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牺牲牺牲 - 抽卡者物语 - 月影黯落
精神屏障是由蝶群的精神力量凝聚而成，它可不是什么可以食用的东西，即使是生命力顽强的甲虫，趴在屏障上咬上几口后，就会经受不住由它引起的精神冲突，在身体一僵之后从天空中坠落。
而且意识到危机就在眼前的黑色眼睛，也开始极力反抗，在这种距离，精神攻击的威力也被放大不少，更关键的是，它已经完全不需要再进行瞄准等操作了。
“咔”地一声轻响，一只背有金色斑纹的甲虫终于将精神屏障咬开一个小口，虽然在这一口下去，它已经完全失去生机，无声地朝着地面落去，但就在它身后，另一只甲虫接替它的位置，顺着这个通道钻了进去。
黑色眼睛的身影微微一颤，它已经意识到，这样下去自己只会被彻底击溃，右眼继续处理闯入的甲虫和勉力维持屏障，但它的左眼，没有再去理会近在眼前的危机，而是选择了悄然闭合。
在战斗中，这是它第一次闭上眼睛，拼命地榨着体内蝶群早已枯竭的精神力量，并将其汇聚在一起，然后压缩，继续压缩，酝酿着自己最强的攻击。
片刻之后，精神屏障已经被咬地千疮百孔，越来越多的虫群即将突破这到最后的关卡，左侧的黑色眼睛终于重新睁开，伴随着睁眼这一动作，一阵难言的波动从中迸发而出，仿佛化身无形的利剑一般，扫过周围的虚空，轻易刺穿了大量甲虫的身躯。
在这一击之下，距离最近的虫群几乎全灭，稍远处的虫群也死伤惨重，更有不少陷入种种异常状态，短时间内无法再对其造成威胁。
但蝶群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在两个多小时的战斗中，黑色眼睛的精神力量早已消耗的七七八八了，作为强行发动这一击的代价，上千只蝴蝶由于精神力的完全枯竭，如同落叶般从它身上飘落，黑色眼睛的体型明显能够看出缩小了一圈。
看着大量的同类死在面前，剩余的虫群依旧不为所动，带着一种难言的沉默，它们毫无畏惧地前赴后继，凭借自己孱弱的虫躯，填补前方空缺的位置，以最为笨拙的方式，将蝶群的力量一丝一缕地逐渐泯灭。
不过这一次，黑色眼睛已经无法再使出同样的招式了，精神力量完全枯竭的它，虽然还在极力挣扎，但在虫群的牺牲面前，开始节节败退。
伴随着“砰”的一声轻响，早已不堪重负地精神屏障彻底支离破碎，再无阻碍的虫群蜂拥而入，开始攻击蝶群的本体。
精神屏障不单单只是防御入侵，它也能够干扰感知，如今破碎之后，黑色眼睛的真实面貌也在空中展露无遗。
它并不是单纯只有一双眼睛，而是一对近乎透明的七彩羽翼，至于黑色眼睛，只是位于羽翼正中，也是最为显眼的花纹部分，在屏障的干扰下，最具威慑力的黑色眼睛被放大凸显，而周围的羽翼则在淡化后几乎融入周围的环境，反而变得更不起眼。
在虫群击破屏障之后，原本的攻守战已发展为最彻底的近身战，不断有蝴蝶被甲虫从这对庞大的羽翼上扯出，柔软的蝴蝶面对这些进化过后的甲虫，显得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而在如此强烈干扰之下，作为一个整体才能发动的精神攻击，也变得绵软无力，杯水车薪完全无济于事。
眼看着战局已定，继续下去只会全军覆没，那两道羽翼终于下定决心，如同壮士断腕一般从中间一分为二，原本发动攻击后，精神力量接近枯竭的左侧羽翼挺身而出，挡在虫群大部分的前方，而右侧羽翼则趁这个机会向着下后方的蝶恋花飘去。
仿佛意识到什么，虫群的攻击更加急迫，但构成左侧羽翼的蝶群毫不畏惧，它们分为两部分，靠近黑色眼睛花纹的蝴蝶，继续以其为中心互相聚拢，而周围的蝴蝶恰恰相反，开始扩散出去，以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挡住扑过来的虫群，即使被甲虫的利齿啃噬着身体，也强忍着剧痛，拼尽最后一份力量，扇动双翅悬留在空中，将自身化为种族的最后一道防线。
在蝶群的拼死防御之下，虫群的攻势被迫放缓，大部分甲虫都被阻拦在空中，无法继续乘胜追击。
而身处这道城墙深处的黑色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前方发生的一切，构成黑色眼睛的蝴蝶，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朝着中心汇聚，在汇聚了几乎全部的力量之后，它已经变得漆黑如墨，甚至泛出几条暗红色的血纹，但就在眼睛最中心的瞳孔位置，这股带着血色的灵魂力量终于到达某个临界点，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这个世界，它的目光转为坚定，终于发动了自己的最后一击。
大量的灵魂力量在瞳孔处聚集压缩成珠，血色的火焰在其中燃起，如同点燃炸药包一般，那些本身就不够稳定的灵魂力量瞬间暴动，化为沾染着血色的光芒，从中喷涌而出。
首当其冲的，正是黑色眼睛，已经失去了所有力量的它毫无抵抗，身形彻底粉碎，化为点点灰烬飘落而下，只留下这道光焰还在空中灼灼生辉，接下来，就是正前方的虫群要面临这次攻击了。361读书
紧接着，这道最后的攻击，如同净世之光一般，将所有接触到它的事物，从灵魂到肉体，不分敌我彻底地燃为灰烬，包括周围和虫群纠缠在一起的蝴蝶们，也在它的照射下，和甲虫一起灰飞烟灭，化为灰烬随风飘散，再也分不出你我。
“那是什么！”远处的邵闲一声惊呼，他也看到一缕红色的光芒，穿透了周围的迷雾，从远处射了过来。
并未被其正面照射，单单只是看见这道光芒，邵闲就感觉五内俱焚，一股灼热的感觉凭空而起，他闷哼一身，脚下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差点跌到在地上。
“不对，这是精神攻击！竟然能够到达这里！”任侠脸色凝重，拉起邵闲，招呼着旁边捂着胸口的冯琳：“走！这里不安全，我们去水下避一避！”
三人潜入聆夜湖中，沐浴在湖水之中，快速的恢复伤势，并借助湖水躲开这道光焰的余威，但正面的虫群就没那么好运了。
在那朵火焰熄灭之前，源源不断地光芒从中迸发，很快第二波光芒在再次升起，将还未完全聚集的虫群扫灭小半，不过这也是对其伤害最大的一次。
在承受了这两波攻击之后，意识到情况不对的虫群反应极快，它们当机立断，放弃了追击，所有的甲虫好像收到了什么指令一般，快速地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虫球悬浮在空中。
在这个过程中，虫群损失惨重，但在虫球形成之后，虽然光芒仍在接连不断地产生，带着无匹的威力扫向前方的虫球，但这些甲虫紧紧地聚在一起，由最外侧的虫群承受住压力，化为灰烬被风吹落。
这些一波波涌来的光芒，只能将虫球层层剥落，依靠外侧虫群的不断牺牲，虫群还是成功地把损失降到最低，在那股血色光焰摇曳一下，不甘地熄灭之后，虫群保留下近三成的成员。
感受到外面那致命光芒的消散，邵闲钻出水面，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战局，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原本浓郁的迷雾已经被不断扫射而来的光芒撕扯地七零八落，虽然还在不断蠕动着尝试重新凝聚，但看起来一时之间无法恢复，这样的迷雾完全无法阻挡邵闲的视线。
在凝瞳的帮助下，邵闲终于看清了远处的战场，伴随着迷雾的消散，迷雾区中虫群的隐藏力量显露无疑，那些密密麻麻地甲虫，虽然也在之前的光芒中受损不小，但由于迷雾的阻挡，还是保留了足够的战力，正在源源不断地前往战场。
靠近迷雾的内侧，则凭空悬浮着一个残缺的虫球，它如同被悠悠啃了半天的糖球一般，只剩下下半部分，显得分外凄惨，此时已经重新散开，得到迷雾区新增甲虫的补充，缓缓地恢复战力。
更远处一点，则是一片虚空，那里应该就是光源的发生地了，虽然黑色眼睛尽力控制着光焰扫向虫群所在的方向，但在它完全消亡之后，仍旧有几缕光芒失去控制，扫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