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2——战争2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一个通宵的时间,用各种不同的词汇堆砌而成的一篇文章,也可以勉强称作报道,其中文笔的稚嫩,用词的不准确,完全能成为读者大众们诟病的理由。尽管如此,主编老头还是很喜欢这篇文章,他给出的理由只有两个字——“真实”。
按老头的话说,“这是报道,一篇纪实性的报道,所需要的就是真实。”
主编老头的表扬,在我认为只是颗糖衣炮弹。果不其然,老头大大的赞扬一番后很是国家领导风范地大手一挥,“回去修改,给你两天时间,把文字变的严谨,把专业领域中的用词准确化。”
带着几页废纸回到办公室。
偌大的空间内能听到的只是沈姐与诗琪两人不断敲打电脑键盘的“噶擦噶擦”声。这声音还不断交替着。
坐下后,“咔嚓咔嚓”单一化了。
诗琪走到我面前,“跟我出来下。”
空无一人走廊的尽头只有我和诗琪两人。
……
诗琪没有发问,我却知道她可能会问些什么。
“怎么不说话?找我出来应该有话要说才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慧慧很幸福,刘琪对她很好,我不想破坏她的幸福。”
“回去吧。”
“不问些什么了吗?”
“不了。”
诗琪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为什么?”
我对诗琪的背影问道。
“你不是已经告诉我答案了吗?”
诗琪回过头笑着回道。
主编老头只给了我两天时间,显然这两天根本不够,原先我以为“灯”只是普普通通简单的照明工具罢了,但在初入“灯”的世界后,我突然发觉我在这个领域内完全处在幼儿园状态。
色温,电压,瓦数,电压数,这些造就了“灯”的特殊性,为此还衍生出了一个名为“灯光设计师”的行业,那些国外大师在天马行空的灵感下诞生的造型迥异的“灯”更需要与空间风格的匹配,我完全在这个世界内迷失了方向。
要说大学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处,我想那应该是超强的学习能力。
大学期间我们能把一学期的课程压缩在一周七天168个小时内全部消化。我平时还算用功,基本不会无故缺课,所以对于此道侵淫得不够,好在与老刘、老马在一起久了,这能力也算习得一二分。
于是我在一天半的时间内,我在“灯”的世界内从一名学龄前的幼儿园大班生瞬间提升为小学五年级的中考生。
当面对已经被主编老头否定的文章时,我犯难了,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大半夜里,我对着电脑时而发呆,时而思考,时而抓头皮。以至于老马和波bō都认为我疯了。
“老唐,大半夜不睡,你小子干什么呢?”
“烦!”我点燃一支烟,回了老马的话。
“烦什么?说出来让兄弟开心开心!”
可恶的老马,竟然不为我解忧,还为此高兴一番,我抓起椅子上的靠垫向老马扔去,无奈我的扔靠垫的技术就如同我在篮球场上投篮的技术相仿,完全偏离了目标,波bō中招了。
“我靠,你们俩干什么呢?大半夜打情骂俏别吵着别人睡觉行不?”被吵醒的波bō在床上怒气十足。
“去你的。要打情骂俏也不用和他,你也不看老马那瘦猴样!不对,瘦马样!”
“瘦怎么了?你也不看看有多少女同胞羡慕我这身材。”
“呕……”
波bō与我同时作呕吐样。
干呕完的波bō恢复了正经,道:“老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还不是为了一篇该死的报道。”掐了烟后我又点了一支。
“报道怎么了?”老马也恢复了正经。
“专业领域内的用词不准确,文笔稚嫩。”
“前者嘛!我不懂,不过后者嘛!我觉得如实阐述就可以了,不需要使用太过华丽的文字,毕竟是报道嘛!”
波bō的一席话没有让我茅塞顿开,却让我抓住了些什么,开始思考起来。
“啊……”
波bō将靠垫扔回给我。
“你继续吧,我可要睡了。”扔完靠垫后波bō直接躺下再次去找周公详谈了。
戏唱完了,老马觉得无趣连招呼也不打,索性倒头睡去。
老马与波bō重回梦里,留下我独自思考。在连续抽完最后一支烟时,我找到了出路,开始麻利的敲打起电脑键盘来。
又是一夜未眠,早晨牙未刷,脸未洗,带着一身的倦意,两眼的惺忪出发上班去了。
刚到办公室,屁股还来得及焐热椅子,主编老头的电话就催促我去交卷。
老头拿着我又一夜未眠的产物细细品读起来,而我则在老头新添的那张古董椅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很舒服得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醒了?”
主编老头拉低了老花镜,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不,不,不好意思,主,主编我,我刚,刚才睡着了!”老头无表情的脸让我又窘又慌,顿时磕巴了。
“哈哈,没事,睡着了是件好事,说明你在用功。我喜欢这样的员工。”主编老头扯下老花镜大笑道。
“那这篇……”
“可以,合格了,虽然文笔依旧稚嫩,但从读者的角度来说够了,我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普通读者都能看得懂嘛!好了你回去吧!放你半天假,看得出这两天你为了这篇报道没怎么休息,回去好好睡个觉。”
“好,好。”
回到办公室,我将主编老头放我半天假的事告诉诗琪了,诗琪倒没什么,反而一旁的沈姐不干了。
“真是的,我来这么久了,都没见主编放我半天假过,你倒好,来了没多久就能受到这样的福利。”
从沈姐的话中不难看出她的嫉妒与羡慕,无奈嫉妒与羡慕后她还得工作,而我则可以回到宿舍舒舒服服的补上一觉。
回到宿舍老马与波bō都不在,将“钱钱”扔回它的窝后,我倒在床上连外套都没脱去,直接睡死过去了。
自从我有了采访报道这一额外的工作任务后,我就将本职的校对工作看成每天必须的一日三餐,采访报道则成为了难得的野食。
接连两天平静地过去了,我的那篇报道也刊登在了出版社自盈的新一期的杂志上,不知为什么这一期杂志的销售量非常好,我那篇报道经过其他部门同事删减后竟然出现在杂志的中心页。在与是沈姐和诗琪小小一番讨论研究后,得出可能是一个这期杂志大卖的原因——我的报道。为此沈姐预测主编老头会给我发一笔可观的奖金,诗琪在一旁竟也计划着去哪里庆祝了。
事实上真的是因为我这篇报道让杂志大卖。不仅大卖,还给我带来了麻烦,一个大大的麻烦。
我的报道刊登在杂志上的第三天,一个陌生男人踏进了我们办公室。
“请问,唐豪杰,唐先生在吗?”陌生人推开门问。
沈姐与诗琪没有回答,各自抬头看了眼来人就继续干活了。
“我就是。”
出于礼貌我起身接待了来人,不过面对这个陌生男人我脑中出现了许多个问号,诸如他是谁?他来找我干什么?是好事还是坏事?
“您好,这是我的名片。”来人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接过名片我粗略地看了下,通过名片我知道来人是个记者,一个来自靠花边新闻为生的记者,我心中顿时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为了不让眼前的花边记者看出什么破绽,我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很平常,笑着问道。
“是这样的,我想对您进行个采访,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花边记者很礼貌地说道。
“采访我?我有什么好采访的?”
“是这样的,我的这次采访有关您这次刊登在贵社杂志上的那篇报道。”
“哦,是这样啊!那你问你吧!”
“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回头望了眼身后的沈姐与诗琪,“她们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事你就问吧!”
“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单独进行采访吧!”
“我是你个大男人怎么像个娘们儿似得磨磨唧唧。”
“注意用词。”沈姐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沈姐,对不起,不是说你们!”我笑着向沈姐与诗琪敬礼致歉。
“既然这样那我就问了。我……”
“等等。”我打断了花边记者,搬了张椅子让他坐下,而后有给他倒杯水,“你问吧!”
“我想了解下您与刘琪刘先生的太太之间的关系。您看,你方便说下吗?”
房间内瞬间安静了。沈姐与诗琪一同停止了敲打键盘。
“哟,看来你的同事们好像也知道一些有关您与刘太太之间的瓜葛,不知道她们方不方便一同加入进来?”
作为记者需要拥有敏锐的新闻嗅觉,而花边新闻记者们的鼻子比普通记者还要灵敏好几倍,因此他们都统称为“狗仔队”。而眼前的这个陌生男人先生完全符合这一条件,并且还相当称职。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和她以前只不过是在同一个学校罢了。”
“哦,真的是这样吗?我好像听说当初您与刘太太之间有些瓜葛。”
“我们是好朋友。”
“我看不止吧!”
我刚想反驳,但沈姐阻止了我开口,她的方式很直接,拿起杯子直接将杯中的水泼在了花边记者的脸上。
“我们的工作还有很多,请你不要妨碍我们工作。”泼完了水,我无法从沈姐脸上看出任何喜怒哀乐来。
“好的,我了解了,那我们下次再约吧!”花边记者将脸上的水抹去,笑着说道。
花边记者离开后沈姐满脸怒气的对着我,“你是不懂还是什么?”
“怎么了?”我一脸莫名的问道。
“一眼看出这个男人就不是好人。”沈姐抢过我手中的名片看了眼,“还是个花边记者,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会给你胡编乱造。还有,你怎么知道他没开着录音笔或录音机什么的?”
“我,我,我……”我哑口无言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望向诗琪,她看着我,脸上写着“担心”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