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陌生 - 重生之焚爱逆欢 - 无心轮回
段锦睿喃喃着。他现在的样子。如斯迷茫。甚至痛楚。本來只是想要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的柳墨言眉头蹙了蹙。段锦睿现在的样子不对。然后。猛地掐紧男人的肩背。在对方回神的瞬间。狭长的凤眸与深邃的星眸相对:"你后悔了吗。"
"你现在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了吗。"
气势逼人。段锦睿的唇张了张。一时失了声。柳墨言的样子很是肃厉。失了往日的浅笑风情。多了凛冽锋芒:"你后悔利用段锦容來逼宫。你后悔暗算自己的父皇。你后悔成为孤家寡人了。"
他在强逼着他去面对现实。面对已经发生的事情。已经做下的事情。
"……"
失声之后。是坚定。段锦睿放下了手中的画轴。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住柳墨言扣在他肩头的手。慢慢的使力:"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自然会的。"
柳墨言沒有丝毫犹豫地回应。
段锦睿眸子深深的。深深地注视着柳墨言的眼底。那里面清亮澄澈。沒有了让他看不透的迷雾。唇微微勾了起來"那么。我现在也有了答案。此事。虽然有憾。却不悔。"
段穆恒无疑是在乎着段锦睿的。他的子女中。若说哪个得了几分真心。便也只有段锦睿了。但是。柳墨言知道。段锦睿更加知道。段穆恒也是忌惮段锦睿的。那种种安置下的后手。实则都在段穆恒的掌控之中。若不是庄离诀坚定地站在段锦睿这一边。若不是穆无疚被庄离诀说动。期满段穆恒。若不是段锦睿先下手为强。用段锦容來开道吸引段穆恒的注意力。且暗自挖通皇帝寝宫那条暗道的事情将所有人瞒过。最终。用着雷霆万钧的手段将段穆恒从九重宝座上拉了下來。恐怕。等着人去怜悯的人便是段锦睿了。
恐怕能够在白日里正大光明地牵着柳墨言行走。也永远都会是奢望而矣。
"等到尘埃落定。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父皇那里。我会另作安排的。"
段锦睿眼中的抑郁彻底消散了去。慢慢弥漫的是坚定与傲然。段穆恒还活着。他沒有对他下手。所以。他更加不能后悔。他要让段穆恒见到。段锦睿。是不输于段穆恒的帝王。所以。他更加要珍惜自己得到的。因为已经失去的。
有所得。必然有所失。段穆恒于段锦睿而言。是不同的。却也仅只于此。他更加在乎的人。是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自少年时起。已经化为了执念的人:"墨言……"
"嗯。"
"朕会为你撑起一片天的。"
段锦睿第一次在柳墨言面前自称一个朕字。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却不是为了分割开双方的距离。而是一种承诺。男人的承诺。帝皇的承诺。他用他能够给与的承诺。
柳墨言笑了:"好。我等着阿睿为我撑起一片 天。我等着阿睿保护我。"
不是柳墨言真的期待段锦睿保护他。护佑他。而是面对男人急需要肯定的眸光。某个人已经不在乎是否示弱的问題了。反正只是言语的抚慰罢了。行为上。真心上。柳墨言还是更加倾向于让自己本身变强。不再是想要压倒段锦睿一头。只是想要在这个男人虚弱的时候。能够给与他自己的护翼与帮助。
段锦睿的薄唇抿出一个浅浅的弧度。虽然清浅。却是真心。将地上平铺着的画轴小心地卷好。转头主动邀请:"我想要拜祭母后。你要一起吗。"
柳墨言的眉眼弯弯。宛若一轮皎洁的明月。将心底的阴霾完全地掩在了其后。照亮了整片黑暗的夜空:"固所愿尔。不敢请尔。"
'爱妻纳兰明慧之牌位。段穆恒泣立'
牌位之上。只有这么两行字。对于皇后的尊荣來说。似乎过于简洁了。但是。那摩挲的圆滑无比的木料。那三柱袅袅清香。在在地诉说着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情与思念。不是作为一个皇后來爱。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在这冷寂苍凉。寥落敞阔的凤藻宫中。仅仅有的。是一个男人的妻子。是一个名叫纳兰明慧的女人。
段穆恒跪下。柳墨言随后跪在了地上。檀香的味道在鼻端萦绕。丝丝缕缕的烟雾模糊了眉眼与身侧跪的端正的男人。耳边。却能够清晰地听到男人的话语。
"母亲。我今日带着自己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來看你了。他叫墨言。他很好。我们会幸福的。"
"父皇。他若是还想要和您在一起。我会将牌位交给他。"
"纳兰明秀。孩儿记得她是您的妹妹。我不会伤她的性命。但是。她会为她以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段锦睿一声声铿锵有力。显然。这并不只是告慰逝者。也是他决定了的事情。柳墨言沒有阻断男人的意思。只是默默地跪在男人身边。陪着他。然后。在心底许愿:"今生。他若不负。吾必不相负。"
利用。占有。欲|望。动心。爱恋。痴情。柳墨言自从遇到段锦睿开始。种种不同的情感在心间都历练过了。不论是在乎还是不在乎。不论是爱还是不爱。君若不负。定不相负。这样的一种决心。已经超越了他曾付出过的每一段。每一种感情。低垂了眉眼。虔诚地叩拜。柳墨言感觉到在宽大的袍袖迤逦在地面之上时。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其下覆盖的那一双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关于父皇暗中对我的种种。出自段锦容之口。"
拜祭过了自己的母亲。段锦睿还牵着柳墨言的手。面上。却是冷厉之极的色彩。
柳墨言的眉向着斜上方轻轻一挑。桀骜与不逊的气息弥漫。狭长的凤眸中闪烁着锐利:"他倒真的是其心不死。"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向着段锦睿透露这些事情。若是男人心软将段穆恒救醒。等待他们的恐怕便是同样阶下之囚的命运了。若是段锦睿坚持向段穆恒下杀手。先不说男人自己心中是否过得去这个坎儿。便说太上皇突然暴毙。才平静下來的时局。恐怕便要另起波澜了。而最让人不放心的。则是:"段锦容不会做无用功。他现在被关在宗政府中。便是这天下大乱。他也还是个乱臣贼子。究竟……。"
柳墨言猛地抬头。看着段锦睿:"宗政府中必然有他的人。段锦容要逃。"
这句话出口。柳墨言眼中杀机凛然。便要向外走。拉住他的那只手微微使力。将他的步伐阻拦。段锦睿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绝强的自信与冷酷:"将段锦容爵位剥夺。关关进宗政府中是朕最大的宽容限度了。若是他再不自知。蛊惑叛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便不能怪朕心狠了。"
柳墨言心中一凛。回头望着段锦睿。下意识的觉得可怕。这样的段锦睿。不是他早朝上见过的拥有帝王手腕的阿睿了。而是。已经有了帝王心性的合格君主。防范。怀疑。冷酷。掌控。杀戮。
段锦睿。让柳墨言很陌生。
"墨言。我已经让离诀去安排了。待到他行动的时候。便是你出头的时候了。"
段锦睿沒有察觉柳墨言心中的波澜。而是认真的。仔细地。甚至是带着些讨好味道地向着他诉说自己的计划。
"段锦容是在宗政府有自己的人。他也不死心。一直想要递消息给外面。这一次借着离诀的口传给我那些话。一是为了乱我心神。再者。也能够趁机接触外面。凭他的本事。这一两日之间。应该能够送出些消息。他不会等到我正式登基的。"
"段锦容便是真的递出去消息。他又能够做什么。最多便是让人來劫狱。若是担心再次波澜的话。直接将他杀了便可以了。怎么还需要布置什么后手。阿睿你究竟怎么想的。"
柳墨言不解。他想要杀了段锦容。这种迫切未曾瞒过段锦睿。段锦容不老实。杀了他足矣。
段锦睿掀了掀唇。看着柳墨言有些无奈:"我要的。便是再起波澜。"
"他手中的势力不小。外面那些人定然不会真的全部死心。而且。墙头草或者背叛过的人。我要不起。上一回朕饶过了他们。是因为不能够给人留下暴虐的印象。而现在。若是再不知道珍惜皇恩。便不能够怪朕不客气了。"
步步算计。招招杀机。薄薄的唇上下阖动间。便是又一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