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旧人变花差 - 阎王煞妃 - 蓝之烨
来了地府三日,我这才知道身为死灵的时间是那么的充裕,每天不用吃不用喝不用睡,却对着这一片天地发呆,而且是漫无目的的发呆。
小白也不见了,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好似整个大殿内都有我的回音。
一定是错觉,我又叹了一口气,依旧有。
门口突然骚动了起来,我听到很多人再叫,“大人大人···”
我立马冲了出去,看到一身灰衣涌动而来的闫生,不对是阎罗抱着一个男子闯了进来。
阎罗将人放在床榻上,跟在身后的判官立马吩咐众人退出去,看了我依旧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立马吼道,“还不出去守着。
我悻悻的出去,判官重重的把门甩上,我气的做了一个鬼脸。
再晚一点的时候,我看到阎罗有些疲惫的走了出去,本来一身清气的身上也有了一丝疲惫,看到我,愣了愣。
“阎罗。”我叫了一声。
他摆正眼神看我,眼里一望无际的黑洞,像个漩涡一般,团团而转,却没有根底。
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该问我留在这里干什么,对,就是这个,“我留在这里干什么。”
“不然,你想去哪?”
“我··”对啊,我能去哪?重生吗?估计我的尸身已经腐烂了,萧玉儿早已经没有,去投胎吗?去面对重新的一切,我却又那么不甘心与这一世挥别,过去未来,都没有萧玉儿了,我能去哪。
“做我的鬼官。”阎罗道。
那一日我被命为花差,专门侍样地府里的花草,我糊里糊涂的跟着鬼差去了霸花宫,看到满地的黑色玫瑰,吓的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鬼差扶住我,“这些黑美人都是大人的最爱,你就侍养这些吧。”
我看着这些黑压压的一片,着实喜欢不起来,也对阎罗的品味不敢恭维,所以我只能认命的在侍奉这些黑美人,我估计这地府哪里能开出那些姹紫嫣红的花。
黑美人着实也跟我过不去,我过少过多了水,花就垂下来了,鬼差看了自然有了意见,小题大做的在一旁鬼吼鬼叫的,最后还是招来了原先的花差,花差对我上了将近一个月的课,我这才勉勉强强的能够让黑美人开的稍微像样一些,心里就更加厌恶这种阴沉沉的花了。
我闲着无聊,拔着野草,看着地府幻化出来的蓝天白云,嘴里嘀咕着,“难不成我一辈子都要在这里弄这个,也不知鬼的一辈子有多长。”说及此,我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黑美人栅栏旁有东西在耸动,我瞧着那人高马大的身子偏偏要缩成一团,溢不住笑出声来。
凰闫听到笑声,索性也不躲,唇红齿白的少年站在花团锦簇的黑美人中显的特别的温暖,我心里阴霾一散,朝着凰闫摇手,“白白,小白。”
凰闫也兴高采烈的跑过来,“可算是见着你了。”
自从我进了这霸花宫,便再也见到他们了,也不知是不是这位置偏僻,半夜时分老是听到鬼哭狼嚎的,初始我还吓了去,现在心态平稳的过分。
“这花都是你弄的啊。”凰闫眼里止不住的惊讶。
我顿生自豪感,双手一摊,“也不知怎么弄的,连种花这事也有天分。”
“我也觉得,我头一次见到黑美人这么丑的样子。”凰闫摸着下巴一脸赞同我的话。
我:············
“也不知阎罗怎么想的,竟把你调到十五重来了,我找你也费尽。”凰闫依旧不知死活的在说着。
我神色一怔,“这时十五重,十八重地府的十五重?”
凰闫点了点头,安慰的拍了拍我肩膀,“不过没事,阎罗又出门了,没人盯着我,我就能天天来找你玩了。”
我眼角抽搐。
在认识凰闫后,我大抵明白欢喜冤家这词的含义,在我侍弄黑玫瑰将将起色的时候,这小子却横插一脚,非要体验这花差活计,我偏偏信了他,好歹是个神仙不是,我安安稳稳回去休息了几天,回来便看到那一片黑漆漆的变成黑怏怏的。
鬼差惶恐的看着凰闫,凰闫一脸愠色,鬼差便将这气撒在了我身上。
“你这花奴,莫不是想进十八重里,竟将大人的花弄成这副模样。”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花,我会跟阎罗说的,走你跟我回府去。”凰闫眸光一闪,就拉了我一闪。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一处白光闪闪,四周花香鸟语的地方,我恍惚以为到了凡间,脚步一触地,心情愉悦的不像话。
“这地方是?”我回头看凰闫。
那少年明明高我一个头,却委屈的撇着嘴巴,看着自家门口,“我就知道判官大人不会放过我的。”
我顺着凰闫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门把上隐隐泛着金光,倒像一个锁的模样。
“走吧,萧玉儿,我现在跟你一样,无家可归了。”少年靠近我,揪着我的手臂,那模样要多荒唐就有多荒唐。
两人一路走,走至一处地方,我停了下来,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停了下来。
凰闫顺着我的目光,侧头道,“阎罗这屋子几百年没生虫子,真是怪了。”
“这是阎罗殿?”脑袋里闪过一些画面,却捉不住东西。
看着我摇头晃脑的模样,凰闫“噗嗤”笑了出来,“萧玉儿,你可听过阎罗殿的故事。”
我摇摇头,看着凰闫神秘兮兮的模样。
“据说阎罗还没出生的时候,地府里本是黑暗丛生的,大抵就是人间故事里所说的那般可怖。”凰闫扰扰头,“不过我可没见过,毕竟我可比阎罗年轻好几千岁了。”
“你快说。”我不耐的看着凰闫。
凰闫撇撇嘴,“据说阎罗一出生的那天,地府里血潮涌动,鬼哭狼嚎一片,十八重全部混乱一片,恶鬼都受不了这景象,四处逃逸,却无处可逃,判官和各位大人合力都没有办法阻止这场上天的浩劫,然后隐隐约约看到一道光朝着地府的西北方向射进,等到大家回神过来的时候,一座阎罗殿已经巍峨耸立在这里了,亮光遍布,四周大为明亮,仿若天上,大人们都朝着阎罗殿进去就看到一小孩躺在大殿中央,双手挥舞,咿咿呀呀的样子,这便是阎罗了,从此后地狱便有了天上的亮,地府也有了这般光景。”
我听的目瞪口呆,原来阎罗竟是这般诞生的。
“我可以进去?”一瞬间我对阎罗殿充满了好奇,初始住在那里几天也无心观看。
凰闫为难的看着我,“阎罗不在,判官大人正恼着我,我可带不进你去。”
正说着,大殿门突然大开,一个妖孽般的面孔探了出来,脸色苍白也抵不住这天然的美色。
那妖孽眉尖微蹙看着这两人,手扶着胸口,眼里看到我之后竟讶异的微微张嘴。
“玉须,你醒啦。”凰闫激动的上前,却被判官的封符弹开,脚尖摩擦着地板,退开三米才险险站稳,嘴里立马咒骂起来,“这判官太欺负人了,我找他去。”
凰闫“咻”的一下就不见了。
我盯着好久不见的玉须,玉须看到我,微微一愣,朝我挥挥手,“萧玉儿。”
我看着玉须扶着胸口,佝偻着身子,艰难的走着,委实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去扶住他。
两人行到一亭子面前,他指了指椅子,示意我坐下。
“在地府呆的怎么样?”他问。
我想了想,勉强回答“还行吧。”
两人一阵无话,玉须咳了咳嗽,面色如纸一般的苍白。
“你没事吧,怎么会病的这么厉害,你不是神仙吗?”我皱着眉头疑惑道。
玉须摇摇头,“我受了伤,不碍事的,只是如今当口,我这伤怕是会给大家拖了后腿。”
“别这样说。”看对方如此萎靡的情绪,我只好苦口婆心的安慰他。
正安慰着起劲着了,远处隐隐飘下一个人,那身蓝衣锦袍,面容冰霜,移步正向这走来。
“阎罗回来了。”玉须突然说道。
我有眼自然能够看到,突然看到闫生,我有些紧张的站起身来。
这动作让玉须不由抬头看了我一眼。
阎罗目光扫过我,波澜不惊的看向玉须,皱着眉头道,“怎么出来了。”
“不碍事,我只是病患,又不是废人。”玉须勾起嘴角,看了我和阎罗一眼,自顾自站起来,“我先回池里了,你们两慢慢聊,难得见一次面不容易。”
玉须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阎罗站了一会,不知道是不是累了,就坐了下来。“日后别跟着凰闫瞎起哄。”
我心一惊,他都知道?
“这地府确实无聊的紧。”我轻轻的抱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