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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6 - 问南方 - 未知

四 6 - 问南方 - 未知

  6

  傍晚,在家,从九楼回来之后我就在家里关了一天,因为这一天里我打了很多电话,可都像是约好的,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除了丑丑在之后给我回了一个信息,说她很好,叫我别担心之外,其他人没有任何音信。

  幸好老妈回别墅了,不然这一天我真不知道往哪里躲,或者就只能咬牙被她絮叨死。

  接到百里丫电话的时候,我正打算出门,去丑丑家看看严叔,这个决定我考虑了一天,所以我必须要去。然而丫头却告诉我,严叔没有在家,她刚刚从他家出来,楼下的保安告诉她说他们夫妻俩最近都不怎么回家。

  “那我们碰面再说吧。”说完,我挂掉电话,走出家门。

  华灯初上,公里两边楼里面,灯一盏接着一盏,亮了。像春里的小草,一株一株绿了,像春里的花儿,一朵一朵艳了,很快,漫山遍野。如这座城市一般,灯火辉煌,璀璨无比。出租车上的电台里,谁在一遍遍的拨弄着,那惬意的节奏像牛儿啃草,一口一口,如诗如画:野火烧不尽,悲伤死又生。

  是的,眼前的一切,这座城,在夜幕覆盖下,正燃烧着自己的故事。

  鸢尾街的路灯,像是在照射着一切颓废,红砖墙的楼,一栋连一栋,犹如连接了几个世纪的传说,但却从来没有人说这里过时了。老去的楼房,爬壁虎像是生长在梦里一样,随梦一直蔓延。后来的楼,你能明显察觉到建筑师们曾为此呕心沥血却无能为力,因为他们曾设想把这里变成一个大大的波普艺术,可是后来他们明白了,这里是鸢尾街,永远都只能是鸢尾街。

  鸢尾街,她从来不去批判任何,但也不允许谁肆意改变她。

  鸢尾街,之前是一座废弃的工厂,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既然是工厂就难免会有一些大烟囱,这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后来诺城人决定把这里改成鸢尾街后,许多烟囱就被推掉了,只留了三座最大的,分别在鸢尾街的三个角,说是为了献给亨利·斯坦威,之前我一直不知道斯坦威这厮到底是谁,能有这么大面子,直到13岁那年,因逃了两节钢琴课而被老妈罚喝了一个月的牛奶,我才知道,亨利·斯坦威是三角钢琴的创始人。从那之后,每当我听到钢琴声,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鸢尾街的那三个大大的烟囱。

  计程车驶入鸢尾街,穿过第一个烟囱,烟囱还是烟囱,就算在夜里你也能知道她是用红砖砌成的烟囱,在这个烟囱上焊接着四节约一两米长的铜柱,每节铜柱上浮刻着一个镀金的汉字,合在一起便是:菠萝不悔。这是诺城人决定把鸢尾街划入菠萝区之后设计的,夜里,这四个连同这个烟囱这个街区一切,苍凉而坚强。至于另外一座烟囱,诺城人把她设计成了观光塔,塔顶还加了个大蒜头的穹顶,因为鸢尾街的所有建筑的高度都没有超越这三个烟囱,所以站在这个大蒜头上,还真能看见整个鸢尾街,那种颓废那种美,你可以幻想,自己是在品阅一场已经千古的革命。

  当然,我要去的地方也有一座大烟囱,这个地方叫第二医院。

  第二医院,在鸢尾街还是一座工厂的时候,这里是厂医院,但是后来工厂变成了鸢尾街之后,这个工厂医院的去留问题开始烦扰大家,有人提议把它推倒,重新建成别的什么。也有人提议留下,仍然用作医院,不过是改一个名字,或者叫第二医院,但当时诺城还不大,而且已经有了八九家大医院,比如诺城医院、市医院、中医院、区医院、西医院等等,所以这个第二医院真的是显得太多余了。要说还是法国人有办法,毫不犹豫就回家卖掉所有祖产,然后又回到诺城,说,把这儿卖给他,他一定不会让这里成为鸢尾街的负担,之后他把这里装成了一家专门供夜生活的会所,而且为了吸引顾客,他直接把这里取名第二医院,还美其名曰,专治孤独悲伤和心灵空虚。害得诺城大扩建之后,整顿医院的时候,一院、三院、四院、五院……直至N院,诺城从此没有了第二医院,因为第二医院变成了夜店,且早已深入人心。

  车还离第二医院有一段距离,但已经可以看见那个大烟囱上极其显目的四个黄灿灿的大字:第二医院。这是烟囱被那个买厂医院的法国人买下之后,请装修师傅焊写上去的,当然,诺城人同意把烟囱卖给他也是有要求的,那就是永远不能改变这个烟囱的外貌。

  第二医院,入口的大门上写着一行法语,缤纷的色彩闪烁在迷你的书法里,用手机扫描一遍,译成中文是:灵魂诊所。

  “你说将来会怎么样?”面对百里丫的问题,我不敢直视,因为我怕再次看见她额头上的淤青。

  “不知道,你是问我的将来吗?我的将来,高考、大学、人生、追梦、成功、腐败、衰老、死亡、你别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但我现在就想随意喝点儿。”我回答,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但我知道她是想问什么。因为之前她说,当然这是朱丹的看法,朱丹认为百里乱是一个真君子,断不会做这么龌龊的事。所以百里丫也认为乱不会这么做,也许是丑丑误会了,而且丑丑之前也没有过这种经验,醒来只是知道自己和她哥睡在一张床上,就以为发生了什么,至于对富贵说的那些话,可能是丑丑一时心灰意冷的缘故。所以她决定要打电话告诉丑丑这个真相,但被我阻拦了,因为我真心不愿谁再去丑丑的伤口上撒盐了。

  其实在朱丹看来,他的判断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他觉得丫头是最美的,那么丫头的亲哥哥自然就不可能扮演反派角色,毕竟爱屋及乌。丫头,善良的姑娘,永远更愿意相信好的一面,可是我知道乱是个什么东西。

  进入第二医院的酒吧,你就能深切的知道,在诺城,追求醉生梦死的人永远有不会少。

  灯光四射,激情不止,音乐不息,因为来到这里的人需要这些似有似无的东西。

  在吧台旁找个地儿,我和百里丫挨着坐着。我向调酒师要了一杯轰炸未来,一棵吸管,吸一口,精气神,爽!百里丫坐在我的左手边,要了一杯和平美国。

  一杯轰炸,我也决定再喝一杯和平,因为我想high起来。可不知是怎么搞的,今天比较菜,一杯酒,眼睛就开始涩涩的,脑袋加重心也跟着乏了。来不及疑惑,怎么一杯鸡尾酒也能把我掀翻?这也忒讽刺了吧!把两手臂放在吧台上,又把脸侧挨在手臂上,只一小会儿,居然他妈的,我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渐渐的,开始感觉到有音乐,接下来就是很吵,然后迷迷糊糊睁开眼,好多人在我旁边走来走去,人与人的间隙间,远远的,我看见一张特别熟悉的脸,我像被触电了一般,顿时清醒,对,就是艾娅,挨在她身旁坐着的是Yoyo。

  太打击了,我赶紧抬头,挺胸,收腹,说:“我睡了多久?”

  百里丫还在岁音乐摇摆,不过动作很淑女,听见我问她,便随口回答说:“没多会儿,大概一个小时吧。”

  草,丢人!居然睡着了。我说:“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哦,”她说:“刚才艾娅过来打招呼的时候我本来准备喊你,可是她偏让我别叫醒你,说让你接着睡,你可能喝多了,所以我想了一下,还是懒得叫你,让你自个儿睡醒。”

  “什么!她来过。”我很吃惊:“你觉得她是冲我来的吗,还是纯粹的只为跟你打个招呼?”

  “没觉得,不知道。”说完,百里丫把杯子挨到嘴边,说:“不过刚才你睡觉的样子有点……”

  我说:“是不是很尿啊,不会是流口水了吧?”

  “不是啊,我觉得有点小乖小乖,小可爱小可爱,总之就是比你现在讨人喜欢。”说完,百里丫喝一口酒,酒杯放桌上,随音乐继续轻舞。

  思索片刻,我又说:“艾娅喜不喜欢我睡觉的样子?”

  可我说完,百里丫停止身体的所有节奏,用鄙视的眼神瞄了我一下,便对吧台里里面的服务员说:“再给他调一杯你们这儿最烈的酒。”

  服务员表示诧异,说:“轰炸就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呀。”说完,这厮又看着我说:“要不再给你来一个?”

  我说:“滚犊子。”

  听我说完,服务员一脸茫然的看着丫头,丫头又瞧了一眼我,然后对那家伙说:“那就半打工革吧。”

  工业革命牌啤酒,送上来就被我喝掉两支。然后我从包里摸出一支烟,吸尽烟尘,咬紧牙,静静看着,不远的地方,艾娅坐在Yoyo的身旁,笑得很欢很欢很他妈的欢。终于,我站起身,我突然忘记了是哪一个名人说的:沉默,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发狂。我想,我是选择了后者。我拿上两支工革,直径走向艾娅,之间,百里丫跑上来拉我,被我用手甩开。

  站在艾娅她们坐的酒桌旁,我把一支酒递给Yoyo,说:“来,干了。”

  Yoyo抬头看我一眼,冷冷的说:“不想和你喝。”

  我说:“有种就干了,你喝一瓶我喝两瓶,酒不够我让服务员拿,单我买。”

  Yoyo仍旧坐着,头也不抬,一边跟身旁的人继续玩着骰盅一边说:“我不缺酒喝。”

  我不多说,仰头,一气儿喝光一瓶,完了我说:“先干为敬,轮到你了。”

  Yoyo依然坐着,数十秒过后,他抬头,拽拽的屌样子,对我说:“不喝!”

  愤怒,我愤怒了,我甚至想连酒带瓶子砸下去,砸在他的脑袋上,砸死他。我无法知道此时的艾娅正在用一种什么样的眼神看着我,因为一开始我就在刻意回避她那张美丽迷人、足以让我千遍万遍、死不足惜的脸。我把酒瓶悬空,瓶口朝下,酒从空中下落,淋到Yoyo的头颈,湿了他的脸,淹没他的衣领……

  “啪。”我又一次吃了艾娅一记耳光,而这一巴掌就像是在一块极厚的钢板上打了一枪,最多也就是使那块麻木的躯壳微微震动一下,毫无痛痒。随着艾娅的手打在我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紧跟着,Yoyo和他身旁的几个菜鸟也都站了起来,其中一个瘪三还大声吼了一句:“把他妈音乐关小点!”

  音乐真的小了。

  酒吧里全部的眼神都看着我们,他们全神贯注的听,听Yoyo放什么屁。

  “这么嚣张,”Yoyo一边用纸巾擦脸擦脖子,一边对我说:“你要怎样?”

  我说:“随便,单挑吖!”

  他说:“这儿?”

  我说:“无所谓!”

  话刚说到此处,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长得特农民工的家伙打断。此人三十来岁,个子挺高,很肥实,估计是保安或者是保安队长这一号货色,满口跑江湖的说:“你们要闹事就出去,别在店里搞,大家出来玩图的是个开心,你们这么伤和气就是伤我们的财气。看二位兄弟也不大,我虚长几岁,喊我一声哥也不为过,给哥一个面子,这事儿就四四六六摆平了。”

  听他说完,我和Yoyo都没有搭理他,只是彼此看着对方,眼神直勾勾的,容不下世间任何俗物。他见眼前的这两位瘟神都不睬他,脸面挂不住,尴尬异常,便霎时翻脸,放出狼言,说:“我也是道上跑的,都知道面子大家给,你们出去打听打听我古庙阿彪,什么时候输过阵。既然二位不给面子,也就别怪彪哥我以大欺小,哥们儿纵横江湖这么多年……”

  未等这位纵横江湖多年的‘表哥’把话说完,我便赐了他一拳,这厮顿时懵了,我说:“我有闹事吗?我又搞谁了?我这叫打人,你这才叫瞎搞,滚犊子。”

  随后,Yoyo也冷笑道:“纵横江湖,草鱼?鲤鱼?是大白鲨吗?我是腾龙集团的Yoyo,打你这位爷是文家大公子,改明儿有时间你可以找他报仇。”

  彪哥傻眼很长一会儿后,突然,他大声冲身旁穿着黑背心的一票家伙嚷道:“快!给这二位贵宾挪个地儿,这真是,嘿嘿,大水冲了龙王庙,二位先生,您二位尽兴。”说完,这条纵横江湖的鱼精堆着满面笑容退下。

  很快,一块挺大的空地被一群小人物挪出来,我站在一边,百里丫站在我这面,Yoyo站在另一边,艾娅站在他后面。第一拳是他发的,先发制人,他白日做梦。我退开后便是一个大肘子,不想却被他用手挡住。

  DJ很懂high,来了一曲嘎嘎女士的bad romance。

  随节奏,拳脚响动,渐渐地,我发现Yoyo出拳的速度真不只是个传说,确实很快。使我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拳如雨滴势如电,最后,一个快拳击中我的头,我当即丢嘴,倒地。

  我开始仰面朝天的躺在空地中央,很多双眼睛看着我,是可怜?是讥讽?我已无力计较。看着Yoyo牵着艾娅的手离开,看着,只是看着,我甚至忘记了挽留。其实在此时此刻,除了嫉妒眼红的看着他们一起离开,我还能做什么呢。音乐突然唤起伤口的存在感,灯光五颜六色,伤红绿痛,我的幻觉看见,艾娅回头看我的那一眼,眼角有淡淡的犹豫。

  等艾娅和Yoyo双双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我才发现在我的身旁还有个百里丫,蹲在那儿,无声的,哭着,哭得那么那么的吃力。灯光中,快节奏的音乐中,她的泪,无限冲动,无边无际的美丽……

  今朝有酒今朝醉吧,古人如此、爱情亦如此。我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吧台,又要了很多酒,喝了很多,也洒了很多,身上,地上,胃里,全是酒。在这个过程中,百里丫一直站在我的旁边,不喝酒,不说话,只安静的站着,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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