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魔城魔灵 - 第一个龙骑兵 - 北海小怪
“你来，就是想问这些？”麦伦似乎无意对自己的私人问题进行探讨。
当然，亚岚也不是为了掰扯这些事才来这儿来的。“我只是忍不住奇怪，多嘴问问。”他指指麦伦腰边崭新的魔石，话题转到了真正关注的问题上。“麦伦大人，在默多，被罢免公职时，魔石终端也必需更换新的么？”
“你当默多的终端魔石是那么唾手可得的廉价货么？一块魔石的制作，比一个高级魔法道具容易不了多少。被免职所涉及的，只不过是权限更改而已，魔石终端并不需要换。默多还没奢侈到把这种魔石终端随意挥霍的地步。”
“可……你这个魔石不就换新了么？我把你原来的魔石终端扔在了南城马场，并没有带走，你们没道理找不着吧？”
麦伦以一种很不明确的神色打量着亚岚，良久才说：“这事不应该问你自己吗？你的确把那块魔石扔在地上了，我警备营的士兵也把它捡回来了。可那块魔石已经成了一块普通石头，别说接入魔法终端，我只不过稍微用力捏一下，它就碎成粉末。你难道不该问问你自己，那块魔石，你到底怎么用的？”
呃……我也就是稍微注入点魔力，想看看那是块什么石头而已……还而已个鬼！为毛我随便捡个石头都要搞出这么宿命不凡的感觉？这默多权限系统是和我有亲，还是和我有仇啊？
两天前返回默多城内时，亚岚可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接入到魔法权限系统，而且基本接管掉了身为默多一级警备官的所有权限！
这到底他瞄的是怎么回事儿！
麦伦被免职，他的权限也被禁，现在，亚岚更目睹麦伦有了自己新的魔石终端。那我这个连魔石都没有的家伙算怎么回事儿，怎么就拥有了一级警备官才能有的所有权限？难道我天生bug，这个默多就是给我祸祸玩儿的？
这种无法解释的赠礼，虽然能给亚岚更多的运作空间，但对于默多来说，他从此就是个恐怖的漏洞，必须要弥补。运气好了，也许就是对默多的权限系统做做调整，运气不好，那是不是就得把他亚岚当做漏洞本身给做了才能干休？
他这个默多学生还能不能做了？他亚岚堂堂龙族的和平使者……也他喵的要成火上浇油的东西了是吧？
亚岚使劲让自己保持冷静。
“麦伦大人，您的魔石终端，能借我看一下吗？”
麦伦没想到亚岚会提出这种要求，但还是把自己腰间的魔石摘下来，递给亚岚。
一样的冷润触感，但这次注入魔力探查后，却相安无事，也没能直接入侵进去，盗取权限。摆弄一会儿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亚岚只好放弃。
他把魔石还给麦伦，不再强求答案，转身准备离开。
“你要离开默多吗？”在麦伦看来，这是亚岚唯一能做的事儿。
这个倒霉的默多学生看了不该看的，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以默多的政治黑洞，要吃掉他，不费吹灰之力。或许这个名为亚岚的学生原本还试图找自己这个一级警备官解开误会，争取一点儿能在默多立足的可能。可现在，看到已经被罢免公职的自己，这个学生该是灰心丧气地想要逃亡了吧？
“之前逃掉后你就不该回来。现在见了我又能怎么样？难道觉得我能还你安宁？”麦伦自嘲一笑。
亚岚愣了下，回头看着麦伦，不知道该怎么摆自己的表情。这位原一级警备官大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难道他觉得自己摸回来是指望他能帮忙？
“麦伦大人，我在默多……”正思忖着怎么说，话就被麦伦接过去——
原一级警备官一脸深沉，带几分怜悯幽幽说道：“默多是个牢笼，囚禁着整个大陆。你来这里，本身就是个错误。快走吧，离它越远越好。”
亚岚尴尬得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挠挠头，终于还是没再多说。
算了吧，等事态平息后，再来找他好好研究研究他俩的魔石终端到底怎么回事儿吧。
亚岚离开麦伦的小别墅，规划好能轻松避开警备营所有巡防的出城路线，再以手中高级权限拦截掉一切涉及自己的入侵的警报后，他悄无声息穿越默多最外围、紧贴默多守护结界而立的城墙，站在了默多城的边缘。
这里应该是小型通讯魔法石的极限了。再远，就没法联系到红龙艾丽了。
亚岚从怀中取出方便携带的小型通讯魔法石，以轻微的魔力将其点亮。
“艾丽，怎么样了？”
红龙艾丽的回话百无聊赖。“很顺利啊。顺利到你都不需要跟我联络。如果你还没有远离默多城，那你只要睁着眼，就能看到了。”
轰——
默多城在这一声巨响中震颤起来。那种骤然而发的力量从地面传导开来，让浑厚的默多城墙都咯吱吱呻吟不止。随即，一束清灵光柱在默多城中心冲天而起，使整个天空都映上一种水膜般的浊色。
这束光柱持续约摸半分钟才消失，虽然短暂，却留下了让整个默多城都无以抚慰的心悸。
亚岚看得瞠目结舌。
通讯魔法石再次被点亮，传出红龙艾丽慵懒的声音：“找魔城的人来善后吧。他们的禁术，他们的烂摊子，让他们自己收拾。”
“这到底是什么禁术，默多的顾问席到底烂到了什么程度？”
“是魔灵。对魔城来说，那大概是他们最想关住的东西了。让这种糟糕的禁术流出来，还发展到这种程度，魔城城主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红龙艾丽的声音赤裸裸地表达了她对此事的嫌恶。“至于默多的顾问席？哼，早死光了。这十年来，默多就这么一无所知地在魔灵手里糜烂，真是可笑。看他魔城怎么给默多交代吧。”
顾问席死光了？亚岚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恶化到如此程度，他急着搞清楚状况，忙问：“魔灵到底是……”
“别问我。魔灵禁术是魔法与御灵术结合而成的禁术。长老们严禁你接触一切和御灵有关的东西。所以，你别问我，我不打算向你解释魔灵是什么东西。”
“你总得告诉我那个魔灵对默多顾问席做了什么吧？你把默多顾问席杀光了的原因，你总得跟我讲一下吧？”
“谁说默多顾问席是我杀的？我说的是，他们早死光了！你搞清楚，是早就死光了！有人用魔灵冒充顾问长者，占用了他们的身份。”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魔灵鸠占鹊巢，取代了原来的顾问席？顾问席的十三位长者，竟然被这么取而代之，把持了默多十年的人事荐举？
是谁的魔灵？
“亚岚，现在怎么着？要再看看默多的动静吗？”
难道要继续做旁观者？看着默多怎么乱？亚岚狠狠一跺脚，说：“还按之前的安排，我去找最近的默多骑士团，你试着找校长银海的下落。顾问席的线索断了，就去找民政厅。民政厅的线索如果也断了，就去找教务处。如果还找不到，就等着骑士团。反正我现在已经一身黑了，再染点儿乌七八糟的颜色，也无所谓了。”
……
默多守护结界之内，是繁华的，因为那里禁绝了魔灾。
默多守护结界之外，虽然萧瑟，但依旧比寻常城镇好了一些，因为这里有很多可以克服魔灾的办法。
密布的魔法监测台一丝不苟地监控着整个默多的魔法元素，些许异动就会召来警备营的除灾小组，在魔灾生成之前就将其扼杀。
即便是偶尔有极速爆发的魔灾，也并不令人恐慌。在默多雄厚财力作为支持下，魔城的雇佣兵也好，魔城的各种治灾道具也罢，都能源源不断地投入与魔灾的斗争中。待魔灾平息后，所有财产损失，默多官方都会全额补偿。伤者的治疗也由默多官方一力承担，死者家属也会得到妥善的安置以及数额可观的补偿。
在这个魔灾时代，默多就是一个让人能安心生活的异类。
而屯据默多四方边幾要地的骑士团，就是默多安宁悠然的最佳写照——
你见过三天一小集，七天一大集的驻军营地吗？见过搬张桌子放在营地门口，一边打牌一遍逗笑的哨兵吗？见过出来只晒太阳，回营只管挺尸的士兵吗？见过从早逛到晚，除了插科打诨再没什么正经事的军官吗？
军纪废弛到如此程度，默多骑士团的摆设功能也越来越名副其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