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都是嘴馋惹的祸 - 梦寻古齐之迷谕幽魂 - 紫柳2014
042都是嘴馋惹的祸 尽管荷露皎为单饼的事情,跟笑乐神争执不下,却丝毫没引开我的注意力。
我凝望着刚刚收割完的玉米地,那一捆捆棒子秸堆积在地头上,便联想起农民在掰棒子时,定会有“漏网之鱼”
。
我小时候的每年秋后,时常跟父亲到掰过棒子的玉米地里揽棒子,一上午工夫就会揽一大兜,足有十几斤的棒子,现在想来都还有成就感的自豪。
这么想时,我便说道:“荷露皎别吵了,你笑乐神也别吵了,咱们赶紧到地里捡棒子烧着吃!”
说完,我便突然担心齐北山大叔能否同意燃火烧棒子,作为护林员的齐北山大叔,最担心的是怕野外燃火引起山林火灾。
可在那一刻,我确实想吃烧烤的棒子解馋,便大着胆子问齐北山大叔,这地方能点火烧烤棒子吗?
齐北山大叔似乎没多加考虑,便回答道:“这地方离山林那么远,又没风,当然可以了。”
还让齐地仁和我一起到地里去,多弄几个棒子来烧着吃。
一听说要烧棒子吃,荷露皎马上停止与笑乐神的争吵,转身忙不迭地说道:“齐老师——裘哥——我要去,我也要去。”
边喊边追赶到玉米地头。
没承想自己的脚脖子不争气,迈出没几步便停了下来,自言自语道:“若不是我崴着脚脖子,肯定我会弄好多棒子的。”
看到这一切,赵倩茹说道:“等我去弄来,烧好后给你吃。”
笑乐神也劝说荷露皎原地歇着,“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坐在这儿养着吧,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百般无奈的荷露皎,朝他努了下嘴,只有乖乖地望着的份了。
过了不多会儿,我们每人手里都拿着几个棒子回来,往地上一摊,大大小小的足有七八个。
齐地仁放下棒子后,又去外面抱了一捆棒子秸,一根根地弄成一尺来长,堆积在帐篷门口不远处一块空地上,只等点火烧烤棒子了,却突然想起没有火柴。
我们几个人中都没有抽烟的,身上哪有火柴啊。
在这节骨眼上,齐北山大叔不慌不忙地掏出一个打火机,说是今早上从两个年轻人手里没收的。
点燃着棒子秸后,一堆篝火就这样噼里啪啦燃起来,大家忙把捡拾来的棒子投到火堆里烧烤—— 齐北山大叔手拿一根棒子秸,一边拨拉着火堆,一边描述着那两个年轻人的长相。
其中一个好像是被人打得,抑或是不小心掉到土崖下摔的,反正脸上皮开肉绽,血迹斑斑,衣裳也划破几处;两个人嘴里各含着一支烟,正要点燃被我发现教育了一番,知道自己错了,便掐灭烟蒂,随手将打火机扔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那种塑料制作的打火机扔在地上,日头一晒极易爆裂,引起火灾。
所以我就拾起来装进了衣袋。
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据齐北山大叔绘声绘色的描述,我想:那两个年轻人一定是钱不旺和月月光。
棒子还没烧熟的时候赵倩茹蹲在一旁,攥着一根绿油油青棒子秸当甘蔗吃。
嘴里还不住地叨叨,很甜,很甜。
看到她那吃相,想起刚才在地里捡拾棒子时,她拿起一根根棒子秸,左看看右瞧瞧,似乎按照她心里的一个标准在选择,达不到标准的就随手扔掉,达到标准的便截成三四十公分长,一根根地夹到胳肢窝里,随后便两手各拿着两个棒子,得意地往帐篷走去。
当时我挺纳闷,想问问她拿那青棒子秸干啥,却又担心自讨没趣,招徕笑柄,索性放弃了那念头。
现在看来,敢情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别看赵倩茹一向沉默寡言,关键时候想出这么一招,对我们这些爬上涉水,体力透支过大,体内严重缺水的人来说,的确是及时雨。
能用甜棒解渴弥补体内水分,显然在荒山野外是不错的选择。
赵倩茹递给荷露皎一根甜棒,说嚼一嚼不但喉咙里凉爽,心里也是挺舒服的。
荷露皎便接过甜棒,咬了一口,在嘴里细嚼慢咽,品享其中的滋味。
烧烤的棒子终于熟了,大家忙不迭地拨拉出来。
我和笑乐神各自拿着一个黑黒的,散发着粮食清香的棒子,顾不得热辣辣地烫手,剥去一层一层烧糊的皮,露出里面黑里透黄的棒子粒,来不及将附在上面的须须子弄掉,便下嘴啃去,像啃西瓜似完全没有章法,斑斑驳驳;而人家两个女的吃起来却很仔细,先是将上面的须须子揪扯干净了再下嘴吃。
由左到右,再从右到左,就是这样有条不紊,一道道地啃——啃——啃,慢慢享用着,像是在吹口琴似的,啃过的地方露出的空白规则齐整。
想起方才我那吃法,肯定很难看,不然赵倩茹看我一眼,咧嘴一笑,便再也没回头。
虽我暗自汗颜,却棒子香甜的**使我无法住嘴,便将火堆里最后一个棒子扒拉出来,却没等拿到手竟被眼疾手快的荷露皎一把抢去,只是没抓牢落在地上,又被我抢了过来,但刚要往嘴里塞,她便伸手来夺,却还是晚了一小步,那棒子已经被我啃了一口。
然后便将啃过的棒子亮在她眼前,俏皮道:“要不你也啃一口解解馋!”
“想不到你动作那么快。”
她狠狠瞪我一眼,很显然,她不会啃那棒子。
想必再馋嘴打死她也不会去啃别人啃过的棒子。
但她却不跟我散伙,非要我答应明天给她再弄一个棒子来烧着吃。
搁不住她软缠硬磨的我只得答应,她这才一改先前不满愁云的脸现出了晴朗的天空,嘴里咕哝道:“我有棒子吃喽,有棒子吃喽!”
高兴的像个3岁孩子似一蹦老高回到原来位置坐下。
能吃上个烧棒子就把她高兴成这样,这要是吃一个烤地瓜,还不知会咋样呢?
望着她高兴的样子,禁不住想起她曾经跟我说起过她小时候的一件辛酸事:大概在她五六岁的时候,她母亲从邻居家拿回家一个烧好的棒子要给弟弟吃,恰好弟弟不在家,就先放到碗柜里,还特意嘱咐她不要偷吃掉。
可她还是没经得住烧棒子的**,等母亲上坡后便偷出来吃掉了。
傍晚母亲回家看到弟弟正坐在饭桌前等饭吃,母亲便去碗柜里拿烧棒子,结果发现没有了,便知是她吃掉了。
拽过她来就打了一顿,“看还让你嘴馋,再偷吃东西就把你嘴巴撕烂。”
从那以后,她就再没捞着吃烧棒子。
所以说,在这荒山野岭里能吃上个烧棒子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奢望。
当时她讲这个故事我虽记在了心里,却并没有当回事。
不就一个烧棒子吗,又不是什么稀缺的山珍海味,有钱买不到。
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那东西甭说没钱的普通百姓,就是有钱的上等人想吃也无处买到。
但一个烧棒子总可以吃的到吧,而她却吃不到,在她家里甭小看一个棒子,父母绝对舍不得烧给她吃。
这让我心里一直持有的疑问,却始终没好意思开口询问清楚,唯恐提起她家境伤到她自尊。
现在看来当年她讲得那些个故事确真无疑。
这样我便转身跟大家回到属于自己的住处休息,天已完全黑下来。
可我躺在那儿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
笑乐神便问我怎么回事,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深深叹口气,说今晚上烧烤棒子时我答应荷露皎,明天给她弄个棒子烧着吃,可躺下后一想,傍晚去的那块地早不知被多少人翻腾过,哪还有棒子留给咱去弄啊!
再说附近也没有棒子地,让我咋跟她说?
恐怕熬到天亮也难以睡着。
“就为这点事儿?让我告诉她一声就是了。”
说着,笑乐神起身出得帐篷,对着对面的帐篷喊道:“荷露皎,你听好了,裘虎答应给弄棒子的事,明天办不了了。就别老惦记着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