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夜 - 不献其琛 - 乔阿白
夜已经深了，周其琛坐在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餐桌旁。偌大的玻璃窗上，有北海市繁华旖旎的夜景，灯红酒绿，还有他的一张脸，对比下显得黯淡无光，同样倒映在一起。
店里面没有什么人，售货员利落的整理着货架，偶尔瞥过来看他两眼。他出门时发现把自己家的钥匙和钱包落在沈陆离家了，但也不想回去拿，也不知要去哪里。
他就静静的看着窗外，发着呆。不一会，服务生整理好了货架。见他还没走，便拿出一个一次性杯子接了杯水，吹着口哨走到他桌子面前坐下。
“我说，兄弟。”售货员上下打量了一番周其琛，把水杯从桌上推给他，“这么晚还不回家，和女朋友吵架了？”
周其琛瞥了一眼他，感觉这个售货员和自己年龄差不多，清瘦高挑，俊眉星目，嘴角带着随性的笑容，锁骨很性感。
“嗯。”他鼻子里轻哼一声，算是回答。
“瞧你长得硬挺，没想到还会和女朋友怄气。”售货员笑了起来，伸出舌尖舔了舔上嘴唇，“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和我说说，咱俩又不认识，我也不会到处乱说。你呢，发泄完就趁早回家，赶紧哄哄她去。”他说着，伸出手拍了拍周其琛的肩膀，对他眨了下眼。
“……既然我不认识你，干嘛要和你说这些。”周其琛把头转向他，一脸冷漠的说。
“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也是想帮你吗！”售货员解释道，他耸了耸肩说到，“再说，长夜漫漫，我也想听些有趣的故事。”
听完这话周其琛仔细的打量了他一下，要是旁人这样打听他的事，他一定会不耐烦。但这店员身上似乎有一种亲和力，说起话来让他一点也不为之反感。
“我没有有趣的故事。”周其琛嘬了一口他递过来的水，“但你到是挺有趣。”
售货员楞了一下，随机哈哈大笑起来，空旷的店里回荡着他爽朗的笑声。
“……我喜欢你……的眼光！”他的眼泪都笑出来了，“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
“那也不至于笑成这样吧……”周其琛嘴上吐槽到。
“那啥，我请你喝酒。”说着他便起身，从货架上拿了两罐鸡尾酒，扔给周其琛一罐，另一罐自己打开仰头就喝了起来。
“谢谢。”周其琛接过酒，也打开来喝了一口。
“本来还想和你做陌生人，但现在忽然特别想认识你。”他走过来，对周其琛伸出右手，“我叫江沅，你呢？”
“周其琛。”他握住江沅的手，感觉他的掌心冰冷，似乎是沾染了易拉罐上的寒气。
这是周其琛最后的清醒回忆，因为很快他就喝多了。而江沅也不知怎么，喝的比他还厉害。这似乎已经不是他打工的便利店，而是街边的酒吧。
“一会还是我买单吧，这样喝……你老板会怪你吧？”周其琛已经略有恍惚，江沅在他眼里分裂成了三个，然而每一个都有着那对性感的锁骨。
“不会的！”江沅笑着对他说，脸上飞红一片，“这店是我老公的，他当然不会怪我。”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啪的一声，周其琛直直的站了起来。“你老公……你是……”他诧异的伸手指向他，指尖颤抖着。
“是啊，我是gay，怎么了？”江沅仰头看着他，眼角带着些许醉意，在周其琛看来这像是深深的魅惑，他黑暗里的记忆又被唤起了。
他努力甩甩头保持清醒，仰头又饮一口酒。似乎努力压抑着心头的那种情绪，坐了下来。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他用手撑住额头，揉了揉眉头。
“我知道。”江沅依旧带着笑看着他，眼睛透亮，像个孩子一样。
“唔……祝你们……长久。”他支吾了一声，觉得有些尴尬，只好说了句这样的话。
“嘻嘻，这叫什么话。”江沅挥了挥手，“你见过祝福有用吗？那这样的话，就没有人吸烟了，因为烟盒还会写祝人健康呢。”
“那倒也是。”周其琛笑了笑，他明白他那句祝福和烟盒上的祝福一样，仅限于字面。
“到是你和你女朋友，因为什么吵架了啊？”又绕回来那个话题，江沅翘着二郎腿，对周其琛挑挑眉问到。
“她怀疑我和一个小男孩有一腿。”也许是喝的有些多，也许是对江沅的坦诚让他已经放下了戒备。周其琛脱口而出到。
“哇哦，看不出来你是这种人！”江沅瞪大了眼睛，兴奋的把手搭到周其琛的肩上。
“是她怀疑，又不是真的。”周其琛仰头饮了一口酒说到。
“那解释清楚不就行了。”江沅说到，“自己女朋友吗，还有什么解释不清的？”
听完这话，周其琛垂下头，沉默了很久他才说，“但是，对于她仿佛谁都可以，而他，却对我来说格外独特。”
“什么，那个他？”江沅不解的看着他。
“没什么，我也搞不明白。”
“光喝酒自然搞不明白。”江沅凑过来，他的手忽然抚摸起周其琛的手背，眼神迷离的说到，“男人的问题，睡一觉就好了。”
“哈？”周其琛不解的抬头看着他。
“你也不能在这待一夜吧，明天应该还要上班吧。”江沅对他说道，“我对这附近熟悉，知道一个便宜点的旅馆，我带你去吧。”
说着他便起了身。周其琛本来想拒绝，但忽然觉得头有点痛，“也行……不然明天上班肯定又会被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