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施家暴凶相毕露 受训诫发誓悔改 - 飘落南太平洋的蓝色梦想 - 柳宗雅
(27) 疑心大 施家暴 险出人命
薛千祉的出现,撕掉了薛仁文的虚伪面纱,还薛仁文一个本来面目,于是,在小文的心目中,薛仁文那高大魁梧、高深莫测武术大师的形象轰然坍塌,罩在他身上的武式太极传人的光环瞬间消失。随着崇拜信仰的消失和理性的回归,柳谙文对薛仁文丧失了信心与信任,她不仅为自己过去吹捧薛仁文而撰写的那些连篇累牍的报告文学而羞愧,更为这场商婚的闹剧而懊悔。她内心深处萌生了一个想法:算了吧,该结束了,任何的犹豫只能是痛苦的延伸和无尽的煎熬,与一个骗子同床共枕会是一种什么滋味,会有什么结果,长痛不如短痛,是该了断这本不该发生的孽缘的时候了!
于是,小文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要搬出这个魔窟,她要回归到当初给她带来欢乐也带来烦恼与忧伤的留学生大本营。
一双强有力的大手钳住她那双柔嫩无助的小手,她不得不终止忙碌而凌乱的脚步,但她还是努力挣扎:“你放开我!”
“你要干什么?”薛仁文不但没有放开小文,反而,将她逼在沙发的一角。
“你没权管我,我不是你的奴隶,既然你欺骗了我,我就有自己重新选择生活道路的自由,我要出走,我要离开这个家!”小文气咻咻地瞪大了眼睛。
“但是,你是我的妻子,我要对你的安全负责,黑灯瞎火的,你往哪里去?出了事,我怎么向你的家人交代,怎么向我们的孩子交代?柳谙文,你应该明白,你不是属于你自己的,你是属于这个家庭的,我不需要你对我负什么责任,但是,起码你得对孩子负责!”薛仁文故意将孩子“两字”咬得很重很重。
由于吵闹声很大,沉浸在睡梦中的小千伊被惊醒,小千伊瞪着惊愕的大眼睛,不知大人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孩子的声声哭泣如重锤般地敲击在小文的苦涩的心灵,脆弱的神经,瞬间的变化,没有逃过薛仁文的眼睛,薛仁文抱起孩子,递了过去,说:“你看孩子饿的,难道你就那么狠心丢下嗷嗷待哺的女儿,去寻找你自己的自由?你是不是太狠心了,太不人道了,太自私了,太缺乏责任感了!”
是啊,薛仁文是可恨的,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哇,把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娃娃扔给一个年过半百的单身汉会是什么的结果呢,女儿会处于什么境地呢?不管怎么说,就是与薛仁文彻底分手,也要等女儿大一些,懂点事,有点自理能力,不至于担太大的心,遭太大的罪!
小文的内心虽说软了下来,可是,她的嘴却要一硬到底,“你别忘了,按照当初商婚的约定,你满足了我的条件,我满足了你的要求,咱们在谁也不欠谁的前提下,我有随时离开你的权力,确切地说,也就是我现在离开你,你是没有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的权力!”
“这个我知道,但是,你也应该理解我,我之所以说谎,目的还是为了得到你,因此,从内心说,我是真心实意地爱你,喜欢你,你不应该把我看得那么坏!”薛仁文又拿出了“哄骗”女人的那种看家的本事来。
“你爱我,喜欢我,可是,我却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你除了让我感到可憎、可恶之外,什么也没有了!”小文冷冷地说。
“如果你实在伤心后悔,现在,你决心已定,非离开这个家不可,我栓不住你的心,也没有办法,但是,你能不能看在女儿―小千伊的面子上,等她长大一些,哪怕上个五、六岁了,你再离开,这也算你尽一点责任,也算是你给我的一点面子!”
小文沉吟不语:按理说,薛仁文这个要求并不为过,换句话说,完全是为孩子着想,满有人情味的,不仅他,孩子也是自己牵挂所在!
抓住了片刻犹豫,薛仁文来个乘势而入,而且变换了招式:“这样吧,当初我曾经给你许个愿,生男孩我给你奖励一台名牌跑车,生女孩奖励个普通轿车,这次,我把女孩当成男孩对待,给你买台好车,如何?”
不提买车的事情还好些,一提买车,小文的气不打一处来:今天买,明天买,孩子生了两年多了,连个车的影子都没看到,你姓薛的说话不算数已是家常便饭了。
看到柳谙文不相信自己,薛仁文立刻从柜子里找出个存折,说:“你看看,买车的钱我已经给你攒了一部分,只不过考虑到孩子小,买到家你也没时间开,所以没动作。有件事你是知道的,这一段时间,我们的报社经营亏损,资金周转陷入困境,我都没动这折上一分钱,有人给我算过,说我再过一年半进入旺财期,到那时,我拿这些钱去赌一赌,非给你赢一台顶级版的跑车不可!”
薛仁文话说得挺好听,挺顺耳,愿也许得挺有分量,不过,说到底,又是一个不能马上兑现的承诺,但愿别成为马歇尔计划就行。
风波虽说是暂时过去了,但是,隔阂却由此埋在各自的心里,小文盼望着女儿快点长大,一旦能撒开手,或是懂点事,她好尽快挣脱家庭的束缚,冲出这座沉寂的围城。而薛仁文本来就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有了第一次冲突之后,他对小文的防范与看管就更加严格了,萦绕在他脑海里的满是 “老夫少妻,终归是人家的”想法,他最怕的就是小文干出那种“红杏出墙”的事来。因此,小文几次提出家里雇个保姆,替她带带孩子,她好能出去做点事,哪怕是到薛仁文开办的报社打个杂也行,成天在丈夫的眼皮底下转悠,终归应该放心的吧!家里的空气太沉闷了,自己赶上笼子里囚禁的金丝雀,农家院的锅台转,几乎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了。话说到这个地步了,薛仁文还是说死不答应,他能说出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答应的缘由来,什么孩子交给别人不放心,还是亲子抚育最有利于孩子成长,人家日本女人能在家当全职太太,都是东方女人,中国女人有什么不可以的。不缺吃,不缺穿的,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在家多好,出去操那份心,劳那份神干什么?听起来,理由说得确实冠冕堂皇,其实,内心就是怕小文给他戴绿帽子。
闷在家里,小文除了操持家务,抚育孩子之外,便没有别的事情可做,闲暇之余,小文想的最多就是小东,冷静地思索,她感到这个世界上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李文东。想当初,是自己软磨硬泡,使尽手段,把人家硬给拉到新西兰,实际上就是把人家拖上陪同自己出国留学道路上;又是自己,因为带药,不慎把小东给丢进了洋人的监狱,为了自己,小东放弃了国内考名牌大学的机会,为了自己,小东无怨无悔地蒙受了许多不白之冤。而今,自己已是残败之身,无以报答,屈指一算,自从进到薛家的大门,已经有许多时日没与小东来往。小东是个细心而又有颇有心计的人,他知道薛仁文这个人疑心特大,他尽量回避与小文的正面接触,不过,每当气候变化时,冷热无常时,小东都要发个信息,嘱咐一番,表达关切之意,尤其是“携带康泰克药品被扣事件”发生之后,小东还是一如既往地惦念自己,关心自己。越这样,小文越觉得欠小东的越多,也许合该有事,这一天,小文突然想起,小东的生日块到了,平时,薛仁文对她看管得特严,不允许他与任何男士接触,她走出家门半步都很难,这次赶巧的是薛仁文出差,到惠林顿为报社招揽一桩广告生意,最快也得三、四天之后回来。小文便把孩子托付给邻居照看一下,亲自到市内一家新开张的中餐馆安排一桌丰盛的酒宴,把陆澌、何流一些昔日要好的同学请来,为小东的生日庆贺。
回到同学中间,小文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压抑许久的情感找到了宣泄的场所,大家推杯换盏,开怀畅饮,煞是开心,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就在小文端起杯子,宣布收场的时候,谁也没想到的是大家的眼前突然冒出个薛仁文来。小文象被人点了穴位一样定格在那里,还是陆澌反映得快,从中打个圆场,并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说:小东的生日,我们庆贺一下,是我把小文硬给拉来的,本来是想把你一同请来的,可是听说你出差不在,我们几个小聚一下!接过话茬,薛仁文说:事情办得顺手,就提早回来了,算是有缘,赶上小东的生日,难得你们这些老同学老朋友聚会,小文不胜酒力,我来敬大家一杯!说罢,薛仁文一一与大家碰杯。他不但没有立刻打断了大家的兴致,还给大家助了一把兴,小文觉得自己也挺有面子的,大家便乘着酒兴又喝了几杯。其实,薛仁文不愧为是个老油条,他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给大家演戏,内心所想跟嘴里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尤其对小文与小东之间初恋情人的关系,他是十分清楚的,而且一直耿耿于怀,戒备有加。但在这些小留学生面前,他却装作十分大度的样子,宴会散后,一进家门,薛仁文便撕去了那层伪装,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把满肚子的妒忌之火都倾泻到小文的身上。
“我才走了三天,你就受不了了,外面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竟把两岁的孩子扔给别人看管,是旧情难舍呀,还是想重温旧梦?!”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薛仁文气咻咻地一把将小文推倒在沙发上。
“薛仁文,你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你不是不知道,除了老乡、同学之外,现如今,我与李文东没有任何说不清楚的关系,再说,我又不是与他李文东独处一室,有陆澌、何流那么多人聚会,你有什么可怀疑的!”小文气得鼓鼓的:这个人,真他妈的怪,没在封建社会呆过,却是满脑袋封建思想,整天疑神疑鬼的,平时在路上遇到个男的多看你两眼,他也要审你个大半天,不知道哪辈子当王八当怕了,简直就是他妈的神经病,会个同学也大呼小叫的,值得吗,没见过!
“你拿谁不识数呀,你以为找陆澌她们几个做陪衬当灯泡我就相信你啦,放过你啦,收起你那套障眼法吧,唬三岁小孩儿都不好使!谁知道你在聚餐前与李文东干了些什么勾当?”薛仁文步步紧逼,非把屎盔往自己头上扣不可,在他的心目中小文早就把绿帽子确凿无疑地给他戴在脑袋上了。
真他妈的不可理喻,简直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遇到了混人,你拿他真就没办法。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啥事别解释,你越解释他越不信,没有越轨的行为他非说你有不可,拿什么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呢。对了,是什么时间聚的餐,几个同学是如何聚到一起的,陆澌不是很清楚吗,想到此,小文便反唇相讥,说:“薛仁文,你不要信口雌黄,血口喷人,你说我在聚餐前与李文东干了些什么勾当,聚餐前,我压根就没与李文东单独接触,不信,你问问陆澌,还有何流,我们几个是什么时候聚齐的,我是不是从家门口被陆澌与何流开车接到饭店的,最后到饭店的是李文东,我说的这些要是有半点对不上茬,我愿负法律责任!”
“你别做个套子让我钻,你们是最要好的朋友,事先都串通好了的,只要对你有利,陆澌什么干证不能给你打,何流什么证明不能给你出,你以为我能信得着他们两个吗?连你我都无法相信,他们的话,我就更不能听,不能信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小文的肺都气炸了,眼下,他薛仁文的脑子里就是一根筋,你柳谙文就是说出龙叫唤也不好使,世上所有的人给你作证也没用:你跟李文东不清楚就是不清楚,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在薛仁文的心目中,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的,谁也无法更改的!既然这样,跟他这种人还有什么可说的,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让他胡说去吧,太气人,太让人无法忍受了,这日子说啥不能过了,虽然孩子小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想到此,小文二话没说,抬身就走,薛仁文一把给小文给拽了回来,胳膊一甩,竟给轮个跟头,栽倒在沙发上,头,重重地磕在扶手上,前额顿时鼓起个大包,从小倍受母亲呵护,从来没人动过自己一根指头的小文,上哪受过这个委屈,她挣扎着爬了起来,象头发疯的狮子,直向薛仁文撞去,身手非凡的薛仁文对付小文这个弱女子简直就像猫玩老鼠,鹞鹰耍小鸡一样,他闪身躲过,顺手抓住小文的头发,抡起巴掌,左右开弓,“啪啪 ”两个嘴巴,把小文打得眼冒金花,口角流血,摇晃了两下,一头栽倒,与锋利的钢化玻璃茶几的一角差之毫厘,如果磕了额头说不定会出现什么后果。
打红了眼的薛仁文,丝毫没有惜香怜玉、心慈手软的意思,嘴里骂骂吱吱,顺手抓起一杯冷水,泼向小文的头部:“别给我装迷糊,告诉你,进这个家容易,出这个门难,想跟我离婚,没门!今后,你好好给我过日子,不经过我的允许,第一、你不能走出这个家门半步,第二、不许你与任何男人接触,第三、不许你出去参加任何社会活动。这就是法,这就是规,如有违拗, 就是今天这个样子!”
被冷水刚刚浇醒的小文力图爬起来,去抓茶几上的杯子,与薛仁文做最后的抗争,可是,她浑身软得象面条一样,拿不起个来,没有一丝力气。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几个警察突然出现,在薛仁文愣神的工夫,来者出示了警察证后,说:“你涉嫌家庭暴力,跟我们到警察局走一趟!”
“这是我们家庭内部事情,你们没权干涉!”薛仁文定在那里不想动窝。
“法律授予我们这项权力,保护妇女儿童是我们的工作职责,痛快地跟我们走,你不会不知道抗法的后果吧!” 然后,为首的那个警察又指挥俩个女警,说:赶紧把这个女人搀扶上车,到医院做个检查,如无大碍,再送到妇女庇护所予以保护!”
说罢,先是把薛仁文带上车,后面,两个女警刚刚把小文扶出家门时,邻居女房东抱着薛千伊迎了上来,说:“你们把孩子妈妈弄走,孩子也得带上,孩子晚上要吃奶的!”
“那就有劳你先跟我们走一趟吧,帮助我们照顾一下你的邻居!”
孩子见到妈妈脸上的血,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邻居女房东凑到小文跟前,为她擦掉脸上的污渍,小声地说:“这个狠心的薛大师,真不是好东西,我要是举报迟一些,说不定会出人命的!”
原来是她打的举报电话――小文心存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28)薛仁文 被训诫 发誓悔改
当晚,薛仁文被带到警察局,关了一宿的紧闭,第二天,警官对他进行了一场严肃的训诫,还想关他几天,不过薛仁文的脑袋来得特别快,他痛哭流涕地一再承认自己的错误,悔过的言辞说得诚恳而动听,当即咬破手指写下了保证书,并请了两位资深华裔朋友担保。一连串的举动,打动了警官,警察局认真研究一番后,认为眼下经过训诫已经达到了教育的目的,可以先将其放回去,不过,必须收缴他的护照,将扣押在警察局里,一个月内不允许薛仁文离开奥克兰市,随时听候警察局的传唤。
薛仁文欣然接受了警察局的处理意见,只要放他回家,什么条件都能接受,不管怎么说,那么一大摊子的事等待他去做,报社十几号人马需要他去派活,报纸的发行环节都需要他去处理不说,自己大小在奥克兰华裔圈内也算得上是个名人,因为打老婆被收进警察局,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一旦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在坊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对自己今后各方面事业都会产生负面影响。想到这些,薛仁文千恩万谢地给警官磕头作揖,离开了警察局。
小文虽然挨了一顿拳脚,但是,经医生检查,都属于皮肉之伤,没什么严重后果,也算万幸。警察为了对其安全负责,将她安顿到“妇女救助庇护中心”――这是一个专门庇护深受家庭暴力伤害的妇女避难所,遇有家庭暴力的妇女大都会送到此处寻求保护,小千伊也和妈妈一同住进了这个陌生的临时的栖身之处。
从警察署回到家后,薛仁文又重新尝到家里没有女人的滋味:屋子里空荡荡的,厨房见不到妻子姣好的身影,嗅不到飘逸的饭香,听不到妻子每天为他放的好听的歌声。孩子的玩具散落一地,蹦蹦狗、布娃娃好似瞪着一双双哀伤的眼睛,向他发问发难:小千伊哪里去了,家中的女主人哪里去了,为什么她们好几天没有回家?床是凉的,屋是静的,锅是冷的,米是生的,空气彷佛都已经凝固,冷清寂寞沉闷笼罩四周。夜,好长好长,长得摸到边际,看不到头绪,反正,你越盼天亮天就越不爱亮天,薛仁文好不容易熬了几个夜,到了第四天晚上,他再也无法忍受了,思来想去,只好去找陆澌,见面后,好一通检讨,好一番商量,求陆澌当说服人,想办法把小文从妇女救助庇护中心接回家来。
薛仁文这么一说,陆澌才知道小文这几天的遭遇,一气之下,没管三七二十一,劈头盖脸给薛仁文数落一顿:“薛大师呀薛大师,你可是个习武之人,你的手该有多重呀,竟然对小文那个柔弱的女子拳脚相加,你也真下得手,再说,小文究竟有多大的过错,值得你大动干戈,你那巴掌赶上铁了,要是哪下子失手,弄出人命来,可就不是今天这个结果了,到时候,就算是把肠子都悔青了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吼归吼,骂归骂,陆澌还是个热心肠,也是个直肠子,发泄了一顿之后,还是答应了薛仁文的请求,不过,她与薛仁文讲好了条件:“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今后,绝不允许你再这样对待小文,就这件事来说,你不仅要当面检讨,给足小文的面子,而且,要保证今后善待小文,给小文一定的自由空间,做不到这一点,你就别磨叽,痛快走人,我也不给你当那个说和人!”
薛仁文答应得挺痛快,还挤出几滴眼泪来,说,只要能把小文接回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于是,陆澌耍个小手段,她拿着薛仁文写的保证书,带上小文平素爱吃的东西,让薛仁文在外面先等着,自己独自进去会见小文,费劲了好多口舌,对薛仁文打完小文后如何后悔好一阵描述,说明自己是受薛仁文之托才来的,是特意向她转达薛仁文的歉意的,如果她能原谅薛仁文这一次,薛仁文会亲自登门来接她回家的。
起初,小文是铁心不回去的,她要就此和薛仁文一刀了断,这种日子是不能过了,过下去她会疯的。
陆澌不同意小文的想法:不看僧面看佛面,孩子毕竟太小,你就那么狠心丢下不管?再说,带着孩子住在这里也总不是个长久之计!还是先回家,看他姓薛的如何对待你,如果他不能兑现保证书的承诺,到时候你再想办法跟他分手也来得及,最好是等将来孩子大一些,到了懂事的时候再离婚,无论孩子归属谁抚养,都好拉扯了!
整整唠了个小半天,小文的口气算是有些缓和,这时候陆澌将手伸进衣兜,按了按手机上的重拨键(事先已将薛仁文手机号码的存了进去),震了一下薛仁文,在外面等得心焦腿麻的薛仁文得到暗示后,立马推门进屋,没等开口,先把从商场刚买的一套运动服放在床头――那是一件蓝白相间耐克牌新款运动服,一看便知,这是薛仁文经过精心挑选的服装,无论颜色,还是款式,都是小文十分喜欢的那种,然后,便一把抱过孩子:“我的宝贝儿,想死老爸了,都是你老爸不好,打了你妈妈,太不应该了,等你长大后一定给你妈妈报仇,打你老爸,狠狠地打你爸爸,让你妈开心,给你妈出气!”说着,薛仁文拽住孩子的小手递到小文的手里,然后,拉着母女的手一下一下地打在自己的脸上。
这样一来,小文阴沉了好多天的脸终于出现了几丝难得的笑意,陆澌替小文办好了出去的手续催着她们回去,见此情景,小文觉得再僵持下去也有些不近人情,也就抱上孩子,跟在薛仁文的身后,告别这个栖身将近一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