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平静危机 6 - 死在昨天Ⅱ - 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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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小四去北京了，你打扮得跟个复活节彩蛋似的，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静宜一伸手就拧住了我的耳朵：“你再胡说一个？”
我赶紧求饶：“哎呦，我错了我错了！你轻点儿！我不是小四！他那耳朵都被你拎成起重器械了，我可没练过这功夫……铫”
“就是就是！让你胡说！静宜姐，把他耳朵拽成猪八戒！”高嫣也在一旁落井下石：“静宜姐今天是去参加一个美容讲座，她主讲的！让你胡说，该！”
还好，我不是李斯，静宜也不是小时候的那个小姑娘了，揪了两下，就放手了。我看看岔开了话题，赶紧去专心喝咖啡。结果，没喝完一杯呢，素素的短信就来了袒：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陪我去北京。带你见个人。”
尽管我满心疑窦，但是拿着自己的一个荒诞的梦，来质问相互熟知多年的静宜，我怎么想也觉得太荒诞。给素素回了短信，而后我又跟她俩说了一会儿话，外边车喇叭响，我只好让高嫣回头跟去逛早市的高伯伯告辞，然后就跑了出去。
我不明白，为什么素素对于我的朋友有一种故意疏远的感觉。比如这次，她完全可以进去跟高嫣和静宜打了招呼的，可是她只是在门口按了喇叭。高嫣和静宜自然也知道这是对方不想接触的意思，也就都没出来。对于这一点，我颇为头疼。不过，这一次，我决定不说。等到这种事再发生两次的时候，我再正式提出来。
素素把车开上了高速路，我陪着她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着。终于我还是忍不住了，开口问她：
“咱们这是去哪儿啊？见谁？”
“一个很神奇的人。”素素嘴角微微往下绷着，回答。
每当素素这个表情的时候我就有点儿忐忑，因为这表情隐藏的情绪我无法估计。有时候会高兴，有时候会发火，有时候又可能会悲伤。
于是我就不问了。素素打开了车里面的ＣＤ，里面是一张罗大佑的专辑。是我从地下途径得到的台湾原版的《爱人同志》。在国内发行的正版ＣＤ里，少了一首侏儒之歌。
至今为止，这首歌在大陆还是禁歌。不过，这首歌的歌词写得真的是入木三分，而且曲调也朗朗上口，所以素素一听就很喜欢，这张CD也就被她霸占了。
………………
五千年专（安得）制恭请您来肃清
可是谁又能替您洗净双手血腥
手儿要拉手儿握紧
走近的侏儒笑容你要小心
风云的面孔伟大人物
手拿着枪杆永远为了人民
………………
素素把音乐声开大，打开了一点车窗，在高速路上一边跟着唱一边奔驰着。劲风吹得她的长发舞动，神采奕奕。
我也跟着唱，不过跑调得厉害。最后被素素喝止了，只得无奈地听着自己女朋友跟那个马脸的才子同声而唱。
我们一路引吭高歌，很快就来到了四环路，然后上京通，到运河公园附近拐了几个弯，最终在一套很大的院子前停下。那院子就像是普通的农村庭院，不过院墙要高不少。素素的车开到门口，我俩下车之前，她才的对我说：
“是楚先生要见你。嗯，这个楚先生，就是最早资助我研究的人。而且，她和容学会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所以，她提出的要求，我没法拒绝，希望你不会怪我。”
我很惊讶地看了素素一眼：“宝贝儿，你怎么会说这种话？你想让我见谁，我就见谁呗，又不是把我送进动物园。”
素素抿嘴一笑，探过身在我脸上轻轻一啄，而后我俩下车，走到了那院子的门前。
我注意到，院墙上，有隐蔽的摄像头。
我们刚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个年轻人打开了门，冲我们点头示意，请我们进去。
进了院子之后，我惊讶地发现，院子里，居然还套着一个院子！
里面的院子，看上去极为精致。灰色的砖墙，清水儿的瓦顶，标准的四合院格局，绕过屏风，里面种着石榴树，葡萄架，红色大瓦缸养着金鱼，一只懒猫趴在葡萄架的阴影里在睡觉。
素素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她拉着我的手，也不用人领就往院子深处走去。这一路，我感觉到，附近的房子里应该有人在注视着我们。
到了正房，素素一掀门帘，和我一起走了进去。
挂着的门帘让我以为屋里一定开着很好的冷气――毕竟看上去这家人实力雄厚，而且是那种外财不露的类型。可是一进去，我意外地发现，屋里居然比外边还热！
这房间里的布置也极为讲究。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从布局的大气上揣度，这家人不仅仅是有钱，而且还有很老的传统。
进了正房，素素带着我向右一拐，再掀起了一个门帘来，一股浓浓的药香扑鼻而来！
“楚先生！”
素素规规矩矩地朝着炕上坐着的一个人打了个招呼。
我看过去，那个“楚先生”，居然是一个中年妇女！
这位楚先生，坐在一张很大的罗汉床上，面带微笑。后来我又见过她几次，最为奇怪的是，每当我回忆起她来，竟然完全记不起她的相貌！只记得她的笑容很优雅，声音柔和。
“龚玮。”
楚先生微笑着看着我，叫了我一句，然后顿了一会儿，似乎在端详我。
“请原谅我的腿有病，所以就不能起来了。你们先坐吧。素素，你们喝点儿什么？”
可能是刚才来的路上，素素唱歌唱的太过兴奋，所以，这时候脑门儿上一层细碎的汗珠。她坐在了一旁的红木官帽椅上，伸手在脸上扇了扇说：“白水就好。”
我还没开口，楚先生已经摇了摇身边炕桌上的一个铜铃，然后对我说：“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咖啡。不过正好有朋友刚刚送来的红茶，您凑合先尝尝吧。”
我点了点头，心想也许是素素跟她说过我的爱好吧。可是，看样子素素也不是跟她无话不谈的感觉啊？
“因为我的身体怕寒，所以我这房子里不能有空调。”楚先生语速很慢，不过声音听上去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我坐在官帽椅上，心中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仿佛温度虽然不低，却完全没有那种燥热的感受了。也许是这种药香的作用吧。
很快，门口走进来一位中年人，他手里托着一个木质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盖碗和一个水壶，外加一瓶冰镇矿泉水。
素素拿过矿泉水，拧开瓶盖，仰脖“咕咚咕咚”就喝了半瓶才放下。而我，则端起那个盖碗来，先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好香！”
还没入口，我就赞叹了一句。
“见笑了，这是斯里兰卡红茶，又称锡兰红茶。我想您爱咖啡，一定是喜欢醇香浓郁的味道。看来我还猜对了。”楚先生笑吟吟地说着。她的五官没有很大的特点，却看着很舒服。
“呃……楚先生，您是……”
“对，我想见见您，同时，想拜托你一件事。”楚先生似乎看得出我的心思一般，直接回答我：“这件事，我想了很久，恐怕还只有你去最合适。”
我看了看素素，她也在看我，看来，连她提前也不知道楚先生找我干什么。
“您说说，我能做到的话，一定不会推辞。”我说。
“嗯，那我先谢谢您了。”楚先生对我点了点头，然后从炕桌边上拿起一个本子，看了看又放下说：“有人告诉了我一件事，说有个女孩儿最近会找你。”
我一愣，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素素你也不要疑虑。我听说，那个女孩儿之前救过他，而救他的条件，就是回头要找他帮忙去办一些事。为了避免你俩将来因为这件事误会，我今天才把这件事在你俩中说开。那个女孩儿，素素你也见过。”
素素皱了皱眉，很快就想到了：“您是说，那个小柔？”
“是的。”
“她是个女鬼吧？”
楚先生笑了。她停了一会儿才徐徐说到：“人，不过是有身躯的灵魂。鬼，也不过是灵魂离开了身躯而已。我们不能以这个差异作为是非善恶的区别。你说是吗？素素？”
这回不仅素素一呆，连我都愣住了。楚先生问出的这句话，还真的说道我心里去了。数月以来，我其实经常想到这一问题。
人，有好坏。
灵魂呢？
更何况，没有了灵魂的人，还是人吗？
“素素，我这次其实也有事跟你说的。如果，那个女孩儿来找龚玮，你让他去。不要阻止，也不要跟随。”
素素满脸疑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楚先生。
“稍后，你会知道原因的。”楚先生说着，看着素素的眼神，居然带出了一抹悲凉的意味。
接下来，我们在楚先生这里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楚先生给了素素一个大信封。素素打开看了看，又装了进去。
“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楚先生说：“你俩去玩玩儿吧，晚上再去找这个人。她会回答你的疑惑的。”
这些话，楚先生是看着素素说的。既然人家送客了，我俩也就站起来，这时候我才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