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僦柜寄奴 - 柴桑令 - 宝络
朝廷职能部门没有任何发文,大街上也没有官家告示,只有士兵成排成队地在街上逡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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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最快的小说不是公开抓捕他,那就是见不得光的暗箱操作。
任天阶明白,这是要他背黑锅。
可是,他们实在选错了对象。
他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大街上都是面色凝重的官兵,没有任何消息,貌似很太平,实则暗潮汹涌。
恐怖的气氛在京城的上空盘旋,城里的人都很良顺,天子脚下,习惯了这里的气场,该屏住呼吸时,绝不高声引吭。
任天阶抓住桑千语的胳膊明目张胆地在大街上行走。
他的表情严谨,两只眼睛珠子四处打转,然而并不显得贼眉鼠眼,引人怀疑。
他的观望是有目的性的,而且只需微微一瞥,目光所波及的地方,人群的形象、动向,他都能飞快地准确地分析判断出来,毫无差错。
现在,他觉得他所走的这条路暂时安全,只是身边多了一个麻烦的女人,有点影响他接下来的行动。
他眼睛一扫,前面五十步有一家僦柜,他有了主意。
他看看她,她温顺地跟着他,他心里竟然微微地触动了一下,他讨厌自己有这样的反应。
他皱了皱眉,对自己表示不满。
然而,他捉着桑千语走进了柜房。
他一进去就飞快地扫视周围,零散的几个粗布壮汉懒散地靠壁坐在大堂的条凳上,满脸沉闷,都是做苦力的雇佣。
“这位公子,您要寄存什么?”
当街靠右的柜台后面一个年轻的小伙计笑问。
任天阶瞅他一眼,并不答话,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放在柜台上,说:“她在这里待一会。”
桑千语嗔怒地盯向他。
他知道她在看他,也知道她在生气。
他眼角的余光早就将她不满的表情收纳,只是,他不屑理睬她。
“把我当奴隶寄存了?”
桑千语暗恨道。
她的两只莹莹的大眼睛里挤满了憎愤,用力地盯着他。
任天阶收到这一缕悒愤,只得把脸转向她,看着她,目光柔和。
桑千语吃了一惊,他这眼神太出意外,使她有点招架不住,憎愤也被吓跑了一大半。
“在这等我。”
任天阶轻声道。
桑千语完全被他征服,憎愤之情顷刻消失殆尽,只是呆呆地盯着他。
年轻的伙计也闪着黑亮的眸子,洞察观测:“请公子报上她的姓名,籍贯,身高体长。”
他又瞄了桑千语一眼,看长相,不是胡姬。
他笑着猜测道:“这姑娘是新罗人吧。”
年轻的伙计摊开一本登记簿,提起笔来,预备记录。
任天阶道:“不必了,他只待半个时辰。”
伙计的笑脸僵了僵。
他觉得很奇怪,又不敢细问,因为眼前的男子太过冷酷,不像其他的客官。
他支吾着赶紧说:“那,请签下您的名字,按下手指……”
任天阶冷冷地盯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去了。
这时,从内堂走出来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手中握了一把剑。
“姜姑娘,东西都寄存好啦?”
年轻的伙计将方才的尴尬扫去,又笑脸向着那位姑娘道。
姜姑娘冲他点头笑笑。
又转向桑千语,用新罗语温和地问道:“你是新罗人?”
桑千语忙看向她。
“我叫姜瑞禾。”
她笑道,“我刚才走出来的时候听到了。是同乡,所以问问。”
“哦?原来都误会了。”
桑千语心想。
她看着姜瑞禾,浅笑:“长得似乎有些相像。”
她用新罗语这样说。
姜瑞禾微蹙娥眉,思考她的回答,觉得她答得有些奇怪。
但又一想她可能是觉得失了新罗人的尊严,所以才这样回答,便很理解似的向她友善地笑笑。
“你怎么会从千里迢迢的新罗到了长安,还沦落――”
姜瑞禾没有说下去,怕伤了她的自尊。
她同情她。
桑千语看出她在可怜她,轻叹道:“一言难尽。我现在被人当成奴隶寄存在此,不说也罢。”
同是新罗人,姜瑞禾对桑千语的遭遇很是过意不去。
她侠女心肠,想帮她。
她豪情地道:“我就要回新罗去,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国吧。”
桑千语一呆,她没想到她会这样热心肠。
她无奈地笑笑:“谢谢姑娘的好心。只是,我现在的去处怕要问过他。”
“就是刚才那个男人吗?”
桑千语点点头。
她一抬头,看见李默的身影正从柜房的门前一闪而过。
她向门口走过去。
“喂,喂!”
年轻的伙计着急了,怕寄存的“货”
跑了,忙喊:“姑娘不能离开这里。”
这时,靠壁的几个壮汉一跃而起,迅速地跑向门口拦住了她。
桑千语只能掂着脚从大汉的肩膀向大街张望,或从他们的腋下向外探视。
姜瑞禾以为她想逃走,便很义气地问道:“你想逃走吗?”
听她的口气似乎要出手相助。
正中下怀,桑千语回头笑着点点头。
姜瑞禾颇为满意,凤眼一眯萋,急速滑向拦截的大汉,只需几招,便将大汉们推倒一旁。
“姑娘,快走。”
姜瑞禾兴奋地喊道。
桑千语感激地:“多谢!”
说着飞奔而出。
大汉们挣扎着爬起来要追。
姜瑞禾摆好了架势预备阻拦。
“住手!”
那年轻的伙计喊道。
他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向还处于兴奋的姜瑞禾道:“姜姑娘放她走,以为是好意救了她,却不知你其实是害了她。”
姜瑞禾诧异地看着他。
伙计冷冷一笑,道:“她一个新罗来的弱女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她这一出去,衣食住行可有着落?更别提还会遇到什么人,什么野兽了?”
伙计说的非常阴邪,倒使姜瑞禾有些不安了。
她慌忙奔出去,站在门口向桑千语走的方向一望,行人满街,但她的身影已不能发现了。
她一跺脚,悔恨非常。
任天阶跟着一队巡逻兵往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