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3——远逝的青春中总有些遗憾 - 悲伤四季 - blacknews
想要短暂的失忆,最好的方法就是用酒来麻醉自己。
但,醉酒后的头疼欲裂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承受的,为了逃避,于是选择了继续醉。
没能记得用了多少酒来麻醉自己,但却能清晰地记得醉意是被什么赶走的,巴掌,飞虎地一巴掌。
用手捂着发烫,乃至火辣辣的脸,因为酒醉,疼痛的感觉没有那么直接的钻入脑中,舌头还在发麻,只能大着舌头问道:“飞虎!你怎么来了?现在几点了?我得上班去了!”
“你小子还记得上班啊,一连喝了两天。”飞虎没好气地说道,同时从口袋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上了一支后,看见了我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烟在看,于是也仍过来了一支,“帮你请假了,说突然降温,你受寒,发烧了。”
一边给自己点烟,一边点头示意知道了。点燃了烟,猛地吸了一口,烟顺着呼吸道进入肺部,肺部快速被润泽后再回抽,再经由呼吸道回到口鼻交界处,控制着,从口或从鼻排出体外。
“够了,别用这样的神情抽烟行不行?”飞虎说到,声音大并且刺耳得很。
“抽烟啊,怎么了?”不理解为什么飞虎会发如此大的火。
“抽就抽,别弄的那种表情出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给你的是粉货呢!”
“哦!对了,他们人呢?”
“该干嘛的就干嘛去了,你小子怎么了,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无声,继续抽着烟,直到烧到了烟屁股,实在没办法了,于是才开口问飞虎要了支:“再来支。”
“好了,别抽了,穿上衣服到外面走走吧!”说着就把外套和衣服扔了过来。
穿好衣服,洗漱时对着镜子里那个满脸胡渣的人着实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叫声惹来飞虎的诟病:“你终于知道这副鬼模样吓人了吧!”
雪。
大雪。
南方自古多雨少雪,每每到了汛期雨水总不停,也很大,但像这么大的雪在我记忆中还没有过,路边的电视的新闻播报着全国各地下雪的情况,更是拉响了雪灾警报。
两个男人并肩走在纷飞的大雪中,由于地上的雪已经结厚,很滑,举步艰难,如果有人从背后看的话,说不定会以为是一部中国版的《断背山》。
呵出的气在路灯的灯光下与突出的烟圈没有异样。
打了好几个冷颤才习惯了寒冷,“好大的雪啊,这样的雪就在我小时候也没见过。”
“是啊,全球气候变暖,就算冬天也不至于那么冷,过往的冬天都是暖冬,或许2012真的要来了。”
“少来了,鬼才信那玩意。还有烟没?”
“没了,别抽了,少抽点吧,就算身体底子再好也没这样抽法的,和慧慧见过面了?”终于转入了正题。
“嗯,见过了。”
“怎么说的?”
“说要结婚了,说是愧疚没能把想法直接告诉我,把我当成了替代品。”
“有什么感想?”
“没什么感想。”
“那你小子喝那么多酒干什么?老刘与老马都止不住你,那俩家伙半夜给打电话,我还以为什么事,害得我都没能睡好觉。”
“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不甘?”
“有那么些,时间是把双刃剑啊,它能让你喜欢上一个人,也能让一个人离你而去。”
“别文绉绉的,弄的和老刘一个德行。不过,你这话还是有理的。走,找个地方坐坐吧。”
“去哪里?”
“不准喝酒。”
“那去喝咖啡吧。”
“没个地方能喝茶?”
“至少我知道的地方里没。”
“那好吧。不会是那个情痴老板开的咖啡店吧?”
“恭喜你,学会抢答了。”
“不好吧,我们俩去那地方?我是没什么,但你就不同了!”
“怎么说?”
“我被误会成GAY没什么,有老婆了,你小子白白嫩嫩的,可别……”
“去你的。”
笑了,发自内心的笑,比酒更管用……
老板很童趣地在“等待”门前堆了个半米高的雪人,雪人边上摆放着一棵近一米高的圣诞树,圣诞树上挂地不是装饰和礼物,而是各种不同颜色的纸条,走进一看,几乎清一色都是祝福的话语,有祝福他人身体健康的,有祝福发大财的,有祝福考试不挂科的,但最多的还是有关爱情方面的祝福,希望与某某天长地久,与某某永不分离,更有甚者还用上了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陈词滥调。反正要多肉麻就有多肉麻。透明的落地玻璃上被各种圣诞的窗贴与圣诞祝福填满,进出的那个门上面的铃铛也换了个大个,还扎上了红色的蝴蝶结,圣诞的气氛不可言喻。
面对眼前这副景象,我倒是还好,可飞虎有些拿捏不定了,道:“还是换个地方吧!”
“没关系。”
“我没说你,你当我不怕被人误会?”
“得了吧,我记得你还没来过吧!”
“是的,没来过!”
“这里的咖啡是一绝,保准你不会后悔,冒回风险也是值地!”
“那好吧,你小子耍我的话,就把你的事让‘二师兄’给你宣传下。”
“好了,别废话了。”
推门进入后,满座的情侣尽收眼底,飞虎更是有了走地冲动,要不是我死拉硬拽,这家伙早就像得手后的小偷那般开溜了。
“抱歉啊,今天生意很好,没位子了,不介意的话来吧台吧。”老板穿着煮咖啡专用的蓝色围裙,主动上前打了招呼。
“没事,走累了,突然想喝你的咖啡了,于是就来了,还带了个朋友来。”
“你好,我这兄弟说,你煮地咖啡味道很不错。所以就跟着一起来了。”所谓的厚脸皮功夫不只是老刘的拿手好戏,貌似我们宿舍出来的人都会了,飞虎也不例外。
因为暖气开得很足,所以在吧台坐定后脱去了外套与围巾。
“要些什么?”
“我老样子,他第一回喝咖啡,给他弄杯地道的拿铁吧。”
“脱脂的?”
“脱脂的,我可不想再胖了,你嫂子说了,再胖下去就要和我分床睡了!”飞虎拍了拍肚子说到。
“还要些什么吗?”
“有什么好吃的吗?一天没吃东西,饿了。”
“也给我来一份吧!”
“你不是减肥吗?”
“反正是你请,不吃白不吃。”飞虎无耻地说道。
“你丫的,各来一份吧,但别和他的一样就可以了。”
“蛋糕今天是没有了,不过可以给你弄个火腿鸡蛋三明治,你兄弟的话吞拿鱼椰菜色拉没问题吧?”
“没问题,味道好就可以了。”
“好的,你们等着。”老板说完后转过身,操办起了吃喝的。
店里播放的歌都是圣诞主题的,现在播放着的是WHAM乐队的《LastChristmas》。说起WHAM乐队的话,虽然只出四张专辑,但好歌不少,最能让人记忆深刻的除了这首圣诞节的分手歌曲外还有就是《CarelessWhisper》了,歌曲中的萨克斯悠扬略带伤感的旋律总能让人浮想联翩。偏偏这两首歌曲都不适合我现在的心情,倒是专辑中的那首《自由》轻快的节奏能让我舒服不少,可惜现在播放的不是。
“你小子,什么时候成小资了?常来?”飞虎打断了我对于记忆中WHAM乐队的评价。
“这里又不贵,怎么算不上小资,再说了,价格昂贵的咖啡店里也不一定能喝到这么好的咖啡,我推荐的”
“这话我爱听,给。”老板把餐点一一奉上,双手胳膊撑着吧台,就这样看着我们俩。“吃啊,怎么不吃了?”
与飞虎对视了一眼,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我是饿了,就着咖啡狼吞虎咽两三口就消灭了三明治。虽然没能吃饱,但味道真的不错,清爽的黄瓜,配上单面煎的sunegg,完美的组合,火腿的份量也搭配的正好,丝毫没抢走黄瓜的清爽与鸡蛋的滑嫩,反之,夹杂鸡蛋与黄瓜之间酸酸甜甜的番茄酱使得胃口打开。
吃完后,用拿起了吧台上的纸巾擦了下了嘴,杯中剩余的咖啡被一饮而尽。回头看着飞虎与我一般的吃法,问道:“味道怎么样?”
“不错,真的不错。”
“吃慢点,咖啡还要吗?”
“再来一杯。”
飞虎与我的杯子又重新被咖啡填满后,老板问道:“每回看到有人能吃得这么心满意足,我也很开心,看你的憔悴样,是不是失恋了?”
“他都没恋过,怎么会失恋。”
“可以了。”
“也算不上失恋,直接告诉了我,只是喜欢,并不是爱。”
“那不是很好嘛!”
瞪着老板,不解道:“老板,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啊,能直接告诉你,而没有像鲨鱼身下的寄生鱼那样附着在你身上,不是很好吗?虽然可能暂时会有失落感,但至少你可以重新去寻找一个真正属于你的另一半。”
很难相信这话是从这个在为等待心爱的人而开设咖啡店的老板口里说出来,按耐不住,问出了不该问的话,想要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老板,那你呢?你不还是在等待着吗?”
“我?呵呵。”老板笑了笑,脸上尽显无奈与苦涩,“或许是我太过于执着了吧,毕竟每个人有着自己不同的活法,或许我最后的等待只是得到和你一样的回答,但看着来这里的客人后,我也渐渐忘了开这家店的初衷了,早已偏离了当初设定好的轨道。并且每回只要看到像你这样喝得满足,吃的满意的客人后,我更加坚定了现在的想法了。”
“现在的想法?”
“嗯,给年轻人多些属于他们自己的空间,这个空间内可以让人放松,毫无拘束感,更为了让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在自己青春里有遗憾。”
“可遗憾总是有的,人生并不是一帆风顺,也不尽完美。”飞虎扫荡完了属于他自己的那份餐点,用手抹了嘴后说道。
“是啊,我的青春已经到了尽头,可以说已经逝去,其间充满了遗憾,所以不想让更多的年轻人有遗憾,所以还开着这家店。只要以后在这群年轻人的回忆中还有我这家店,我就心满意足了。”
“老板,有wham的《自由》没?”看着老板的苦涩的笑容,转移了话题。
“有。你还真会选,有品位!等着。”
老板给换了碟,轻快的歌曲立刻在店内回荡:
everydayihearadifferentstory
peoplesayingthatyou‘renogoodforme
ooohhh
ifyoulovemebabyyoudenyit
butyoulaughandtellmeishouldtryit
tellmei‘myourbaby
andidon‘tunderstand……
idon‘twantyour..
idon‘twantyour...
歌曲播放完毕后,付了帐,告别了老板,出了“等待”,往宿舍走。
天黑,雪却还在下,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像是在祭奠着逝去的青春一般。
“老唐,可以啊,这么好的地方早不告诉我,味道不错,也不贵,就是没吃饱。”
“那你以后多带嫂子来多去去不就好了。”
飞虎笑了笑,没说什么,便继续赶路了。
男生宿舍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