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4——循序渐进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世上的人可以区分为女人与男人两种(当然也包括泰国的人妖),还有另一种区分的方法,把人分为好人与坏。
其实要区分好人与坏人是一件很难的事,一个人的一生不会都是坏人,有时也会是好人。但是我们评判一个人是好是坏的主要依据,则是看这个人一生中做好人的时间长还是做坏人时间长。倘若做好人时间长了,那便是好人了;倘若做坏人时间长了,那便是坏人了。
任何一个人都无法逃避掉后人用此方法对其进行评判,即便是在伟大的伟人亦是如此。
胖子不是个伟人,但他却逃脱了被人用这种方法评判的命运。
那晚胖子与我聊到很晚,聊天的内容大部分都是自己的过去与房东的过去,对于房东的感激胖子已经不能用简单的三言两语来概括了。
胖子的总结感慨就是:“要是当年没有大哥地提拨,也就没今天的小黑。”
傍晚的时候,胖子终于结束了自述式的聊天,末了死活拉着我在附近的小饭店内喝上两杯。
面对未来的老板,我不好意思推脱也只能硬着头皮承了胖子的情。
在古龙的小说里,男主角都还喝酒,古龙本人也嗜酒如命,也因此在他的书中出现了这么一句,白酒最好的下酒菜是黄酒。我们没有喝白酒,再怎么看在暑气未消的夏日傍晚和白酒都是傻子干的事情。胖子喜欢喝黄酒,还是最次的那种;我则喝啤酒,大热天里没什么比冰镇啤酒更能透心凉了。
两人在小饭店里喝得稀里糊涂,第二天我醒来时惊奇的发现在睡在自己的床上,脑中却根本没有怎么回到家的记忆。以为是一场梦,掐了下自己的胳膊发现是疼的,这才确定不是在做梦。
起身下床时,一阵头晕伴随着头疼来袭。好好地冲了冷水澡后,人才舒服了不少。
从浴室出来时,“钱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不停地舔我的脚。心里正纳闷这家伙今天怎么会这么暧昧时,房东大叔进来了,手里提着东西。
房东大叔看我,冒出口竟然是感慨,“到底是年轻人啊!昨晚喝了这么多,这么快就醒了。”
“大叔,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我抱起了“钱钱”坐在沙发上。
“怎么回来的?你忘了?”大叔将手里东西逐一摆上桌,有豆浆,有油条,有锅贴,有小笼包,有粥,还有一瓶金色年华。
“不是忘了,是完全没记忆。”怀里的“钱钱”看到桌上的食物后开始不停地挣扎,这会儿我才想起来这家伙应该有一天没吃东西了,应该是饿了。
我从桌上拿了两个锅贴放到地上,“钱钱”闻了闻三两下就把锅贴扫完了,吃完了用舌头舔了舔油腻腻的嘴,舔完了嘴后又来抱我的大腿了,显然这家伙没吃饱。不得已,走回房间给它的食盆里添满了猫粮和水,“钱钱”这才安静待在自己的窝里吃喝起来。
回到厅里,房东大叔给自己的杯里倒满了酒,于是我上了饭桌准备和他一起用餐,正要用手去拿锅贴,却被房东大叔喝止了,“去把手洗了,你自个儿吃了得病没什么,别把我给拖累了。”
介于桌上食物是房东大叔带来的,同时房子的所有权也是他的,外加上他又给介绍了一份看起来收入不菲的工作,我也只能在他的“淫威”之下屈服了。洗完手回到桌前时,房东大叔杯中的酒还是满的,瓶子的酒却少了三分之一。
“你小子够沉的。”房东大叔喝了口酒说道。
“大叔,是你送我回来的?”我拿着油条悬在嘴边。
“不是我还有谁?不过小黑也好不到哪里。”房东大叔贱贱地笑道,“你们俩人和了一箱啤酒,六瓶黄酒,够可以的!怎么样,小黑和你说了要准备的东西没?”
“要准备什么?”
“你们俩昨天聊了这么久,小黑什么都没和你说?”
“说了啊!说了很多当年你怎么照顾他的。还有一些你们当年的事。”我大口大口地吃了桌上食物。
“小黑那个混蛋,竟然什么都没和你说。你真打算去跑快递?”
“干什么不去?大叔你自己都说一个月能赚万把块了。”
“钱多是没错,但累得很,也苦得很,你真吃得消?”房东大叔投来了不信的眼神。
“累?苦?我又不是什么大少爷,有什么吃不消的?”由于吃得太快,一下子就饱了,打了个嗝,残留在胃里的那股酒气返到喉咙里难受至极,嘴里的味道也难闻至极。房东大叔闻到了这股味道,只是皱了皱眉头,也没多说什么若无其事地继续喝着酒。
“吃饱了没?”
“饱了,那好我们走吧。”
“去哪里?先去给你弄辆车,你那辆破电驴根本不适合跑快递。”
“要钱吗?”
“你不是废话嘛!不过便宜的很。”
“不会是贼赃吧!”
“老子早就金盆洗手多年了。哪里还会来贼赃。走吧。”
“能不能下午去?”
“怎么?”
“要去下出版社办理些手续。”
“没辞职?”
“撒了谎,说有事,请了长假。”
主编老头对我的到来很惊讶,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可当他知道我的来意后脸立刻拉长得像头驴。之后便是一大串的质问。
对于主编老头的种种质问我也无话可说,他给了我很多提携,也教会了我很多,不仅是一位严师,也是一位如同亲人一般的长辈。
一大串的质问让老头有些喘不过气,他喝了口桌上的茶后想继续轰炸,但我只说一个字——钱。
钱对于出版社来说是个大问题,给我的工资已经远远超出了社里的预算,要不是老头的坚持,我也没机会留在社里工作。
老头同意了我的辞职,原本我以为老头会怒不可遏地指责与谩骂,可惜他没有这么做,基于这一点,我内心中被潜藏的愧疚被无限放大。
“我喜欢人才,但人才也是人。”老头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脸上尽显可惜与无奈之意,“陪我喝会儿茶吧,你好久没来的,这里也变得死气沉沉的了。”
老头说得很诚恳,甚至还夹杂些许的乞求,我也不忍心就这么一走了之,毕竟老头对我来说有知遇之恩。
在陪老头喝茶的过程中,老头告诉我他有了退休的念头。我则笑话他,“主编,你不是早就退休了嘛!”
“放不下啊,不然我也不会接受社里的返聘。我在这里干了一辈子,看着出版社的成立,也看着它走向辉煌,现在又看着它走下没落。”老人们都念旧的,老头经不住回忆,眼眶湿润了。
“有时候看不到结局也是一种幸福,主编你不觉得吗?”放下茶盏,我安慰道,“您该享受下属于您自己的生活了。一辈子为了工作而活着,到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您还有什么可以回忆和留恋的呢?”
老头也放下了茶盏,看着我——笑了,“我有个提议,保准你会接受。”
我就知道这该死的老狐狸没那么容易放弃,便让老头说出了他的提议。老头的提议我真没法拒绝,老头让我给他不定期的写稿子,稿子的内容与形式都没有硬性的规定,而他所要做的只是从我给他的稿件中选出合适的登上杂志。
说起那本杂志我还是有那么点小小的骄傲与自豪。我也算是那本杂志建立初期的几个元老之一,本来杂志内只是刊登各地风景名胜古迹和有特色的美食小吃什么,现在逐渐有了新内容,还设立了专栏,至于销路嘛!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