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油菜花醉 - 破军寻龙记 - 文心淘主
玄远听得朱月影的话,这下不再言语,当即在山地间急速狂奔。只是长时间紧握朱月影手腕,朱月影每隔几个时辰便感觉手腕酸痛,玄远便只好放开她手腕,缓慢行走,稍做休息。
十几个时辰中竟在路上休息了三次,次日中午便进了贵州进内。
贵州一带山水居多,地形高低复杂,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说,当此时节正值阳春三月,正是贵州一带油菜花盛开之时。
玄远拉着朱月影手腕在山野间奔行,沾得全身黄斑点点!
突听得朱月影气道:“大傻蛋,你为何有路不走,偏生往山间乱跑,弄得我一身尽是油菜花!”
玄远这才停下脚步,放开她的手腕道:“如果我走大路,那不吓坏了路人么?”
这下二人相对,朱月影才看见玄远脸上黄斑点点,便忍不住“格格”娇笑!
玄远纳闷道:“你笑什么?”
朱月影喘了喘气,道:“笑……笑你……笑你成了花豹子!”
玄远见她脸上也是黄斑点点,也笑道:“嘿嘿,你也不赖!”
不待朱月影答话,玄远突然高举两掌,呲牙咧嘴道:“如果我是花豹子,那就先吃了你!”随即向朱月影抓来。
朱月影虽说行事老辣,但正当妙龄,少女心性不减。此刻见玄远呲牙咧嘴地向自己抓来,不禁联想到了豹子,当即心生恐惧,继而展开双腿便跑!
可这才没跑多远,只见眼前灰影一闪,已被玄远紧紧抱住。朱月影当即“哇”的一声惊叫出来,声音响彻山野,犹感受惊过度!
玄远听得一声惊叫,这下不忍再恐吓她,只是紧紧将她抱住。玄远将朱月影紧紧抱住,这便感觉她身材纤细,周身柔软,体香暗暗扑鼻。此时,便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油然而生!见她雪白的肌肤上印着黄斑点点的油菜花粉,恍如洁白的雪花上点缀着一层金色,玄远便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跳的“砰砰”之声!
朱月影被玄远紧紧抱住,虽说有些恐惧,但内心却感觉无比的舒适,竟希望自己永远被他这样抱着!
此刻,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尽是满山遍野的油菜花,那朵朵盛开的油菜花在微风中微微晃动,与远处的绿叶、高处的白石相衬,便如身在美幻的画中一般!二人心中更是美不胜收!
朱月影侧过身来,只见她美伦的面颊艳美逼人,玄远心中一荡,不禁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朱月影见他亲吻自己起初并不反抗,但当玄远温滑的嘴唇亲到自己额头时,这才一愣,随即一惊,便迅速转过身去,背对着玄远,面泛桃红,羞涩不已!
玄远也才反应过来自己所为,不禁双颊也热得通红!
二人伫立良久,均不敢先开口说话!
便在这时,却听得远处传来“乒乒乓乓”刀剑相击之声,二人这才反应过来!
玄远顿了顿道:“前方不知是何人正在相斗,咱们现在去瞧瞧!”
朱月影“嗯”了一声,随即大步向前,二人顺着山间小路走了一阵,仍然见不着那声源地。只听得那刀剑相击之声越发清晰!玄远当即拉住朱月影手腕,这一跃步,便到了一高高的崖壁上。
此山崖高达五六十丈,横接几座大山,崖下一条山路弯曲向西。二人俯视崖下,便见两人正在刀剑相斗。虽然在高处不易看清两人长相,但从二人穿着以及说话声中便知二人年纪不大,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
这时,便从“乒乒乓乓”的刀剑声中听得其中一男子声音道:“就你这点本事,还好意思和我较量,真是自不量力!”
另一男子道:“我这点本事怎么啦?也不见得你比我高强!”
先一男子道:“咱们情同手足,我是不忍心猛下狠招而已,这是在让你知道吗?”
玄远与朱月影在高处观看,心里均忍不住想笑!从二人招式来看,便知道两人武功平平,这下斗得面红耳赤,竟还在说自己是让着对方!
又听那男子道:“别废话了,亲兄弟明算帐,更何况是自己的幸福!”
先一男子又道:“嘿嘿,你说得对,可是你也不想想,公主何等高贵,她又怎么会选择像你这没有本事之人!”
玄远突然问朱月影道:“公主,什么公主!”
只见朱月影脸色通红,但却不甚鄙夷!
玄远只道是刚才自己轻薄与她,此刻还正羞涩!
又听那男子道:“公主是高贵,但选择我总比选择你强!”
这话刚说出,二人越斗越烈,只听刀剑之声“乒乓”不绝,碰撞出的火光也闪闪晃晃!
玄远胳膊一震,本想下去阻止二位相斗,但朱月影立即拉住他,道:“干嘛多管闲事,让他们斗便是!”
玄远纳闷道:“为何不让我去?他俩这样都下去最终会两败俱伤的!”
朱月影道:“不会的,等斗累了,自然会停手的!”
玄远本想再问,当只见朱月影拉着他手腕随即向前走去。
玄远反手拉住她手腕,当下本想发足狂奔,岂料却听得朱月影说道:“不用了,我们快到了!”
朱月影又道:“此处正是飞云崖,往前一百多公里,便到我家了!”自来长期在外的人回家时,都难免激动喜悦,但朱月影在说这话时,脸色却是无比的惆怅!
玄远道听得“飞云崖”三字,不禁一震,一颗心似被物状撞击一般,当下隐隐作痛,却又说不出原因,顿了顿,道:“还有一百多公里?这番慢行,那要到何时啊!”
当下不等朱月影答话,玄远便立即抓起朱月影手腕又继续往前奔去。
未时三刻,二人便来到一古镇。
这古镇是明朝时所遗,当年天下初定,朱元璋刚铲除此地的梁王把匝瓦尔密,随即想到,若重兵把守,刚收服的土地难免真空!继而一道圣旨,便从江南中原各地抽调出三十万精锐部队在此把守,数年间在此修建无数城墙堡垒。堡垒均是大石做成,坚硬无比!清军入关时,为攻陷此地也付出惨重的代价!
玄远见这大街小巷,城墙、房屋均是由大小石块铸成,倒是耳目一新!
只见来来往往的人群服色与北京城中区别甚大,女子头裹一布巾,或白或黑,男子虽然头发辫子垂挂在后背,但每名男子头上均带有一顶圆帽。
自从玄远下昆仑以来,见男子们的装束戴帽者甚多,本当司空见惯!但在北京那段时间,发现倒不是每名男子都戴帽,每当天气暖和或者炎炎夏日之时,男子们都会摘掉帽子,露出光秃秃的头领来!
这下又向前几米,便见人群中妇女居多,大多数妇女肩上都跳着扁担,有的挑煤有的挑水,都是成群结队地进出!
这一抬头,便见几米高的城墙上写着“天龙屯堡”四字,玄远越发感觉此阵古怪非常!
朱月影见玄远此番疑惑,笑了笑,道:“我们这是到了天龙镇了,此地与其他地方有些差别,你看,无论是城墙地面还是房屋宅院均是石头做成!”
二人这下进得镇中,朱月影一边说着一边举手指着周遭,向玄远介绍这古镇的情况。玄远听着她的介绍,连连点头,眼神忍不住四处张望,倒像是昔日进“广元县”一般,新奇无比!
玄远踏在石块铺成的大街上,左瞧右看来往行人,便向朱月影问道:“此地为何均妇女最多?为何她们都肩挑重物?她们的丈夫都干嘛去了?”
这几个问题竟将朱月影问得始料不及,当下只见朱月影支吾了半响,随即绕口玄远的话题,道:“大石头做的房子,不但结实牢固,而且冬暖夏凉!”
玄远答道:“这个我要住了才知道!”
这时,突然听得一妇女热情道:“哎呀,公……!”
不待那妇女说出第三个字,朱月影两眼直盯着她,摇摇头!那妇女随即反应过来,便道:“公子,你回来了?”
朱月影答道:“是啊,大婶,你还好么?”
那妇女答道:“好啊,就是成天盼着你回来呢!”
朱月影笑了笑,这时又见前面茶摊两名妇女端着茶走来,道:“公子,一路劳累,想必是渴了吧,来来这是刚泡的毛尖,两位喝吧!”
朱月影接过茶碗,吸吮了一口,笑答道:“多谢王婶,六婶!你家二狗和小根还好么?”
玄远一口将碗中茶水喝尽,只觉甘甜无比!
又听得那两为妇女纷纷笑道:“他俩好得很,现在长得比我们高了!”
朱月影笑了笑,继而拉着玄远的手走得更快。
玄远道:“没想到你在此地还蛮有名望的嘛,大家都认得你!”
朱月影听得玄远这话,当下也不大答话,拉住他的手往前急走。玄远却喋喋不休,时而问为何这么出名,时而又问她家到底在何处!
两个时辰中,二人穿过古镇,行了十里山路,便来到一处村庄。
这村庄像天龙镇一般均是山石铸成,但街上却有男丁川流不息,似在把守巡逻,却又像是一般的庄稼汉!
玄远觉得奇怪,当下本想再问朱月影。可不待他开口,却听得一男子高亢脆洪的声音远远传来:“哈哈,影儿,我的宝贝你终于回来了!”
玄远这一抬头,便见前方几十米处,有一男子正昂首阔步走来。那男子着一身淡黄长袍,头戴黑帽,领口长长,可见内部三件紫色内衣领,胡须青黑,脸角锥圆。乍看上去像似四十来岁,但炯炯有神的双眼,却给人一种难以言表的威严!左右两侧正站着两名大汉,甚是彪悍!
朱月影见那男子走来,当下快步向那男子奔去,笑嘻嘻道:“父……父亲!”
那男子随即一把将朱月影紧紧抱住,嘴里慌忙问道:“我的宝贝,在外面受苦了吧?你看你都廋这样了!”朱月影并不说话,只是笑嘻嘻地将头摇来摇去!
玄远见惯了朱月影成熟的模样,此番见她在父亲怀里撒娇,如三岁小孩一般,不禁深感变扭!但转念又想到,自己长这么大别说被父亲抱,就连父亲的模样都不知道,言念及此,一种酸楚之味便涌上心头!
朱月影拉着父亲上前几步,指着玄远道:“父亲,这是我在北京认识的朋友,他叫玄远,本事大得很!”
朱月影之父听了女儿的介绍,又见玄远一表人才,不禁两眼放光,当即拱手道:“哦……!阁下果真仪表堂堂,能够得到我女儿如此夸赞,那必定是身怀绝技,有为青年啊!”
玄远拱手道:“不敢不敢,在下只是昆仑山一修道士,绝技二字不敢相称!”
听得玄远说是昆仑山修道士,朱月影之父这下更是惊喜,又抱拳道:“原来阁下乃得道高士,在下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玄远见他对自己这番恭敬,仿佛自己又回到了蜀山,竟突然变扭起来!
当即抱拳施礼,却是说不上话来!
