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 神巫仙魔 - feierpuer
一声惊雷之后,雨点大了一倍,也密了许多,如牛毛般斜织下来,编成了一副海阔天空的网。
晶晶看着窗外朦胧的雨景,忍不住触景生情的流了泪,年少的时光总是那么容易动容,像棵脆弱容易枯萎的花。
许文伸手推开窗子,迎面吹进了凉凉的雨点,他关切的回头问,“小晶晶,哭什么啊?”
晶晶抬起手背摸了把泪,说,“我也不知道,看着外面模糊的风雨声,心里就像灌了一瓶辣酒,有种百爪挠心的感觉。”
许文暗自心想,小女孩还真多愁善感,不过自己临窗看景的时候,也常常会有这种感觉,何况是在雨声的吹拂之下,人难免会有一些情绪波动。
他转过身走到房间里,挑选了几盘磁带放在桌上,问,“小晶晶,喜欢法语歌吗?”
晶晶依附在墙面上,扭过头轻声说,“随便,我还没有听过。”
美妙的音乐声很快响起,带着一丝曼妙的浪漫情调,法国歌像法国人一样,都在钢丝绳上跳着舞蹈。
许文从房间里折回来,手里变戏法似的拿了朵纸玫瑰,冲晶晶柔情依依的说,“像这种感觉还真不错。”
晶晶附和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说,“喜欢这种感觉,一切都朦朦胧胧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的。”
许文把花递到晶晶手里,问,“你是指黑暗吗?”
晶晶低下头嗅了嗅纸玫瑰,简短的说了声‘嗯’。
许文疑惑不解的看着小女孩,问,“为什么?”
晶晶摊开双手颠了颠脚,说,“之所以喜欢黑暗,是因为阳光太刺眼。”
许文暧昧的笑着说,“小孩子不应该有这种想法的哦,要相信明天是美好的,尽管我们都不确定是不是那样。”
晶晶拨弄着胸前垂下的头发,朝上面轻轻吹着气,问,“哥哥,你是在和殷阿姨谈恋爱吗?”
许文半张着嘴不知如何下口,抬手摸着后脑勺,说,“这个啊。”
晶晶脸上带着张扬的笑容,说,“这个什么哦,有没有送绿宝石?”
许文用力的拍打了两下大腿,羞愧的不好意思回答,说,“没有。”
晶晶把双手背过去拍着屁股,紧盯着许文的眼睛,笑着说,“铁公鸡。”
许文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身影,最后停留在了晶晶身上,心中矛矛盾盾的想,爱你很痛苦,但是假如不去爱你更痛苦。
外面的天开始越来越黑,黑到只能看到物质大体的轮廓,院门还大开着,雨点还大起大落着。
许文伸手指了指外面,故作幽默的尖声说,“小姐,你该回房休息了。”
晶晶被他的语气逗乐了,扶着墙面弯腰笑个不停,大声咳嗽着说,“哥哥的奴才样装的好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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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存着往往有很多种状态,迷茫像炸弹般埋藏在我们身边,犯错是无法避免的过程,总会有那么一两次神经质的时候。
许文在反思着自己的错误,他心里明白的很,殷静有许多的追求者,而自己占着茅坑不拉屎是非常不道德的。
我想大家都理解成全的含义,就是把一件自己不要的东西施舍给别人,那既能够得到别人的感激,又能够保持自己的风度。
许文基本上是想通了这点,于是在周末的早晨,他和殷静通了电话,想要当面把事情挑清楚。
当时熬夜写书的殷静还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懒懒散散的嘱咐,说,“带根黄瓜过来。”
许文把电话拿到面前看了看,对着它迷惑不解的问,“带根黄瓜干什么?”
殷静拉开盖在身上的被褥,用力伸展着四肢,濒临死亡似的蹬蹬腿,说,“不是你想的那种了啦,我是要用黄瓜片敷脸,昨晚熬了整整一夜。”
许文若有所悟的打个哈欠,挂掉电话拿了钱包,然后整理了衣服走出门去,抬脸看了眼迎面柔和的阳光。
当天他穿的是白色的运动裤,公交站台等车的时候,随手便把黄瓜揣进了兜里。
车里一如往常的挤,无论何时无论何处都是如此,许文费力的挤到里面,抓着扶手望着车窗之外。
公交车颠簸的起动之后,前面一带香味的美女就一直不停的回头,弄的许文莫明其妙的沾沾自喜,难道咱已经帅到有回头率了。
他高兴了没有多久时间,当美眉下车的时候,狠狠瞪了许文一眼,骂道,“死东西,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人给扔了,把胎盘当你养大了。”
许文脸被说的红扑扑的,当着如此多的乘客,不好意思满含羞愧的低下头去,突然发现了白裤子上竟然绿了一大片。
他垂下手从兜里把黄瓜拿出来,放到眼前看了一看,四周的人扭过头去,黄瓜的一边已经被捏的稀巴烂,像二战中被小日本蹂躏后的南京。
左侧一个小伙子拉着扶手,手背摸了一把鼻子,说,“这女人还真狠呢。”
许文也心有余悸的喘了口气,抬手挠着头皮,心想,幸亏自己刚刚没有动邪念,否则现在就性生活不能自理了,残废真是只在一瞬间啊。
公交车在继续行驶,不断掠过车道旁的行人,许文感兴趣的瞥着外面,那些勾肩搭背缠绵着年轻男女,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当中。
公交车上乘客仍旧拥挤着,许文却在冥想中浑然不觉,于是他那鼓囊囊塞满零头钞票的钱包,便在神不知鬼不察的情况下,被小偷顺手牵羊的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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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道上遇到过什么,许文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进了家门,当时殷静已经梳洗打扮完毕,可惜黑眼圈仍旧厚厚的一层。
殷静低头盯着许文白裤子上绿的那一片,七分好奇三分兴趣的问,“怎么了?绿成那样。”
许文把手中的黄瓜递过去,忿忿不平的一屁股躺在沙发上,说,“让一女人掐的。”
殷静既疑惑又心疼的走向前,半蹲着身子摸着伤口,说,“这女人还真狠,都掐出绿血了。”
许文抬腿搭到她的肩上,问,“你见过谁流的是绿血?”
殷静双手抱着许文的大腿,说,“电视广告里不经常有嘛。”
许文小拇指挠着耳朵,说,“护舒宝?蓝的吧。”
殷静仰起头努力睁大眼睛,说,“我蓝绿色盲。”
许文挺直身子,拉殷静坐到旁边,拿手做着示范,说,“被一个女人掐黄瓜掐的。”
殷静抓着大腿背侧的痒,问,“哪里来的疯女人?这么神经啊。”
说过话之后,殷静去厨房拿了菜刀,在茶几上把黄瓜切成了一片一片,拿了两片敷在眼睛上。
许文心想着怎么把那事儿挑明,伸手领殷静躺到自己腿上,暧昧的摸着她胸前的秀发,问,“静静,你恋爱过吗?”
殷静很享受当前的姿势,仰面感觉着看不到的时光,呼吸舒畅的慢慢回忆,说,“曾经有那么一个,不过很快就蹬腿了。”
许文帮她轻轻按摩着双肩,问,“为什么?”
殷静淡淡的叹出一口气,双手交叉放在腰前,说,“当时交往了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就好奇的问他,当初怎么想起来给我写情书的?你猜他怎么回答,差点儿没把我气死,他说,我给班里每个人都写了,就你那儿有回音。”
许文手背搭到沙发架上,无聊的摆动着双腿,说,“那就是讲你把人家给甩了。”
殷静习惯性的微微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黄瓜片从眼皮顶上遛了下去,她冲许文眨了眨眼睛,重新拿了两片盖上。
许文若有所思的‘噢’了一声,问,“那你被别人甩过吗?”
殷静习惯性的摇了摇头,黄瓜片再一次从眼皮顶上滑了下去,她抬手摸着脸颊,羞答答的说,“没有。”
许文假装惊讶的张大嘴巴,说,“没有啊,那你的人生不完整嘛。”
拒与不拒,这从来都是一个问题,人生的上半场,算上目前这一次的话,许文已经拒人三次,被拒两次,目前以三比二的比分领先。
殷静天真的冲许文笑笑,拨弄着耳侧垂下的长发,说,“不完整就不完整吧,反正狗屎我也没有吃过呢。”
窗外的天空很洁白,万里没有飘过一朵云彩,我们肉眼所能看到的,是一个天下面是地,地上面是天的纯洁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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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迫不得已的动物,有些话不想说可还是要说,因为说虽然对不起别人,但是不说更委屈了自己。
话挑明了之后,许文站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推开玻璃窗,重重的往外吐了口气。
一架飞机拖着长音掠过,划出道白色的雾状轨迹,楼下没有仰着四十五度角看天的‘小四’,只有一个扒着裤子对着墙角撒尿的小屁孩。
秋风在吹拂着树枝,几片早熟的叶子轻轻飘落,静静的落在了地面上,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只小狗踩着树叶跑过。
理想总是丰满的,而现实总是骨感的,或许只有如此这般,差距中才能产生出别样的美丽。
殷静痛苦的想要哭泣,毕竟这是人家的第一次嘛,第一次失恋嘛,难免会有点情绪上的波动。
她依靠着沙发上的软枕头,抬手遮掩着泪意朦胧的眼睛,问,“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我哪点做的不好我改还不行吗?”
许文慌慌张张的转过身,激动的摆动着双臂,说,“别、别、别,一切你都做的挺好的,可千万别为了我做改动,我心里会过不去的。”
殷静无法控制的流下两行泪水,一直经过嘴角滴落下去,问,“是不是我们爱爱的时候,我的表现不够媚不够荡?”
爱情的事情就是如此,明知道得不到,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这就像有的时候,明知道没路了,却还是在前进,因为习惯了。
许文双手垂在腰间,手指摆弄着皮带的尾巴,满脸抱歉的不好意思,说,“静静,你不要多想,感情的事嘛,谁也说不准的。”
世上从来没有无疾而终的感情,多一半是一方有隐情,而另一方被蒙在鼓里,他们两个便是如此。
殷静拿过面纸擦擦鼻涕,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许文耸耸肩‘嗯’了一声,琢磨着怎么离开。
殷静咄咄逼人的又问,“她是做什么的?长的比我漂亮吗?”
许文自己捅的娄子自己补,说,“其实也没有。”
殷静委屈的咬着手指,两眼无神地盯着自己的扣子看,说,“有些人,明知道是爱的,也要去放弃,因为没有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