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 - 闪婚后,我被贺总宠上了天 - 冷初
从佛堂出来后,两人一起吃了素面。
时间尚早,贺砚枭便牵着宋词的手慢慢走着。
“刚刚拜佛许的什么愿望?”
宋词偏首看了一眼贺砚枭,温声开口,“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贺砚枭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宋词,“我看你好像和主持挺熟悉的?”
贺砚枭嗯了一声,牵着宋词在椅子上坐下,诉说着往事,“打我出生起,身体一直不好,三天一大病五天一小病,后来实在没办法,妈只能依赖神佛。”
“后来妈听说若是能得高僧庇佑,便能一生无病无灾,正好福云寺来了一位得道高僧。”
宋词神色微动,“就是刚刚那位禅茗大师?”
贺砚枭嗯了一声,“只可惜,师傅当时并不收俗家弟子,妈便在门口跪了三天三夜,师傅这才答应收我为俗家弟子,并赐我法号,梵忘,寓意闲云野鹤、不染纤尘、宁静致远。”
“再后来,我便一直住在这,直到……”
贺砚枭止住了话语,望向天空的眸子里布满浓郁的忧伤,看着格外消沉。
宋词往他身边靠了靠,一双眸子亮晶晶地望着他,“你知道我刚刚在菩萨面前许的什么愿望吗?”
贺砚枭偏首看着宋词。
宋词双手合十,虔诚开口:“菩萨啊,贺砚枭前半辈子过得太苦了,请您保佑他后半辈子永远平安快乐。”
秋风阵阵吹过,飘飞的树叶好似翻飞的蝴蝶从宋词耳边掠过。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是那么地明媚,就像是雨过天晴的彩虹,又好像是大漠里的一泓清泉。
是一双能将跌入无边深渊的贺砚枭,重新拉回到五光十色的人间眼睛。
明明她自己过得也不如意。
却偏偏像是一道阳光,照亮了最深的黑暗。
贺砚枭的嘴角逐渐染上笑意,宋词又问他,“我把我的许的愿望已经告诉你了,那你也得告诉我,你许的愿望。”
“是你刚刚说的,愿望说出来就灵了,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贺砚枭,你怎么能耍赖?”
男人手肘撑在椅子上,歪头看着她,“我又没答应你要把愿望说出来,所以,不能算耍赖。”
宋词气急败坏地朝着贺砚枭做了个鬼脸,欲要转身离开,却被贺砚枭给拉住。
他没说话,低头吻了下来。
这个吻不含情欲,只是一个单纯的吻。
微风拂过,山上的竹叶沙沙作响。
宋词眼睫微动,还未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抽身离开。
贺砚枭抵着她的额头,声调中带着温柔缱绻,“谢谢你许的愿是给我的。”
宋词脸颊上染上一抹绯红,思绪翻飞间,最终还是说了一句特别煞风景的话,“你好好活着,我才能有钱花。”
贺砚枭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伸手捏了捏宋词柔嫩地脸颊,无奈叹道,“小丫头,你可真是煞风景啊。”
不远处的台阶上,禅茗大师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旁边的僧人叹道:“她就是梵忘师弟的心结吧。”
“心结已解,万事诸顺,梵忘会好好活下去的。”
两人手牵着手下山,路过一株香樟树时,宋词脑海里却突然蹦出一个穿着僧服的小哥哥来。
“怎么了?”
宋词回神,目光凌凌地看着贺砚枭,“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来。”
说着,宋词再次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寺庙,眼里卷着一抹迟疑,半晌后才幽幽地说:“我怎么感觉我好像来过这?”
贺砚枭眼底划过一抹异色,长臂揽着她的细腰拉至身旁,声音沙哑又有些期待,“想起什么了吗?”
宋词在八岁那年出了车祸,车上三人除了她幸免于难。
其他两人当场丧命。
其中也包括宋词的母亲,容姝华。
那场车祸后,宋词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才苏醒,可醒来后却失去了车祸前所有的记忆。
沉吟了许久,宋词还是摇了摇头,“越是想记起过去,脑子里越是一片空白。”
男人指尖轻颤。
小丫头果然不记得自己了。
这一瞬,宋词感觉腰间的手臂一紧,一转身,就撞上贺砚枭如深墨般哀伤的眸。
“你怎么了?”
男人没有搭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宋词想了想,抬手环住他的双肩,音色绵绵地开口,“贺砚枭,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我相信妈妈并没有离开我们,只是变成了星星,照亮黑夜里我们回家的路。”
贺砚枭回拥着怀里的人,力度比她还要大。
那是一种他想要把她刻在骨子里的霸道……
两人相拥很久,久到夕阳将竹林染成了一片金色,半边天空似火烧一般漾满了似橙似彤的晚霞。
山里信号不好,等车开到市区的位置时,宋词收到了一条阮薇薇转发给她的新闻链接。
是贺砚鸣于三个小时前发出的退婚通告。
里面大概内容就是贺湛洲因身体原因无法履行诺言,故而与宋家大小姐宋词女士解除婚约。
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当初宋词和贺湛洲的订婚宴举行得十分隆重,整个京都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了。
可如今不过才过去六年,贺家却突然单方面宣布退婚。
虽说解释是男方身体原因才导致退婚,但是具体因为什么谁也不知道。
这样一份模糊不清的退婚通告一时间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轩然大波。
宋词抿了抿唇,才合上手机,阮薇薇地电话又打了过来。
接通那瞬间,宋词将手机调了个方向,不经意地将音量降低,可依旧还是遮盖不住阮薇薇的大嗓门。
“这贺家也太不要脸了,就算是退婚也不该是他们提,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贺砚鸣是老毕登,他贺湛洲就是小毕登。”
碍于身边还坐着贺家的血脉,宋词本想挂了电话,却被贺砚枭给拦下,甚至还点开了免提。
阮薇薇由不解气,噼里啪啦如倒豆子般又骂了许多脏话,几乎把贺砚鸣的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等骂得爽了,阮薇薇才反应过来,“你怎么不说话?”
宋词尴尬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贺砚枭,“薇薇啊,我现在不方便和你说话,等一下我给你回过去。”
“不方便?你在干嘛?”
那头阮薇薇忽然呀了一声,声音有些兴奋,“我靠,你不会真的去钓了那个金发帅哥吧,词啊,你得考虑一件事,他尺寸太大,不适合你,你会受不了的……”
听到这句话,贺砚枭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猛然一紧,眼底立即笼罩一抹暗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