可我那不是吃醉酒了嘛!”
可我……
可我真的很喜欢你。
可我一直没敢说。
直到我走出教室,艾娅自始至终都没有跟我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再多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