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2——清明节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很多时候对于人,对于事物,只要按照相同方式去对待,久而久之就会成为一种自身的习惯。生活的规律也好,自己的爱人也罢,哪一天突然有了改变你就会不习惯了,总会想方设法让一切变回原来的模样,可结果却总是徒劳。因为我们总是在各种不同的习惯中来来回回转换。
正如这窗外的雨,一连下了好几天,至今未有休息的预兆,我开始有些习惯了这样无法分别时间节点,无法分辨季节的雨天了。孰不知雨总会有停歇的那一天,那时候我将又要去习惯没有雨的天了。不管如何,至少现在我还沉浸在这一番能让我放松与安然熟睡的习惯中。
“小唐哥,小唐哥。”
小护士把我从熟睡中唤醒。
“怎么了?”看着她焦急的样子我问道。
她拍拍扁平的xiōng部作安心样回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以为……”
“以为我死了?”
小护士点了点头。
“虽然我可能别人会先一步,但至少现在不是时候。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我安慰道。
“真是的,没事别吓人好不。”
“不是吓人,只是最近觉得心很静,睡得很好,可能是回光返照吧。反正我知道时日无多了。”
“没那回事儿,小唐哥,你会好起来的。再说了,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故事可以继续讲给你听,但你也得为我做点事情吧!”
为了提早迎接另一种习惯,我打算进行点改变。
“好啊,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付涛蹈火在所不辞。”小护士信誓旦旦的再次拍着自己扁平的xiōng部说道。
“很简单,每回你想听故事就给我读一份报纸或者读一本书内的章节。”看着莫名的小护士我补充道:“任何都可以,只要是文字就行了。”
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一种交换,等价的交换。
小护士不知从何处搜罗到了一大堆的报刊与书籍,将其一一堆放在另一张闲置的病床上后,开始从中搜寻出她认为我可能会感兴趣的报刊或书籍。
“为什么自老曾出院后就再没人进来了?”我说出了憋了好一段时间的疑问。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院领导特意安排的吧!找到了,这本应该不错。”
小护士艰难地从书堆中爬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本早已泛黄多时并没有了封面的书。
“书名叫什么?”
“《山居岁月》。”
“为什么选这本?”
“不知道为什么,听书名感觉内容应该会很轻松。”
“那开始吧!”
“等等,好像还少了些什么?”小护士咬着手指望着天花板,“对了,我知道少了什么。”
小护士将手中的书扔在床上,小跑着出了病房。稍顷,她回来了,双手捧着一个老式录音机,录音机上还放着几盒已经逐渐淡出人们视线,只存在记忆中的卡带。
“你哪里搞来这个老古董的?”
“秘密!”
小护士得意地卖了关子,她放下录音机插上电源后,随便放了盒卡带播发了起来。
我瞄了一眼摆放在录音机上卡带,卡带都是转录的,只有一张标签贴在上面,估计是时间久远的关系,标签上的字已经模糊得看不清写着些什么了。音乐响起,是施特劳斯的圆舞曲,伴随着音乐小护士开始了朗读。小护士不是专业的朗读者,没有情感的朗读甚至可以说连及格线都没到,尽管如此,悠扬的音乐却弥补种种的不足。
缓慢的旋律带动着春天的气息,让心平静,整个人都放松了;没有情感的朗读,让故事显得很平淡,却能让人自己体会。
……
“小唐哥,小唐哥……”
“嗯?怎么了?”
“你睡着了。”
“抱歉。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才读了三页你就睡着了。”
“抱歉。”我尴尬道。
“不用抱歉,接下来该换你了。”
“能让我休息下吗?”我依旧感到疲乏,试着耍无赖道。
“不能。”小护士板起了脸。
“为什么?”
“因为小唐哥你刚才就在休息。”
“好吧,能把刚才的音乐再放一回吗?”
“可以。”
音乐再次响起,旋律中春天的气息变化成了一道无形气流,钻进了我身体,我感到属于春的生机开始在我身体里迸发出萌芽。
………
清明时节雨纷纷,未到清明雨先至。
绵绵的丝雨仿佛只是为了告诉着人们,清明要来了,让人们习惯清明的雨,对清明的雨产生一种麻痹感。
清明到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对这场接连好几天的雨习以为常了。
清明原本应该是个祭奠先人,一个悲伤的日子。却不知道从何时起,人们开始堂而皇之的在着“清明扫墓”这四个字前加上“踏青”两字。
城市一下空了,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们逐一地开始短暂的逃离。
城市一下满了,生活在别个城市的人们注意地开始短暂的进入。
我走在街上,没有打伞,丝丝细雨将遗留的凉意逐渐打入我身体里,直到内心深处。身后跟着“钱钱”,出门前还记得这家伙好端端的在窝里躺着,却在路口等交通信号灯时看见了它,真是神出鬼没的家伙,不过好像这家伙自打我第一眼看到它开始就这般了。
出门前我没有目的地,只是打算游荡,当看到丝雨滴落在街旁花店的束束黄色菊花时,我确定了目的地——福乐山,好几天没看见沈姐了,我想今天她一定会在那里,或许她能给我答案。
由于“钱钱”的缘故,我没法做地铁,只能腐败一回,打车前往。
果然不出所料,沈姐站在前辈的灵龛前追忆。出乎意料的是,陌生女人也在一边。她们没有对话,也没有吵架。相互间保持着属于自己的安全距离,静静地站在前辈的灵龛前。
沈姐与陌生女人的眼睛都是红肿的,泪痕也未干透。
陌生女人感觉到了我的存在,她看了眼我,面无表情地冲我点了下头。之后沈姐也感觉到了我的存在,意外的表情一现即逝。
我抱着睡着了的“钱钱”加入了她们的行列。
灵房里不止前辈一个灵龛,前来祭奠的人们都会好奇地看着我们这个三人一猫的奇怪组合,看疲了也就无所谓了,各自在自己先人的灵龛前摆放水果,点香烛,插花祭奠起来。
“走吧。”陌生女人开了口。
“嗯。”沈姐附和。
“你们……”
“我们虽然不是朋友,但也不再是仇人了。”陌生女人开口道。
我理解她们之间的事情,作为局外人我只能默不作声地跟在她们身后。
福乐山大门口进进出出地都是人,吵杂无比,兜售祭奠用品小商贩们为这份吵杂也贡献了不小的一份力。
“好吧,就到这吧。明年冬至见了。”陌生女人戴上墨镜准备离开。
“嗯!”沈姐点头。
“一起吃个午饭吧。我需要你们帮个忙。”我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陌生女人。
沈姐与陌生女人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陌生女人先开了口:“好吧,不过这里好像不合适。我的车就停在前面。”
陌生女人开着她的红色POLO在附近转悠很久都没能找到一个可以坐下的地方。不得已还我们还是回了市区。
刚进入市区没多久,就看见一个COSTA。陌生女人提议去那里,她很坦诚的告诉我和沈姐,她饿得不行了。
我们三人在露天作为上坐下后各自要了一杯咖啡和一块提拉米苏。
怀中的“钱钱”被蛋糕的香味给诱醒了,它伸出的爪子向着蛋糕不停的晃动。不得已,我只能再要了块蛋糕让它坐在地上乖乖的吃起来。
“好可爱的猫。”
我不知道陌生女人这么说是出自真心,还是出于礼节,但还是道了谢。
“说吧,有什么事?”陌生喝咖啡的速度很快,可能是有些不耐烦。
“时间可能会很长,因为要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知道你能不能等?”我坦诚道。
陌生女人放下咖啡杯,犹豫了会儿,“好吧!反正今天没事,就当听故事吧!”
“谢谢。沈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说吧!”
我将与慧慧的感情纠葛娓娓道来,并将心中的那个结告之了两人。故事讲完了,问题也提出了,但沈姐与陌生女人却沉默了。
“你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沉默了许久的沈姐反问道。
“我……我……我……”
“我什么我,你只不过需要人来帮你把答案说出来而已,用得着浪费我这么多时间嘛!”陌生女人脸上携带着不满,同时不停地摇着头,“不过,你还别说,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开放。”说完她点起了烟。
我低下了头,开始思考起来。
是的,我早就有了答案,只是需要人来帮我下定决心而已。
抬起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陌生女人却抢先说道:“我能的已经做了,接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陌生女人走后,沈姐也开了口:“既然想好了就去做,我想诗琪是不会怪你的,她会站在你那一边的。”
沈姐说完后,也起身离开了,只留下我与一只趴在桌底睡着了的猫。
基本上,沈姐与陌生女人帮我下了决定,在行动之前我得让另外两个重要的人知道,毕竟他们的年龄已经承受不住过大惊喜与打击。
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老妈。
“妈,如果几个月你有了孙子或孙女,你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