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情深无果,裴少出局 - 离婚三十六招 - 水袖人家
在我面前站着一个消瘦的男人。可不就是这个让我下不了评价。又叹又怜的裴永琰。
他看着我。神情哀伤。表情里充满寂寥。
“永琰。”
“丁叮。”
我并不打算怪他。想必他和母亲之间也有过战争。归根到底。是我们之间沒缘分。
我轻轻说道。“我们到咖啡厅坐坐吧。”
坐下來后。服务生微笑着问我们需要什么。裴永琰给我要了咖啡。我制止了他。
“请给我换成果汁吧。”
服务生走后我才告诉裴永琰:“其实。我一直就不喜欢喝咖啡。咖啡的味道。有点甜。又有点涩。苦中带着绵绵的甜腻。虽然让人回味。但并不能解渴。相比起來我还喜欢更经济实惠的东西。象果汁。矿泉水。虽然登不了大雅之堂。但非常符合我这种直线条的性格。”
“对不起丁叮。因为我母亲的固执让你受了委屈。我代她向你道歉。”
我不无嘲弄的说道:“也请你代我向裴夫人鞠躬致谢。感谢她的不杀之恩。”
他凝视着我。神情非常复杂。我也坦然的看着他。但神情并无留恋。
他真的憔悴了。眼窝下陷。眼睑灰白。原來那好看的眸子现在也蒙上了一层深灰色的疲倦。啊。我心里又一阵的震荡。这样一个男人。竟然为了我而伤神。我是不是应该内心窃喜。得意洋洋。
我叹出气來。
服务生给我送來了果汁。也给裴永琰呈上咖啡。可是我们两人都沒有动。
良久。他问我:“你……。辞职了。……。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我考虑了下。“再找份工作。可能不再做设计的工作了。因为我是个很笨的人。做设计是需要天分才能胜任的工作。我不是天才。也沒有这个天赋。所以我还是踏踏实实的另选一份工作吧。”
“要不然。”他挤出一丝微笑:“去做老师。”
“老师。”我诧异起來。转而我笑了。“裴永琰你知道吗。我在学校里就是一个最笨最差又不服管的学生。你现在让我去做老师。那么你说说。我适合做什么老师。专门教孩子如何和老师顶撞斗嘴吗。”
“丁叮。你知道吗。你的性格总让我想起一些政客。他们言语轻松。看似句句轻描淡写。但却字字珠矶。”
我也笑了。
他欲言又止。终于说道:“你知道我在加拿大有一所房子。那边小镇上有个智障儿童学校。我曾经在那里做过两个月的老师。其实你可能不信。我很喜欢那份工作。就象你曾经接触过的吕老太。我们看似她是个弱智的人。说话颠三倒四。但实际上。他们的世界远远比我们精彩。他们有他们的思想。喜好。你真和他们接触就会发现。自己整个人也变纯洁很多。”
我只笑不语。
他凝视着我:“要是我放弃现在的一切。和你去加拿大。我们一起到那个小镇上做一对老师。你愿意去吗。”
啊。他这样说。我意外了。
多么感人的事。不以物喜。不以已悲。象陶渊明那样。采菊幽南山的生活。真让人向往。可以去湖边钓鱼。可以湖面看风景。冬天了。可以在房后面喂喂松鼠狐狸。他这是在诱惑我。让我忘记这边的一切和他走。
我深吸一口气:“不。永琰。我不愿意去。”
我真的很冷静。
“永琰。一天两天可以。我们会爱那种生活。一年两年呢。Www。。com你能放下现在的一切吗。你走了。你父母。还有裴氏的企业。生意。怎么办。”
“都可以放下的。”
我有些感动。假如我现在同意了。他是不是会马上带我远走高飞。
不。那是不可能的。
他一字一句的告诉我:“我放弃这里的一切。你跟我走吧。”
我摇摇头:“永琰。我们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你在香港长大。在国外读书。我呢。在一个工人家庭出生。长大。沒进过名牌大学。沒接受过上流社会的教育。我们两个人。其实就象两颗恒星。都发光发亮。但是只能遥遥相视。永远不能接触。”我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你沒有错。也不需要我原谅你什么。至于裴夫人。她的做法是出于保护儿子的好意。她更沒有错。”
(作者題外话:在这里谈一下香港的婚姻法。香港在1972年前沿袭的是自己地区的法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1972年以前香港是允许一夫多妻的。纳妾是合法的。所以很多富豪都有几位妻子。象已故的香港名流霍英东先生。他就是三位夫人。还有亚洲电视的名誉主席林百欣。也是有三位夫人。周生生珠宝的创始人周芳谱也是多妻。直至现在。香港的名流富豪也有公开娶妾的现象。如大名鼎鼎的赌王何鸿燊。他就是四房夫人。我在《沫路绻爱》里。让纪伟沒和周成媛离婚前。同时娶的乔沫。是鉴于香港现状來写的。并无乱编一气之说。所以在裴夫人看來。在儿子身边放个小的。照顾儿子。这根本不算什么事。而裴永琰因为他的生活环境。也让他感觉这不算什么事。他一直沉溺于工作。对这些事也沒重视。直到丁叮据理力争。他才明白自己的观点是错的。)
裴永琰低声说道:“丁叮。你知道吗。我身边沒有一个女人象你这样聪明豁达。我母亲一直以來把我当成稳固地位的工具。我交过的女朋友把我当成进入豪门的台阶。Www。。com我的表妹则把我当成了一件荣誉的外衣。是。她们都爱我。可是这种爱。都是带着功利思想的。只有你给我的感觉。最自然。我第一次感觉自己是真的在恋爱。而不是单一的为了结婚而去交往一个女人。丁叮。在认识你之前。我以为我的婚姻也会象我妈妈所设计的那样。按部就班的进行。沒有爱也无所谓。可是现在我不这样看了。我再也不能接受我母亲的做法。她这不是爱我。只是在用我來维持她的地位。”
我温和的劝导他:“永琰。你只看到事物偏激的一面。却沒看到事物积极的一面。裴夫人不是不爱你。而是她明白。慈母多败儿。你出身富贵。如果她也一味溺爱你。那难免你会沾染一些恶习将來无法承继裴家的事业。如果她不爱你。又怎么会用这种偏激的方式把我留下來。她名义上是刹我的锐气。其实她只是想留住我。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再考虑一下你。她虽然偏激了一些。但你却不能否认她是爱你的。永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虽然我还沒有做母亲。可是我一天比一天成熟。真的经历了结婚。离婚。失婚。发生了这么多事后。我才明白一件事。”
我深深吸了口气。想起自己慈祥的父母。我感慨的说道:“天下无不是之父母。”
他脸色黯然下來。我心里也不是不难过的。
我站了起來:“永琰。再见。”
走到他身边。我伏下身。轻轻吻一下他的额角:“祝你一切都好。”
他一把抓住我:“丁叮。既然你知道我母亲是想留住你。你也原谅她的做法。为什么你不能再接受我呢。”
我鼻子一酸:“永琰。对不起。”
他恳求我。“丁叮。不要和我分手。你在我心里已经根深蒂固。就象建造了一座城池一样。如今你要毁掉它。搬走它。你要我怎么办。”
我垂下眼皮來。长长的叹气:“永琰。我不是不能接受你。我是沒有勇气融入你的那个圈子。还有你的环境。那让我气馁。我沒有勇气接受那份挑战。对不起。”
我拂下他的手。“再见。”
我转身走了。沒有看他。因为我实在不忍心。
一个人踯蹰着回到房间里。我陷在床里。终于落下泪來。
我的世界和他的世界。完全的两个世界。真让我们融合到一起。这太大的挑战了。我沒办法完成这份挑战。
躺在床上我很久都无法沉睡过去。外面传來轻微的叩门声。是家俊。
“你还好吗。”他问我。
我强颜欢笑:“还好。对了。明天你要出去玩吗。如果要出去。我陪你出去逛逛。”
“不了。以后吧。回去还有很多事。”
“那好。Www。。com我们明天早晨就订机票回去吧。家俊。真的谢谢你。百忙之中抽时间來帮我。”
他轻轻说:“假如我有困难。你也会这样做的。是不是。”
我心中喟然。是的。虽然我们离婚了。可是我们曾经相爱过。真的如果家俊有事。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放下手里所有的事。奔赴到他身边。
这一刻我又心酸起來。原來。这就是该死的情感。这种情感在维系我们。让我们无法割舍对方。
我问他:“对了。家俊。你是怎么劝裴夫人不再告我的。”
家俊说道:“其实这件事很好查的。一定会水落石出。裴夫人那样做不过是欲盖弥彰拖时间而已。我和她也沒说什么。我只是打了情感牌。我和她说。做父母的总有一天会先孩子一步离世。要给孩子留下爱。如果留下的是误解。那就不是爱。而是遗憾了。裴夫人毕竟还是爱自己的儿子的。所以她不再固执了。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
我苦笑。“家俊。你还是有办法。”我又有些悻悻的奚落他:“不过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我们做夫妻的时候。你就平衡不了我和你妈妈。还有你妹妹的关系。”
他又有些尴尬起來。“你看你。这是两码事。谁不是说别人有一套。临到自己身上沒招了。”
我又笑了。
他迟疑了一下又和我说道:“刚刚在楼下看见他了。很失魂落魄。我们还聊了一会儿。”
这两个男人有什么好聊的。
家俊说道:“其实做朋友。他还算是不错的朋友。”
我呵的一笑:“瞧你这话说的。那你们两个。谁是刘备。谁是诸葛亮。”
家俊摇头。“你啊。”
“我有点困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早晨麻烦你帮我订机票。”
他马上站起來。“好。那你好好休息。”
我终于躺了下來。关掉了灯。把自己融在黑暗里。
躺下來后。我又在想裴永琰的话。
裴永琰的话情真意切。我也想过原谅他。我相信他是真的认识到错误。其实他和陈美琪的事。发生在我认识他之前。确立感情之前。而且。不止陈美琪。在陈美琪之前他也有其他的秘书。我能一一去追究吗。我计较的是什么呢。我反复在想。其实我真正计较的是沒有被尊重。
接受他。接受那种生活。和其他女人共享一个丈夫。连自己生的孩子都不能随心所欲的宠爱。不。如果做为交换。代价是让我接受这些不公平条件的话。我情愿不进入这个豪门。
第二天早晨。我洗漱好。和家俊定好时间。一起出现在酒店楼下。
他早下來了。正在楼下大堂里坐着看报纸。看见我。上下打量一下我后。有些赞许的看着我。“你气色好多了。”
大堂服务生已经把我们的行李推出去了。我挽过家俊的胳膊:“我们走吧。”
刚走到门口。我又有些意外。
出租车司机已经把我和家俊的行李都搬到了车上。这时我看见了裴夫人那辆迈巴赫房车。就象幽灵一样。锃亮的车身闪烁发光。在晨曦里悄然滑到我的身边。
裴夫人下了车。
她直接叫我:“丁小姐。”
我心道。不知这个老妖婆又想使出什么妖娥子來绊我。可我现在已经不怕她了。几番过招她也应该知道我也不是好捏的柿子。
但我并不想和她正面冲突。所以我礼貌的问候她:“裴夫人。”
家俊站在我身边。他也看着裴夫人。有他在我身边。我更加安心。不惧怕这个老妖婆了。
裴夫人有些憔悴。她好象是匆匆赶來的。甚至连妆都沒有仔细画。一张老脸因为沒有涂粉底。现在肌肤一点光泽都沒有。松垮垮的粘在脸上。就象是沒套保鲜膜。在空气中氧化了的苹果。
她问我:“丁小姐。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你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