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心动之吻 - 料理女王 - 水袖人家
“我们酒楼。还有御煌楼。我们都接到了厨王争霸赛的邀请函。要到北京去参赛。这次的比赛是中央台举办的。这次厨王大赛。不止要在全国筛选出最优秀的厨师。还要接受來自世界各地的一流主厨的挑战。我们德意楼将由我來带队。而你们御煌楼。就会由董忱來应战。你说。我们两家。谁会是最终的胜者。谁。又能成为真正的厨王。成为这界厨王争霸战的冠军呢。”
我一下意外了。比赛。
厨王大赛。
许轩和我说道:“其实我很早就想和董忱來一次真正的较量。他是一个很有天份的人。厨艺也很好。所以我想和他认认真真的來较量一次。”
我想了下。说道:“一个人有一个人做菜的手法。就象人生。每个人的人生也都不同。你非要和别人分出高下來吗。就当朋友大家互相切磋一下厨艺。那不也很好吗。”
许轩说道:“不行。我们两家是对手。我和他。不能成为朋友。就象我和你。依兰。如果我现在和你说。我们重新开始。从普通朋友开始做起。你还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我只好说道:“许轩。这是两码事啊。”
我当然不可能给他机会。我和他虽然交往过。但庆幸的是感情并不深。一旦分手了再回头看。好象这段感情也沒那么刻骨铭心的感觉。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我不会回头。
“再见。”我和他道别。
他也是很客气。站在电梯外面一直等电梯门关上。
回到御煌楼。董忱恰好在后厨。我看他正在那洗三文鱼。把三文鱼头切下來。皮剥下。一层一层用锋利的小刀切成薄片。他的手按在鱼身上。只轻轻的削过去。鱼片便码成了一片片很薄的小片。整齐的摆放在盘子里。
他好象知道是我站在他身边似的。问:“你去看清梅姐了。”
我恩了一声。
“我告诉她了。我说你最近很忙。沒怎么有时间过去看她。她今天正好有个访谈。所以我沒有停留太久的时间。”我把鱼头放到不锈钢盆里。套上保鲜膜准备有客人点鱼头汤时再做。
董忱把鱼片码好。也套上了保鲜膜放到了冷柜。有一些切的碎一些的鱼片他放在盘里。又在鱼片上用小勺挖了点鱼籽。还有沙拉酱。卷成小卷拿了一片递给我。我也沒拒绝。拿过來吃了。
“味道很好。”我称赞。“对了。思思怎么样。”
他吃完了一片鱼片。拍了下手。说道:“还好。原來时六神无主总是天天哭。现在好多了。”
我想了下。问他:“董忱。是不是酒楼要去北京参加厨王大赛。”
后厨这个时间不忙。还沒到正式上班的时间。也沒有其他厨师过來。偌大的工作间只有我和他。
“是。”他说道:“我也是刚刚知道消息。爸爸昨晚和我讨论了一下。这次厨王大赛对酒楼的声誉影响很大。爸爸和我都希望我们能夺得冠军。就算不拿到厨王。那在咱们城市也是一个极好的宣传机会。所以我们一定要风风光光的打上一仗。”
“那……”我又迟疑了一下。
他看我迟疑。略一思忖。问我:“怎么。你想说什么。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我只好说道:“其实是许轩告诉我的。我今天去看清梅姐时遇到了他。”
董忱淡淡笑下。说道:“是啊。这次比赛也有他们德意楼。其实这次厨王大赛参赛的未必都是五星级大酒店。很多都是民间有特色有名气的酒楼。象咱们御煌楼和德意楼。就是以特色菜出名。”他话锋一转。又说道:“只是一山不能容二虎。我们和德意楼同时参赛。杀到决赛时势必只能留一个队伍。到时候谁胜谁负就不好说了。”
我恩了一声。“那你好好准备比赛吧。”
“你不想去北京。”
他忽然这样问我。我有点意外。
“去北京。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我笑了笑。“别开玩笑。这么重要的比赛。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参赛要两位大厨。三位助厨。咱们酒楼有你。有董伯。还有李大厨。朱明泉。我连助厨都不算。哪够这个资格。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鼓励你。给你加油的。”
这段时间我们两人都客客气气。一点沒有象从前那么调侃开玩笑。就算偶有聊天也是客客气。说完了这番话。我们两人又同时沉默。不知道再该说什么。
下班后我正在收拾东西。背好包出了员工休息室。不料一出门看见董忱正趴在楼梯拐角上。我有些好奇。“董忱。”
他在那吸烟。转过了身。“收拾好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有沒有时间。”
我有点疑惑。“怎么了。你今天……不用去看思思。”
他沒回答我。只是说道:“出去坐坐。好吗。带你去一个地方。”
………………
董忱把车停了下來。我有些意外的看着前面这处庭院。他叫我:“下车吧。”
下车后我仔细端量这所宅子。这宅子是在城郊。山脚下一个村子里。看出來有点历史了。进得村子路都不太好走。而这里的每所宅子又似乎都有着沧桑的历史。董忱带我來的这所宅子。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院落很大。白色的院墙。青色的瓦片。院墙上的小窗都是那种旧式的如意形状。灰褐色的木式院门。门口屋檐下挂着两个红灯笼。
我有点新奇:“这是什么地方。”
“一位叔伯的别院。來。”他带我进去。
“你还真会找地方。”我说他:“每次都能找到不一样的地儿。我虽然住在这个城市住了这么久。可是我都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么别致的小院子。”
院子门口还种着一些竹子。不过因为现在是冬天。竹子也不是绿色的。但是竹子虽然叶落。可仍然见的出一排整齐笔直的竹节。想也能想的到到了春夏时这院落外面会是何等的青翠繁荣。
董忱带我进去。说道:“你别小看这个院子。告诉你。这院子可有四百多年历史了。中间经历了一个朝代的变迁。无数次重整翻修。传到现在真是每个角落都是故事。值得人仔细的看慢慢的琢磨。”
我也忍不住赞。“是啊是啊。想想沒事的时候过來坐坐。坐在小院的天井里。泡上一杯茶静静的享受一下时间。或者和三五个朋友过來聊聊天。那是多舒服的事。”
“这可不是什么对外营业的场所。”他提醒我:“这宅子的主人也不在乎那点钱。宅子传到现在。他只把它当成了一个休闲放松的地方。平常只允许自己的私密朋友过來小坐。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不对大众开放的。”
我们走了进去。进去后我再四下观望。果然。宅子庭院深深。从小处來看都能见出悠远的历史。在院子的一角种着一棵古朴的榆树。树的北边有一个小井。正寓意着钱落古井。财不外流。而院子里铺着不规则的青石板。因为年代久了。这些青石板的面也光滑可鉴。在院子的一边还摆着一个木桌。四把竹椅。董忱让我坐下來。我轻轻一摸竹椅。竹椅吱呀一声。
正宅门帘一挑。有人出來了。董忱赶忙迎上去。未等董忱开言。來人即哈哈一笑。叫他:“死小子。怎么这么长时间不來看我。”
那人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见董忱很开心。而且又似乎和董忱关系十分亲腻。甚至不象是一般朋友。倒象是长辈对小辈的呵斥。我正奇怪这人怎么和董忱这样说话。就听董忱恭恭敬敬的叫他:“舅舅。”
我吓了一跳。舅舅。这是董忱的舅舅。
我知道董忱母亲早逝。董师伯为了儿子一直未再续弦。董师母我倒是见过两面。印象里董师母是位极其端庄秀丽的女士。但不意想这位先生竟然是董忱的舅舅。
我一下有些紧张起來。董忱把我介绍给他舅舅。他这是做什么。
董忱向他舅舅介绍我。“是毛豆。Www。。com我师叔的女儿。”
董忱舅舅姓孙。我赶忙叫:“孙叔叔好。”
孙先生呵呵一笑。“原來是毛先生的女儿。也算是和董忱青梅竹马了。多年不见。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我顿时臊的脸都红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好往董忱身后躲了躲。
孙先生招呼我们坐下來。他亲自给我们冲茶。知道董忱母亲也是出身大户人家。所以这位孙先生境况也肯定是不错的。而孙先生也很健谈。舅舅自然是疼着亲外甥。坐下來后。孙先生便问长问短。问董忱最近在忙什么。又问董师伯身体如何。
果然是见了舅舅。董忱也有几分端正。一点顽劣的体性都沒有。
这孙先生看样子还是信道教之人。他一身对襟唐装。脚上的鞋子都是千层底布鞋。和我们坐着聊天时聊茶道。人生。我听的十分入迷。孙先生亲自给我们冲茶。冲茶时又介绍:“我刚得了一点金骏眉。所以才叫你过來聊聊。你这孩子也是。平常里也不见你常來看看我。就不知道我想你啊。”
我这才知道这种茶叶名叫金骏眉。我其实是茶盲。以前沒听过这个名字呢。只听孙先生和我们介绍金骏眉这种茶。我仔细的看。这茶叶外型细小而紧秀。颜色金黄。又略带黑色。绒毛紧密。用烧开的井水冲开后。放在茶盘中果然汤色金黄。茶叶显毫状。便若骏眉的秀鬃。怪不得送了一个好名头。叫金骏眉。而闻的茶的香味。也似果蜜。再一品尝。只觉入口鲜活甘爽。沁人心脾。孙先生告诉我们:“这茶芽尖鲜活。就算连泡12次也有余香。是很难得的珍品。若不是你过來。我都不愿意与人分享。”
董忱微笑着赞道:“知道舅舅有好茶。所以我们才会來蹭你的茶喝呢。”
我也很是开心。不意想董忱竟然能寻到这样一个幽静的地方來坐着品茶。
晚饭就是在老宅子吃的。孙先生还有一位私房厨子。那位厨师给我们端出來了几样家常小菜。有豉椒鸡片。开胃萝卜丝。豆腐羹。还有几样素菜。样样菜点并不繁琐。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菜系。但是每一道菜都做得味道纯正。饭前喝了这么一些茶。此时我们都饿了。所以也沒拘泥的把几样菜都吃的干净。
孙先生说道:“你们都出身厨艺世家。我这里只是粗茶淡饭。莫要见笑才是。好在都是自家人。我也不当外人待了。”
“怎么会呢。”我真心真意的说道:“孙叔叔这里很好。就和世外桃源一样。坐下來又象穿越回到了民国时代。看着古色古色的小院。品品茶道。真的很舒服。”
孙先生又是哈哈大笑。
我和董忱一直在这古宅子坐了有两三个小时。Www。。com到最后告辞的时候。孙先生又笑吟吟的邀我们下次再來。并且叮嘱了董忱一番。要他劝解父亲。不要太执拗。如何如何一类的话。他们舅甥两个聊的低声。我沒好意思多听。就坐回了车里。
等车子开出村子。我才问董忱:“为什么忽然想起带我到这里來。”
“不喜欢吗。”
“不是。”我心满意足的说道:“我喜欢。只是沒想到孙先生会是你的舅舅。其实董忱你如果带我到这些地方來。尝尝美食。和有阅历的人谈谈人生我是十分喜欢的。下次如果你再有这样的好去处。我还愿意跟你过來。”
他在那开车。眼睛直视着前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我早想和你出來坐坐了。只是沒找到机会。我妈妈过世的早。原來舅舅是很疼我的。他是除了爸爸之外。最疼我的一个男人。也是除了爸爸之外。我最信任的人。……妈妈过世之后。爸爸带我去了澳门。一晃就是很多年。和舅舅见面的机会也少。所以现在看见舅舅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妈妈。……”
我赶忙安慰他了几句。
他开着车。忽然问我:“毛豆。你的志向是什么。”
我想了下。说道:“我的志向。我希望以后能象清梅姐那样。有一间自己的私房菜馆。不用太大也不需要生意特别的好。只要招待自己的一些朋友。开开心心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就这样就可以了。”
他又是笑了下。“好啊。那你就开一间。我和你一起。好不好。”
“我们。”我摇摇头。“别开玩笑。董忱你是御煌楼的少东家。董师伯还希望你能把御煌楼的分店开到全国呢。你怎么能和我一样。”
他不作声。开着开着车。他忽然脚下一个急刹车。嘎的一声。车子骤然停了下來。我给这突如其來的一脚吓了一跳。虽然扣的安全带可是仍然给晃的差点撞到前面的挡板。车子停下來董忱赶忙问我:“你沒事吧。”
我们两人看着前面的路。原來是突然间自马路间横穿过去了一只狗。
董忱把车子驶到了路边停了下來。下了车后倚在车边上。一个人在那坐着。吸烟。
我有点奇怪。看他一个人在那吸烟。象是有很多心事似的。想了下。我也下了车。
他虽然停了车。可是并沒有关车灯。而他现在就坐在车头两个车灯中间。看着头顶的天。间或的吐一口烟圈。
“在想什么。”我问他。
天黑了。因为是城郊。路灯也不象市区那么明亮。沒有很多的高层建筑。Www。。com所以很清楚的看见头顶的星星。一片澄清的天幕上。星星如颗颗亮钻般散落。头顶的北极星十分明亮。
董忱在看天。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毛豆。你还记得我刚回來时带你去的那个小巷子吗。就是我们一起去吃麻辣羊蹄的那个巷子。”
“记得啊。”我回味。“还别说。那家餐馆的羊蹄做得真好吃。我吃了这么多间餐馆的羊蹄。就连咱们御煌楼有一次做的羊蹄。我感觉都不如那间餐馆做得好吃。什么时候有机会咱们再过去吃。”
“那巷子要拆了。”他把烟扔在地上。一脚踩熄了。
“拆。”我意外:“为什么啊。拆了多可惜啊。”
“拆了建新的啊。建商业大厦。写字楼。”
我有些惋惜。可惜了。城市里的高层建筑越來越多。想找到那么原汁原味。民风朴实的地方就越來越不容易了。
“不知不觉。回來也很长时间了。我回來都差不多一年了是吧。”他问我:“你來御煌楼也有大半年了吧。”
“是啊。”
“我还记得刚回來时看见你的样子。你啊。那时候就象个假小子。脾气还暴。动不动就跟人亮拳头。怎么才一年的功夫。你就变了这么多呢。”
我有些悻悻地说他:“你难道不知道时间是改变一个女人的最好武器吗。再说了。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我变了难道不好吗。”
“毛豆。”他忽然声音低了下來。“你是变了。不过……变得漂亮了。”
我忽然间有些局促。嗓子干涸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现在我们两个人都倚在车边。天知道我们两个是怎么回事。竟然不上车上坐着。这么冷的天都在下面吹冷风。
“依兰……”他轻声叫我。
我的心里怦怦乱跳。他在叫我。
印象里。董忱叫过我很多次。有时候带着咬牙切齿的语气骂我。有时候带着顽皮的声调侃我。但基本上他都是叫我:“毛豆。毛豆。”却很少叫我的大名:“依兰。”现在他这样叫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
转过头來。我看着他。他也在看我。
我发现这段时间不见。其实他和我都改变了不少。我经历过两次失恋。短时间之内心境也变成熟了。而他呢。经过这段时间。人也似乎变沉稳了。从前他总是和我吆喝來吆喝去。时不时的和我骂上几句。但现在他不怎么开玩笑。对所有人都端端正正。好象变了一半人似的。他真的这么转变我反倒又有些不习惯。心里莫名的怀念起从前我们一起争吵。一起去海边吃螃蟹。去半山腰吹风。甚至……。我忽然脸有些红。想起他第一次吻我时的情形。那天他生日。他跟到了KTV。竟然不由分说的把我按在了墙边。照着我就亲吻了过來。
我有些感慨。低下了头。轻轻叹了口气。
他声音挺低的叫我。“依兰。我……我很喜欢你。我们两个不要再躲着了。好吗。”
我一下怔住了。他说什么。
转过脸。他看着我。
他忽然伸过手拉住我的手。轻轻一拉把我拉到了怀里。我想过要躲一下。可是他只稍微用了点力气。我就放弃了。不知道我是想要什么。只知道他拉我到怀里的时候。我其实也是渴望的。我想让他拥抱着我。
他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他偏过头。捧着我的脸。很温柔的在吻我。
闭上眼。我迟疑的接受他的吻。就这一次。我心中微微发抖。象是初吻一样。我紧张还有点激动。他也沒有象以前那么急躁。蛮横。他很温柔的吻我。当他的舌尖小心挑开我的唇瓣。轻轻挑逗我时。我就觉得浑身血也在往上涌。象是一束烟花扑的绽开了。又慢慢的平息了下來……
我们拥抱着。第一次这么缠绵的亲吻对方。既象溺水的人需要空气。又象饥渴的鱼儿见到了水。总之这一刻我们就是对方的依靠。依附在彼此身上。不想分开。不想失去……
…………
…………
忽然间我的手机响了起來。简直就是一个平地惊雷。刺耳的铃声把我们两人都吓了一跳。我们两人慌慌张张的分开。我几乎惊魂未定。拿出手机來看。上面写着:治衡。
电话还在响。我犹豫了。
董忱按住我的手。“依兰。不要接。不要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