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狭路相逢谁会胜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面对同伴遭遇不幸,月月光竟然如此绝情。
在笑乐神眼里,他月月光也算江湖人士,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混迹于江湖,做人的常识难道还没弄明白?
竟然连人生命中最大的悲剧是什么都不懂。
这不得不让笑乐神甚感失望,白在江湖上混这么多年。
人生命中最大的悲剧,无疑是亲情和友情的情意消失。
笑乐神对他说道:“如果你不认我这个朋友,千万不要让我知道,那样我会受不了。要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彼此在一起时间长了,肯定会产生感情;无论是感情还是友情,甚至男女之间的恋情,也许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都感觉不到,却一旦失去了便会觉得生命中少了许多。所以我们每个人在各自的生活中,不要为点鸡毛蒜皮就去扼杀情感。”
说完笑乐神欲上前跟他近距离接触,以便清晰地看清他脸上表情,想以此摸清他此行的目的,却被荷露皎硬拦下来,担心笑乐神遭算计,看那小子贼眉鼠眼,想必不是什么好鸟。
其实这种担心完全多余,因为之前笑乐神和他就相识。
当然,这个也是在一秒钟之前我觉察到的,笑乐神来到荷露皎身旁,贴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像是在安慰她不要担心,这样她才收起挡在笑乐神面前的“栏杆”
放了过去。
在笑乐神缓步走近月月光的同时,月月光便主动迎上前去,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伸出手握在一起,一种非常友好的象征。
但是,笑乐神的脸色十分严肃,目光直盯着月月光,“几天不见,长见识不少啊?”
“笑哥,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说完后他将目光转向我,就在那一刻我发现他的笑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样,似乎有点儿怪异,但究竟怪在什么地方,我却说不上来。
反正总觉得怪异。
还有钱不旺那小子,蓬头垢面贼眉鼠眼的样子,给我的印象就是地痞、混世魔王。
随后他便叫着我的名字,说我让他想起一句俗语,却一直没说出来。
这人真怪啊!
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而我却怎么也记不起他是谁?
我久久地望着他,想从我记忆的脑海里搜寻到有关的印象,却一点蛛丝马迹没搜寻到。
就在我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是好的困境之下,脑海里猛地蹦出一个‘狭路相逢’的词语,似乎抓到一棵救命稻草的我一改先前的难堪脸色,抬头看向他的时候却见他用异样的目光盯着我,当他看到我也看向他时,却极不自然地一笑。
我说道:“我知道你要说的那句俗语是什么,就是‘狭路相逢’。”
“看来你我还真心有灵犀啊!”
他笑道。
他的这一笑,将我推入到了迷茫的万丈深渊:狭路相逢?
为什么我们这样的一种见面,竟然彼此都有同样的一种感受?
莫非之前我们共过事?
还是曾在哪儿见过面?
仔细想想,这年轻人的面孔倒是让我觉得有些熟悉,只不过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难道之前在淄博火车站在我面前一闪而过的那人就是他?
我故作曾相识的样子,不紧不慢地问道:“你是------我怎么想不起你叫什么名字来呢?”
月月光鄙视地望着我,说道:“贵人忘事多啊。才几天没见就把老弟我给忘脑后了。”
说这话的同时,发现身后笑乐神一直看向他,随即便问笑乐神:“刚才我问你那话,还没回答我呢?”
笑乐神便笑道:“刚才你说我们的相遇是狭路相逢?这话不太完整,也不确切。其实完全可以叫不是冤家不聚头。”
“不是冤家不聚头?什么意思?”
月月光一时陷入难堪,呆在原地怔怔地望着笑乐神,内心里充满忐忑不安。
此时此刻,他回想起两年前盗挖二王墓时自己的不厚道行为,顿时低垂下了头,显然不敢面对现实。
这种微妙的神情,站在一旁的我看得非常清楚,就在刚才听到笑乐神喊出月月光这个名字的瞬间,一切就都明白了,原来站在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两年前跟笑乐神来临淄盗墓的那个月月光,而钱不旺就是同伴。
之前笑乐神曾多次在我面前提起过他们,也见过一次面。
知道他们是在网络上相识的,笑乐神说通过网聊得知他俩一个是陕西人,一个是河南人,两人都没正经职业,除了盗墓弄点古董,发点不外之财,其它啥本事都没有。
当然值钱的古董也弄不着,得手的也只是些铜钱之类的小玩意儿,卖不了几个钱,而且这钱在他手里从来都过不了月底,所以才得个“月月光”
的绰号。
其实他的真名我还真不知道,也从未问起过笑乐神。
想必笑乐神也未必知道,因为像他这种“出门在外”
之人说的话从来都没有一句实话。
月月光笑着摇摇头,说道:“笑乐神,事情都已过去多少年了,你还耿耿于怀,并且戒心还这么重?这往后谁还敢跟你交朋友?”
“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
这几个字笑乐神几乎咬着牙说出来的:“我想我说过的话你也没有忘记吧?希望你能遵守诺言,大家各走各的路。”
“笑哥,当初上道求我帮忙时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月月光咬文嚼字,阴阳怪腔:“现在看来你的队伍壮大了,用不着我了,是不是?你这是过河拆桥啊!道上可没这规矩?”
“知道这些就好。”
笑乐神显然不示弱,不管之前我们怎么相识的,彼一时此一时,眼下我们没有和你结伴的必要。
“请你不要把话说得太绝,我想你们的目标应该和我一样。既然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干吗不能结伴同行?”
月月光不紧不慢地说道:“笑乐神你要明白,人多并不一定是坏事,尤其干我们这行当,谁知道哪个地洞里有神仙?一旦遇到棘手的问题,你还不是得求我帮忙。”
“月月光,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吃亏就吃在这方面。那次盗墓你一下叫去六七个人,当时我就不同意,说人多目标大容易被发现,可你死活不听,强调多个人多个帮手。结果怎么样?没等下手就被人发现,撵得屁滚尿流,滚下土崖沟壑没摔死,就算你命大。现在又约钱不旺前来田齐王陵,人家被你推下土崖摔伤腿不能动,不但不积极想办法救治,反倒弃之离去,你还算人吧?”
月月光一脸的不在意:“我早就说过,两年前那只是个意外。现在------”
说着他头低垂下来,好像想起刚才笑乐神讲的有关情感的最悲哀的那番话,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些过分。
但转眼脸上又恢复了先前不屑一顾的神态。
想必他一定处于复杂的矛盾之中,得趁热打铁兴许能改变现状。
于是笑乐神便拿当年晏子在清河当县令时,惩罚地痞钱二的故事来说服他。
之所以拿这个故事,完全处于眼下脚踩齐国大地的考虑,既然他前来田齐王陵探秘,想必之前一定做过功课,或多或少对齐国历史,晏婴的身份有所了解吧。
当年晏婴担任清河县令时,上任伊始就遇到一个叫钱二的地痞。
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这个钱二欺压百姓,横行霸道。
而且强词夺理,极善诡辩。
有一天,一乡民一瘸一拐地到官府告状,说他正在山上放羊,被钱二放来的恶狗咬伤,请求县老爷为他做主。
晏婴得知后,便立即命下属传唤钱二上堂。
很快钱二便被押上公堂,只是没想到不但不下跪,而且一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
于是晏婴便气火冲天,“啪”
地把惊堂木一拍,吼道:“大胆刁民,竟敢放纵恶狗伤人,你可知罪?”
钱二哪里知道晏婴的厉害,一脸的不屑,不服气地反问道:“请问大人,羊吃草有罪吗?”
“羊吃草乃是天性,何罪之有?”
“大人,这就对了。羊吃草是天性,狗咬人也是天性啊。既然羊吃草无罪,那么狗咬人肯定也无罪。所以咬人的是狗,又不是我,我又有啥罪呢?”
说完钱二就准备离开公堂。
晏婴却不慌不忙地笑道:“按照你的说法,咬人的狗无罪。那不知打人的棍棒和杀人的刀枪是否有罪?”
“棍棒、刀枪当然没有罪了。”
钱二根本不知道晏婴话里的含义。
“说得好。”
晏婴便大声下令道:“左右,棍棒伺候!”
左右上前就把钱二按住,钱二不禁大吃一惊,慌忙嚷道:“我没有罪,大人凭啥打我?冤枉啊!”
“一点都不冤枉你。不是我要打你,是棍棒要打你,刚才你不是说打人的棍棒无罪吗?”
顿时钱二脸色煞白,瘫坐在地上,只得乖乖认罪接受处罚。
从这以后,钱二便收敛了许多,再也不敢在乡民面前胡作非为,胡诌诡辩了。
讲完这个故事后,笑乐神直视着月月光,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结果看到的却是一副满不在意,完全不屑一顾的神态。
于是笑乐神便十分生气,扯着嗓门吼道:“你的同伴钱不旺被推下土崖,摔伤了腿脚动弹不得。你竟然抛弃于他荒野,去做你以为比挽救一个人生命更重要的事。以当年晏婴判案的思路,若是没有这土崖,钱不旺就不会摔伤腿脚。所以治罪的应该是土崖才对。”
月月光一脸的茫然,问道:“晏婴是谁?什么人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荷露皎扑哧一笑:“没文化,真可怕!”
月月光瞥她一眼,却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