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5——三巨头(上)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老刘的电话来得很巧,我刚领取了采访证,老刘的电话来了。
说到采访证,我还被办证的妇女给说了一通,原本昨天就把采访证该取走,却拖到了今天。其实那妇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所要只是在午间休息的时候独享一回“钱钱”的权利,我想要拒绝,可这个妇女拿出了杀手锏——不给报销采访费用。因此我只能在她的威胁下答应让她独自一人在午休时间享受拥有“钱钱”,至于她怎么处理其他妇女就不是我的事了。
老刘不可说想得不周到,他不仅帮我约到了他老头子,并且连同娜娜的干爹约到了,甚至连采访的地方都给预定好了。
老刘选的地点是个茶社,步入茶社阵阵茶香扑鼻,茶社里的茶客很多,大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一辈,最年轻的看起来也已迈入中年的样子。茶客多不代表茶社会被嘈杂侵袭,相反茶社很静,茶客们说话声都很轻。
老刘的父亲与娜娜的干爹先我一步到了茶社,他们要了个雅间。
雅间真的很雅,各种字画墨宝把空白的墙壁填满了,正中央摆放着一张茶几,茶几上有一套功夫茶具,功夫茶具放搁着小型电磁炉,水壶里的水咕噜噜在小型电磁炉上叫唤个不停。茶几上除了茶具与茶叶还有些糕点,糕点很精致,只需看一眼就很有食欲,用来配茶是再好不过的了。
“哟,来了啊,坐。”老刘的父亲说。
虽然已经与二老很熟络了,但我还是客气了一番后才入座,毕竟是来工作的,要公私分明。
老刘的父亲在我入座看了眼邻座娜娜的干爹笑着对我说:“听我那不争气的小兔崽子说你找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有公事?”
“是的。”
为了显示我的专业性,我从书包内掏出了纸笔与录音笔。
“刘长军先生,刘卫国先生,你们好,我是XX出版社的,这是我的证件。”
我将采访证与工作证递给了二老。
娜娜的干爹结果我的证件很认真地看了起来,“哟,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老刘,你怎么看。”
娜娜的干爹看完后将我的证件递给了老刘的父亲,老刘的父亲接过后也同样仔细地看了起来。
“好吧,那我们开始吧。”
老刘的父亲将证件递还给了我。
“首先从您开始吧,刘长军先生。”
老刘的父亲的脸严肃了,他点头同意了。
“刘长军先生,您对业内人事称呼您为照明三巨头之一有何看法?”
“照明三巨头?”老刘的父亲看了眼娜娜的干爹,回过头微笑继续说道:“三巨头之一不敢当,非要这么称呼的话,我想应该称之为两巨头,我和我身边的这位相加后才是算是巨头之一。”
“老刘这话很对。”娜娜的干爹捣鼓完茶具后附和道,“虽然我们两家公司在业务上有着不同之处,但我们是战略合作伙伴,老刘公司业务的主要方向是工程,主营的是室外功能灯具。我公司的主营方向则不同,多数以装饰性的室内灯具,但往往照明设计师不会怎么想。”
“设计师是个问题,往往设计师都不会考虑到我们供应商的想法,他们脑中的想法往往都是天马行空的,为了配合设计师脑中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所以我们一同合作。”
我的第一个问题就让二老侃侃而谈,二老也并没有把我当成熟人,仿佛在他们眼前的就是一个采访者,只是这个采访者不够专业,还嫩了点。
我继续抛出了好几个问题,二老的回答都很专业,却并不官方,甚至也好不忌讳有关潜规则上面的事,但当我问到有关刘琪的时候二老有些不同了,这些不同可以透过他们面部的一些细微表情判断出。
“不知道两位对刘琪这个人有什么看法?在他继承了他父亲的公司后所作出的一些列举动都很扎眼,不知道他的那些举动对于两位业绩是否会有影响?”
两位父辈都选择了短暂的沉默,沉默期间他们不断地用茶水与糕点作为沉默的理由。
“终于不饿了。”老刘的父亲抹嘴说。
“我也是。”娜娜的干爹做着同样的动作说。
我有些发懵,搞了半天他们是饿了,不是在思考我的提问,看来我还真不了解这两个老家伙。
“好吧,继续前面的那个问题吧!”娜娜的干爹放下茶盏说道,“刘琪,刘琪是个很特别的人,我个人认为他的胃口很大。”
“的确很大,同时经营了室内装饰性灯具与室外功能灯具,不仅如此,他代理的国外知名品牌中有些我们也代理。”老刘的父亲补充道。
“因此要说没有冲突是不可能的,说实话我还挺佩服这小子的,这小子比他老头子有出息,也比他老头子有魄力,至于实力方面嘛……还有待考量,这需要时间。”娜娜的干爹接上老刘父亲的话说道。
“老刘,在这点我很赞同你,不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小子是不是真的能和我们两个老家伙较量还需要通过实战来检验,时间的话有得是。”老刘的父亲反驳道。
“的确,不过就目前而言,那小子已经是个潜在的危险了,要不然……”娜娜的干爹认同了老刘父亲的观点。
一部战争片的经典的场面不外是宏大的枪林弹雨,你死我亡的血肉场面,商场上亦是如此。商场的战争没有枪林弹雨、没有四处弥漫的硝烟,却也有成王败寇,成王者拥有了很多外在的东西;成寇者多为家破人亡,这样的案例时常能见。
成寇者只会被人们记住一段时间,终究会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人们会逐渐淡忘他们。成王者却能让人们记住一辈子,不用理会口碑,流芳万世,遗臭万年都能被人们记住。
想到这里我感到浑身发冷,因为“三刘”之间的这场战争是在所难免了,更可怕的是我也将牵涉其中。
合上笔记本,关上录音笔,我在犹豫,犹豫着该不该问出一个与这次访谈好无关联的问题。
“小子,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娜娜的干爹开口问道。
“您怎么知道我还有问题?”
“你的那双没着落的手和犹豫不定的眼神出卖了你。”老刘的父亲直接点出要害。
“是的,我是有个问题,一个与这次访谈无关的私人问题。”
“哦!”老刘的父亲玩味的笑道。
“你问吧,我也猜到你想问什么了。”娜娜的干爹说。
“您知道?”我反问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要问的还不是一个问题,是两个!”娜娜的干爹回道。
“是的,我想知道,这次访谈是二老中的哪位出钱出主意的?”
“老刘,你错了吧,这个问题有两个答案,一共算起来应该是三个问题。”老刘的父亲继续脸上玩味的笑容。
“还真被你说中了,这小子没那么简单,好吧我来回答你这个问题,钱是这老家伙出的。”娜娜的干爹指着老刘的父亲,“主意是我出的。”说完后他又指着自己。
娜娜的干爹的回答与所想的基本相同,于是我问出了另个问题,道:“这次访谈的目的是让我介入到你们的战争中吧?我想慧慧肚子里孩子的事,已经有人通过特定的方式让刘琪知道了,就算刘琪不知道,也会让刘琪产生一些怀疑吧!”
“哈哈哈,老家伙,我们俩都输了。这小子压根儿就准备了四个问题,这顿我们就各出一半吧!”娜娜的干爹大笑道。
我强行地将怒火压抑在心中,眼前这两个老不死的竟然拿我要问的私人问题做赌注,并且他们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会问他们这些问题。
老刘的父亲没有笑,而是叹了口气,道:“好敏锐的嗅觉,我们两个老家伙没能把你拉到我们的帐下真是个损失,要是你来帮我们,我想我们两个老家伙也不会这么做了。小唐,说到底,是我们俩个老家伙对不起你。是的,你的猜测基本都准确,我们没有让刘琪知道慧慧肚子孩子是你的这件事,我们认为这样做达不到我们所预期的效果。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我们让刘琪产生了怀疑,只有产生了怀疑才能分他的心。”
压抑着怒火爆发,我带着怒气大声回道:“伯父,我能理解这么做,但我不能原谅你这么做。”
“我知道很难弥补你损失,但我们两个老家伙还是觉得对你应该做些什么。”娜娜的干爹掏出一张支票放在茶几上。
老刘的父亲没有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我带着鄙夷问道。
“不要误会,这钱是我们两个老家伙一起出的,算是心意,也算是些许的弥补。”娜娜的干爹回道。
“你们可以把我当作棋子,但请别侮辱我,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用钱可以弥补的。”
我已经不想再继续在这间房间里待下去了,房间里所充满的铜臭味让我浑身不自在,将笔记本与录音笔放进背包后,我离开了,离开时我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到了门上,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重重地关门声引来种茶客好奇的眼神,我没有理会他们,直接离开了茶社。
雨。
又密又细的雨侵蚀着整个城市,也侵蚀着我心中的怒火。
我感到稍稍平静了些后,掏出了手机给慧慧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