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贫僧法号梦遗 - 大僧正 - 若无翼
钟华寺，虽然在佛教盛行的华夏大地还排不上号，但在文明发展较为迟缓的南方，也算鼎鼎有名了。
香烟袅袅，善男信女络绎不绝，一个个诚心跪拜，诵经念佛。
人群中，一个相貌普通的年轻男子，穿着夏门大学校服，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他叫秦天，站在这庄严佛门圣地，却回想着一些不堪入目的往事。
“天哥，要了我……我是第一次……你温柔点……”
“……没事的，天哥，你可能是累了……”
“……天哥，就这样吧，我累了……”
“天哥……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秦先生，根据检查结果，您的身体并无毛病。我认为您之所以无法***应该是心理因素，建议你去精神病科检查一下。”
“……天哥，今晚我不能陪你了。我大姨来我家，我跟大姨很多年没见了……”
秦天长相普通，家庭背景也很一般，却偏偏获得了夏大校花叶霜的青睐。
叶霜不仅美貌，还有一股空灵气质，貌似还是一个超大家族的千金小姐。追求者众多的她，偏偏选择了一点都不出众的秦天，当时可是让不知多少人跌碎了眼镜，又不知多少人伤心欲绝。
而且她还没有一点大小姐脾气，温柔体贴，甚至在两人交往一年的时候，准备将自己完全献给秦天。
令秦天绝望的是，面对叶霜凹凸有致得几近完美的赤果娇躯，他竟然“硬”不起来！
就算这样，他也还只是自卑而已。但是当他无意中看到，原本应该在家陪着大姨的叶霜，跟一个帅得不像话的男子一起走进宾馆的时候，内心终于崩溃。
秦天不怪叶霜，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没用。
心如死灰的他，打算当和尚。只有在这种地方，“小弟弟”无论如何，都只有一个用处――尿尿。
“你要见方丈？”一个被秦天拉住的小沙弥一脸吃惊的问道。
来钟华寺的人基本都是来烧香拜佛的，不过也不是没有点名要找方丈的人。
小沙弥之所以吃惊，是因为一般找方丈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眼前这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子，一看就只是个学生而已。
“怎么？不能见方丈吗？”秦天反问道。
小沙弥脸上出现了职业性的微笑，指了指一边的功德箱，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若要见方丈，请随缘。”
“……”
秦天早就知道，现在的和尚早已人心不古，都不是什么正经和尚。但是现在有求于人，也无法多说什么，只好小心翼翼道：“请问小师父，这个随缘是……是多少缘啊？”
小沙弥双目一瞪，一般他一说随缘，那些善男信女哪个不是大把掏钱，生怕给少了丢面子。这个人实在讨厌，怎么能问多少钱？
佛门清净地，怎么能谈俗气的金钱？
不过还好秦天至少还不算太白痴，没有直接问多少钱，而是问多少缘。
于是小沙弥也只能没好气道：“一般献上一百束上等香的施主，方丈师叔就会出来与其结缘。”
秦天差点破口大骂，门口那里就有卖香的，一束上等香就要一百人民币，只不过见方丈一面而已，竟然要一万块钱！
他只是一个大二学生，家庭条件也很普通，哪里可能随便拿出一万块钱。
于是只能强忍怒气道：“小师父，这个嘛……我也不是一定要见方丈的，只是一心向佛，想拜在钟华寺门下，不知该跟哪位大师说说。”
“原来你也想当和尚啊，这个还是得见方丈。”小沙弥恍然大悟，笑着说道。
秦天无语，哪有这样坑的。又不是见了方丈就一定会同意他留在钟华寺，这一万块花出去万一打水漂怎么办？
幸好小沙弥很快又说道：“这不需要你随缘，不过你得先填一下申请表。”
说着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张表格，还有水笔。
秦天大喜，连忙道谢一声，走到一边开始填写。
但是写着写着，他越来越心虚。
他本来还以为，这种申请表就跟入党申请书差不多，应该是写自己对于佛法有什么理解，为什么要遁入空门之类的。
没想到，表格里尽是家庭背景、父母职业、学历程度、现有职业之类的信息。
怎么感觉主要是调查他和他家有没有钱？
果然小沙弥接过申请表一看，表情越来越不屑，最后说道：“我经手的申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你这样的条件，方丈基本不会同意的。而且你还是个大二学生，根本不符合条件，至少要本科毕业的，而且最好是研究生才保险。”
说着竟然还又掏出一本红色本子，晃了晃。
那种本子秦天不用翻开就知道是什么，因为那就是夏门大学研究生毕业证书……
原来这年头，和尚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秦天摇摇头准备离开，却听到“砰”的一声，一名衣衫褴褛的老和尚倒在他身边的台阶上。
秦天连忙伸手扶住，否则这老和尚还要一路滚下台阶，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老和尚是被几名钟华寺武僧推出来的，见秦天扶住了老和尚，他们竟然二话不说就走了。
“和尚果然不是好鸟！”蒙董愤恨道。
那名老和尚却起身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错了，和尚不是鸟。”
秦天却没好气道：“你们不是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就不能说和尚即是鸟，鸟即是和尚？”
他只是气话，老和尚却眼神一亮，抓着他道：“施主果然有佛性，可愿做老衲弟子？”
秦天冷笑道：“大师都被赶出来了，连诵经念佛的地方都没了，还有心情招弟子？”
老和尚却摇摇头道：“施主误会了，老衲是青山寺方丈，法号空谈，不是钟华寺和尚，有地方念佛的。”
秦天大喜过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虽然这个老和尚一身破烂，还被人扔出来，显然混得不咋滴，不过他只要能当和尚就行，倒无所谓寺庙香火是否旺盛。
只是他以前根本就没对佛法产生过兴趣，钟华寺也只是听过而已，这青山寺就根本听都没听说过了。
不料还没等他问个清楚，旁边一个全身金光闪闪，明显暴发户模样的胖子突然冷笑道：“小兄弟你可别被骗了，你知道不，章州市有户人家死了个年轻寡妇，花大钱请这位空谈方丈去超度。你知道后来怎样？诈尸了！”
这事秦天也听说过，因为他就是章州人。回头一看，空谈老和尚一脸羞愧的低下了头。
竟然是真的！
秦天没有理会胖子，反而对空谈问道：“大师你为什么被他们给扔了出来？”
空谈叹了口气道：“老衲原本有一个弟子的，但是前天她转悠到了这里，竟然被他们强行留下，我是来要人的，谁知道他们如此蛮横。”
秦天暗暗鄙视，显然空谈的弟子是自愿留在钟华寺的，因为听起来所谓的青山寺，就只剩下空谈和他弟子两人。香火破败到这种程度，任谁都想走。
不过秦天反而笑笑道：“既然这样，我叫秦天，愿意拜你为师，你那个弟子也不用管了，我们回去就好。”
他本来就已经心如死灰，哪里在乎寺庙有没有名气。相反，他更想清净一些，青山寺就他和空谈两人，是最好不过的去处了。
空谈脸上密密麻麻的皱纹瞬间绽开，犹如开了一朵花，连声道好，拉着秦天就走。
青山寺原来不远，与钟华寺一样，都在蒲天山上。不过钟华寺在向阳面，青山寺在背阴面。
而且秦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青山寺他听都没听过。
说是寺院，其实大部分的建筑都年久失修，已经破败倒塌。还剩下勉强可以住人的，就差不多一间四合院大小，甚至还没有大门。
唯一完整的一座佛主雕像，也已经布满裂缝，不要说掉漆什么的，恐怕一个风吹草动，就要碎成一滩。
前面的大香炉凉飕飕的，估计至少一个月没烧过东西了。
此刻秦天唯一的想法，就是还有地方睡吗？
空谈却自我感觉良好，兴奋莫名，翻出一卷名册，侃侃说道：“阿弥陀佛，秦天啊，既然你遁入空门，首先就是要取个法号。
为师是空字辈，你就是梦字辈。为师之前的弟子，也就是你的大师兄，法号梦回。
至于你嘛……为师也看到了，你之前是想拜入钟华寺是吧。你如此有佛性，却被钟华寺遗漏了，所以你就叫梦遗好了。”
“不行，绝对不行啊！”秦天欲哭无泪，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