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 神巫仙魔 - feierpuer
有时候,人生就像一杯茶,不可能痛苦一辈子,但会痛苦那么一阵子,或者痛苦一阵子一阵子的。
许文的生活就停滞在痛苦中,理想永远在摸不到的地方,爱情更是虚无的飘渺,幸福唯有等待,看不见希望的永恒等待。
他一个人痛苦,不代表所有人都会跟着受苦,晶晶一家过的就挺不错的,出院后的晶爸顺利的升了职、加了薪,坐进了梦寐以求的办公室,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漂亮小秘书。
现在他正和晶妈谋划着,生一个共他们所有的孩子,这是件欢天喜地的事情,需要好吃好喝的大补特补。
晶妈背靠在沙发上躺着,一副劳苦功高、不可一世的样子,仰头看着面前站着的晶爸,娇滴发嫩的声音说,“老公,你去买些木瓜回来吧。”
晶爸抬手抓着后脑勺,冲老婆别有意味的眨眨眼睛,问,“你不怕超负荷吗?”
晶妈双手放在胸部摸了一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是该补一补了。”
晶爸笑着把钱包掏了出来,说,“补补也好,以后我们的宝宝就不愁没奶喝了。”
说过话之后,晶爸便推门出去了,这时候,晶晶和许文却结伴走了进来,头顶上还插着几朵小蓝花。
晶晶张开手臂扑到妈妈身上,唱诗般的笑着说,“我是一只小小小鸟,怎么飞也飞不高。”
晶妈怜爱的拍着女儿的肩膀,问,“为什么飞不高呢?”
晶晶调皮的拿手比划着,说,“因为鸟笼也就那么高。”
晶妈看许文插着手站在那儿,浅浅笑着问,“你们两个怎么会一块回来呢?”
许文摊开手耸下肩膀,说,“我在小公园里碰到了小晶晶,于是就带她一块回来了。”
晶妈手搭在女儿的肩上,关切的问,“你去小公园干什么?那儿的坏孩子挺多的,不要被他们带坏了啊。”
晶晶从妈妈身上起来,躺到一旁的沙发上去,说,“我就和同学在一块聊天呢,还有不到二十天就开学了。”
许文把手中的公文包提到胸前,含笑看着可爱的晶晶,冲晶妈劝慰性的说,“嫂子,把手握紧,里面什么也没有,把手放开,你得到的是一切。”
晶妈端端正正的坐直身子,示意许文找个地方坐下,说,“我对孩子的管教算是比较松的了。”
许文把公文包夹在腋部,坐下之后平心静气的说,“松点好,现在的孩子都叛逆,越紧挣断时用的力道越大。”
晶妈低头在衬衫上摘掉根头发,伸手放到茶几下的纸篓里,说,“小许,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许文红脸盯着门口的纱窗,说,“我、、、我吃过了。”
晶妈右手轻轻拍打着右腿,说,“自家人就别这么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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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的晚餐非常丰盛,晶晶爸爸买了鸡和乌龟回来,当然还有晶妈要的木瓜,这些可都是大补的东西。
由于手艺实在出众,做饭的任务就交给了许文,晶晶凑热闹的跟着帮忙,晶爸晶妈悠然自得的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电视里正放晚间新闻,山西又一煤矿倒塌了,很多遇难矿工的家属都在抱头痛哭,这种事不改嫁下半辈子就没性生活了。
晶爸伸手温柔的揽着晶妈,颇有万分感慨的姿态,说,“黑夜再黑,也没有这群黑老板的心黑啊。”
晶妈像蛇似的吐着信子,说,“幸亏你不是煤矿工人,不然就苦了我了。”
晶爸习惯性的推推眼镜,拖着半长的音调,说,“知识就是力量啊,哎,不对,假如我当了煤矿工人,受苦的怎么成了你了?”
晶妈把腿抬到茶几上,脸上带着故作的神秘,说,“听她们讲,矿工们射出来的jīng液,那都是黑的。”
晶爸嘴唇上挂着笑,说,“难道淘金的射出来的就是金的。”
他们在这边聊着天,厨房里的两人也没有闲着,晶晶指着许文手中拿着的乌龟,说,“大哥哥,把龟gui头剁掉。”
许文看着乌龟的头,满脸的疑惑不解,问,“为什么?”
晶晶端正身子认认真真的说,“龟头不能吃的。”
许文把乌龟按在菜板上,旋风般迅速的手起刀落,乌龟的头就掉了下来。
晶晶走向前去,把它捡起来丢进垃圾筐里,说,“很残忍、很血腥嘛。”
许文往锅里加着盐,说,“这可是你让我做的啊。”
晶晶俏皮的做个鬼脸,低头看着摊在面前的双手,说,“还好这上面没有痕迹。”
许文反过手抓抓后背上的痒,说,“小晶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
晶晶仰头拉着许文的衣服,问,“哥哥,是什么好消息呢?”
许文低下头冲她挤挤眼睛,说,“经过有关部门的选拔,我可能要调到…。”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把乌龟放进锅里,接着说,“去你将要就读的初中学校。”
晶晶吃了好大一口惊,手背擦把鼻尖上的汗,问,“去做什么啊?”
许文双手紧握在一起,说,“有可能是做你们的语文老师哦。”
晶晶右手悬在半空中,脸色变的白兮无光,说,“惨了,我成绩那么次呢。”
许文含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说,“没事,到时候我帮你补习。”
晶晶半天之后回过神来,问,“哥哥,有关部门是什么啊?”
许文打开锅盖尝了尝咸淡,又往里面加了点盐,咂着舌头想了想,说,“有关部门就是中国历史上,最为神秘的那么一个部门。”
晶晶脸颊上一边一个问号,说,“有人见过那个部门长什么样吗?”
许文转过身呆着脸,说,“只闻其名,不见其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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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开始了之后,许文坐到了晶晶的旁边,晶妈挨个给夹着鸡块,说,“来来来,吃个鸡吧。”
许文用力忍着笑,尽量不喷出去,听着晶妈又大声说,“咿,我们的龟gui头跑哪里去了?”
晶爸抓着桌腿笑个没完没了,说,“龟gui头大概和鸡ji巴在一块吧。”
晶晶低头啃着鸡腿,说,“没有,龟gui头让大哥哥给剁了。”
许文无奈的摊开了手,只听晶妈仍旧不依不饶的说,“小许,你怎么把我的龟gui头给剁了呢。”
晶爸含着笑附和的说,“就是,你嫂子的龟gui头好端端的,你干嘛给剁了呢。”
许文哭丧着脸耸耸肩膀,用手指了指身边的晶晶,说,“是她指使我干的。”
晶爸筷子上夹着鸡块,扭过脸笑着说,“逗你玩的,小许,你那书写的怎么样了?”
许文弯下腰喝了口汤,无限伤感埋在心头,脸上挂着忧忧郁郁的表情,说,“越写越感觉到自己的不足,越写越感觉到别人的差距。”
晶爸满脸疼人的安慰,说,“别灰心呢,比你写的差的有的是,前几天我看一诗集,编顺口溜都可以做大诗人。”
许文给外行人讲内行话,说,“有时候我就想,是不是应该改一改自己的文风,太深奥的东西,大众根本看不懂,也不会感兴趣的去看。”
晶爸嘴里含着鸡块,手里拿着碗筷,说,“别介啊,我们生存的这个空间,最尴尬的事,莫过于改变自己,写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故事,那能写好吗?”
许文讲话变的像屋檐上的水,滴滴答答的半饷才落下去,说,“其实我想放弃,当我们年少的时候,总以为没了理想就活不下去,长大了才明白,有理想却实现不了,那才最让人活不下去。”
晶妈放下正啃着鸡翅,慰安的瞪大了双眼,看着正对面的许文,说,“有理想实现不了,的确是非常痛苦,可是生活如若剥去了理想、梦想、幻想,那岂不是只剩下了一堆空架子。”
许文吐口舌头抿抿嘴,说,“这个话题好像有一点沉重,还是为大哥升职加薪干杯吧。”
这时候外面刮起了一阵风,把窗台上的塑料杯吹了下来,沿着房间滚了半圈才停下,许文推开凳子弯腰捡起来。
晶晶看着地板拍着手掌,高兴的笑着说,“真好玩。”
晶妈站起身走到窗前,往外张望了两眼,树叶在风声下晃动,绿草被吹拂的一边倒去,乌云铺天盖地的飘了过来,天空瞬间变的阴阴沉沉。
她回过头冲桌前的几位,说,“可能要下雨了。”
许文抬头听她讲完,摸着脑袋说,“完了,阳台上还凉着被子呢,我赶紧去收一下。”
晶晶跟着许文站起身,说,“我也去,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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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来势凶猛,下了整整一夜,当晚天还没黑的时候,晶晶和许文坐在一起,待在阳台上看院内的风吹草动。
雨点很大,落在屋檐上发出‘霹雳啪啦’的声音,然后顺着檐角直泄而下,砸在院门口的下水道旁。
草坪被洗的翠青翠青的,花丛里有几朵含苞待放的骨朵,秋千在风的吹拂下做着摇摆,汇成了一幅山雨已来风满院的美图。
晶晶盯着被风吹开的院门,问,“哥哥,你相信鬼神吗?”
许文站在玻璃窗前,手搭在自己肩上,说,“虽然人是人他妈生出来的,妖是人他妈想出来的,但我觉得吧,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好。”
晶晶若有所悟的抱臂在胸前,咬着嘴唇思考了片刻,说,“那就是讲,冥冥之中可能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许文惯性牵引不自觉的抬头望了望天,一道闪电伴着雷声而下,吓的他往后一退,没有站稳差点跌倒在地上,脸上勉强带着笑容,说,“可能是吧。”
晶晶抱在胸前的双手明显带着颤抖,问,“哥哥,你经历过生离死别吗?”
许文拉过椅子坐到她的旁边,用力向前伸着双臂,看着自己又粗又长的手指,说,“我特佩服一个叫傅彪的演员,你猜他临死前说的什么?”
晶晶把双手放下去,双脚调皮的叠在一起,说,“终于硬了还是终于软了?”
许文笑着摸摸她的头发,说,“临死不带色qíng的。”
晶晶把小腿缠在一起,不能安分的待一分钟,问,“那他说什么?”
许文模仿傅彪的声音,拉着晶晶的小手,有气无力软绵绵的说,“我先走一步,给哥儿几个打地去,先把地儿置好,就是说到了那边咱也有人。”
晶晶抬脸看着垂在头顶的灯泡,秀发散乱的披在脑后,说,“这人还真够心宽的。”
许文从兜里掏出香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熟练的摸出火机,点燃之后用力吸了一口,说,“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还是心宽一点的好。”
晶晶从许文手里拿过火机把玩,笑着说,“心宽很大程度上说明这个人脸皮厚。”
许文手指夹着烟蒂弹弹烟灰,看着烟缕缕飘过额头,说,“脸皮厚点也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