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7.1 - 一抹浮华,半世苍凉 - 甘楚杰啊
用一个词来形容陈苏苏读书的用功程度,那就是――扎进课本!
不过,效果似乎不是特别令人满意……
考前一天的物理课上,班导叫陈苏苏上讲台做题,我想,她连去年的全国物理竞赛的能解出来,这次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结果,她在讲台上站了半天,只列了一个解题公式,班导叹了口气,叫她回座位。
陈苏苏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放下粉笔,下了讲台。
班导耷拉着脸,看着她的背影,说:“陈苏苏你的学习要抓点紧啊,搞了这么半天,公式都写错了。”
我看着她朝我走来,唏嘘不已。也不经意看到了最后一组的覃浩回过了头,他看陈苏苏的眼神,也似有深意。
陈苏苏回到座位,低着头,头发披在脸上,像是怕被人看见。
我翻看一下物理课本,才发现,黑板上那道题不过就是教材的原题,只不过换了数据而已。
我扭过头来问她:“你怎么搞的?平时不是挺用功的嘛。”
陈苏苏抬起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说:“理科是弱项。”
借口吧,上次考试,语文科都落了个罚抄,哪里是文理偏科的问题……看她自己也挺懊恼的,我就没点破她。
班导讲完题,看到台下的同学都盯着黑板,一副副似懂非懂的样子,便忍不住发了句牢骚:“明天就要考试了,看你们还不抓紧,死猪不怕开水烫。”
不知怎的,就算班导很严肃地骂我们,我们都会忍不住闷笑几声,最后连班导自己也笑了,除非犯了他的大忌,把他惹急了,我们才会怕他。
班导接着说:“这次物理考试没及格的就给我抄公式,看你们还笑得出来。”
那可别,罚抄什么的最恐怖了,我们是宁愿罚站罚跑也不愿罚抄。怕班导来真的,我们还是配合着安静了下来,埋头复习功课,做最后的冲刺,能拿几分是几分。
周末便进行了本学年度第一次期中考试,所有同学被打乱安排在同年级七个考场,我和陈苏苏不在同一考场,这意味着一整天都见不到她的面。
我准备搬课桌去自己考场的时候,陈苏苏还在清理课桌里的课本资料,这些都要放到班导办公室的,我一早就弄好了,可不像她这么拖沓。
我都要离开教室了,她也不抬头跟我招呼一声,我也懒得理她,自顾自的将椅子码到课桌上,然后搬起课桌转身离开。
走到后门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停下了脚步,还是觉得这样有点不对劲,又倒回来,走到她身旁,后仰着身体跟她说:“要帮忙吗?”
她头都没抬,回答我:“不用了。”
“哦。”
我突然有种被冷落的不悦感,耷拉着脸呼了口气,再次向考场进发。
没有陈苏苏的生活还真是枯燥乏味,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发生了。
考试嘛,对于我这种学渣,也就是见机行事,能抄则抄,闲着没事就在试卷上抄歌词、鬼画符,等各路情报员把答案递到我这儿来,简直毫无压力。
很不幸,陈半泽这次跟我分在了同一考场,而且,就坐在我后桌!
这家伙可不安分了,无论哪堂考试,考试时间过半之后,隔十分钟左右,他就会用脚踹一下我椅子,要我给他传答案,我可没那么好心,刚开始懒得理他,次数一多我也心烦,便撕了草纸,胡乱抄写选择题答案给他,运气好的话,兴许他还能碰对几个。
他对我竟也没有戒备之心,给他什么就抄什么,我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偶尔也会给他一些正确答案,免得他以后又来缠着我说“我那么相信你,你居然这样对我”之类的话――据我对陈半泽的了解,他就是有这么白痴。
下午第二堂考试一考完,我们便搬着课桌回了自己班教室,本想按原来的位置坐的,同学们也太不配合了,一个个随心所欲,想跟谁坐一起就跟谁坐一起,也没有按原来的模式排列,东一堆西一堆,班导也不管管,其他班也都是这个样。
后来几年,每次分考场考试,晚上回自己班都会混着坐,只要能找对伴,也是蛮欢乐的。
这次可没如我的愿,陈苏苏比我先进教室,跟杨彤一起坐在了南侧窗户下,班长也硬挤了进去,坐在窗边跟陈苏苏同桌,胖子和张劲松也就近坐在了陈苏苏和班长的后桌位置,无奈,我只得跟胖子和张劲松拼桌,成了杨彤的后桌。
这一排三个人也就差不多了吧,没想到随我而来的陈半泽也插了一脚,把课桌椅放到了我的旁边。
我看着他,冷漠的说:“你干嘛?”
陈半泽不懂看人脸色,不仅没有自觉地离开,还回了我一句:“跟你一起坐啊。”他把椅子从课桌上放下来,而后坐在了我的身边。
今天考试被他烦了一整天,真不想再看见他,不过回头想想,也就这一晚上的晚自习,忍忍吧。
小乔随后也搬了课桌椅从后门进来,她见我们这个小分队刚好空缺一个位置,班长刚好也在其中,便加入进来,坐在陈半泽前面,跟杨彤同桌。杨彤之前经常让小乔帮她买东西,两个人因此熟络了,坐在一起也有不少话说。
咳咳,这是一个“归位合体”梗。
上晚自习的时候,我们班可热闹了,特别是我们这个小分队……
胖子和张劲松两个幼稚鬼还算安静,拿着作业本下九宫棋;小乔和杨彤貌似在聊镇上哪里有什么好吃的;我坐在陈苏苏后面看着小说,班长的声音不绝于耳,真是佩服他的聊天功力,男寝的事他也敢聊,什么某某某一周换一次内裤啦,某某某晚上睡觉放屁说梦话啦,可想陈苏苏脸上两个大写的尴尬。
过了一会儿,陈苏苏缓缓地回过头来看看我,像是急待我拯救一样,我耸耸肩,心想:我不管!谁让你允许杨彤占了我的位置的?
班长正说在兴头上,见陈苏苏做着小动作,马上拽着她的手,把她掰了回去,说:“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讲啊?”然后继续他的话题。
陈半泽坐我旁边闲着无聊,扭过头来跟我搭话:“诶,我们聊天吧。”
这是本世纪最苍白的聊天打开方式,没有之一,也只有陈半泽说得出来。
“呵呵!”我面部僵硬地笑笑,继续看小说。
陈半泽笑了笑,找话题道:“你这看的什么啊?”
我举起小说,把封面朝向陈半泽,他随即把脸凑了过来,眯着眼睛看封面,顺便把书名照念了一遍:“我与狗狗的……十个约定。”
我放下小说,目光一直停留在书页上。
陈半泽接着问我:“你喜欢狗啊?”
我看得正入神,懒得搭理他。
“小说讲的什么?”
我后悔了!真不该给他看封面的,怎么就没完没了了……
我舒了口气,为了能让他安静下来,我干脆合上小说,拍到他腿上,说:“你自己看吧。”
陈半泽倒也不客气,拿起小说直接放到课桌上看了起来。
我不耐烦道:“你能不能低调一点?”
陈半泽想了一会儿,才明白我话的意思,他看着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小说放回到腿上。
泽本嘉光的《我与狗狗的十个约定》,是唯一一本把我看哭了的小说,清楚地记得那年高一,我伏在课桌上,埋着头看到126页,正在动物园工作的齐藤明莉接到父亲的电话,父亲告诉她“袜子不行了”的时候,瞬间泪崩,一直哭到结尾……这是后话!
陈半泽很认真地看着小说,第一节晚自习下课他都没离开座位,真没想到他看小说还有这么大的瘾。
第二节晚自习有班导坐班,班长可不敢讲小话,规规矩矩坐在座位上复习功课,陈苏苏也图了个清静。
估计陈半泽是看到“袜子不行了”吧,我坐在座位上,正拿着笔跟右边的胖子下九宫棋,陈半泽突然起身,抱着小说从我们身后呼啸而过,走出了后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