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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9 - 问南方 - 未知

三 9 - 问南方 - 未知

  9

  次日醒来,天色、阴,貌似蕾恩卡歌声里的阴郁。

  AJ很早就在校门口等我,说是向我道歉,说之前真不知道跟小妹姐结婚的是我爸,也是看过请柬后才知道的,不然他绝不可能这么奉承妹姐,希望我宽宥则个。我没有跟他太多计较,只是敷衍几句便和他分开了。因为多少我还是理解他的,他活得不容易,而且他就是这样靠着嘴甜、靠着装孙子,靠着会哈巴,养活着他那个时常烂醉如泥的老爸,从他念初三就开始。

  AJ家过得艰难,诺城的很多人都知道,那么这是为什么呢?因为AJ的爷爷曾算得上诺城的诸富豪之一,白手起家,省吃俭用,创下了一个顶大的家业,可惜传到他爸手里之后便没了。他爸是个性情中人,为了爱情真真挥金如土。

  AJ从来没有见过他爷爷,因为他爷爷很早就因病逝世了,之后他父亲接管了家业,认识了一个**,为了取悦这个女人的欢心,他爸很快耗尽了家业,就在公司已经风雨飘摇之际,这个女人又釜底抽薪,卷着家里所剩无几的钱财和之前他爸买给她的珠宝首饰,跑了。

  AJ时常会跟我们说这一段往事,每每说到最后,他都会咬牙切齿的说,他就是那个**跟野男人跑掉之前,为他爸生下的孽子。

  可就是这样,他爸还是一把屎一把尿和一个接着一个的巴掌,把他拉扯大。据说他爸脾气很坏,特别是在喝两杯之后。可AJ总是说他爸爱他,他说他爸虽然白天把他打了,晚上总会含着泪给他敷伤。

  AJ有一个爱情,那也是他永远存在的硬伤,喜欢上这个姑娘的时候他刚念初二,姑娘比他大一届,当时念初三,尽管如此,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写了一封情书。他说那姑娘来自意大利的西西里岛,当时是他们学校的三大美女之一,那美,就像《西西里美丽的传说》里,那个女主人翁一样,总是惹你忍不住想去偷窥,太美了。

  AJ原名阿留,也是因为要写这封情书,他才突然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太土了,于是他决定改个笔名,经过十几次修改,情书写完了,又三思四思之后,落款A6。结果,第二天问题来了,因为漂亮的姑娘总会有许多人争相追求,特别是他们学校当时的一个小恶霸,墩子知道这件事后,立即发飙,找到阿留,把他狠揍了一顿,且还到学校告状,说阿留盗用了奥迪公司的名字,侵犯了他爸的权利。墩子说他爸辛苦了一辈子,前不久才买了一辆A6,而阿留的老爹只是个烂酒鬼,穷得连给阿留买手机的钱都没有,然而这厮却也要取名A6,这让他很没面子,最后,学校出面摆平,给了阿留一个警告处分,理由是:这么小就盗名,长大了肯定盗版,就这样,阿留的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失败!

  是啊,爱情虽然甜蜜,然而爱情的道路上却未必都是两个人骑着单车看夕阳。就说阿留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被打过,被学校处分过,还像他爸一样喝了许多二锅头,喝得屁股都长了痔疮,也没能成功。看来,也不是所有的有志者都能事竟成。

  阿留第二次改名是在高一,据他说这次决定改名其实没有什么原因,就是想改。经过前一次的教训,阿留也学乖了,他在改名之前先分别向我、百里乱、皇子、富贵等学校十大杰出青年请教,得到大家一致赞同之后才改名为AJ。至于他为什么改明AJ,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曾问过富贵,可富贵的回答是:阿留可能想做DJ吧,所以他就改名AJ。听完,我只对富贵说了一句:不错,很有见解,我有事先走了。

  每当想起和AJ的第一次相识,都会觉得很可乐,那是我刚从日本回诺城,想着去澡堂里洗个澡,冲冲一身的晦气,就在大池里泡澡的时候,一家伙主动过来跟我打招呼,这人就是AJ,跟我一样,他当时也是光着身子在大池里。

  记得他当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他认识我,我叫Ele,文不燕。我说你怎么知道的,他说,因为我满背的桃花刺青告诉他的,之前他听皇子、乱、还有富贵都有说过,接着他又向我自我介绍,说自己叫阿留,现在一中,和我一个年级。完了他还跟我讲了许多我不在的时候,一中发生的许多可乐的事。

  我俩聊得很愉快,他和我一样,是个话茬子,可就在我们起身准备去冲洗的时候,我发现了他身上的一个缺点,他的屁股很奇葩,一个特圆特翘,而另一个却很扁。我问他,你的屁股为什么会是扁的呢?他告诉我是小时候被他爸爸打扁的,我又问,那为什么只扁左边而不扁右边呢?他说,因为他爸爸是左撇子。完了我仍疑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惹得他老子气得把他屁股都打扁了呢,于是我继续问他,他告诉我是因为他偏科。我说,偏了多少?他说,语文一分,数学两分。我说,是有点偏。

  AJ是一个极能讨好卖乖、见风使舵的家伙,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也有自己的梦想,他曾不止一次的说过,他所有的奋斗都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不再装孙子。

  听到他这样的梦想和这样的故事,我们这一堆里,感慨最深的要属皇子,记得有一次,刚听AJ说完自己的理想和人生后,皇子就立马用手机写下了当时的心情,他写道:AJ的故事告诉我们,如果没有一个视金如命的老子做守财奴,就断然不可能有一个视钱财如粪土的儿子做败家子。又如果这个守财的老子真的生了一个败家的儿子,那么这个老子的孙子就只能做孙子了。

  阳光勉为其难的冒了一下头又迅速躲进云层里,阴天,整个世界仿佛都挂上了一张阴郁的脸,让人很不舒服。

  和AJ分开之后,一路上,从学校大门到教室,很多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可当我无意间与谁的眼睛四目相对的时候,对方又会立即躲避我的眼光,特别是我刚迈进教室的那一刻,所有人同时看着,表情显得很诧异,之前还热闹的教室,顿时安静,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事,与我相关或者即将发生在我身上的大事。

  放下书包,把书摆放在书桌上之后,我便带着疑惑询问周边的同学,但大家却异口同声的告诉我,没事,我多心了,但不知为什么,我却很坚定的相信,一定有事。所以,等早读课刚下,我便跑出教室,跑到隔壁班去问AJ,可这厮似乎比我更吃惊,怎么可能,他说,要知道有什么事刚刚就告诉我了。随之后,第一第二节课的课间,我又分别找了许多人询问,得到的答案都是我多疑了,没事。直到第三节课课间,我去找丫头,我想若丫头也说是我多心了,那就应该是我多心了,因为我确信,如果真有什么事她肯定是不会对我隐瞒的。可是,从我见着她到我离开,她一句话也没说,从我把问题说出口开始,她便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只顾把玩她自己的手指,直到上课铃敲响,我不得不离开。

  整个早上,阳光如同水泡,冒泡、消失,约有四五次,每次也就三两分钟。这个的阴天,我的心跟着阴了一大片,阴得很难受。

  放学的时候,我把手机掏出来,连接上耳机,蕾恩卡的歌trouble is a friend。

  这个迷人的澳洲女子,传说她的声音一直阴郁着整个大洋洲,其实不是,她一直在安抚着阴郁的人心。

  就在我听着歌,一个人背着书包,走在阴天,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伸过来一支黑手,抓我的书包,他说:“文哥,我帮你拿吧。”

  一看是内裤,我便把书包扔给他,完了我想,居然把这黑厮忘了,他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我问:“欸,问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所有人看我都跟看火星怪物似的。”

  “我不知道,或者是因为艾娅吧,谁知道呢?”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正欲仔细问问,不想内裤却不以为然的张着他那厚嘴唇继续吧嗒吧嗒的说:“我已经跟所有人都发信息了,但你这儿我觉得我应该亲自跟你说,文哥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给你背书包了,高考结束后我就要走了。”

  我不耐烦的听他说着,找准一个插话的空隙我便赶紧问:“艾娅什么事?”

  “不知道,好像说她跟Yoyo好上了。”完了他继续说:“文哥,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可是我有我的奋斗,所以,以后我不能再没心没肺的跟你瞎混了。”

  “她不是早就跟Yoyo恋爱了吗,不会是有别的事吧,”趁着一个空隙,我又赶紧插嘴,认识这家伙这么多年,我知道,如果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他总是扯东扯西的,说个没完,于是我警告他说:“可别懵我,要让我知道你有隐瞒,看我不揍你。”

  “你听我说!”内裤愤怒了,或许是我说话的态度惹恼了他?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冲我发火。倒把我吓了一跳,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继续说:“我就要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和阿姨,还有文叔,不要想我,因为我会很忙,不会有那么多时间想你们。”

  “你妈了,”我骂了一句后,说:“吃错药了吧,有一段儿没揍你了吧,是不是想我帮你松松内骨。不就是回约堡看你大伯吗,老子到时候跟你一块去,正好出去散散心。”

  “对不起,刚刚我,因为你老不认真听我说,所以我一时着急就,其实不是冲你发火,是我太着急了,又不知道怎样跟你说这件事。”得到我的正式谅解之后,他接着说:“大伯那儿我会去,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因为在这之前我还要做许多事。百里乱,皇子他们我都发信息通知了,今晚我请大家去庄水吧,煮酒。”

  内裤的话让我顿时懵,真的懵了,这不是要和我们分道扬镳吗,我想,这家伙不会真吃错药了吧,我问:“什么意思,你这是要?”

  “我要出去闯闯!”内裤壮志豪情的回答我的话,可当这话从他那肉肉黑黑的脸上蹦出来的时候,我简直忍不住想喷血,这也太讽刺了,我说:“就你,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吗?”

  “地球的周长也就四万公里,工业革命之后,她就再也大不过人心了,特别是在第三次科技革命到现在,可以这么说,和人心相比,她简直渺小。”看内裤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的话,我突然重视起他的话来,我觉得他似乎不只是和我说说,他好像真要离开我。许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觉得他重要过,一直以为他不过是我的一个跟屁虫,没有想法,没有脾气,没有立场,甚至没有一张清楚的脸,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家伙,居然抢在我前面说想出去闯闯,令我极为不爽,甚而至于有一点嫉妒,我一时无语,反复看着他这张我早已看厌的肥脸,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鱼儿说的对,不管是谁,不管伟大还是渺小,我们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应该多少为她做点事。”

  “谁,你说谁说的?”我好奇的问。

  “鱼儿,水鱼儿。”他说。他的回答让我顿时明朗,原来这厮之所以有如此豪情是因为一个丫头片子的点拨,这让我多少好受一些,但同时也多了一点失落,这么多年的同胞情谊,居然敌不过一个丫头片子的三言两语。看来,严叔说的一点没错,能摧古拉朽的除了科技还有爱情。我说:“好吧,既然你决定了我就不拦你了,不过劝你还是三思而行,你想想,这么多年,不是我罩着你,你恐怕连一中都混不下去,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如果真隔得太远,到时候你被谁欺负了,可别怨我不帮你。”

  见他不说话,我以为他是被我的话吓退却了,于是我抓紧时机乘胜追击,我想,咱怎么着也不能输给一个小姑娘吧,我说:“我承认,有时候我确实忽略过你,坊间也有传说,说你是我的跟屁虫,可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兄弟,我们也确实是兄弟,同胞兄弟。至于别的,这拍个电影还有主角和配角,再说了,你认真读读这世界史就知道了,从始至终,你们黑人本来就一直是充当配角的,用道家儒家的话说,这就叫天道,命里无时莫强求,晓得吧。”

  “不,不是这样的!”我的话刚说完,内裤就接过话茬,铿锵有力的与我辩驳起来,他说:“阿非利加洲,不管是700万年前的人类起源,还是从5万年前的人类大迁徙开始,这儿都是人类的母亲,照顾着还是幼小时代的我们,诺城人总说百善孝为先,可就当其他人因总总原因一群两群离开这儿的时候,只有我们一直坚持着守护在母亲的身旁,不嗔不悔,不离不弃,而且就是这样,还为全人类创造了第一个文明古埃及。可是,从7世纪发起,15、16世纪进入鼎盛,欺骗、谎言和暴力组成的黑奴贩卖,使我们不得不背离我们的家园,从一个又一个善良的山落和小村庄里被拽出来,运到世界各地从事最低贱繁重的工作,过着最艰难囧迫的生活,甚至还要被迫放弃我们原有的信仰和传说,黑人,我们从来没有被谁罩着,可是,革命与独立的号召人杜桑·卢维杜尔用生命说话,不自由毋宁死,尽管困难重重,可我们要国,自己的国,自由的海地。至于倡导者马丁·路德·金,将他自己的梦,将非暴力和直接行动的社会变革推向了顶峰。还有国父纳尔逊·曼德拉,用实际行动和27年的监狱生活宣告世界,南非,自始至终都是我们的国,黑人有国。还有无冕之王迈克尔·杰克逊,用他的歌声和舞蹈感动了全世界,他是我们黑人的骄子,也是世界的骄子。康多莉扎·赖斯,黑人的妇女,也是伟大的女性。说我们是配角,那么,美国总统侯赛因·奥巴马呢?不就印证了那句谚语,我们黑人就如同非洲的黄金,不管到哪儿都放射着无尽的光芒,和世界的各色人种一样,我们也是主角。”

  被他的一番话说得我不知所措,但我又很不情愿被他驳倒,于是我牵强的辩论道:“古埃及文明只是你们黑人的杰作吗?还有,奥巴马也不全是黑人血统,这个你不知道吗?”可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内裤也是混血儿,我估计他肯定咬住这一点跟我较真,不想他却毫不在意我话里的漏洞,说:“我认为在这个事上我们不必究其细节,就算古埃及是黑人和其他人种共同创造的,就算奥巴马是混血儿,可并不能否定黑人的伟大,我想上帝也不敢。”

  这个黑鬼,第一次让我语塞,在我的记忆里,除了皇子,我还是第一次被人驳毫无还嘴之力,本来就郁闷的心里一下抓狂,一拳就打在他肥黑的脸上,我想,老子知道你是有备而来,好吧,说不过你,但老子有拳头。他吐了一口血红的痰,望着我,什么也没有说。以往打他他总会躲闪或者狡辩,可这一次,他没有,只是真诚的看着我,那双总迷迷糊糊的眼睛第一次那么坚定、那么享受,像是在对我说,打吧,文哥,这是你最后一次打我了。

  收回拳头,我说:“对不起。”

  是啊,从小到大,打了他无数次,直到这会儿才想到说一声对不起。之后我的眼眶湿了,顿时觉得这个热闹的世界那么模糊,那么令人孤独。可他却表现的很坦然,背着书包跟着我一道,往我家走,大约快到家的时候,他接了一个电话,完了他跟我说,不能陪我了,因为他要去武当一趟,水鱼儿在那里等他有事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突然明白,内裤要走了,在这个事上,我已无能为力。

  打开门,老妈还是和往常一样没心没肺的跟我闲扯,我没有太多搭理,胡乱的吃了小半碗饭便进屋午睡了。等我迷迷糊糊的数完两个梦醒来,丫头已经来了,正和老妈闲扯。

  老妈的对白依然那么犀利那么没心没肺,还逼着丫头叫她婆婆,丫头hold不住,向我使眼色,希望我能救援一下,于是我直接把她拽出我家,朝着诺一中的方向,阴天,太阳躲进云层,连泡也不冒了。

  “走河边吧,反正时间也不急。”离开家之后,丫头提议,我没有反对,因为我也没心没肺。

  小恋江边,湿湿的空气湿湿的过去,她说:“内裤跟你说他要走了?”

  “嗯,”我说:“你决定了?”

  “嗯”她说:“我想试一试,也许我真的会喜欢上他。”

  “你今天好像跟平常不同。”反复看我几遍之后,她又说。

  “哪点不同?”我问。

  “说不清楚,也许比往常安静了。”说完,她把目光移向我们身边的小恋江,若有所思了一会,说:“若我是那个仙子,我就会尝试一下。”

  “什么?”她莫名其妙的来这一句把我完全说懵了,我停下脚步,看着她,而此时的她,依然看着缓缓的恋江,一脸美美的臆想,过了一会才扭头看着我,说:“恋江的那个传说呀,你不知道吗?我的意思是说,我如果是那个仙子,我会尝试着去喜欢那个吹笛人。”

  “诺一中暗恋你的男生可以装满一个火车皮,你要是每一个都尝试着去喜欢一遍,那你可成了不折不扣的女神了。”

  “别提那些怂包,”她一边往前迈着步子,一边不屑的说:“就因为怕被我哥揍,居然不敢表白,这样的货能跟吹笛人相比吗!”

  “这你可误会他们了,他们不敢追求你,真正怕的不是你哥的拳头,”我说:“其实他们是怕你。”

  听我说完,她一脸疑惑,指自己的鼻子,看着我,说:“我?”

  “是的,怕你”我打算为所有暗恋着丫头的男生辩解一回,不为别的,权当是为自己狡辩一回,因为在艾娅这个事上我深有体会,我说:“怕你那平分秋色的双眼,怕你排名于兵器谱上的一颦一笑,总之,害怕你的一切,说来也奇怪,按说我们只会惧怕令人恐怖的东西,怎么会害怕美的东西呢?以前听严叔跟我们讲美杜莎的传说,觉得那就是个传说,不靠谱,现在越来越相信这个事了,恐怖的东西,你如果惧怕你可以躲避她,或者鼓足勇气与她一战,但是,如果因她的美丽给你带来的惧怕你将无能为力,你失去了一切勇气,又逃脱不了,忍不住想靠近她,难怪说看一眼她的眼就将毁掉你自己。”

  我一边说,丫头就一边眨巴着眼看着我,她的表情告诉我,我的话她似懂非懂。完了她向前走几步,转身,欲言又止,接着再向前走几步,再转身,再次欲言又止。我正纳闷她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她已经第三次这样了,我说:“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的变化很大,”她说:“我以为你又会像原先那样做什么疯事,可是你太冷静了,让我觉得害怕,今晚煮酒艾娅已经答复黑厮一定会去,你不会也想像皇子哥那样大闹庄水吧吧,如果这样你可能会成为诺城人的公敌。”

  丫头的话先是让我很懵,但马上我就联想到早上所有人看我的表情,原来是跟艾娅有关,丫头一准儿是以为我知道是什么事了,因为内裤找我说他要走的时候丫头就在不远处,还见着我给了内裤一拳,所以丫头一定以为他把有关艾娅的事告诉我了,我决定从丫头这儿把话套出来,于是我说:“公敌就公敌吧,反正哥们儿早活腻了。”

  “你不能这样文哥,”不等我说完,丫头就一脸焦急的说:“我就怕你犯傻,其实跟你说,当时是我哥和AJ同时看见的,我哥后来也跟我说,这个事也不能确定,他们只是看见艾娅和Yoyo一同进的百里皇,完了今早又看见她们一起从百里皇出来,不过只是AJ一个人在说远远的看见艾娅好像哭过,可我哥就没有认同这种说法。”

  百里皇,百里家和皇甫家合同开的一个酒店,所以丫头的话……我一味克制,说:“那么,怎么突然之间整个学校全知道了,这话是你哥他们传出来的?”

  “不会不会,这肯定不可能。”不等我说完,丫头就赶紧抬起双手摆个不停,说:“连我问他们,他们都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怎么可能跟外边那么说,而且说得那么……”

  小恋江的水,缓慢而消瘦,那湿湿的空气,在阴天,伤不起。

  我差不多已经明白早上那些人看我的眼神了,接下来就是双脚机械的沿着河边一步一步,丫头就在我的身旁,嘴里还在不停止的发出疑惑,比如这个事怎么会这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的,比如艾娅面对这些传言会是什么态度,然而我已无心究其细节了。

  想想,也记不清了,是什么时候,艾娅曾对我说过,说过什么呢,也记不清了。想着想着,我拉住丫头的手,紧紧拉住,然后猛的往小恋江里跳,很快,除了丫头落水时发出的那一声‘你神经啊’就只有‘扑通’,貌似生命即将停止前的那一声心跳最后的呼唤。

  冰冷的河水浸泡着我的心。

  约摸五六分钟后,我终于被百里丫生拖死拽的拉上了岸。

  河岸上,我席地坐着,丫头半弯着腰看着我,水从她的身上滑到地面,我已分不清她脸上布满的到底是河水还是泪水。

  过了一会儿,我开始尝试劝说她先走,我想静静,可任我怎么劝说,丫头仍就蹲在我身旁不肯先走,河水仍就不停的从她身上滴到地上,吧嗒、吧嗒。渐渐的,我们周边聚集了一堆七公八婆,看着我俩,一致认定我们是殉情,实在令我们很难堪,没办法,我只好拽着丫头串出人堆,往学校跑。

  快到学校的时候,我俩又就近找了一个商场,用丫头的信用卡刷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到学校。到学校后,我首先是把丫头支开,完了我立马冲向AJ他们的教室,看见他正跟一堆人在那儿吹牛,我二话不说,上前就是给这厮一拳,见他被打倒在地,我便迅速骑在他身上,一拳一拳狠揍,可不管我怎么打他,他就是不承认艾娅和Yoyo昨晚在百里皇过夜这事是他说出来的。没有办法,我只好强迫他给我弄Yoyo的手机号码,被他拒绝后,我又是一顿狠揍,直到他答应,我才把他从地板上拉起来。

  回到教室,我便开始坐着鼓气,我要鼓足勇气,然后亲自去问艾娅,我要她亲口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谣言,一节课,两节课,我就像一个正在被吹气的气球,感觉自己立马就要爆炸了。

  第二节课刚下,我就往艾娅们班是教室冲,此时我确定,我已经为自己吹足了勇气,我甚至觉得稍有不爽我就可以给她两巴掌,可是,当我走到她们教室门口,一眼看见艾娅那美丽的脸,正专心的对着书本复习,顿时,就像谁突然打开了我是吹气口,我,泄气了。我只好咒骂自己一句‘真没出息’便又重新回到了教室。

  虽然我的脑子里还在反复的出现‘睡了吗?没睡,睡了吗?肯定没睡……’,可许多致使我烦躁的往事又浮现在我的心头,比如原先她总喜欢诡笑的对我说她其实很闷骚,比如每当她听到莎拉·寇娜的Let’s get back to bed-boy!脸上总会洋溢着欢快的表情,还有村上村树的《挪威的森林》,中间的爱爱情节,她总是读得很仔细……

  阴天,阴郁,蕾恩卡也安抚不了我阴郁的猜测。

  快放学的时候,来了一条AJ发的信息,信息的前面是他给我弄到的Yoyo的手机号,后面是这样一句话: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你我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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