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达心愿昙花有言 别婉婤再进钱寨 - 一目望乡台 - 玹仒
楞了半天，急忙凑上身去，依次打开红匣子查看，打开金袋子细摸，真真切切，全在眼前，心中的大石头瞬间粉碎。
再看昙花翘着脑瓜子，背着手倒是自信满满，得意洋洋。火星子才知道了昙花的厉害，龙王爷果真没有骗我！一番喜出望外！却也有些喜处生悲，这天地间能这样对自己的人，怕只此一人了......便跪地朝远处一个磕头，其间孤独滋味只有他能自知吧。
看看眼前的一切，似漂泊之感顷刻烟消云散，一阵欣慰难休。
这还了得？！神仙呐！有求必应？！人性却总是这样，有了一样便会想着另一样，却是少年无能为力的事情多，不应该鄙视他，且看他还有何愿望急着说来，“那，那你还能不能帮我......”
“烦不烦啊？！你这人好贪婪，有完没完？！一天只能说一个......像你这样求，还不把我名声毁了？......哼......先说好了，你虽是我的主人，但有一天我遇到心仪之人，待那时花开，便要与你缘尽而散，随他而去了。但是，在没遇到那人之前呢，我便伴你同在，你可要好好供我，待我，不能刁难！不能赠送！不能抛弃！不能，不能......这些你先记下，其他的，待我日后想起来了再补充，若你不相负，有难处我定会拼死相护的，绝无抱怨！若你相负，昙花便自毁其身，与一干无情恶人同归于尽！”，火星子还没说出口，昙花不厌烦打断，一番自己的底线说出，蹦瞪个大眼睛，似不知人间烟火几何。
火星子听的真切，欣喜全无，或是喜忧参半了。但愿昙花圆满之日，是在自己上了望乡台之后，熟悉的漂泊之感又如细雨撒来，粘满了心田。
静立半天，若有所思却未与人说出半分。只微微点头，言记下了，火星子虽是无能之人，却不是无情之辈。后一个浅浅微笑与那丫头，便回床倒身躺下，闭目不开，似是有些冷，便团缩了身子紧。
昙花见火星子这般古怪表现，却是不说话，猜不透到底怎么了。一人立在房中好是无趣，反正想不通还不如不想。倒是目光落在了未喝完的酒上，喜上眉梢，后又一想有人不让喝完，便噘了一下嘴，变了个玉瓶子来，小心翼翼的将剩下的酒全部装回，摇一摇满意一笑。随后摇身一变，人影散花瓣一缕回旋，那枯花又出现在了火星子掌间。
火星子闻声睁开了眼睛，看花儿又现，拿来凝视一番。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又微微一笑，便装在怀间，闭目再未开。
明日，天岩涧与断缘山的人早起。婉婤自是回，火星子自是再去见寨主。
大嘴醒来还惦记着酒呢，急忙忙到了火星子房门前，撅个屁股朝门缝又看又听，想是知道右使醒了没，却是火星子猛一开门，猴儿尴尬处，苦笑连天，慢直了腰。
“嘿嘿嘿，九爷，刚准备叫您起身呢，您这便先起了，嘿嘿嘿”，大嘴谄话间朝里屋眼珠子寻看。
“不用惦记了，没了......”，火星子知道猴子心中惦记，无精打采开了门让进来。
“啊？！没了？......九爷，不是说这酒有大用吗？你，你，你一人全喝光了啊？哎哟，您倒是给小的留一口啊”，大嘴一溜烟跑进碗跟前，却是空空如也，一番抱怨，遂捧着个碗大舌头添个细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喝了？......先看了地上的东西再抱怨也不迟啊”，火星子坐身未回头，只一个撇首，意指黄金。
大嘴沉醉间听一语，猛将目光投去，却是红匣子，金袋子两排整齐。急忙放下碗，怕自己未睡醒，忙揉了揉眼睛细看，摸来摸去果真黄金全归。大嘴觉得匪夷所思，呀呀呀个不停，围着黄金左三圈，右三圈，停下步子万千疑问，刚抬起驴嘴。
“你无需再问了......跟我有关的事情，不知道的越多，结局越要更好一些，那老妇便是例证......大嘴啊，苦海无边，当好你的差，但求有一日苦难尽处，熬出个结果来吧”，火星子早料到，便发声在前严肃说来。
大嘴听来收了嬉皮笑脸，低头若有所思，后慢点头似知道其中道理。
“九爷不说定有九爷的道理，小的绝不问！小的只知道，办好九爷交代的差事，不枉乱世之中，只九爷一人怜惜大嘴......死心塌地跟您做事，想来定能熬出个好的归宿，小的什么都不问了，但求九爷以后有难处，叫上大嘴一同承担，虽没什么本事，但是多一人便多一份力，哪怕给您跑跑腿也行啊，您说是也不是”，却是猴儿说来认真，泪花闪闪。
火星子听来，在这魔域好一番感动，微笑起身拍了大嘴肩头，“好兄弟！天地虽大，却是只我二人相识苦处，火星子夫复何求？”，两人一番情在一壶，患难伶仃搭肩相立。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叫人来搬东西，你我这便去交差，今日定要见得寨主，快些回天岩涧去，怕是还有好多关，要闯呢......哎”，如是少时，火星子便对大嘴说。
“好咧！小的这就去！九爷，今日事定能成，且放宽心”，大嘴收拾收拾了情绪，一溜烟出去，便是高声大嗓传来。
车队装毕，人物两全，看众人还在神秘黄金何来，火星子有言说出，“弟兄们，前次因我个人疏忽，险些毁了诸位前程，火星子在这里给诸位赔不是了！几番打点，事有转机，今日我等再去，定要事成而归，功劳这便先给大家记上！人人尽赏，都给我打起精神，亮出我天岩涧的威风来！”，众人听言一番高声附和，气势高涨，一片火红队伍力有震慑。
却是断缘山的人也正上路回家，那蒙面之人手伸空中有法，一道白绫光去平铺悬着，载人尽落，婉婤也在上面，与火星子明显两个方向。
见了天岩涧的队伍欲发，遥远几人拱手有礼，火星子车上一还，目光落在婉婤的脸上，些许离别之意，不能在此处长诉，二人只相逢一笑，白绫轻悠悠而去，婉婤回头久望，少年有不舍不能流出，婉婤举手作个姿势，意是喝酒，却俊俏脸儿渐渐远去。江湖儿女，情若露水迎风，消散在相逢，却本不算相逢的地方。
“咳咳，九爷？九爷？！咱们也该出发了”，大嘴看身旁人儿呆望，一番提醒，火星子闻声回过神来，目落了前方，遂驱车往钱寨而去。一路上明显同去的人少很多，没有了拥挤的景象，不时便又到了高门前，三门大开。
“站住？！下车等候！”，门前小小黄鼠狼差役，挡住了进门车队。
“瞎了你的狗眼！滚开！！”，火星子好一声怒斥，把众人惊了个呆。自不管前方何人，只驱车入门，差役听来看到天岩涧的大旗，一时也有虚，回不过神来，支支吾吾看着车队进去。
到了第一间房舍，还是那小蛤蟆，似乎人少了，偷着睡觉呢，堆在坐位上。
火星子长了经验，这次却是坐车不下，叫大嘴下去办差，交代一番，大嘴一声好咧跳下车来，大步摇摆，到了案前，“唉唉唉！！！水淹塘子啦！！”，驴蹄子砸在案台上好一番惊响，那小胖子帽子一飞，跳落高座，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下雨了？.......妈的，你找死啊？！”，桌子腿儿下好一片空旷，那小胖子戴了帽子睡梦惊醒有话，见人调戏怒骂而指。
大嘴蹲了身子，在桌子底下大脸凑进去，“嘿嘿嘿嘿，小子，腿短就不要说大话！肚皮鼓就得多兜着！告诉你，大爷我属水的，今日便给你灌**子，可要把你给填满喽！”，说话间一个转身撅了屁股，小胖子感觉不妙，却是一驴蹄子猛高踢，飞了小胖子从案台上过，出了房舍滚一地，四脚朝天比划，翻不起身来，众勇皆笑，火星子心中解恨，却是未回头。
“哎吆我地娘呀！摔死我了！来人啦！有人砸场子了！！快来人啦！”，那蛤蟆躺地上起不来，唤一声招人来，瞬间来了无数小妖吱吱嚷嚷围过来，水泄不通，天岩涧众勇也亮了兵器。
“什么人？敢在王城脚下闹事！报上名来！”，要么黄鼠狼，要么臭蛤蟆，长的一模一样，不知道谁说的，害天岩涧的人找半天，很是尴尬。
“他娘的，同一窝的吧？！刚才那话是哪个说的，给我站出来！看我不把你的肚皮踩破！爆肠子听响儿？！”，大嘴叉腰一番环视，也是找不出，便睁大眼睛，弯了身子说。一圈支支吾吾没人站出来。
“谁啊？在我寨上吵吵嚷嚷的，意欲何为？”，却是一声音从圈外而来，抬眼看去，一个大娇子咯吱咯吱缓缓而来，几十个人抬着，上面果然坐着个大蛤蟆，带着个大帽子，穿着个大官袍，挺着个大肚子，黏黏糊糊的，火星子见来人势大，该是寨主无疑。
咣当一声娇子落地，众蛤蟆让开路，跪地行礼见过寨主。一小蛤蟆诉苦，言说有人找茬打人，是来砸场子的，求寨主讨回公道。
“哦？还有这事？”，那老蛤蟆听话看过来，却是天岩涧的大旗飘飘，遂目有一惊，便叫那小蛤蟆退下。
“原是天岩涧的贵客！金蟾子这厢有礼！却不知贵客为何平白无故出手伤人，想问贵使讨个说法？”，那老蛤蟆短手一凑，答礼有问。大嘴一听名字，差点吐出来，却是火星子眼色过来严肃。
“哦，原是寨主亲临，天岩涧有失亲迎礼数，还望勿怪，至于贵寨下人所说之事，恐是言过其实，瞒而不全，还望寨主明鉴！”，火星子下车立定，拱手行礼说来。
“嗯，贵使客气！可纵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好言商量，出手伤人怕是不妥吧？”，寨主追问。
“寨主问的是！惭愧至极，且容下使全禀，只因昨间献金，寨主手下之人收我钱财却不给凭据，言收我之财，无法证明是我的钱，故不能算数，亦不能与寨主一见，下使受命而来，失金而回，定是必死无疑。几番好言讨回，低声下气与贵寨下人舍金搭银，只求钱账能清，却是吞财不给！人多口杂，为不伤府上名声，下使便先回去，待今日人少些再来理顺账簿，诚恳求得一见，事关生死，心急难掩，刚刚稍有争执，万望寨主德高体恤，给下使一个公道！”，火星子一番长述，宽宽谈来。
“哦？还有这事？！”，老蛤蟆听来自觉颜面有失，瞪个眼睛往下人看去。一波人战战兢兢，但求饶恕。
“寨主明鉴，小的只负责写地名，宝名！其余不知啊！嘿嘿嘿”，一小胖子噗通跪倒前面来趴地说。
“寨主明鉴，小的只负责记宝物数额！其余不知！”，又一个小胖子蹦过来。
“寨主明鉴，小的只负责查验数量！其余不知！”，又一个趴下。
“寨主明鉴，小的只负责收财物！其余不知！”，又来一个。
“寨主明鉴......”，却是被老蛤蟆一声好了呵斥退下，“一群饭桶！若真有此事，定当将尔等一通家法，官财也敢吞，还不快给我吐出来！速速取来凭据、财宝，待贵使查看结差！快去！”，金蟾子碍于颜面对下人高声说来。
小短腿儿一溜烟取来了数额凭据，恭敬给了火星子，手印真切，示一下给了寨主看，却是又急匆匆跑来一波短腿儿的，魂飞魄散。
“禀，禀，禀寨主，没，没了，库房不见了黄金啊，呜呜呜，小的罪该万死，寨主爷爷饶命啊”，一堆小胖子哭着说来。
“啊？！混账！！哎呀，一帮混账的东西！果真是倾吐官银啊！还不速速拿回，还与贵使！愣着干什么！快去啊”，老蛤蟆听来睁大了鸡蛋眼，帽铲子摇晃，张大嘴一惊，几番擦汗。
一干人左右对视一番，心里明白，黄金是真的没了，但是寨主下令，焉能不去？纵是不****也得到厕所转转，这是态度问题，遂连滚带爬跑了。
“贵使，老朽治下无方，老脸丢尽，惭愧啊惭愧！但我冥行钱寨绝不私吞捐献之物，贵使放的心宽，即刻便送还全数黄金”，老蛤蟆一番愧疚之状，答礼言来。
“哎，寨主言重了！您德高望重，此一番未曾包庇私属，秉公办案，下使佩服的紧，怪不得寨主名威幽冥，声扬四海！下使能与寨主一见，此生无憾，日后上贵寨办差的日子多的是，免不了要多多劳烦，今寨主亲临，这些许钱财，在何妨，不在又何妨”，火星子说话间，将手上的凭据一片片撕毁。
“啊，贵使！这......”，老蛤蟆见状一番震惊，却是火星子摆手止语。
“在场的人这么多，如今有谁能证明我天岩涧，昨日交金了？没有嘛，寨主您看呢”，火星子一番演来。却是老蛤蟆得了其间意思，呵呵呵笑来，“哈哈哈哈，贵使，不愧是天岩涧的人物啊，此处说话多有不便，还请随我到殿内一叙”，一番见礼，大娇子往回走，火星子交代大嘴办差，千叮咛万嘱咐，既有了经验，这次可千万别出什么闪失！给了礼簿，便随差人进殿而去，大嘴应承言放心去，自己带了队伍，一步步交金不说。
到了大殿之内，一番客套，茶水慢来，高低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