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家具 - 我只是个天道 - 奈小律
“您还真是……”张羽也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就跟一个小学生似的认真看着他的齐渊，眼巴巴的，好不可怜。
“您对大同的理解是什么？”
“大同是一个理想状态，从原始的分散到奴隶制的残暴，再到封建社会的剥削，然后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强制，到我们目前是社会主义的看似公平。”
说到认真的学术，齐渊整个神情都不一样了，经世大儒的气势马上就出来，侃侃而谈，语气不急不缓，所有人都浑身一震，忍不住正襟危坐起来。
“大同一直是人类所追求的目标，人类也一直在为这些而努力，可是细看的话，里面有诸多不合理。”
“不错。”张羽接话，“我们尝试过统一分配，完全均值的模式，结果却是一个大大的失败。按照这样来说，大同是一个完全错误的模式，但其实，也并不是如此。比如说，一开始就给人们足够不用竞争的资源，每个人的都相同，在一个完全这样的环境里生长，人们还会有去掠夺的心思吗？”
“可是这根本不可能，资源是有限的，而人的欲望是无限的。”齐渊马上说道。
“不错，资源不可能无限给每个人都足够，因为总有人不知道满足，可是……你确定在这样一个理想化的世界里，人还会有欲望这种东西吗？依我的理解，所谓大同，其实是一个理想的，一步步磨灭人性的过程，现在老人摔倒没人扶，有人落水没人拉，全站一旁拍照，这是社会的进步还是人性的丧失？”
张羽说到这里，有些莫名的烦躁，但想到自己说的似乎有些不明白，又接着补充了一句，“我说的人类欲望不仅是指贪欲色.欲等，还有帮助别人的善欲，亲情爱情等。”
“我们所说的修仙，为什么到最后需要断绝人性，泯灭欲望？诸如悟空传里所说，所有的神仙连思考也不会，大道……”
张羽急忙打住，有的东西终究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说，别人听没听的懂是一回事，他说没说又是另一回事，一个搞不好就会被谁当成传播邪教，毕竟这东西比邪教还邪门儿，有的悟性高的人沉醉里面数年不可挣脱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他境界高了的话也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像这种迷醉的状态很容易就能解决，甚至清除听到的人的记忆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羽与齐渊就这个问题讨论了许久，张羽对大道感悟深，可是对人文就相当差劲了，而齐渊对于人文可是研究到了极致，这才转向研究大道，两人在一起颇有些相见恨晚的味道，聊到其他人全部嘴角抽搐了才意犹未尽的停止。
只不过，齐渊对于张羽始终没有明说的大道感到相当遗憾，虽然很明白对方的顾虑，当即，他一拍大腿，说：“小羽，你这是高几啊？”
得，亏他还记得这学校是高中啊……
“高三。”张羽也有些无力，看了我的联考卷子才知道我的，你怎么还不知道这是高几考试……
“有没有兴趣来燕京大学？我给你特招了！”
“噗！”
“卧槽！”
“尼玛？！”
“这也行？！”
所有同学终于忍不住了，大喊大叫起来！
尼玛这也行？！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您到底看上了他什么啊？！
这话任何人都能说吧？！
燕大特招？您当是大白菜啊？！说给就给？
“有啊，给我一个中文系名额。”张羽眼前一亮，毫不客气，直接说到。
这下，哪怕是发出邀请的齐渊也有些目光怪怪的，这人……还真是不客气啊……
“到时候你直接来燕大报道就行……要不，你现在就跟我回燕大？”齐渊眼巴巴的说道。
“呃……您要想跟我继续讨论，可以留在明山的。”
“不行，答应老朋友了，下午去给他们那边的孩子讲个话。”齐渊虽然颇为意动，但想到自己已经答应过老朋友，也不好推脱，只好遗憾无比的拒绝了。
“过两天吧，您留个号码，我去燕京了直接找您去。”张羽点点头，他留在学校的目的也只是考上燕京的大学，现在有了燕大的特招，也不介意直接去燕大。
只是……他在明山还有些事要处理。
想到这里，张羽的眼中闪过一道冰冷之色。
其实以他目前的情况，去不去上学根本不是那么重要，但大学承载了太多曾经的希望了，比如说父母，欣儿，还有……曾经的自己。
与齐渊告别后，张羽向班主任请客个假，一溜烟跑到家具城。
他得买一套家具，对，就是买一套家具。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离去明山前往燕京，他就忍不住的要来这里。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的吗？”看到进来一个大男孩，蓝依还是有些迟疑的，但良好的素养还是让她没有放下张羽，上来很公式化的微笑一下，问了一句。
“陪我看看。”张羽微微闭了下眼睛，轻声道，“不用介绍，我看中的会自己说的。”
蓝依美女一闪，这是个有故事的男孩。
张羽默默地走过每一件家具，可是他似乎越来越烦躁，再也找不到曾经的一丝一毫的痕迹，那个年代，那个气息……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感触到时间嗯流逝，不说物是人非，如今的世界连物是也看不到一丝痕迹。
曾经那个欢声笑语的家庭……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的深刻意识到，是真的回不去了。
每一件家具，每一分细节，都透露着精致与完美，可是再没有让他心动的感觉。
“还有更老些的样式吗？”
蓝依目光中闪过一道犹豫之色。
就在这时，她不经意间看见了张羽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