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年秋末——新环境,新的开始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冬天里的太阳很吝啬的献出了温暖的阳光,为了不辜负这样的好天色,虚弱的身子很难得有了些气力,很明显小护士梁倩感应到了这样的变化,于是坐上了轮椅,被好心的小护士推进了医院的花园。
医院午后的花园并不是那么的安静,但也不显得那么才吵闹。相较于医院外的车水马龙与各种嘈杂声,这里已经属于天堂了。天堂不会固定在一个地方,它会随着每个人的呼吸,随着空气无声无息地流动而不停地动迁,它可能是在你的左手边,也可能是在你的右手边,更有可能你已经置身于天堂里之中,但却无丝毫感觉。但至少能肯定一点,当你认为一个地方是天堂时,那就是了。就如同现在,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这个花园里,穿着相同的病患者互相间悄声细语的交谈着亦或聚精会神地下着象棋;又或是看着今天的报纸,读着纸张早已泛黄的小说书;更有甚者,直接闭目养神沐浴在温和得阳光中,护士与家属则在身旁陪伴着,一片祥和与静怡笼罩着这个空间,谁敢说这个空间不是我们这群病患者的天堂呢?
置身于这样一个空间内,身体内的消极与绝望被暂时剥离了,渐渐有了希望的感觉。
“小唐哥,你真的很傻。”身边的小护士冷不丁冒出了这么句话,“为什么不和慧慧姐在一起呢?”
“因为那不是爱,只是喜欢,是一种时间久了后互相的依赖,所以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看着小护士歪着头思考的样子,“不能理解?”
小护士点了点头,“那后来呢?有再见过慧慧姐吗?”
抬起头,望着天空,曾几何时,这样的天空也挂在我,飞虎,老刘,老马还有慧慧的头顶上,天空和我们唯独没有变的是这蔚蓝的天空,人和物终究还是会变的……
一年了,慧慧从我的世界消失了近一年的时间,依旧没有慧慧消息,在我把和慧慧之间发生的事情告诉宿舍里的三人后,他们都傻了眼,没有安慰,没有怒骂,没有责备而是从此闭口不提“慧慧”这两个字。
不知何时起,突然有种感觉,好像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一个叫做“慧慧”的女孩出现在我身边过。但,我知道,“慧慧”的的确确出现过,曾经我们是走地那么近,近得能让你感觉到会一辈子在一起。
慧慧消失的这一年里,老刘放弃了他的文学创作,转而弃笔从戎去攻读金融,毕竟还是要子承父业的。
而老马在一家不错的会计事务所里实习,但由于事务所没能解决住宿问题,所以没能搬离宿舍,依旧和我们一同厮混在这间陋室里。
**呢,成熟了许多,成熟的方式和老马大相径庭,只不过比老马还悲惨,在隐忍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后,最终应了句古话,忍无可忍之时无须再忍。
幻想的好处是你只需要去幻想,不需要去考虑结局,去接受结局的好与坏。**没有再幻想,他忍不住了,于是去告白了,结局是坏的,于是**成熟了。
和他们三人比起来,找到答案后的我变得简单了,简单的就如同蚁穴里的工蚁一样简单,上课的同时每个周末还去餐厅打工。就这样两条直线,一个点构成了我简单的生活。由于实习期临近,还在最后的时间内苦苦等待着学校给安排实习去向。
就如同得了魔咒一般,宿舍里的四人都单身真,貌似只要不是单身的都将从这个宿舍内消失。
慧慧消失的这一年里,常常会梦到她,于是第二天便会找到“吃货夏”,询问是否得知慧慧的近况或着有了慧慧的消息,可答案依旧,仍然不知所踪。每回问完后,都会独自一人在学校后街名为“等待”的咖啡屋里坐上一会儿,喝上一杯老板亲手调制并放入感情的咖啡,陪着老板一起等待着。所不同的是,老板等待着的那个人与他是准备相守一辈子,而我只是出于隐藏在内心中那份见不得人的愧疚而等待着慧慧地出现,了解下她是否过得如何而已。
偶尔,飞虎和“二师兄”会抽空回娘家来看看我们。有所区别的是,飞虎会携带慰问品来,给我们补充弹药,把弹药库填满。而“二师兄”每回都像鬼子进村一般,进行大扫荡一番,然后抱着各种零食饮料与香烟满载而归的离去。
当飞虎和“二师兄”同时出现时,就是我这群人酒醉迷离之际。当然了,为了对“二师兄”的扫荡行为进行报复,每回买单的都是他。
慧慧消失的这一年里,“钱钱”被宿舍里的人欣然接受了,更令人惊讶的是它还是老刘的老熟人。当和众人熟络之后,它的狐狸尾巴也逐渐露了出来,常常会洗劫弹药库,因此它也被老刘流放了好几回。但,“钱钱”常常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它自动出现在宿舍里或者我把它找回来后,没几天弹药库又会被它夜袭。
有一回,“钱钱”正在袭击弹药库时正好被老刘抓了个现行,本来没什么,可谁想它把老刘私藏的中华当成马扎给垫在了屁股下,于是老刘一气之下捏起它的后劲肉,往宿舍门外外一扔,像以往几次那样,宣判流放。
可这回流放的时间太长了,找了好久都没能找到,几个月后“钱钱”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宿舍门外,身后还跟着几只瑟瑟发抖的小猫崽。
本来气还没完全消的老刘,看到“钱钱”还想继续宣判流放,但看到瑟瑟发抖的小猫崽的萌样后,彻底被征服了,完全没了先前恼羞成怒的样。于是“钱钱”就成了老刘成天供着的关二爷了。
看到这番情景,包括我在的宿舍三人都有点傻眼了,原来老刘还有可爱的一面,完全与他的轻浮,他的吊儿郎当不符合。但往后发生的事情,让我们知道,我们错了。老刘常常会把几只小猫崽揣在怀里去欺骗那些无知的少女,“无耻”依旧……
时间的刻刀,没有在我们的脸上划上岁月的痕迹,却给我披上了成熟的气质。
随着实习期越来越近,我就像个到了更年期的妇人一般,常常会感到急躁不安,始终没得到学校的通知,告知实习的去向。
在最后的期限里,还以为被校方给遗忘了,准备自己去找实习的地方时,学校安排的实习单位下来了,此刻,才如释负重。实习的单位还不错,是家中型的教育出版社,具体的工作是负责历史资料的校对与撰写。对于一个实习生来说,这样的工作简直太合适不过了,不仅专业对口,而且福利也不错。
有了好消息,当然要与身边亲朋好友一起分享,第一时间给老爸打了电话,告知了详情,听着老爸的声音,可以想象着电话那头老爸赞许点头的表情。
回到了宿舍后,告知了宿舍内的众人。虽然得到了祝贺,却和当初飞虎一样,付出了一顿告别宴。
告别宴是在“小广东”办的,飞虎和小丽到了,“二师兄”和他的女友小洁到了,宿舍里的三人到了,唯独没有慧慧陪伴“吃货夏”到来。
席间,有说有笑,每个人都把一些过往出糗的事重新翻出来当作笑料,来博取众人地常怀大笑。
可能是酒多了,也可能是进来工作上的不如意,“二师兄”的话中带着一些醋意,“我说,老唐,这么大块馅饼怎么会砸到你这个家伙的头上?”
喝了口酒,抽了口烟,“人品问题,人品问题,本来出版社那边没这个位置的,但就在前段时间,那位置上的人回老家开饭店了。而出版社手上还有活儿急着要干,于是这么大块馅饼就砸中了我,你看,还把我脖子给砸肿了。”露出脖子上那块被“钱钱”挠红的肿块。
“得了吧,你那块还不是给你家那只猫挠地!”老刘擦了擦满嘴的油腻后,就把我给揭穿了。
老刘的话引来了众人大笑,一顿饭用时近两个小时,完全快赶上了一场电影大片了。
酒足饭饱的的确确是一种满足,在肠胃得到满足的同时,也能等到快乐的满足,同借着未来得及挥发的酒意,老刘提议去“麦霸”唱个通宵,因为要去实习单位报道,便推辞了,再说酒也有些多了,没少被敬酒。
失落时喝酒容易醉,高兴时喝酒更容易醉,于是拐着罗圈腿摇摇晃晃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