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逍遥法外终有时 碑前焚书送亡灵 - 飘落南太平洋的蓝色梦想 - 柳宗雅
(51)丧家犬 流亡路 异国惊梦
柳谙文被害的第二年春节过后。
美国北部亚特兰大市的Chamblee小镇。
这是一个华人聚集的地方 ,属于美国洛杉矶辖区,由于华人的聚集,一些刚刚走出国门、英语水平一般的华人常常选择这里落脚,在这个小镇的唐人街上,你随便走到哪里,都可以用汉语与国人沟通,没有语言交流上的障碍。
伍士林,一位从中国大陆名城――天津市落脚此地的打工仔,是个多面手。除了英语水平一般外,论技术,木匠、瓦匠、厨师、电焊……样样都懂一些;论力气,他三十出头,四十不到,身强体壮,肌肉发达,走起路来脚下生风,挥起双臂,膂力过人,干起活来,四面见线,堪称“打工仔”堆里的抢手货;论人品,那是没个说,他具有北方汉子的直爽诚实的性格,为人仗义,好打抱不平,有人称“拼命三郎”也有人说他是及时雨宋江,酷似梁山好汉,挂在他嘴边上常哼哼的小调就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围绕他身边的有三个小弟兄,一个是李二,另一个是陈三,还有一个是董四,虽说他们几个没有像古代英雄豪杰那样搞“喝鸡血,拜把子”的仪式,但是,比起磕头弟兄来并不逊色!他们在打工中互相帮助,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伍士林到美国已有两年多了,虽说收入比国内翻了好几番,但是,打工毕竟受人指使,从落脚美国的第一起,伍士林做梦都想当老板,哪怕是开个修鞋店,只要自己当老板,自己说了算,就比给别人当下手强。春节一过,伍士林就把几位兄弟找到一起,张罗着要合伙入股开个按摩店。大家都亮了亮底,就数伍士林兜里比大家鼓了一些,即使他当最大的股东,可是,资金还是不足,怎么办?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董四想起一个人来,春节前,他新结识了一位华人,那人肥头大耳的,一副富态像,曾经找过董四,跟他流露过,想在这里找点好的项目,联合几个朋友入股做生意。
“你对那人了解吗?他能出多大股金?”伍士林问道。
“我在赌场结识的,看样子有点实力,下赌注的时候,我看他挺敢出手的!”董四回答道。
当晚,董四就把那人约来与大家见了面。
初次见面,伍士林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想了好久,也没想起在那里见过面。
看伍士林用一种特殊的眼光打量自己,那个肥头大耳的汉子便主动出示了自己是护照,名字叫“徐柄印”,1954年生人,是位华裔印度尼西亚人。随即,他做了一番自我介绍,他在马来西亚做绸缎生意,家境还算比较富裕,前些年,把女儿送到美国洛杉矶读书,不幸的是前不久,妻子在一次车祸中丧命,紧接着,印度尼西亚掀起一股反华排华逆流,好多在印度尼西亚经商的华人店铺被砸被抢被烧,甚至有的华商被惨无人道地杀害,为了避难,同时,也为了离女儿近一些,自己只好放弃马来西亚的产业,只身来到此地,准备找几位合伙人,做些长久生意。
伍士林把合伙入股开家按摩店的想法合盘托出,徐柄印当即表态,可以占20%的股东入股。
大家一算计,真挺好,这样一来,资金缺口真就够了!
伍士林说,“这样吧,回去后,我抓紧运筹草拟一份股份合作章程,过两天大家坐到一起再研究一下。”到此,第一次聚会散局了。
不知什么原因,徐柄印走后,伍士林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那张肥胖厚重的大脸,总是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隐藏着一些令人琢磨不透的光亮。夜色已深,忙碌了一天的伍士林闭上眼睛数了一万多个数了,还是无法入睡。徐柄印――那个华裔印尼人挥之不去的面孔搅得他心神不宁,索性他咕噜爬起来,披衣而坐,抓起了床头上的一叠旧报纸翻弄起来,没看几张,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妈呀,这张照片和白天刚刚接触的那个印尼华裔商人一模一样?这不是通缉犯吗?美国、澳大利亚人、新西兰三个国家联合下达的通缉令,上面赫然写道:薛仁文,华裔新西兰人,1954年8月4日生人,2007年9月18日,涉嫌因家庭琐事,残忍地将妻子勒死,辖三岁女儿出境,逃离新西兰,经澳大利亚人墨尔本机场时,将女儿遗弃。如有发现犯罪嫌疑人,为警方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可奖其5万元美金。然后,分别是三个国家警方的举报电话。可别搞错,伍士林再一次揉了揉眼睛,仔细辨认一番,对,没错,一点也不错,就是他,白天来的那个华裔印尼人,看来,那张护照是假的,名字就更是假的了!怪不得瞅着眼熟,此类通缉令警方下发了无数份,自己过去从报纸上无意当中阅读过,所以,犯罪嫌疑人一出现自己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是一个亡命徒,和他合作会是什么后果呢?他的动机是什么呢?他真的想做生意吗?伍士林不敢想象下去,他直觉得头皮发麻,头发根都竖立起来,额头和鼻子尖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子,立马给几位兄弟打电话,把大家邀来。
四个人八只眼睛凑到一起,又是一阵辨认:千真万确,一点不错,那人压根就不是徐柄印,那就是犯罪嫌疑人薛仁文,不能再犹豫,不能再耽误,马上报警。“可是,那人住在哪里,你知道不?”伍士林问董四,董四摇摇头,“我就知道他的手机号,不知道他的住所。”
伍士林看了看表,已是午夜时分,不知道犯罪嫌疑人住所,又这么晚了,报警也没有用,只好明天早晨了再说。
他们几个人,只能在焦急的等待与煎熬中盼着天亮。
天亮之后,费劲周折,几经打听,伍士林他们几个总算找到了派出所,正赶上是周日,派出所只有两位值班的警察,一男一女,正宗美国人,面对几个英语水平一般的华人,唔哩哇啦好一阵交谈,对方愣是没听明白他们几个说的是什么意思,最后,那两个美国人警察无可奈何地崇崇肩,抱以职业化的微笑,算是对他们这个不速之客回答,没办法,他们几个只好失望地离开派出所。
语言不通,成为报案的最大障碍,立马找个翻译倒不是件难事,可是,人生地不熟的不托底,一旦走漏了风声后果无法想象。假徐柄印是个身负命案的国际通缉嫌疑犯,要知道,狗急跳墙,一个穷途末路的亡命徒什么意想不到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翻译不敢找,那么,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个危险人物逍遥法外,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他们几个亲自动手抓人。不过,这样做是很危险的,一来,就这个罪犯嫌疑人本人来说,他能大老远从新西兰通过第三国逃到美国,并隐藏这么久,说明他的手段和他的反侦察能力非同一般,如果某个环节稍有不慎,疏忽大意,打草惊蛇,很可能让他成了漏网之鱼;二是他是个武师,武功高超,身手不凡,抓捕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弄不好败在他的手下,轻则受伤,重则丧命,极具危险性。我们几个受伤没什么,如果他流亡在社会上,说不上还有多少人时刻受到他的威胁――伍士林入情入理地分析一番。
哥四个合计来合计去,意见一致,马上诱捕那个罪行累累的狗东西,绝不能让他继续逍遥法外,危害社会。于是,他们精心策划了每个抓捕环节,对每个人的位置与分工做了详细部署,悄悄地进行了一番预演,之后便分头行动:
伍士林看了看手腕上表,10:16分,这是个好时段,开始动作!
董四立刻拨打假徐柄印的手机,还好,对方开机了。
“喂喂,哈喽,徐老板,吃过早饭了吧。伍大哥昨晚一宿没睡觉,合伙入股章程他拿出个草案,您过来一趟,我们哥几个碰碰头,磋商一下,好吗?”董四沉稳冷静地操着天津口音,与对方商量着。
“好的,我马上就去,地点在哪儿?”
“上次我请你吃过饭的那家饺子馆儿!”
“是东北人开的那家北方饺子城吧?”
“对,就是那家,我们几个现在就去那里等你!”
伍士林见董四撒出去诱饵挺管用,鱼要上钩,会心地笑了。他们几个便急忙向那家饭店走去,准备找一间靠里僻静的单间布网,可是,到那家一看,有包席的,人多事杂,不便下手不说,很容易伤及无辜。于是,他们便到对面的一家汽车旅馆踅摸一圈,这里很僻静,可以买东西自己做着吃,谈事也很方便,于是,大家敲定,就在这里动手。董四便又给假徐柄印打手机,告诉他那家饺子馆有包席的,很不方便,临时变动一下,很好找,就在那家饺子馆斜对过――零点汽车旅馆!
话还没说完,那小子从一辆“的士”上下来了,出现大家的面前。
见面后,免不了寒暄客套几句,便选择走廊最里头非常僻静的一个客房谈事,按照事先的布置,伍士林对瘦小枯干而又十分精灵的李二说:“二弟,你幸苦一趟,去置办几个下酒的菜,挑好的买,徐大哥,可你的口味来,你喜欢啥?咱哥几个边喝边吃边唠!”按年龄,也是上次接触后习惯性称呼,伍士林称假徐柄印为大哥。
“随便随便,不必客气,咱们谈的是生意,吃喝就不必太讲究了!”说话间,假徐柄印一屁股坐在伍士林的身边。
陈三挨着假徐柄印坐下,董四在假徐柄印的对过,正好把门的位置:他的任务就是把住门,绝不能让犯罪嫌疑人跑掉。
先是唠几句闲磕,李二出去能有三、五分钟的光景,伍士林这才转入正题,拿出一份事先拟好的章程,在递给假徐柄印的时候,故意弄掉地上一页,陈三假装帮助伍士林拣地上的纸张,也站起身来――这是一个信号,两人几乎同时扑向假徐柄印,董四也跳在桌子上,居高临下,来个猛虎下山,死死地压住假徐印的头,陈三拧住了胳膊,伍士林用胳膊勒住了脖子,顷刻间,假徐柄印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动不得,叫不得,跑不得。
“快,快给我绳子!”伍士林腾出一只胳膊,伸手冲董四要绳子,董四将事先准备好的绳子递过来,伍士林与陈三十分专业地把假徐柄印捆个结结实实。
伍士林夹住假徐柄印脖子的那支胳膊松开后,徐柄印立马喘过气来,怒目相视,大声叫骂:“你们几个没良心的,咱们都是同胞弟兄,没冤没仇的,你们干吗要抓我?”
“你自己不清楚吗?你个沾满人血的东西,别装蒜了,什么徐柄印,你是薛仁文,新西兰的在逃犯!”伍士林气咻咻地撕开了对方的画皮。
“哥们,你们放了我,我给你们三十万美金!” 薛仁文立马改了腔调
“别做梦了,你以为你的钱好使呀!”伍士林用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汗说。
“梆梆梆……”有人敲门,一听暗号,是李二,董四赶紧开门。这时,李二领来个美国警察出现在门口,原来,李二压根就没有去买东西,他是去街里找巡逻的警察。
警察一出现,薛仁文立刻换了一副面孔,露出可怜兮兮的目光,用嘴巴向伍士林他们几个呶了呶,操着半生不熟的英语说:“警察先生,快救救我吧,他们几个是暴徒,要抢我的钱财,给我松开!”薛仁文狠劲扭动身子,企图挣开绳索的束缚。
那个警察进屋前就没听懂李二说的什么意思,他是被李二比比划划从外面硬给拉进来的,薛仁文毕竟比他们几个英语稍微好一些,这番话虽然没全听懂,但是毕竟明白个大意,因此,他以为陈二与被绑在地上的薛仁文是一伙的,陈二把他拉来是救人的,于是,他掏出枪,指着伍士林他们三个人,要他们立刻松绑放人,陈二一看急了,连忙说“NO,NO,NO!”伍士林说中文也不是,说英文还说不太好,急中生智,他连忙拿出刊登薛仁文照片的通缉令,那上面有中文与英文两种文字说明,警察一看方才恍然大悟,连忙收回手枪,伸出大拇指:“OK,OK!”好一阵赞扬伍士林他们几个,并要求他们几个协助自己,把薛仁文押往警察局。
“走吧,我们的买卖没开始就结束了!”伍士林象拉一头肥猪一样从地上把薛仁文拽了起来!
“走吧,到你该去地方吧!”李二抓住绳子的另一头。
“老子一世武功,没曾想,小河沟里翻了大船,败在你们几个毛小子手下!”薛仁文狠狠地瞪了他们几个一眼。
“你有武功顶个屁用,我伍大哥的功夫也不在你之下,不服咋地?还想较量较量?”陈三轻蔑地说。
“别跟他耍贫嘴,到警察局会有人教训他的!”董四捅了陈三一下。
一提警察局,薛仁文算是瘟耷拉头了,垂头丧气地出了门……
(52)墓碑前 慰亡灵 焚书祭酒
又是一年春草绿,小文的墓碑前燃起一团火。那是一部饱蘸着血与泪写成的书,书名叫《飘落南太平洋的蓝色梦想》。焚书人李文东――一个曾用自己的青春和前途为小文铺路垫道的初恋情人,默默地注视着那跳跃的火苗,直到那厚厚的一部书化为灰烬,随风而去,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四月的长沙,春暖花开。
南太平洋彼岸传来一个令人欣慰的消息:薛仁文落网了,他是在美国洛杉矶的一个小镇被几名中国人给擒获的,新西兰警方已经将其押回国内,一个倍受关注的陪审团已经组成,不日将开庭审理此案。得知这一消息后,李刻欣女士激动得几近疯狂,她不但找来亲朋好友,在市内一家高档饭店聚餐一顿,自己喝个酩酊大醉,而且,还特意备下好酒好菜,来到女儿的墓地。一切摆放停当之后,她面对女儿的墓碑,先是满满地斟上一杯白酒,围绕着女儿的坟墓,泼洒了一圈,然后,他又自己倒满了一杯,一饮而尽,随即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小文啊,我的乖女儿,你知道吗,今天非年非节,妈妈为什么要来看你,妈妈是特意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杀害你的凶手抓到了,薛仁文那个狗东西整整在美国逃亡了一年多,被几个华裔年轻人给抓住的。现在他已被押回新西兰,投入大狱,你出气的那一天到来了,你报仇的那一刻不远了,妈妈是来和你一同庆贺的,妈妈也是来和你说说心里话的。你这一走,再也回不来了,妈妈天天在想你,妈妈天天在闹心,仇人一天抓不到,妈妈心里就一天都不落地。你知道吗?一年啦,妈妈心里一直窝着一口气,从来没有开心过,妈妈今天高兴了,妈妈今天开心了,妈妈还要到新西兰去,亲眼瞧一瞧,他薛仁文是如何下场,法律是如何为你讨回公道,主张正义的。女儿呀,你就陪妈妈一起喝,咱娘俩就喝她个天昏地暗,喝她个酣畅淋漓,喝她个一醉方休,喝她个人事不知!”尚未从迷醉状态清醒过来的李刻欣女士又端起酒杯疯也似地狂喝滥饮,倒在地上一杯,喝进肚里一杯,一杯接一杯,交替进行,循环往复,记不清喝了多少杯,也不知喝了多久,李刻倩赶来时,李刻欣已经醉倒在墓碑前,人事不懂。
又是一年春草绿,柳谙文被害身亡的第三个清明节,细雨纷纷,长沙马石铺公墓,苍松翠柏沐浴春雨的滋润,数不尽的墓碑前,留下了刚刚祭奠过的痕迹:供品、鲜花、残香,寄托着生者对死者的无尽哀思。民间的祭奠习俗就是这样,但凡祭奠者都在上午,到了下午,墓园内几乎见不到祭奠者的身影。可是,奇怪的是偏偏在午后三点十分,一个瘦削的身影,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那人披着一件长长的风衣,拢了拢凌乱的头发,架着一副金丝框的眼镜,捧着一束鲜艳的**花,间或几朵白兰花,静静地放到小文的墓碑前--柳谙文安葬在这里已经三年了,三载春秋已过,每年的清明节李文东都是这个时候来到这里。也许,这个时间的选择是李文东出于不想与其他祭奠者相遇的需要,其实不仅仅如此,他们的初恋情结他们的初吻之日发生在许多年前一个清明节的下午,他目的就是追思那终生不会忘记的那个刻骨铭心的日子。
细雨佛面,微风吹来,李文东朝着墓碑上柳谙文的遗像深深地三鞠躬之后,他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久久凝视着墓碑上镶嵌的小文的遗像。摘下眼镜,掏出手帕,用迟缓而深沉的动作,擦拭着镜片,泪水,无声地流下来,与雨水融合一处,无法分清是泪水还是雨水模糊了镜片,模糊了视线,模糊了世间万物,从他的嘴里发出了一阵阵喃喃的自语:“小文妹妹,过节了,东哥哥看你来了,你不是最喜欢**花吗,哥哥给你送来好多好多的**花,哥哥每年都会来的,你还记得吗?我们初恋的那天,哥哥送你的第一份礼物就是**花,你嗅着花香,躺在我怀里,把你那纯情的初吻献给了哥哥。那一夜,哥哥失眠了,那一夜,你也失眠了,那一夜,我们不约而同的,梦的都是**花,在花的海洋里,我们相拥相爱走进了结婚的礼堂;在花的海洋里,我们聆听着喜庆的鞭炮;在花的海洋里,迎来了婴儿的第一声啼哭,那婴儿的啼哭是花的芬芳,是爱的结晶。可是,风雨交加,催花落英,往事成空,谁也没想到会有今天的结局呀。虽然你我阴阳两隔,但是,有哥哥在,就有花相伴,每年的今天,哥哥都会看你来的,你喜欢的花,是开不败的,天长地久有时尽,此花绵绵无绝期呀!还有,哥哥给你送来一份特殊的礼物,你走后,哥哥寝食不安,夜不入眠,365个日日夜夜,哥哥用心血,用激情,饱蘸着思念与忧伤的泪水,为了倾诉对你的一片深情,也为了声讨残害你的刽子手的累累罪行,为了留住你的音容笑貌,也为了警示更多的留学生,哥哥写成了一部反映小留学生生活的纪实长篇小说《飘落南太平洋的蓝色梦想》。书中有你我的原型,也有我们身边朋友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哥哥今天特意给你把这部书带来,送给你,你在九泉之下好好地研读吧!”
此时,风停了,雨住了,残缺的太阳,躲在云层的背后,偷偷地探出一角,注视着人间的一幕。
小文的墓碑前,燃起了一团火。火苗,吞噬着书的身躯,直到书全部化成了灰烬,随风而去,不知飘散何方,那个穿风衣的瘦削年轻人才缓缓离去……
没走几步,那人又回转身来,掏出手帕,反复擦拭着镶嵌在墓碑上的小文的那遗像,嘴里不住地念叨:“小文妹妹,我知道你活着的时候最爱干净,别让雨水玷污了你面容,你想东哥哥的时候,就给我托个梦,东哥哥会随时来看你的,记住,这世上真正爱你的,还是我李文东,你的永久的不变的东哥哥呀!”
太阳,全部隐身在厚厚的云层里,天空,又淅淅沥沥地飘起了小雨,树,垂下了枝条;草,俯下了身躯;大雁无语,山川翘首,烟雨苍茫,天地混沌,世间的一切顿时模糊起来。是苦,是悲,是恩,是怨,是情,是缘,世事轮回,因果报应?谁能说清,谁能道明,莫说人不清,只有天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