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3——活着,存在的价值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新生命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每天也有数不清的人从这个世界离开。
我们是应该迎接新生命所带来欢yu?
还是应该将自己陷入在离人的回忆中?
生命本身就是一场旅行,旅行的步伐停止后,生命也就消逝。
旅行的步伐又会重新迈开,同种的新生命会延续,直到世界尽头……
不需要带多的悲伤,也不需要太多的快乐,中和两者,将其放入生活这杯水,举杯饮尽,不留丝毫遗憾。仿佛我能做到这些,但却又不能,究其原因——我麻木了。
总有人认为一个人的离开是世上莫大的悲伤与悲痛,那些人太一厢情愿了。主编老头走了,我没有伤心,稍稍流了些眼泪后就忘却了悲伤,探其缘由,还是因为我麻木了,对生活开始麻木了。
从医院出来已经修养了一段日子了,重回中转站后也没太多的事情,对于胖子与其他人的嘘寒问暖没有丝毫的感激,但不得不心中静如止水,面带假笑示人。
最近一段的生活显得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如一只受了女王之命的工蚁,以三点一线成为了生活的主旋律,一日三餐作为协奏曲很值当,偶尔的夜宵把酒时才是小憩喘气的时候。
最近一段时间我发现这酒是怎么喝都不容易醉,不知道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反正房东大叔认为这是件好事,有人陪他喝酒了。
“小子,酒量见涨啊!”房东大叔调侃道。
“我这胡子也是越来越硬了。”我答非所问地回道。
“胡子是男人的标志,一个没化渣的男人和李莲英又有什么区别呢?”大叔最近也开始有些变化了,他开始变得有文化了。
我不习惯大叔变得有文化,却又无法改变,只能学会去接受,“大叔,你女儿怎么样了?”
“回去了。”大叔显然没有摆脱对于女儿的愧疚。
“没有再见一面吗?”
“中间没再见,到是最后送了她去机场,可小丫头什么都没说。”
“为什么不说些什么呢?”我有些好奇,即便再变为陌生人,可好歹还是父女,为什么会没话说呢!
“哎!我倒是想说,但小丫头都却不想和我说……”
一个不怎么合适的话茬子,我们俩人都选择了沉默。
房间里一老一少闷头喝着自己杯中的酒,拿起自己的筷子夹上几口菜,心里想着各自的女儿,气氛沉闷中透着一股脑的怪异。
平日里总是我打破沉默,今天轮到了大叔打破了沉默。
“小子,回了家为什么不进去看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怕,也可能压力。总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我心里十分清楚,其实这压根算不上是一个回答,但无可厚非的是,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回家,现在想起来我只能说我是受了房东大叔的影响后,一种出自身体本能的冲动使我想到了要回家。回到家后那种冲动就消失。
“看不出,在医院修养了这么些日子,从一下屁孩变成一小屁男了。”
“好无聊。”也许是怎么喝都没醉意,我才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别说,真他娘的无聊。”大叔也跟着附和我。
“找点事儿干干?”
“混小子,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些了?”
我想大叔可能误解了我的想法,没有理他,直接跑进卫生间去冲凉了。冲完了凉也没理会他的叫唤,走进房间,将门一关,上了锁,爬在床上顺势睡去。
跑了一天的活儿,浑身的骨头有散架的感觉,却有活着的感觉。房东大叔曾经说过:累就说明你还活着,当你感觉不到累的时候你离死不远了。
大叔的生活阅历是用时间去凝结沉淀的,文化不高的他,往往能说出一番很有哲理的话。
近段时间大叔往我这里跑的频率很高,问他老往我这里跑干什么,他也不说。
“哎……”刚开门就听到大叔的叹气声。
“大叔,这些天,你怎么老往我这里跑?”
“这酒啊,是越喝越没劲。”大叔晃着手中的酒瓶子。
“那就别喝了。找点事干干。”
“好,那就不喝了,找点事干干。”大叔把酒瓶子一扔,坐起身来,正经八百儿的看着我。
“老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大姑娘。”被大叔看得浑身不自在。
“不是看你小子馊点子多嘛!”
“大叔,您也会有技穷的时候?”我不可置信得看着大叔。
“我哪里是技穷,我现在是觉得干什么都没劲,无聊得很呐……”
“我也只有跑玩活儿晚上有那么点时间休息,除了陪你喝酒,哪里还有时间去整其他的事。”
房东大叔低头开始了沉思,不大一会儿他就睡着了。大叔不喜欢吹空调,为了省电费,我也习惯了没空调的生活,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怕他着凉,找了条毯子给他盖上。
在我这里呆了两天后,房东大叔依然没有离开打算。我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他是房东,我是租客,他想来想走都是他的权利。大叔盘坐在沙发上,手中少了酒瓶感觉很不协调。我问大叔这是怎么了,良久大叔才才“吧嗒,吧嗒”抽完连根烟后告诉了我事情原委。
房东大叔自从见到了女儿后很失落,原本以为女儿可以和他好聚聚,他也想好了陪着女儿四处走走看看、逛逛街,给女儿买些什么,但没想到女儿好不留情的拒绝了他的提议,大叔问女儿为什么这样绝情,女儿的话让大叔彻底摔入谷底。
“你以为我想来见你?要不是妈妈逼着让我来见你一面,我还真不想见你,这么些年你都去哪里了?你有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吗?”
房东大叔无言以对,心里很空虚,一下找不到生活重点了。
我原本以为大叔整天稀里糊涂的,不会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在乎,但我错了。
“大叔,你是想充实下自己?”
“不是充实,是证明我还活着。”大叔纠正了我,“钱不是重点,重点是要找到存在的价值。”
“可你女儿有看不到这些。”
“说白了,我也没多少日子可以蹦了。早些年荒废了不少时间,不想老了,死前一点值得回忆的事儿都没。”
一丝淡淡的悲哀随着夏日里特有的热风,顺着窗户来到了我们这个空间。
房东大叔不缺钱,整天没事儿干老是喝酒,把自己泡酒缸子里也真不是个办法,可我也没辙儿实在不知道做什么好,而他又硬要拉着我一起干,索性我就胡诌了——让大叔摆摊子。看看大叔能不能拉下脸来。
“摆摊子?”
“是啊,您老认识人这么多,摆个摊子服务下周围的人不是好事吗?再说,这夏天一到,夜里睡不着的人大有人在,睡不着了就得找事儿干,大半夜的不就是吃夜宵,逛逛夜市什么的。”
大叔沉思了会儿,“是个好主意,但卖什么呢?”
我有点傻眼,没想到大叔真能把脸面拉下,去摆摊子,“这得让我想想了。”
大叔也不着急,自个儿出了门,找地方去溜达了。
夜里十一点多大叔也没回来,原以为大叔回自个儿的住所的,但我错了。当墙上挂钟的两根指针合并在一起,发出“铛铛铛”十二声响后,屋门被开启,大叔回来了。
大叔进屋后直接将我从周公那里拽了回来,说得好听了大叔是用拽,说难听点嘛!反正我脸的左右两边火辣辣的感觉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消散的。
“大叔,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呢?”不用揉眼睛,也不用在窗上扭捏我就已经醒了。
“快说说,卖点什么好,我明儿就去进货。”大叔显得极为激动。
“您真打算去摆个摊?”
“真去。”
“那就明天说吧。您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明天我还有三栋商务楼的活儿要跑呢!”
“好吧,我知道了。”
大叔离开我房间时没有房间的门给带上,看着他的身子被黑暗给吞没后。
我重重地又倒在床上准备继续睡觉,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脑中满是大叔离开时的没落的背影。
漆黑的夜,烘托了寂寥的气氛,也让大叔离开时的背影里参杂了悲伤,并将其无限化的放大。
窗外的星光将点点微光投入到房间内;月儿很羞涩,躲在薄云之后,娇柔地将月光淡淡撒入人间。
房间内,书桌上,床上,我的身上都有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