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卫番外 追捕(下)(买过书的亲可不看) - 虎狼传说 - 满座衣冠胜雪
将到午夜时。那些人才到达小屋。
他们一走进木屋周围一百米的范围内。卫天宇和凌子寒腕上的表便同时发出报警信号。剧烈的振动紧贴着他们的肌肤。将他们瞬间唤醒。闭目假寐的卫天宇与熟睡的凌子寒同时睁开眼。抬手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图像。然后调整一下躺着的姿势。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那些人很谨慎。一看到灯光就停下。派出一个人过來侦察。那人无声无息地蹿到屋后。先用仪器观察屋里的情况。再从窗缝里打量里面的情景。证实沒有危险。这才用通话器呼叫后面的人。
他们刚刚走到屋前。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霹雳隆隆滚过。那些人在惊雷中急步冲进屋。同时看到睡在墙边的两个人。
凌子寒抖了一下。似乎被雷惊住了。卫天宇连忙抱住他。一边拍他的背一边轻声哄着。“别怕。别怕。只是打雷。沒事的……”刚说到这里。他便看到涌进來的一群人。不由得警惕地看向他们。一只手护住怀里的人。一只手迅速伸到卷成一团当作枕头的衣服下面。
走在前面的一个人对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客气地说:“朋友。我们只是來此避雨。天亮后就走。”
卫天宇看了他们一会儿。这才抽回伸到衣服下的手。继续轻拍着凌子寒的背。却不再吭声。凌子寒将脸埋进他的胸口。仿佛很害怕的模样。卫天宇的脸上满是温柔与宠溺。一看就知道他深爱着怀里的人。
那些人再次确认屋里沒有危险。墙边也洒了野外生存必备的药粉。便安心地坐到另一边。拿出食物吃起來。他们带的是通常给军队和登山队配备的野外快热食物。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只要在包装夹层里放一些水就能快速加热。米饭、菜肴和牛肉汤的香气很快就在屋里飘荡。在这种险恶的环境里更显美味。
凌子寒轻声说:“我饿了。”他的声音清亮。尾音在空气中袅袅滑过。带着少年人不谙世事的稚气。让那些人都是一愣。
卫天宇立刻坐起來。“我给你拿吃的。”
凌子寒转了个身。看着他拿过背篓。脸上出现几分不愉快。“我不要吃那些饼。不好吃。不喜欢。”
卫天宇一怔。眼里掠过几分尴尬。随即微笑着哄他。“我们明天就可以翻过这座山。义父会派人來接。一到家就可以吃好的了。你先忍一忍。好不好。”
凌子寒很不开心。裹着毯子靠在墙上。一张年轻清瘦的脸在黯淡的灯光里显得很幼稚。就像是未成年的孩子。卫天宇拿出显然是在超市里购买的真空包装的提拉米苏。递到他面前。凌子寒“哼”了一声。扭头不接。
卫天宇好脾气地笑着。坐到他身旁。搂住他轻声哄劝。再三保证明天一定可以出山。到了家就能吃到美味佳肴。凌子寒听了半天。才勉强接过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块芝士蛋糕。撕开包装。一脸嫌恶地吃起來。
他吃得很慢。小口小口地咬着。完全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做派。卫天宇在旁边殷勤服侍。给他递水。为他擦手。他一有抱怨就赶紧温言劝解。务必哄得他消气才作罢。
凌子寒吃下一个小蛋糕。喝了两口水。似乎这才注意到对面的一堆人。不禁一惊。“他们是什么人。”
“路过的。”卫天宇温柔地说。“别怕。不是条子。”
“哦。”凌子寒点点头。心情像是好了一些。他倚着卫天宇的肩。好奇地打量那边的人。半晌都沒转过目光。浑然不觉这样的注视是不礼貌的。
他的相貌很普通。却有一双漆黑的眼睛。在微弱的灯光里闪闪发亮。带着稚气的不加掩饰的探究。他并沒有恶意。不会让人产生排斥感。那边的人被他单纯的眼光看久了也不生气。反而对他笑了笑。然后就张罗着安排睡觉。
卫天宇起身把地中间的灯拿过來。放在地铺的脚头。轻声对身旁安静下來的少年说:“继续睡吧。”
“我不困了。”凌子寒微微摇头。有些不耐地问。“什么时候天亮。”
卫天宇看了看表。“大概还得过四个小时吧。”
“这么久。讨厌。”凌子寒嘟囔着。眼看又要发脾气了。
卫天宇连忙哄道:“如果实在睡不着就玩游戏吧。不过不能上网。只能玩单机。”
“好啊。”凌子寒很高兴。立刻伸手推他。“快拿來我玩。”
卫天宇从背篓里摸出一台计算机。打开來放到他膝上。凌子寒兴奋地笑着。入迷地玩起來。卫天宇疼爱地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你玩吧。我再睡会儿。有什么事就叫我。”
凌子寒头也不抬地答应。“好。”
卫天宇笑了笑。侧身躺进毯子里。闭上眼睛睡了。
凌子寒的双腿也盖着那张毛毯。靠在墙上专注地玩游戏。那盏风灯在他身旁亮着。将他的脸映照得很柔和。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威胁。屋里很安静。只有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不停地响着。深夜的寒意越來越浓。有种苍凉的意味。而那个少年无忧无虑的脸就更加给人美好的感觉。
时间在黑暗与危险中缓慢流逝。凌子寒对面的那些“游客”除了值班守夜的人外。其它的都躺下睡了。过了一会儿。隐隐传來悄悄的说话声。
“爸爸。我们到底是去哪里。这条路这么危险。为什么我们要走这里。”
“别问了。爸爸不会害你的。”
“可是……我都沒跟学校请假。”
“等出国以后。爸爸会帮你申请一个更好的学校。”
“爸爸。我已经不是孩子了。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要以这种方式出国。”
“小军。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等明天出了山。我再告诉你。好吗。”
“爸……”
“小军。你不听爸爸的话了吗。”
“我……那好吧。听你的。”
“嗯。快睡吧。明天还要走很多路。”
过了一会儿。那个儿子又忍不住说话了。“爸。要是申请新学校。可以帮琪琪也申请吗。”
“当然可以。琪琪是你女朋友吗。”
“是啊。因为刚刚才开始交往。就沒告诉你和妈妈……其实我应该告诉妈妈的。这样她走的时候也会高兴点。”
“你妈妈在天有灵。一定会为你高兴的。别想了。快睡吧。”
“好。Www。。com”
之后再也沒人说话。凌子寒又玩了一会儿。便把计算机关上。塞进背篓。然后把脚边的风灯拿过來。按照一定的节奏一点一点地调暗。最后关掉。这是给埋伏在屋外远处的梅林和赵迁的信号。已经确认袁岭父子的身份。要他们按二号行动方案执行。把风灯放到一边。他便钻进毯子里。靠着卫天宇睡去。
有他醒着。卫天宇很放心地睡熟了。等他一躺下來。卫天宇便醒了。第一个动作便是将他搂进怀里。凌子寒低低地说:“天要亮了。”
“嗯。”卫天宇的声音也很轻。“睡吧。天一亮我们就走。”
凌子寒不再吭声。与他相拥睡去。
带着袁岭父子的那些人始终两个一组。轮流值班。让人无隙可乘。凌子寒和卫天宇本來也沒计划在这里动手。便安心地休息。
雨一直沒停。只是不再打雷。也不再有大风。在小木屋里休息的人一早便起身。准备上路。
吃早餐的时候。凌子寒又闹了半天别扭。坚决不肯吃那些包装精美的干粮。卫天宇哄了半天都沒办法。不由得叹了口气。皱着眉将他搂在怀里。一脸为难地说:“义父曾经交代过。如果我让你掉了一根头发或者少了一两肉。就剥了我的皮。”
凌子寒笑了。抬手捏住他的脸扯了扯。“这身皮挺好看的啊。如果剥下來。就挂在我房间的墙上当装饰。”
卫天宇啼笑皆非。“我的好少爷。你就行行好。饶我一命吧。”
凌子寒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蛋糕盒。厌恶地说:“我不吃。我们走吧。赶快下山吃好的。”
“你不吃东西会走不动的。Www。。com”卫天宇唉声叹气。努力说服他。“就吃两块。行吗。”
“太甜了。你知道我不爱吃甜的。”凌子寒继续别扭。“吃下去会觉得不舒服。”
“这次走得太急了。所以才沒有准备周全。”卫天宇的声音变得很温柔。“少爷。只要安全到家。你要吃什么都行。现在就忍一忍。把这个当药吃。好不好。”
“药都比这东西好吃。”凌子寒很坚决地摇头。“不吃饭我也走得动。可你再要我吃这个。我会马上倒地不起的。”
卫天宇很无奈地说:“那好吧。不吃就不吃。如果走不动了就叫我。我背你。”
“嗯。”凌子寒连连点头。似乎为逃脱那些精美甜食的折磨而欢喜。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话。小屋里的其它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在这样的地方。那个少年天真无邪的言行举止仿佛浊世里的一汪清泉。让人觉得特别可爱。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呵护。袁岭的儿子袁军对身旁的人说:“我们带的东西可以分给他们吃吗。”
这些人都知道袁岭的重要性。因此对他们父子一直非常尊重。袁军提出的要求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有人拿着刚刚做好还沒动过的饭菜送到凌子寒和卫天宇面前。客气地道:“相遇便是有缘。我们带得多。如果不嫌弃。大家一起吃吧。”
卫天宇有些尴尬。“那怎么好意思。”
凌子寒拉了拉他的袖子。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脸上满是“我想吃”的神情。逗得那些本來心怀警惕和戒备的人都笑起來。那个送东西的人也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笑着说:“拿着吧。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孩子不爱吃甜食也不要勉强。”
“那……谢谢。”卫天宇仍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谢。这才接过他手里的饭菜。托在手上让凌子寒吃。一边礼貌地对他们说。“下山不远就是我们家。如果你们不赶时间。请到寒舍吃顿便饭好吗。”
凌子寒吃得津津有味。听了他的话便连连点头。“对啊。我们那里很好玩的。还可以骑马上山打猎。”
袁军顿时有了兴趣。“真的吗。可以骑马。可以打猎。”
“是啊。”凌子寒天真地看着他。开心地说。“我爸什么枪都有。我可以送你一支冲锋枪。我们一起上山打麂子。”
袁军一怔。“你们家怎么可以有枪。”
凌子寒茫然地问:“怎么不可以有。”
袁军眨了眨眼。思忖着可能在缅甸持枪是合法的吧。便不再问这个问題。转而问道:“你家是做什么的。”
“我家有很多生意。好多山林、农场、工厂都是我家的。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做这些的。沒什么稀奇。”凌子寒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接着兴致勃勃地问他。“你们呢。是做什么的。”
袁军愣了一下才说:“我们是出來旅行的。”
凌子寒很疑惑。“这里又臭又危险。旅行怎么会跑这里來。”
袁军顿时语塞。他旁边的人微笑着说:“我们也是好奇。听人说高黎贡山南线有条魔鬼通道。就想來看看。”
“哦。原來是探险啊。”凌子寒点头。“我说嘛。这条路上很少有人走的。”
袁军脱口而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那怎么你们会走这条道。”
凌子寒挠了挠头。“我不小心惹了点麻烦。我爸让我大哥來接我回家。我们不能从口岸出去。就只好走这里了。”
护送袁岭父子的人都在心里松了口气。原來这两个年轻人也在潜逃出境。那就沒什么危险了。
为那些人带路的当地向导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忽然问:“你们是不是那佤将军家的少爷。”
凌子寒一怔。“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爸爸。”
卫天宇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轻轻摇了摇头。显然对这个涉世不深、沒有防人之心的弟弟头痛不已。
那个向导的态度马上变得很恭谨。“那佤少爷。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哪里有机会见到将军。我们村里有不少人在缅甸工作。就是帮那佤将军家做事。他们回來的时候说起过将军家的两个少爷。还给我们看过你们在山上打猎的照片。我看着你们很像。所以才问一下。”
“哦。”凌子寒点点头。“在我们家做事的人很多我都不认识。不过他们认识我和我大哥。”
那佤将军是缅甸西北地区的土皇帝。拥有大片山林、农田、工厂。还有自己的军队。只是名义上受中央政府节制。实则就象是独立王国。那佤将军有一个十六岁的亲生儿子和一个二十多岁的义子。兄弟俩很亲厚。所有人都很宠爱那佤小少爷。让他无忧无虑地长大。不知人间险恶。一派天真无邪。单纯干净。非常可爱。凌子寒和卫天宇有意改装得像那两兄弟。那些护送袁岭父子的人想要安全出境。一定会尽量保持无线电静默。不会与外界联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www..com。因此基本不会暴露。
听说他们是那佤将军家的儿子。那些人果然更加放心。他们既然要走这条路。一进缅甸境内便是那佤将军的地盘。他们事前就对那位土皇帝的资料了解得很详细。知道他确实有两个儿子。而且经常到中国做生意或游玩。那佤将军从事的生意既有合法的。也有非法的。走私、贩毒他都有份。旗下还有不少赌场和妓院。这些都有可能惹上麻烦。那佤家的两兄弟经魔鬼通道出境回家也是可以理解的。沒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袁军从來沒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被人尊称为“少爷”的人。这时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他正要说话。卫天宇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來看了看。便接起來。“喂……我们在小木屋……对。很安全……嗯。一切都很顺利。就是沒有好吃的……呵呵。好。那你们过來吧。”
凌子寒转头询问地看他。他微笑着解释。“阿强他们等不及。要上山來接你。”
“哦。好啊。”凌子寒高兴地点头。“我们不用坐在这里等。反正下山就只有一条路。我们继续往前走。肯定能与他们碰上。”
“行。听你的。”卫天宇等他吃完。把地上的毯子卷起來塞进背篓。自己背上较重的那个。把比较轻的拎起來让凌子寒背上。便准备上路。走到门口。他想了想。礼貌地问那些人。“要不要一起走。”
当地向导满脸喜色。对这些“游客”说:“一起吧。跟着那佤家的少爷是最安全的。”
凌子寒微笑着对袁军招手。“哥哥。到我家去玩好不好。”
袁军跟着那几个浑身都透着诡秘味道的陌生人走了几天。Www。。com一直觉得很不自在。现在遇到一个洋溢着阳光气息的同龄人。心里感觉很亲切。当即就想答应。他父亲袁岭抢先阻止了他。轻声说:“小军。别乱答应人。听从领队的安排。”
袁军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有些难过地转身坐到墙边。再也不肯说话。
凌子寒似乎不能理解他的反应。有些疑惑地看向卫天宇。他这位大哥安慰地握住他的手。柔声说:“他们有他们的行程。不要勉强。我们先走吧。”
“哦。”凌子寒点点头。便不再多问。跟着他走出门去。
外面的雨势未减。紫茎泽兰发出的恶臭被冲刷得很淡。不再那么熏人。他们仍然包上头帕。扎紧裤管和袖口。在大雨中稳健地向上走去。
刚走出一百米。就听到身后传來呼叫声。“少爷。少爷。那佤少爷。”凌子寒和卫天宇回头看去。见是那个向导奔过來。便停下來等他。
向导跑到近前。对他们说:“少爷。那些客人请你们等等。他们想和你们一起到缅甸去看看。”
“哦。好。”卫天宇笑着答应。态度很随和。
那个向导又急步跑回去。过了好一会儿。才领着那些人出屋。与他们会合。
袁军很高兴。一上來就走到凌子寒身边。笑着说:“这条路真不好走。”
“是啊。”凌子寒安慰他。“其实今天还算好。下这么大的雨。把毒草的威力减弱了许多。别怕。我们很快就能下山了。”
袁军穿着用防水面料制作的冲锋衣。把帽兜拿起來戴在头上就可以挡雨。第一时间更新 www..com身上也沒有背东西。看上去还比较轻松。他父亲袁岭是文职军官。乏于锻炼。走这样的路十分艰难。因此他们前进的速度很慢。
走到将近中午。一身黑衣的梅林和赵迁出现了。两人大声叫着“少爷”。兴冲冲地奔过來。与卫天宇紧紧拥抱。然后拉着凌子寒的手问长问短。
赵迁嬉皮笑脸地说:“少爷好像瘦了一点。你大哥回去要被将军剥皮了。”
卫天宇悻悻地辩解。“是他不肯吃东西。怎么能怪我。”
凌子寒立刻指责。“明明是你尽买些甜腻腻的东西。我吃不下。”
梅林关心地看着他。“少爷饿坏了吧。我带了吃的來。”
“沒有饿坏。”凌子寒开心地指了指一旁的袁军和早上拿食物过來的大汉。“他们把带來的东西分给我吃了。我们现在是朋友。”
赵迁和梅林马上过去跟那些人握手。热情地表示感谢。再三说:“少爷的朋友就是那佤家的朋友。”
他们营造出的热烈气氛感染了那些人。而已经走近边境也让他们的戒备心渐渐降低。梅林从自己的背篓里拿出一大堆吃食。这些大多以竹筒装着烹制。带有一股诱人的奇异香气。赵迁从背篓里掏出一个野外用的快速安装简易帐篷支起來。再放上折迭桌椅。快活地邀请那些人过來一起吃饭。虽然这里仍然是毒草丛中。但他们却仿佛已经习惯。就象是在郊游。态度很悠闲。
凌子寒拉着袁军坐下。眉开眼笑地吃着那些装在竹筒里的美味佳肴。边吃边跟袁军描绘自己家的那些山水美景。听得那个鲜少出门旅游的年轻人羡慕不已。卫天宇和梅林、赵迁围着凌子寒体贴入微地侍候着。可以看出对这个少爷的百般呵护与疼爱。
袁岭一脸憔悴。始终很沉默。端着竹碗却食不下咽。他勉强吃了两口。喝了半碗汤。便起身出去。站在雨里看向西北方。那是他家乡的方向。是他祖国的方向。这一去便再也不可能回來了。他虽然是文职军官。却有着将军特有的风范。即使现在是在逃亡。也依然气势不减。他的腰板笔直。站在大雨中一动不动。背影里却隐隐有几分忧郁。还有一丝别人很难看出的悔意。
护送袁岭父子的人都很谨慎。虽然已经解除了对凌子寒他们的怀疑。却仍然有五个人沒有碰梅林带來的食物。而只吃自己的东西。不过。他们都待在帐篷里。与凌子寒他们的距离很近。解决起來并不难。
袁军和向导吃得最多。也就最先失去知觉。很快就软软地趴到桌上。另外几个吃过竹筒里食物的人虽然沒倒。却眼前模糊。身体摇晃不已。那五个神志清醒的人这才惊觉。立刻扔下食品袋。探手到腰间去拔枪。
凌子寒、卫天宇、梅林和赵迁同时发动。在瞬间便扑到他们身边。凌子寒一对二。卫天宇他们一对一。那五个人的枪才拔到一半。便分别受到致命一击。一起倒在地上。
那些吃下强力麻醉剂的人想要挣扎着反抗。被卫天宇他们很轻松地击倒。凌子寒沒管他们。缓步走到袁岭身后。冷冷地问:“你是主动跟我们走。还是要我们押你走。”
袁岭一听到身后的动静便知道大势已去。他转过身來。苦笑着说:“终于还是被你们追上了。”
“你跑不掉的。如果不是你儿子在。我们不想伤及无辜。你们根本就上不了山。”凌子寒目光冷冽。“袁岭。你是个叛国者。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们也会将你缉拿。绝不会让你逍遥法外。”
袁岭无法正视他的目光。只得微微低头。他内心已经放弃挣扎。平静地说:“我跟你们回去。请你们放了我儿子。他什么也不知道。”
“这要有关方面甄别以后才能决定。如果你合作。对你儿子有很大好处。”凌子寒将黑色头帕蒙上脸。只剩下寒冰一般的眼睛。
袁岭看着趴在桌上的儿子。眼里有着浓浓的悲哀。沉默了一会儿。他低低地问:“能不能不要把我的事告诉我儿子。你们就说我像他妈妈一样。已经死了。我不想影响他的未來。可以吗。”
“我们可以安排。”凌子寒的心里也同情袁军。他母亲刚刚去世。父亲又成了叛国者。顷刻间这个刚成年的孩子便成了孤儿。如果能让他不背负父亲的罪名。生活在难以消除的阴影里。那也是一件好事。
袁岭得到他的首肯。不由得长吁一口气。他抬头承接着雨水的冲刷。无限悔恨地说:“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啊……”
这时。天空中传來隐隐的隆隆声。一架军用重型运载直升机出现在他们头顶。却不敢将高度降得太低。怕产生的气流将紫茎泽兰铲飞。袭击凌子寒他们。
飞机在空中悬停。有两名军官顺着绳索滑下來。与凌子寒完成了交接。机上随即放下接载伤员用的救生舱。将那些昏迷的人一个一个地拉上去。袁岭很配合。在一个军官的陪同下坐进救生舱。被顺利地拉上飞机。最后那名军官向凌子寒敬礼道别。然后攀上绳索。很快进入机舱。直升机迅速升空。穿过阴郁的云层。向西北方向飞去。
凌子寒淡淡地道:“任务完成。我们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